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大遁被唐緣當做鎧甲,硬是扛著兩大真水的衝刷,來到了齊山甫身前。


    同時,唐緣右手拍出,五指潔白,指節分明,就這麽毫無煙火氣的拍了過來。


    齊山甫作為傳統修士,自然不欲進展,因此便掐了一記道訣,想要再度施展海天一線,想要拉開距離。


    但唐緣廢了好大代價才逼近了齊山甫真身,豈能任由他就這麽離去。


    濛濛清光籠罩在這一掌之上,有黑白遊魚自唐緣的掌中飛出,彼此環繞追逐,化為了一方玄妙無比的圖卷,圖中有金橋架起,直直的落在了齊山甫身上,定住了他的一切變化。


    一掌出,太極現,陰陽分化,天地始現!


    借助融於體內的太極圖,唐緣揮出了顛倒陰陽無限接近大成的一掌!


    在這一掌之中無數世界生滅,僅是逸散的餘波,都充斥著毀滅一切的氣息,讓人心悸,環繞在齊山甫身周的真水,俱被此掌憑空蒸發。


    唐緣竟然將齊山甫生生的打了出來!


    麵對此掌,齊山甫更是難以保持清淨的戰鬥姿態,真靈如遇枷鎖,神魂似遭凍結,他感覺無論自己如何掙紮,如何反抗,最終的結局也不會改變,隻會葬身在這一掌之下。


    以他化自在之道加持的顛倒陰陽,同時攻擊神魂和肉身,堪稱無解!


    但齊山甫畢竟是四衰真君,雖然陷入了道心之衰而不自知,但正是此等錯亂的神魂,在應對他化自在之道時,卻別有一番奇效,掙脫了開來。


    畢竟……道心之衰,不及外物!


    因此,在手掌及身的最後一瞬,齊山甫雙目圓睜,一聲怒吼,身形費力的向旁邊挪移,而那真水長河也猛然向此處匯聚,將他裹在了其中!


    齊山甫迴到真水長河中,就如龍入大海一般,瞬息之間便被裹著遠遁到了千裏之外。


    同時厚重的真水長河攜著足以劈碎山河地陸的偉力,迎上了這一掌。


    兩相交擊,伴隨著一聲響徹天地的轟鳴,無量白光炸開,其亮度遠超大日之光,就連元神真仙都不由得微眯雙目,感到了隱隱刺痛。


    但詭異的卻是如此程度的交手,除了看起來聲勢浩大之外,竟然沒有半分餘波泄露,足見兩人對能量的把控已臻化境!


    白光散去,唐緣仍是淡淡的站在原地,隻是麵色略有些蒼白。


    而之前綿延如天河一般的真水長河,此刻也消失了一小半。


    剩下的真水長河牢牢的環繞在齊山甫的身周,呈現守勢,顯然是很怕唐緣再度突襲到近處,施展剛才那劃分陰陽,定住一切變化的一掌。


    齊山甫莊重的整理了一下,剛才被掌風刮亂的衣冠,沉聲道:「老道承認,古往今來,史書記載,人仙境中能勝過你的人恐怕也寥寥無幾。」


    「隻是,道友越強,對吾道門傷害便越大,爾等都認為老道是為了一己私心,為了吾和雲夢閣的丹藥生意,為了家族後輩的資養才如此針對與你。」


    「卻是大錯特錯!」


    「本座是度過壽元之衰的古之地仙,丹道大宗師,隻要本座在一日,吾族後輩就不虞修煉資糧,我何必為了些許商賈之利,針對於你!」


    「本座之所以如此,為的是道門!」


    「彼輩初現便在北疆,以一己之身謀算三教,對雲夢閣元神痛下辣手,五帝世家是吾人族脊梁,道門更是始於黃老,五帝皆為道家之徒,正是因為此人謀算,吾等道門才自斷臂膀,令佛魔二教拍手稱快。」


    「眾所周知,此番大劫乃是道消魔長之勢,唐緣適逢此機,橫空出世,壞我道門根基,焉能為吾道門之人?」


    「如


    今又占據了混沌海這等末劫最重之地,吾等不知其底細,豈能將未來盡付他手?」


    齊山甫之言,幾有嘔心瀝血之感,字字出自肺腑,哪怕明知其中有許多錯漏,仍有人心中泛起了嘀咕。


    尤其是最後一點,混沌海這般重地,盡數由三仙島掌控,哪怕是道門在此發展勢力,欲分一杯羹都不能,處處要看三仙島臉色,不免讓人心生芥蒂。


    當然,此番參加宴會之人,都和三仙島的關係尚可,若是讓玉皇一脈,玉冥,太華等宗門開言,必會全力附和齊山甫。


    唐緣高居於空,環視四周冷冷說道:「本座得了三霄祖師傳承,再立三仙島,是上清一脈嫡傳,所行所為皆為道門。」


    「五帝世家出身雖貴,然根子早爛,所謂攘外必先安內,刮骨療毒,必先去腐肉,此等蠅營狗苟之輩,豈能言道門之友?人族脊梁?」


    「唐某自行走世間以來,除魔無數,自然也樹敵無數,你若是看吾三仙島不順眼,戰過便是,何必找此等蹩腳理由,不過徒增笑料,自為醜角罷了!」


    張道吉看著爭鋒相對的兩人,歎了一口氣勸解道:「你們二位都是吾道門肱骨根基,何必為了一些不合之見,到如此地步?」


    玉微子此刻也勸說道:「山甫道友,五帝世家之事,乃是道門共同商議,爾輩世家根子已經爛透了,早點切割也好,此事怨不得唐宗主。」


    齊山甫怒目斥道:「不說其他,五帝世家有數位道君,幾十位元神,更有諸多名揚地仙界的靈寶鎮壓,哪怕真有什麽問題,此等實力也是可以爭取至道門的,何必逼其為敵?」


    這時處於紫霄天的一位元神再也忍不住,遁上此界,大怒道:「五帝世家多年來暗害了多少東海宗門的年輕俊傑,此等倒行逆施之輩,安能容其汙吾道門?」


    此人正是星宿宗的元神老祖,此宗昔年出了一位修成了移星換鬥的天才弟子,最終被風家挖去了大神通之種,轉植到了風鈴身上,對五帝世家的恨意,滔天之水,也難以清洗。


    齊山甫看了他一眼,沉聲道:「大勢之下,些許小失,自然難免!」


    「小失!?」星宿宗元神怒極攻心,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了。


    「道友,不必動怒,本座自會讓他明白,孰對孰錯。」


    唐緣雙眸淡然的俯視著齊山甫,平靜說道:「既然道友所行所為皆為大勢,那我便告訴你,何為大勢?」


    「五帝世家禍心暗藏,欲以家族仙朝取代宗門傳承,十萬載來,不知多少宗門被其暗中影響,淪為世家,再無廣開修行之事,五洲之地盡歸其所控,再無宗門傳承之事,此舉乃是掘吾道門根基。」


    「太清道祖傳道萬界,玉清道祖法布眾生,上清道祖有教無類,吾等道門修行,豈能是一家一姓之事?」


    「爾輩五帝世家欲演昔年五色天庭舊事,此乃天下修行之人的大敵,唐某謀劃除之,乃行天下之所欲,為眾生之所願,豈非大勢?」


    「後吾宗得立,幸得祖師庇佑,立派混沌海,前後三次挫敗魔道謀劃,為吾道門爭得此等末劫必爭之地,遏魔門之大勢,豈非吾功?」


    「又至今日,本座坐鎮混沌海,鎮壓其中惡人無數,未使其生一亂,魔門,佛教不敢逾越半步,吾宗祖師橫擊三位妖魔道君,至少續吾道門氣運三千載,此行可為大勢乎?」


    「唐某承蒙祖師垂憐,得此傳承,道門之責已極,意望已過矣,設使此界無有吾宗,五帝世家如何,混沌海誰屬,魔門該是何等猖獗,佛教又當怎樣狂傲?」


    「我且問你,吾宗可言大勢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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