人群中因為王樂柱的話靜了一瞬,那姑娘顯然很意外,驚歎會有人替她說話,也不禁多看了王樂柱幾眼,說了聲,“謝謝。”自己轉身走了。


    王樂柱愣了愣,看了那姑娘一眼,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人家走遠了。


    見那姑娘走了,人們也都覺得無趣的散開了。


    隻剩下幹瘦女人和她女兒憤憤的站起來,惡狠狠的瞪了王樂柱一眼,也訕訕的離開了。


    事情來得突然卻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王樂柱也不很放在心上,急著要把買來的東西運迴井口村去。


    井口村,工匠們重新用熬好了糯米獎和了石灰泥,正在緊鑼密鼓的幹活。


    小山則自己進屋去和翠微一家商量石灰泥被摻了水的事情。


    “小山哥,你確定是被人摻了水?”翠微沉思了一下,問道。


    “肯定是。我不會看錯的。吃飯前還好好地,吃完飯再出去就在表麵上浮著稀拉拉的一窪水,恐怕是那人著急怕被發現,都來不及和一和,倒上就直接走了。”


    翠微一聽小山說的這麽肯定,其實心裏也早就明白了這事和王範氏大概脫不了幹係。但是,她看一眼王東升,說道,“既然坑定是有人故意使壞,我們就不能輕易放過這件事情,今天被小山哥發現了,如果他下次想的周到,倒上水又和好了,那要是用這樣的石灰泥蓋了房子可是後患無窮啊。”


    “那我們怎麽辦?要不每天都讓人看著,省的再有人使壞。”月娘有些著急,她心裏也覺得是往範氏幹的怪事,可是也和翠微一樣,礙於王東升的麵子沒有說出口。


    “我看著是一準是我奶奶幹的,她連那樣的事情都幹得出來,今天往咱家石灰泥裏倒水也不奇怪了。”采薇可不管這些,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一張小臉氣得粉紅。


    王東升垂著眼睛不說話。他自己心裏也這樣猜測,可是又不願意麵對這樣的事實,現在被采薇說出來,覺得很不自在。


    “這個事情還是我們自己多防備一下的好。畢竟咱們蓋這麽大的房子很招風,引得別人家嫉妒也說不定。你奶奶那邊也有可能,不過另有別人也說不定。所以也別管是誰了,就按你娘的主意咱們自己看著好了。”


    月娘知道王東升肯定是怕翠微查起這事來王範氏又要受罪才這麽說,她心裏不痛快可是也不好反駁,也低了頭不太高興了。


    采薇更是憤憤的看了爹一眼,別過頭去。這個爹實在是看不透事兒,到現在了還護著那個混賬奶奶。可是當爹的發話了,她也不好說什麽了。


    翠微看看幾人的臉色,終於把目光落到王東升身上,意味深長的沉默了一瞬,說道,“小山哥,這事情你就別管了,反正白天裏都有人幹活,壞人也不敢怎麽樣。到了晚上我一定會請人去看著的,保證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小山看看這一家人的臉色,也猜到人家可能有什麽難言之隱,也不在追問。可是翠微的房子質量他必須負責到底,不然既對不起老大也對不起翠微。而且,翠微家也沒有年輕力壯的男人,就一個爹還是個文弱樣子。當下說道,“別去請別人了,今晚我留下來就行。不然明天我還是得過來,這樣倒省事了。”


    “不行,你白天累了一天了,晚上再熬夜身體該吃不消了。你不願意來迴跑可以去孫權大哥家裏,今晚上我會請人守夜的。”翠微一口拒絕。她知道這些人都是秦贏的手足兄弟,又個個把自己當朋友對待,照顧有加。可是她不能事事要人家出頭。


    “翠微,你要真拿我當兄弟就別磨磨蹭蹭的了,這可不是你的性子呀。”小山想的和翠微略有不同。在他心裏固然是秦贏排在第一位,可是自從和翠微接觸以後,就是沒有秦贏,就衝著翠微那豪爽率真的性子他也願意幫她的忙。在所有兄弟心裏,已經把翠微當做了他們中的的一員了。


    所以對翠微的推辭他甚至有些氣惱了。


    翠微也覺出他口氣裏的不悅,心裏也想的明白,立刻笑了,“是我迂腐了,那就請小山哥今晚過來守夜了,好吃好喝管夠。”


    “這就對了。以後再這樣客氣,恐怕我們兄弟都疏遠了。”小山也笑起來。


    “記住了。小山哥我們出去說話。”翠微朝小山眨眨眼睛,當先走了出去。


    小山從後跟出來,兩人走到門外,翠微才說道,“小山哥,這摻水的事情除了你和師傅們還有誰知道?”


    “沒別人了,新的糯米獎是在你自己家熬的,除了我們就是在外麵幫忙的建國和你小叔知道。”小山說道。


    “那就好,你囑咐師傅們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就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我們必須把幹壞事的人揪出來。”翠微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壞事做一次得逞肯定會幹第二次的,就等著自己送上門來好了。


    “小山,東西買迴來了!”王樂柱趕迴來了,把馬車拴好,走過來。


    “小叔,你去買石灰和糯米了?”翠微問道。


    “嗯,和好的石灰泥別人摻了水,我又去買了一些迴來。”王樂柱的聲音有些低沉,他從心眼裏認為是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娘幹的壞事。


    翠微怎麽能看不出王樂柱的心思,隻笑著說,“小叔去買東西怎麽也不找我拿錢,迴頭結算工錢的時候我一並算給你吧。不過這事情小叔可記得不要說出去。”


    “不用算,難道給大哥家買點東西我還要錢不成。要工錢就已經很不應該了。”王樂柱趕緊說道,又跟上一句,“翠微放心,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那邊小山也都囑咐好了工匠和建國,大家又各幹各的事情。


    工匠們幹的用心,到了傍晚時分,已經建起半人高的房基了。翠微設計的四合院已經有了一個雛形。


    “翠微,這房子蓋到這個程度越發覺得好看了,而且又很寬敞,我們這蓋房子的還是第一心急著快點把房子蓋子來看看是個什麽模樣了。”中年師傅收拾好工具,“這些家夥事兒就放在你家吧,省的我們來迴帶著了。”


    “行,大家都放在這吧。今天辛苦大家了。”


    “辛苦啥?那我們走了,明天一早咱們再過來。”師傅們道了別各自迴家了。


    隻剩下小山,王樂柱和翠微一家。


    “小山哥,你去吧孫權大哥叫過來一起吃晚飯吧,今晚我們土豆燉肉,再炒幾個小炒。”翠微對小山說完又轉頭對王樂柱說,“小叔,你也不要迴去了就在這吃,吃完再迴去。”


    “我今晚不在這吃了,覺得有點累,還是先迴家歇著去。”王樂柱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說完就自顧走了。


    平時也沒覺得怎麽樣,今天一踏進家門他心裏就覺得堵得慌,心裏莫名其妙的煩躁,真想快點脫離這裏才痛快。


    “迴來了?”王範氏這次破天荒的沒有罵他,反倒拿眼偷偷覷著他,裝作沒事人似的問道。


    “嗯。”王樂柱應了一聲,繼續垂著頭往屋子裏去。


    “小四兒,你大哥家房子蓋的順不順啊,有沒有什麽事兒?”王範氏跟在後麵,小心翼翼的問道。


    王樂柱心裏咯噔一下,更加確定是白天的水是王範氏倒的。


    “能有什麽事,就是蓋房子唄。”他想到翠微的囑咐,隻好悶悶的說一聲,鑽進屋裏不再出來。


    “這臭小子這是吃了嗆藥了?我好好的問問你大哥家蓋房子的事情,你衝我使什麽性子?”王範氏佯裝生氣的嘟囔著,心裏卻暗自高興自己的伎倆沒有被人發現。


    這樣自己以後每天都尋空子倒上兩桶水。


    翠微,你不是要新房子嗎,我就讓你的新房子蓋好了也住不牢靠。


    想著心裏就痛快,在和翠微的鬥爭中,她還是頭一迴占了上風。


    “吃飯吃飯,都出來吃飯了。”王範氏想著心裏一陣痛快,說話的口氣裏都帶著一股子得意洋洋的高興勁兒。


    現在地裏麵的活計不多,所以莊戶人晚飯吃的都比較早,吃完飯往往一家人坐在一起聊聊天,或者串串門才會睡覺。


    翠微一家吃過飯,王東升坐在炕上看書,月娘則在一旁繡花。翠微和采薇都在堂屋裏洗刷碗筷。


    小山和孫權早就出了門去。


    小山手裏提著一壺熱茶,孫權端著一盤翠微特意做的軟糯的糯米糕。


    “小山,你值上半夜,我值下半夜。如果再有人來使壞,一定不能放過她。”


    “好。”


    兩人也不多說,講好了輪流值班,孫權拿起兩塊糯米糕一口放進嘴裏,大口嚼了幾下,“好吃。又軟又香。老大真是有福氣,以後天天能吃到好吃的。”


    “給我留兩塊!”小山眼瞅著孫權三口兩口就吃完了兩塊,連忙也伸手抓起兩塊塞進嘴裏,“嗯,是很好吃!”


    眨眼功夫,一盤糯米糕就被兩人吃了個幹幹淨淨。孫權看看手中的空盤,意猶未盡咂咂嘴,迴家去了,


    小山則坐在隱秘的地方盯著蓋到半截的新房子。


    遠遠的就看到一個瘦瘦的身影進了翠微家的門。


    “東升侄子在家嗎?”


    翠微和采薇抬頭看去,範氏滿臉堆笑的走進門來。


    “喲,翠微也在家呀。你爹娘呢?”範氏笑嘻嘻的看了翠微一眼,卻隻找王東升和月娘。


    “我在呢。範嬸子找我有什麽事?”王東升從偏房走出來,看著範氏。


    “沒事沒事,就是看看你家這新房蓋的怎麽樣了。”範氏說著自己走進房間去,一屁股坐在炕上。扭扭胳膊拍拍背。


    “東升,你這裏有沒有專治胳膊疼腿疼的藥?我今天有事抱柴火有又熬糯米,累得現在渾身都疼。還好,沒有耽誤你家蓋新房子。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看,都蓋了半人高了。”


    王東升和月娘對視了一眼,範氏今天來這是幹什麽?邀功來了?


    “今天多謝範嬸子了,要不那些糯米獎還真是不夠用呢。”月娘見範氏這麽說隻好放下手裏的針線,陪著笑臉是說道。


    “是啊是啊,讓範嬸子受累了。”王東升也在一邊說道,轉身抓了幾喂包好遞給範氏,“範嬸子,這些藥熬了喝可以好點。你拿迴去吧。”


    範氏接過來,見王東升和月娘根本不提工錢的事兒,臉上就有些不好看了。


    “嗨,謝謝就不用了。前幾天翠微不是說好了嗎,雇人幹活每天給五百文錢。喝藥有什麽用,我們一家子跟著忙活一天了,這工錢是不是也該給了?不然明天可別想到我家熬糯米了。”


    “錢瞎子!”采薇在外麵小聲罵了一句。


    工錢自然是要給的,可是也沒見過誰幹一天就要一天工錢的。而且看範氏這意思倒像是想要三個人的工錢,這未免太過分了。


    翠微卻不在意,走進去說道,“你想要多少工錢?今晚到我家來要工錢可跟範良叔嬸商量過了?”


    “商量什麽?我是家裏的長輩,什麽事都是我說了算的。翠微要是給工錢就給我好了。”範氏見翠微問起工錢的多少,立刻又變迴剛才和和氣氣的臉色,說道,“我算了算,我家三個人給你家幹活,每人五百文就是一兩銀子五百錢。嘿嘿,你這就先發給我們吧。”


    範氏今天白天特意招認替她算過的,想想一兩多銀子就這麽輕輕鬆鬆的賺到手,心裏就樂開了花。


    這話一說,就連王東升都蹙起了眉頭。


    不過是熬一點糯米獎,就要收三個人的工錢,而且明明下午都沒有到他家去,就要一天的工錢。這麽獅子大開口,就是有再多錢也不夠花的呀。


    “工錢我一直到時最後結算了。如果你非要現在結算也可以。不過這筆賬我們可要算清楚。”翠微不慌不忙的說著,拿出紙筆,邊寫邊算道。


    “今天上午我到你家熬糯米,占用的隻是你家一個人的勞力,所以隻會發給你一個人的工錢。而且,下午我們在自家熬的糯米,又隻能給你家半天的工錢。那就是二百五十文錢。你自己拿主意吧,這工錢是算在你頭上還是算在你兒子或者兒媳婦頭上?”


    “啥?就給你一個人的工錢?還隻給半天?翠微,你這是訛人啊?照這麽算明天你別到我家熬糯米了!”


    二百五十文錢和範氏預期的差太多了,這時候她實在繃不住麵子了發作起來。嗓門吊的高高的叫起來。


    “如果你不要我就送去給範良叔叔了,我想他會很樂意要的。”翠微掏出二百五十文錢就要走。


    “哎,你等等!”範氏一聽急了,“二百五十文就二百五十文!拿來給我!”


    蓋房子是高興事兒,翠微也不想再和這種潑婦糾纏下去,把之前寫好的隻王範氏麵前一推,“先按了手印兒,證明這錢已經領過了。”


    “按就按。”範氏伸手按下手印兒,從翠微手中拿過銅錢,一路走一路把錢塞進褲腰裏麵。


    “翠微就這麽把錢給她了?明天你範良叔那裏怎麽交代?”月娘看著範氏出了門問道。


    “娘,這不是都寫好了嗎,上麵還有範氏的手印,錢被她領走了,範良叔不會怎麽樣的。”翠微拿了那張紙說道。


    “不過這個範奶奶可真是煩人,從第一天咱家拉石頭迴來他就一直添亂,工錢一天一結不說,還跟自己兒子搶工錢。你說今天是上午熬糯米她能幹多少活,還不都是範良叔和範良嬸子幹的,她在旁邊打個下手就來要錢,真是麻煩。”采薇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所以明天我們就不要去範良叔家熬糯米了。雖然咱們兩家離得近方便,範良叔嬸人也不錯,不過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別用他家了。”


    翠微也正是這麽想的,每天現在這種瑣碎的事情當中她也覺得厭煩了,“就聽娘的吧,明天咱們在門外架一口鍋起來自己熬好了。範良叔那裏等以後有了什麽活再叫他吧。”


    “這樣好嗎?今天還用的好好地,突然因為範嬸子一鬧明天就不去了,我總覺得不好意思。”月娘想了想說道。她為人善良,最這些勾心鬥角的算計最是厭煩,雖然她也想著清清靜靜的把房子蓋好,別再生什麽岔子,可是就這麽突然不去範良家熬米了,她怎麽覺得有些對不住範良家呢?


    “娘,你想太多了。本來咱家自己的事情願意找誰幫忙就找誰幫忙,別人就管不著。如果就不是這範老婆子這麽無理取鬧,我們當然願意請範良叔幫忙。可是現在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生事,我看範良叔也勸不了她。咱們可沒義務一天到晚老是跟她糾纏浪費時間。如果範良叔和嬸子因為這事就不高興,那隻能說我們這麽做就更對了。”翠微總覺得月娘想事情太瞻前顧後,這時候也就不在委婉了,直截了當的說道。


    月娘是個軟性子,這時候見翠微說的這麽肯定也就不再說什麽了,隻低低的歎了口氣,總是心裏不是很讚成翠微的做法。


    但是翠微也顧不上這麽多了,她可沒心思照顧那麽多人的情緒。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把房子盡快蓋起來。


    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做呢。


    第二天一早,她就讓孫權在自家門口架起了一口大鍋,熬上了滿滿一鍋糯米獎。


    工匠們來的都很早,建國和王樂柱也到得及時。


    範良家的飯今天也吃的早。他一仰脖子把碗裏的糯米豆粥喝光了,放下空碗,站起來,笑嗬嗬的對老婆說,“他娘,我這就去翠微家再扛一袋糯米迴來。翠微家蓋房子怎麽也要二十多天吧,就算這熬糯米的活輕省些,按照翠微的大方勁兒每天也得給咱們半個人的工錢,二十天下來也足有五兩銀子了。到時候給娘,你和孩子們每人添置一身新衣服,咱們也跟著翠微沾沾光。”


    範氏聽了這兩人的對話,暗地裏看不上兒子和兒媳婦這點算計。


    整整一天就要半個人的工錢,這點出息。看看老娘昨天半天就得了二百五十文錢。哼,一天就是一天,她可不管什麽活輕活重,今晚就還到翠微家要五百文工錢。


    可是,範良兩口子可不知道範氏昨天到翠微家做的事情,還在高興的算著工錢。


    “嗯。從前哪想到住在翠微家後鄰也能跟著沾上這麽大的光呢。不光是給工錢,你看熬剩下的一些糯米翠微也沒拿迴去,今早的粥就是糯米豆粥,又香又好喝。你快去吧,別耽誤了人家蓋房子和石灰泥。”


    “我這就去。”範良精神抖擻的往外走去。出了大門沒走幾步就看到翠微家門口架著一口大鍋,騰騰的冒著熱氣,遠遠的也能看到鍋裏咕嘟咕嘟的冒著泡泡,不正是熬的糯米?


    他心裏一陣失落,看來人家翠微今天根本就沒打算到自己家熬糯米啊。


    也是,人家自己能熬幹嘛拜拜分給自己每天二百五十文錢,二十天五兩銀子可以買好多東西了。


    範良這樣一想也覺得翠微的做法也聽可以理解的,要是換了他也會這麽做。


    隻不過就是有些舍不得那些工錢。


    “他爹你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糯米呢,怎麽沒有搬迴來?”範良家的這麽會兒的功夫就把碗筷都收拾好了,而且飽了一大抱柴火,就等著熬糯米呢。


    範良勉強笑了笑,“嗯,翠微家門口架了一口大鍋,自己熬糯米呢。我一看就沒有過去。”


    範良家的失望的應了一聲,轉身吧柴火又抱迴院子裏去。


    “看來翠微是不打算到咱家來熬糯米了。可惜了那麽多銀子賺不著了。”範良家的放下柴火進屋來,低聲說道,不過臉色還是也有些不悅,“其實她家自己熬原也應該,可是起碼也應該告訴咱們一聲啊。就這麽不聲不響的就不來了。”


    “算了他娘,沒準他們蓋房子忙疏忽了呢?你以後可別因為這事鬧的大家不好。”範良看了看老婆的臉色,勸到。


    “這我還不知道?你放心吧,我也就是說說。人家熬粥自然是願意在哪就在哪,我要是因為人家不肯到咱家熬粥就不痛快不成了那隻認錢不認人的錢瞎子了?”範良家的這才緩和了臉色。


    又低頭想了想,說道,“不過我總覺得翠微不是哪樣突然變卦的人。是不是我們熬的糯米獎不好她又不好意思說,所以才自己熬的?”


    “也有可能。算了,不管怎麽說,咱們該幫忙幫忙,這事別再提了。”範良說道,背起筐子,“我再到山上揀點柴火去。”


    範氏在一旁聽著,心裏又慌又氣又後悔。


    自己不過是昨晚過去要點工錢,又說了幾句氣話,翠微這臭丫頭今天就真不到自己家來熬糯米,這是明擺著斷自己家的財路啊。


    可是她這時候又不敢生事,怕兒子和兒媳婦怪到自己頭上。


    範良前腳走了,她後腳就慌忙忙的往屋子裏鑽。


    範良家的看她臉色不對,心中一動,婆婆今天怎麽沒有罵人呢?要放在平時早就該把翠微大罵一遍了。難不成她又做了什麽多嘴多舌的壞事,才讓翠微變了主意?


    想到這她立刻跑出去把範良叫進來,低聲說了幾句。


    飯量看看老婆,又想想娘平時的那些毛病,也覺得很有這個可能。氣的把筐子往地上在重重的一放。


    “我進去問問娘。”


    範氏在房間裏聽著範良二人的腳步聲過來,聽聽腰杆子,把被窩裏藏著的一個小匣子又用被子蓋了蓋,才攏攏頭發坐好了。


    “娘,你昨天有沒有到翠微家說什麽話?”範良一進門就問道。


    “我,我能說什麽?難道我不願意她到咱家熬糯米嗎?你,你這麽問我是什麽意思?”範氏梗著脖子,聲調不正常的提高。


    範良家的一看她這裝腔作勢的樣子心裏就明白了多一半。氣憤的說道,“你就別在這裝了,你快說到底跟翠微說了啥,我和你兒子也好過去給人家配個不是。不死不承認這是要斷了咱家進錢的道兒啊。”


    “進不進錢都放在一邊,前鄰後舍的弄得不好了不讓人家笑話。天天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不別扭嗎?娘,你倒是快說呀。”範良也著急了,一看娘這心虛的樣子這事十有八九是她弄得。


    範氏可不聽他倆這一說,蹭的站起來,“翠微你那臭丫頭不照顧前鄰後舍,你們不罵她反倒都怨到我頭上。是嫌我老婆子活的太長礙了你們的眼,想氣死我是不是?”


    範良家的一看範氏胡攪蠻纏,還反咬一口,更加生氣了。


    “好,你不肯說,我這張臉也豁出去不要了,我自己問翠微去!要是被我知道了是你搗的鬼,迴來我跟你沒完!”


    範氏一聽心裏就打起鼓來了。


    這範良家的雖然是個孝順的,可是有個倔脾氣,一旦認定了啥理就是九頭牛都拉不迴來。現在要是被她知道了自己獨吞了銀子,再知道了昨天自己和翠微說的話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兒來呢。


    隻好換了口風,訕訕的說道,“有啥?我就是昨天到翠微家跟她要了咱們的工錢,她準是嫌我催她了,所以今天就使性子不用咱們家了。我,我要工錢也有錯嗎?”


    範良直氣的說不出話來,“娘啊娘,你這麽心急幹啥?才幹了半天活你就去要錢,這也太短見了!”


    “那工錢呢?拿出來!難不成昨天你就舀了兩瓢水就把工錢都自己獨吞了吧?”範良家的立刻伸出手。


    範氏扭過頭去,“翠微那臭丫頭忒小氣,我跟她要咱們三個人的工錢她不肯給,就隻給了二百五十文,我收著了怎麽樣?你有能耐自己跟她要自己那一份兒去。我拿的是我自己的一份兒。”


    範良和他老婆互相看看,氣的不知道是說什麽好。


    這個娘竟然臉皮厚的這個程度,怪不得人家翠微今天都不到自己家來熬糯米了。遇到範氏這樣的人誰不想多的遠遠的?


    “他爹,我是沒臉到人家翠微家去了。這份兒工錢咱們是賺不著了。有你娘在這坐鎮,人家誰還肯到咱家來?真不夠丟人的。”範良家的怒氣衝衝的丟下一句轉身出去了。


    範良無可奈何的看了範氏一眼,歎了口氣也轉身要走。


    範氏一看兩個人都這樣也急了,一把拉住範良,“兒子,你可得去找翠微啊。她昨天在咱家熬了粥,今天就還得來啊。你快去說說,說不定她就來了呢?二十天的工錢,就是每天二百五十兩也不是小數目了。”


    “娘,你現在知道不是小數了,早幹啥去了?把人都丟盡了,我還有臉過去找人家?”範良一甩手也走了。


    留下範氏看看藏著小匣子的被子出了會兒神。


    說什麽她要也得想辦法從翠微那再賺點錢迴來。


    這邊範良兩口子臊的不好意思再去翠微家了,範氏卻偷偷的溜出來,遠遠的站在旁邊看著翠微家蓋房子。


    工匠們都是技術好的師傅,又盡心盡力的幹活,一上午的功夫房子就高了一截。


    “師傅們吃飯了,快進去洗洗手。”翠微又出來,清脆的聲音傳出老遠。


    “來嘍。”工匠們跳下不太高的腳手架子,邊走邊說,“昨天翠微家的肉包子可真好吃,迴到家我還覺得想想滿嘴都是香味呢。”


    “今天中午要是還吃肉包子就好了,再給我解解饞。”一個年輕些的工匠也說道。


    “今天是我家飯館兒的拿手菜,三隻棒棒雞,一盤京醬肉絲,一盤宮保雞丁,一鍋大碗菜,白麵饅頭大米粥,師傅們敞開了吃啊。”翠微笑著高聲說道,隻聽得站在遠處的範氏口水直流。


    眼看著師傅們一個個的都進去吃飯了,翠微家大門外一個人都沒有了也沒人往他家這邊看一眼,翠微家門口的一口大鍋還熱騰騰的熬著糯米。


    範氏也有些後悔了,愣愣的看著冒著熱氣的大鍋站了好一會兒子。


    “奶奶,我爹讓我叫你迴家吃飯。”鵬鵬站在門口朝範氏小聲的叫道。


    “來了。”範氏迴過頭答應一聲,就要往迴走。


    忽然巷子那頭閃出一個人影,胖胖大大的,可不就是王範氏?隻見他鬼鬼祟祟的伸出頭朝翠微家門口看了看,又快步走出來望了幾眼,就朝後麵招招手,接著就是挑著是會王貴柱快步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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