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本座到底該如何處置爾等?”唐緣眯著眼睛說道,“殺又殺不得,放了吧,我又怕你們再來找本座麻煩。”


    還是那個溫婉女子苦笑道:“晚輩幾人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閣下,若是放我等一命,我保證絕不會再來煩擾閣下的。”


    “我看你也不是管事的,你說的話又有何用?”唐緣撇了她一眼,隨口說道。


    溫婉女修和少年修士都把目光看向了女劍修。


    女劍修死死地盯著唐緣,自她修行以來,還從未遇到過如此奇恥大辱。


    淪為階下之囚不說,同伴還被當著自己的麵虐殺。


    她之前也多次陷入險境,隻不過每次都能化險為夷,以她的身份,隻要理智尚存者,幾乎沒人敢對她真正下手。


    畢竟玄鳥部之主,那可是出了名的狠戾與護犢子。


    “此人到底是不是瘋修。”女劍修在心中不斷思量,僅從唐緣的言行上,還真不好判定。


    最終還是形勢比人強,就在女劍修終於說服自己,先低頭,日後再做清算的時候。


    唐緣卻突然搖了搖頭道:“算了,算了,左思右想,前瞻後顧還真是麻煩。”


    他指了指女劍修,問道:“她很有名麽?”


    溫婉女修見他望向自己,那深淵一般的雙眼,讓人不寒而栗,多看一眼,都要深陷其中。


    而後她仿佛著了魔一樣,木訥迴道:“她是雲驪教此輩能排在前三甲的天才,更是玄鳥部下一代接班人,在各大密教都很有名氣。”


    唐緣拄著下巴,笑了笑道:“天才,那再好不過了,你說像你這種級數的天才,貿然出現在其他密教的地盤,會不會引起廣泛關注呢?”


    “你想幹什麽?”女劍修厲聲問道。


    “那你就別管了。”唐緣慢條斯理的上下打量著女劍修婀娜的身形,那眼神,讓人渾身都泛起了雞皮疙瘩。


    “你也不像將要異化之輩,我勸你還是好好待我,日後我師尊尋來,你還有周旋餘地。若是你敢放肆,絕對落不到什麽好下場!”女劍修此刻也終於心生慌亂,若是此人不管不顧,做出了什麽不可挽迴的事情,又該如何。


    “你倒是能想美事。”唐緣嗤笑一聲道,“我不過是打算給你一個為國獻身的機會罷了。”


    “本座正和複蘇社有些過節,若是以你為餌,應該能釣上幾條大魚。我記得雲驪教與複蘇社是敵對關係吧,如此一來,你也算有功。”


    “當然,若是你這餌料不慎被吞掉了,也算是為國捐軀,帝國是不會忘記你的!”


    “你敢!”女劍修感到了,唐緣語氣中那股極深的惡意,聲嘶力竭的喊道。


    可唐緣已然出手,隻見他眉心閃過一片龍鱗,雙眸變為豎童,在那雙冷漠無情甚至扭曲的視線之下,無窮的汙染洶湧而至。


    以他的位格之高,幾乎相當於直麵大聖的異化之軀。


    混亂汙染很快就衝垮了女劍修的心神,將其變為了一名沒有神智的卷屬。


    唐緣拍了拍她的腦袋,出於卷屬的特性,她還頗為親昵的湊了上來。


    剩下的兩人看到這一幕,渾身顫抖,雙眸中透著揮散不去的恐懼。


    “我看你亦是道心堅定,可稱棟梁之材,那便和她一同為帝國做做奉獻吧。”唐緣雙眸看向那麵如少年的修士。


    隻見他把頭搖的如撥浪鼓一般,涕泗橫流道:“前輩還請饒我一命,前輩還請饒我一命!”


    唐緣歎了一口氣道:“本座也是下了好大決心,才背負起這樁罪孽的。看爾等剛才的決心之堅,不會是隻要他人奉獻,而不及己身之輩吧!”


    “英雄可萬萬不能雙標啊!”


    洶湧的汙染向少年道修襲去,他幾乎是毫無抵抗,就變成了和女劍修一般無二的姿態。


    唐緣又將目光看向溫婉女性。


    她頭顱低垂,雙眼絕望,一副已經認命的模樣。


    “我看你道心不堅,為帝國犧牲這等無上榮耀,卻是輪不上你。”


    溫婉女修驚訝的抬頭,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唐緣笑眯眯的說道:“還不快走,莫非你的覺悟也提高了不成?”


    女修瘋狂的的搖頭,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遁向遠方,遠離了這隻魔頭。


    唐緣也隨即站起身來,雙臂伸開,簡單活動了一下筋骨。


    “四境的“靈物”,再加上雲驪教的天才,這豐厚的魚餌,想來怎麽也該釣上一條大魚了吧?”


    唐緣心情頗好的帶領著兩個寶寶,踏入了龍泉國領土,並直奔複蘇社的總部而去。


    雖說複蘇社內還有馮浩這位暗子,但當時唐緣可沒有如今這一手汙染之能,隻是在他身上略施了些許手段,不能保證其仍在掌控之內。


    因此和他雖有聯係,但在一些關緊要關頭,卻是並未找他,就連此番迴轉總部,馮浩也並不知道。


    ……


    龍泉城。


    此城乃是龍泉之都,亦是龍泉唯一一座雄城,整個國家幾乎有五成以上的人口,九成以上的經濟都聚集在此。


    而複蘇社總部則是屹立於龍泉城的正中心,其占地之廣闊,建築之華美,規格相較皇宮,都要超出不少。


    如果說大驪皇朝與雲驪教還互有抗衡,兩相均勢的話,龍泉國則完全是君權神授。了。


    就連王位傳承,亦取決於社內大老的一念之間。


    複蘇社總部,在盡為富麗堂皇,華貴雍容的殿堂中,一間青竹小屋,便顯得格外醒目。


    一位儒生打扮,青姿澹雅,風度翩翩之人端坐小屋的竹椅之上。


    再近些看,其眉如遠山,眸似清水,氣質中透著一股灑脫,竟是一位難得一見的美女。


    但如此美好,屋內下首的幾人,卻無一敢抬眼欣賞。


    因為這位男裝麗人,便是複蘇社最有權勢的兩位大老之一,禪定境大修士,秋水月!


    “還是沒有孟議等人的消息麽?”她眉頭微顰,渾身散發著一股令人心疼的美好。


    可下首之人看到這幕,卻是緊張的直冒冷汗,心驚肉跳道:“最近的消息還是四天前,孟議說東西已經到手,隻不過身後有幾隻蒼蠅在追,他讓我等趕快來邊境接應,可我們的人去了後,並未發現他人何在,在這之後就沒有任何消息傳來了。”


    “一群廢物,連這麽簡單的事都辦不好,到手的鴨子也能飛了,無論孟議是死是活,本座的東西不能丟。”秋水月拄著側臉,俯視著下方幾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若是本座的靈物追不迴來,那就用你們幾個拚拚湊湊,看看能不能合出一份四境“靈物”來。”


    下首幾人麵麵相覷,噤若寒蟬,不敢吱聲,別看秋水月一副世外之人的姿態,可其脾氣火爆,喜怒無常幾乎是人盡皆知。


    現在之所以這番打扮,住在如此清幽的小竹樓,就是因為其脾氣已經大到了將要異化的程度,平日裏要盡量壓製。


    在十幾年前,秋水月的住處,可還是最為豪奢的那間宮殿呢!


    秋水月看著下麵幾人唯唯諾諾的樣子,隻感覺心中一股火氣上湧,幾乎要按耐不住。


    是以擺手說道:“還不快滾去做事!”


    那幾人如蒙大赦一般,急匆匆的退出了青竹小院。


    雖然此處風景悠然,古色古香,但在他們看來,卻好似猛獸之口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幾人離去之後,秋水月深吸了幾口氣,才將心緒穩定下來。


    這枚四境“靈物”乃是她盯了很久的東西,不知耗費了不知多少心力,才打通了一位雲驪教通幽境的修士,將這枚四境靈物從雲驪教的供奉中偷了出來。


    交換的的資源甚至足以換到兩枚“四境”靈物了,若非那枚“靈物”正合自己的神通儀軌,她何必花費如此心思。


    “你這老不死,今日怎麽有時間來我這翠竹苑?”秋水月的一雙丹鳳眼看向陰影處。


    “翠竹苑,秋水月。”一道滄桑的聲音傳來,“這兩個名字,哪一個和您老人家沾邊啊,要弟子說,還是原來的火玲瓏更適合您啊。”


    一道身影從陰暗中緩緩走出,隻見他身穿黑袍,皮膚蒼白的好似十年未見天日一般,更為詭異的是,其通身上下,沒有一點毛發,讓人僅是看其一眼,都有毛骨悚然之感。


    眼看秋水月又要發怒,來人方才開口道:“我來這可不是和前輩您拌嘴的,而是的確有要事相商。”


    “有事快說,有屁快放!”


    來人不以為意的笑道:“我知道前輩丟失了一份重要之物。”


    “你有線索?”秋水月坐直了身子,眯著眼睛道。


    “教中弟子於近日發現了玄鳥部那個變態的弟子,若無意外,他們進入龍泉,為的應該便是前輩之事吧。”


    “孟議之前好似是說過,有玄鳥部之人在追索他們,看來是一直追進了龍泉領地。”秋水月沉吟片刻,接著道:“若此事為真,算本座欠你一次。”


    詭異男人皮笑肉不笑道:“前輩與我是複蘇社唯二的大修士,你我之間何必如此見外?”


    秋水月居高臨下的看著男人,麵無表情。


    此人比她還要小上近百歲,昔年秋水…火玲瓏已是通幽修士時,他才入道。


    可不到百年,他便一路破境,成為了複蘇社又一位四境大修士,而且變成了複蘇社真正的掌控者。


    在火玲瓏改名為秋水月之前,其異化之像已經越發嚴重,動輒殺人取樂,滅門抒情。


    如此癲狂之人,也在社中漸失威望,所以哪怕秋水月修為更高,但其對複蘇社卻幾無掌控。


    手下更是連一位通幽修士都無,不然此次交易,在她目標太大,不好出馬的情況下,也不至於僅讓幾位二境修士前去交接。


    “本座孤家寡人一位,你還有何惦記的,就直說吧。”


    “既然如此,弟子也不拐彎抹角了,我此行還是為了季異和神使那樁事,我等複蘇社小家小業,若是被季異拖下水,參加了密教血戰,那結局就隻有死路一條。”


    “可神使好似已經堅定的站在了他那邊,我隻希望您能和晚輩堅定站在同一條線上,你我聯手,哪怕那位神使突破四境後,也無需害怕了。”


    秋水月意味深長的笑道:“白景和馮浩前些日子雙雙不在教內,最終卻隻有馮浩一人迴來,那個瘋子莫非是遭遇了什麽意外吧。”


    “前輩慧眼如炬,神使修為進展驚人,距離血戰還有二十年,屆時他必然已是四境修士,若那時再想有什麽小動作,可就就不像現在這麽簡單了。”


    “四境?你怎麽知道神使不能成就大聖?”


    “已經證實了,他不過是第五頁的普通使者而已,季異想憑此就贏下血戰,簡直是天方夜譚,我等就更不能陪他冒險了。”


    “那你想要怎麽做,提前扼殺?”水無月眉毛一皺疑問道。


    “殺亦可,或者讓他再簽下一紙道約,血戰畢竟隻有十二個名額,對於有意者而言,若是能有一位參戰者幫襯,充當炮灰,那最終贏下的概率,無疑大了很多。”


    “實不相瞞,已經有人聯係本座,有意神使了。”


    秋水月顰眉道:“瀆神之舉,你也敢做?”


    那人哈哈大笑道:“有何不敢,所謂神使,也不過是傀儡一般之物,又非真正神隻,我有何懼?”


    “別人都說本座快要瘋了,可我看,你比我可還要瘋多了。”她緩緩站起身來,“不過看在你提供的線索之上,本座便答應你了。”


    兩人言談之間,便為唐緣宣判了結局。


    ……


    “魚兒,魚兒,怎麽還不上鉤?”唐緣操縱著自家的兩位寶寶,又刻意外周遊了一番,可還是無人跟綴。


    正當他以為今日也要無功而返時,突然神情一變,好似一隻偷到了雞的狐狸一般,眯起了眼睛。


    “我說怎麽一直沒有魚兒咬餌,原來是為了你這條大魚啊!”


    秋水月此次為保萬無一失,竟是親自上陣。當然這也是因為,她沒有能堪一用的手下。


    通幽修士無論在哪家密教,都可算是頂梁柱,自然不會任由她摧殘。


    唐緣的兩隻寶寶飛在前麵,而秋水月則是遠遠綴在後方。


    本來她還有幾分理智,想想看看這其中到底有沒有什麽蹊蹺,可當她瞟到女劍修手中那枚晶瑩“靈物”之時,再也按耐不住。


    此地畢竟是龍泉境內,複蘇社地盤,她又是禪定大修,能出什麽意外!


    是以她不再猶豫,右手一抖,化為了一條渾身披著紅色鱗甲的五爪真龍,周身彌漫著紅色焰火,散發著令人心季的氣勢。


    向女劍修撲來!


    你是天才,一秒記住:紅甘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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