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地利帝國的文官考試結果已經公布了一段時間,然而還有很多官員沒有到位。


    這讓施瓦岑貝格親王感到十分氣憤,因為奧地利帝國政務非常多,官員緊缺,哪怕新任內政大臣喬瓦尼·巴蒂斯塔是個工作狂也累倒了。


    內政部沒有主官導致什麽事情都要送到他這個首相手裏,施瓦岑貝格親王也感覺到了這巨大的壓力。


    由於缺乏即時通訊的手段,再加上奧地利帝國對於奧地利的中央政府來說太大了,地方主官依然是不可或缺的。


    弗蘭茨舉行文官考試本以為能緩解一下官員緊缺的現狀,然而諷刺的是一心想做官的人通不過考試,而那些通過了考試的人卻不一定想做官。


    有些人覺得獲得的官位太小不想赴任,有些人則是對自己的成績不滿意想要做個考試釘子戶,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壓根就是來湊熱鬧的、測試自己實力的、見見世麵的


    如果是其他國家可能會由排名靠後的考生頂替,但問題出現了奧地利帝國是賜官製度,皇帝的賞賜在沒得到皇帝本人的許可前沒有任何人可以拒絕


    其實還有一個小問題,那就是合格的人數量有限,不合格的人是不可能被授予官職的。


    於是乎奧地利帝國境內發生如下場景


    一個戴著厚厚眼鏡的中年人正蹲在地上和一個賣土豆的老頭討價還價。


    “老兄,你這土豆昨天還不是這個價格,今天怎麽就漲價了?”


    賣土豆的老頭十分不耐煩地說道。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我看你戴副眼鏡,還以為你是個有錢的老爺嘞。買幾個土豆還要討價還價。


    沒錢就別買。”


    老頭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然而他的無心之言卻刀刀戳中中年人的心口。


    “你”


    這時一枚銀幣彈入老頭的手中。


    “夠不夠?”


    老頭不屑地彈了彈,放在耳邊傾聽著那悅耳的聲音,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鏡,良久當他看到來人樣貌之後立刻連滾帶爬地向遠處逃去。


    中年人突然感到背後一陣寒意,他舉頭望去,付錢的人居然是當地的警長,他連忙讓開道路,生怕礙到了警長大人的路。


    “諾布爾先生,您怎麽沒赴任啊?還是郵差沒有將信送到您手上?”


    一旁一個郵差正被兩個警員製住,他一看到諾布爾立刻大喊道。


    “先生!您可不能撒謊啊!我可是把信親手交給的您!”


    十九世紀郵差私吞信件的情況不少,所以當時各國對這種行為都是嚴懲不貸,通常會將其視為嚴重的盜竊罪和欺詐罪。


    而這位郵差所麵臨的情況則要更加惡劣,因為那封信嚴格意義上講屬於政府公函,同時又屬於皇室財產。


    如果罪名坐實,他可能連被流放的機會都沒有,而是會被直接處以絞刑。


    “是的,我收到了那封信。請您放了這位無辜的人。”


    警長揮了揮手,兩個警員在解繩子的時候塞給了那個郵差一個銀幣,同時壓低聲音說道。


    “別亂說話。”


    郵差猛地點了點頭,警員拍了拍前者的肩膀,柔聲道。


    “走吧,走吧。”


    警長迴過頭來。


    “先生,那您為什麽不赴任呢?現在已經超過了您報道的期限。”


    “我不想去倫巴第做官,我又不會意大利語。”


    “不會可以學嘛。”


    “不想學,大不了明年再考一次。”


    “明年?”


    “對,明年。”


    警長冷笑一聲。


    “諾布爾先生,您似乎還沒理解情況。”


    諾布爾有些詫異地問道。


    “您什麽意思?我拒絕去倫巴第。這就是我的迴答。”


    “我勸您好好考慮一下,畢竟在奧地利帝國沒人可以拒絕皇帝的恩賜。這有一輛去倫巴第赴任的公務馬車,還有一輛去殖民地的。


    我給您十秒鍾的時間考慮一下。”


    諾布爾看了看一旁的豪華馬車,又看了看另一輛驢車上麵幾個生無可戀的囚徒,他立刻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一所破舊的小學內,唯一的老師兼校長正在上課。不過學生們有的在唿唿大睡,有的在打鬧,有的在吃東西,唯獨沒有幾個人認真聽課。


    那位老師似乎也習慣了,他在黑板上寫寫畫畫,自顧自地講著一些中學生可能都不理解的東西。


    突然有人提前搖響了下課鈴,孩子們立刻雀躍起來就要逃出教室。


    那位老師則是一把攔住。


    “誰在搗亂!正上課呢!不知道麽?不尊重知識的家夥!”


    那位老師罵罵咧咧地打開門,發現一隊士兵正在門口。他趕緊關上了門,他覺得自己可能看錯了。


    於是乎決定再次將門打開看看情況,結果一群士兵就湧了進來。


    “誰是法尼·考斯?”


    那位老師有點害怕,畢竟在十九世紀軍隊可不是好惹的。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


    當兵的人在當時的人看來就是一群官方蓄養的土匪、流氓、鷹犬。


    “我不知道.”


    老師連忙擺手說到,孩子們也都僵在原地不敢動彈,隻有少數孩子對士兵們身上的槍感興趣,但也不敢太靠近。


    “你不知道?”


    為首的軍官問道。


    那名老師連忙搖頭。


    “不,我真不知道。”


    “你不是法尼·考斯嗎?”


    “我不是。我是赫爾姆特·霍斯塔爾。”


    此時赫爾姆特·霍斯塔爾已經知道這些士兵為什麽來,不過他對做官真沒什麽興趣,尤其是還是達爾馬提亞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赫爾姆特·霍斯塔爾見過那些通緝令,畫師的水平真不怎麽樣,他覺得就算是通緝犯本人站在旁邊也不一定能有人認得出來,所以他對自己當初報了個假名字感到十分慶幸,他一定可以蒙混過關。


    然而下一秒軍官拿出了一張照片。


    “這不是你?”


    赫爾姆特·霍斯塔爾愣住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照片,大腦宕機了數秒後才說道。


    “我沒這麽帥”


    軍官一揮手。


    “帶走。”


    “孩子們,你們自由了(下課了)。”


    校長離開之後,學生立刻歡唿起來。


    與此同時,維也納城內警察和軍隊正在到處搜捕沒去赴任的漏網之魚。


    “奧地利人瘋了。我見過抓人送殖民地挖土的,見過抓人去山裏挖礦的,我還沒見過抓人去做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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