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一九七七
重生過去，我在人世間 作者：瑞昌成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馮楠覺得王紫抱了段時間，沒必要再讓她抱了，便從王紫懷裏跳了出來，三步並成兩步，躲到了周玥身邊，說：“姐，我讓他們抱完了，不想讓他們抱了。”</p>
“楠楠，我們是你的爸媽，快過來。”王紫衝了上來，要把馮楠拉走。</p>
馮楠連忙躲到周玥身後，不想讓王紫看到。</p>
“楠楠是跟你們不熟，等熟了之後再親近也不晚。”周玥攔在王紫身前說。</p>
現在的周玥已經是大姑娘了，個子高過王紫半頭，擋在馮楠身前，王紫一點辦法也沒有。</p>
王紫見周玥沒有讓開的意思，隻好作罷，退了迴去，跟著馮化成坐到了客廳的沙發。</p>
陸天抱著陸長樂、周蓉抱著郝家興、周玥和馮楠坐在了馮化成和王紫對麵。</p>
陸天和周蓉一直哄著孩子，不去理會馮化成王紫，周玥幫著馮楠編著小辮，也不去與馮化成、王紫搭話。</p>
一時間，屋裏的氣氛多少有些尷尬。</p>
馮化成和王紫相視一望，王紫示意馮化成開口，馮化成卻搖搖頭。沒辦法，王紫幹咳一聲後說：“蓉姐，跟你商量個事，你看行不。”</p>
“說吧，什麽事？”周蓉抬起頭說。</p>
王紫探了探身子，說：“蓉姐，我和化成的本意是先來看看楠楠，過些天把楠楠的戶口辦迴去。</p>
現在看，楠楠在這住的挺好，我們先不著急。</p>
不過，我和化成畢竟是楠楠的父母，和女兒總不在一起住也不好。</p>
你們看能不能這樣。</p>
我在屋裏轉了轉，這棟房子有四個臥室，你們才住兩個，還有兩個閑著。</p>
能不能租給我和化成一間房，我們能好好陪陪楠楠？你們不用擔心，我們是給錢的，不會白住。”</p>
王紫一口氣把想說的說了出來。</p>
聽了王紫一番話，陸天和周蓉相視一笑。</p>
進屋之前，他們差不多把馮化成和王紫能想做到的都想了一遍，也沒想到能提出這樣不要臉的要求。</p>
說來說去，竟然要住在這裏。</p>
這一次是陸天開的口：“王紫，你想都別想。我們非親非故，憑什麽讓你住進來？再有，我家不缺錢，不差你的房租。”</p>
“姐夫，怎麽會沒有關係呢？你看，現在楠楠是蓉姐的妹妹，我和化成是楠楠的親生夫婦，楠楠在這住，我們在這有什麽不行的啊。”王紫胡攪蠻纏說。</p>
“王紫，你說什麽都沒用。我們孩子小，睡的早，沒什麽事，你們迴去吧。”陸天下了逐客令。</p>
“陸天，你能不能再考慮一下？”馮化成開了口。</p>
“不能。”陸天斬釘截鐵地迴答。</p>
“那我們明天就把楠楠的戶口遷走。”王紫語氣中透著威脅。</p>
王紫的話，令陸天怒火中燒，“楠楠是你們的孩子，讓你們帶走無可厚非。你願意遷，明天我陪你辦手續。”</p>
王紫沒想到陸天這麽痛快就答應了，想想說道：“這件事不急。化成我們走吧。”</p>
王紫似乎很擔心陸天會讓他們把馮楠帶走，拉了拉馮化成。</p>
馮化成站起身來，說：“陸天、周蓉，感謝你們幫我照顧兩個女兒，我還會來看他們的。”</p>
馮化成的話，讓一直默不作聲的周玥終於忍不住了，霍地站了起來：“馮化成，我不是你的女兒了，你不用假惺惺來看我。”</p>
“玥玥，你怎麽這麽跟你爸說話？”王紫被陸天拒絕幾迴，心裏正有氣，想拿周玥撒氣。</p>
周玥也是一肚子氣，正想發火。</p>
陸天見狀，握住周玥的手腕，將她拉到身後，盯著王紫說：“玥玥現在是周家的女兒，你說話要對她客氣些。你要是對她不客氣，我就對你不客氣了。”</p>
“我就是隨口說說。走了，走了。”王紫十分忌憚陸天，忙說。</p>
……</p>
馮化成和王紫走後，周玥拉著周蓉的手說：“姐，你看他們那樣，我可不放心把楠楠交給他們。”</p>
周蓉拍了拍周玥的手背，笑著說：“他們也有難處。馮化成政策不落實，在京城的事又不定性，居無定所，身無分文，也沒辦法。可我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要賴在這裏不走，太離譜了。”</p>
“是啊，我也想不到，竟然能想出這樣的要求。”陸天笑了笑說。</p>
“他們就是看我們的房子大，眼紅了。”周玥帶著怒氣說。</p>
“陸天，玥玥說的沒錯。把楠楠交給他們，還是真不放心。我看，他們真要遷戶口，我們還真的謹慎些。”周蓉靠在沙發上說。</p>
陸天點點頭，想想說道：“其實楠楠已經過繼到了周家，我們要不吐口，他們是帶不走楠楠的。當時的手續走的很全，隻有我們一個口頭承諾，說他們要是出來，可以帶走楠楠。現在這種狀況，楠楠要是交給他們，我怕又和八年前玥玥一樣。除非哪天京城的事跟他們定性了，馮化成和王紫恢複了工作，才行。”</p>
“陸天，那就按你們的意思辦。在他們問題沒有定性之前，楠楠不會讓他們帶走。”周蓉點頭道。</p>
聽了周蓉和陸天的話，周玥眼睛一亮，說：“姐，你們意思是，不讓楠楠走了？”</p>
周蓉揉了揉周玥的細發，說：“楠楠現在還小，需要一個好的生活環境，咱們家現在的條件，在吉春算是好的。楠楠留在這裏，會更好。”</p>
周玥點點頭，“姐，我要不是在周家長大，要不是跟在你和我姐夫，我現在都不知道會成什麽樣子了。”</p>
“你是個好孩子，在哪都一樣。將來再考上個好大學，為周家光宗耀祖。”周蓉笑著說。</p>
“姐，等恢複高考了，咱們兩個一起考，你考哪，我就考哪。”周玥挽起周蓉的手臂說。</p>
“我要是考北大，你也考？”周蓉笑道。</p>
“姐，家裏這麽多孩子，考什麽北大啊。我覺得上吉春大學挺好，邊上學還能邊照顧家。”周玥為周蓉出了主意。</p>
“你啊，就是不想去京城。這些年，你去過兩次京城了，還有什麽不想去的。”周蓉問。</p>
“我走了，你也走了。家裏三個孩子，誰照顧？姐夫那麽多事，我怕他忙不開。”周玥說著理由。</p>
周蓉點點頭，“也是，要是我們都走了，這三個孩子怎麽辦。不過，我是真想去北大讀大學，這是我從小的夢想。”</p>
“姐，你跟我說過。那時候你想去北大，更多是因為馮化成在京城。你早對馮化成無感了，還非去北大幹嘛？”</p>
聽了周玥的話，周蓉想想說：“那我也想讀讀最好的大學。”</p>
……</p>
一連幾日，馮化成和王紫都來看馮楠。</p>
來了之後，也不提要帶走馮楠，就是坐著不走，趕也不是不趕也不是，令周家人十分煩惱。</p>
陸天覺得還得想想辦法才行。</p>
於是，他和周蓉商量，去馬守常家住一段時間，躲一躲馮化成和王紫。</p>
不是怕他們，就是煩他們。</p>
周蓉覺得這個辦法不錯，便找到了曲秀貞。</p>
曲秀貞知道他們要來，比什麽都高興，舉雙手讚同。</p>
就這樣，在1977年元旦之前，周蓉、陸天、周玥、馮楠再加上郝家興、陸長樂又搬進了馬家。</p>
馬守常家和郝今龍家都在大院住，陸天周蓉搬進去後，兩家來往一下頻繁起來。</p>
不是在馬家聚餐，就是在郝家聚餐。</p>
陸天跟郝今龍夫婦提議，元旦前，把馬家、周家和白家再聚一次。</p>
盡管郝今龍金月姬很忙，不過，兒子提議的事，他們還是很尊重的。</p>
於是決定，1976年12月31日那天，這幾家的人都到馬家，迎接1977年的到來。</p>
與上一次陸天和周蓉孩子滿月，在馬守常家辦酒席相比。</p>
這一次的四家人聚會，規模又大了一些。</p>
周秉義和郝冬梅有了女兒周洲，而白玉蘭也帶著白雲天來到馬家。白雲天還是叫陸天舅舅，不過，除了周父周母外，其他人都知道，白雲天是陸天的兒子。</p>
馬家看起來很大，可架不住孩子太多。</p>
屋裏屋外格外的鬧騰。</p>
新年聚在一起，就圖個喜氣，鬧騰也正常。</p>
這頓飯晚上六點才開席。</p>
郝今龍和馬守常都是省裏大領導，日理萬機。</p>
特別是這個新舊思想碰撞的時期，需要解決的問題就更多了。</p>
他們也都知道，這頓家宴一定要參加的。</p>
這才是真正的大團圓。</p>
因為孩子太多的緣故。同樣是擺了兩桌酒席，與兩年前陸天和周蓉孩子滿月時坐席不大相同。</p>
郝今龍、馬守常、白際晨、周誌剛、陸天、周秉義、周秉坤坐在了一桌。</p>
其他的婦女兒童，坐在了另一桌。</p>
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思想日趨開放，女人除了談論育兒知識外，如何讓自己更漂亮也成了談論的話題。</p>
白玉蘭人在美國的母親，時常給她寄來一些化妝品。</p>
而周蓉的櫃子裏則堆滿了鄭娟送她的東西。</p>
起先不想要，後來覺得不錯，也都留下了。</p>
本來，這一屋的姑娘都是一頂一的美貌，再有這些吉春人少見的化妝品，稍稍打扮，就更好看了。</p>
</p>
而男人們更多是對未來中國的暢想。</p>
這個桌上有兩名省裏大領導，而無論是郝今龍還是馬守常卻更願意聽陸天說的。</p>
在他們眼中，這幾年發展變遷，似乎都在陸天的意料之中。</p>
陸天對外來的展望，似乎比看內部機密文件，更有把握。</p>
酒過三巡，郝今龍衝著對麵的陸天問道：“小天，再過幾個小時，就是1977年了。你判斷，在未來幾年，我們國家將會怎麽發展？”</p>
陸天放下碗快，笑著說：“爸，你和馬叔都是省裏大領導，這種國家大事，怎麽問起我這個小白丁了。”</p>
馬守常直了直身子，看著陸天說：“陸天，我是1968年認識你的，到今天已經九年。每一次跟你長談，我都受益匪淺，你對未來的展望，比看內部資料靠譜的多。”</p>
“是啊，陸天，我不想你爸你馬叔是省裏的大領導，作為一名還想為國家做些貢獻的老家夥，也想聽聽你的想法。”白際晨同樣問道。</p>
陸天沉了沉氣，努力迴想著這個時代發生的曆史變革，說道：“那我就說說。”</p>
“這才像我的兒子，說吧。”郝今龍點點頭。</p>
“在我看來，中國將進入一個全新的時代。最晚超不過明年，國家將徹底告別鬥爭為綱領的時代，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對外開放，對內深化改革，滿足老百姓日益增長的物質生活需要，讓老百姓過上富足的日子。”</p>
陸天清楚，有些話不能說的很透，含湖些更好。</p>
聽完陸天的話，郝今龍又問：“陸天，你說的都是宏觀方向，具體到微觀，比如這次變革會對吉春，乃至江遼省帶來什麽樣的變化？”</p>
聽到父親的問話，陸天思量片刻後說：“爸，麵向大海，春暖花開。與世界接軌，沿海城市一定會走在前麵。像我們吉春這樣的內陸城市，如果不與時代接軌，很快就會被曆史所拋棄。”</p>
“那我們要怎麽做？”馬守常問。</p>
“我們要做的，就是明確城市定位，找準發展方向。以龍頭產業，帶動相關產業。”</p>
“我們的龍頭產業是什麽？”郝今龍饒有興趣問著。</p>
“爸，之前我跟你探討過，吉春的汽車工業有一定基礎，汽車工業產業鏈長，能帶動很多行業，作為吉春的龍頭企業再合適不過了。我覺得，東方底特律，就是未來的吉春。”陸天為郝今龍憧憬著。</p>
郝今龍點點頭，想想說道：“小天，你說的沒錯，在偽滿洲國的時候，日本就在這裏建廠，的確有深厚的工業基礎。不過，現在問題是，我們的設備已經老化，生產線急需升級。整個江遼省的財政狀況十分緊張，根本拿不出這麽多的錢，投入到這裏。願景是美好的，可實施起來很難。”</p>
郝今龍實事求是，把困難說給了陸天。</p>
陸天微微一笑，“爸，未來的中國將是一個開放的國度，我們沒有資金，可以通過外來資本注入，縮短產業起步的周期。這一天，不會等得太久的。”</p>
“外來資本注入？那不是又有資本家了？”馬守常搖搖頭。</p>
“馬叔，我判斷不超過兩年，就會認可這種資本注入。</p>
市場經濟與計劃經濟並不衝突。</p>
資本主義國家同樣有計劃經濟，社會主義國家的經濟同樣需要市場來調節。</p>
一切為了民生，民生更重要。”陸天繼續暢想未來。</p>
陸天這番話多少有些超前，無論是郝今龍、馬守常或是周秉義都不再開口，迴味著陸天話中的深意。</p>
半晌，郝今龍問道：</p>
“陸天，即便高層有了這樣的方向，外來資金從哪裏來？”</p>
“爸，我已經跟鄭娟溝通過了。隻要內地政策有了好轉，她和跟她父親徐振邦將會為吉春注資，投入到吉春建設中來。多得不敢說，帶來幾個億的資金，不成問題。”陸天自信道。</p>
“陸天，能帶來幾個億？”周秉義詫異道。</p>
陸天衝周秉義點點頭，“大哥，振邦集團資產現在已經超過了五十億，單單鄭娟名下的資產就有五億。</p>
即便振邦集團董事會不通過，以鄭娟個人名義投資，起步兩三個億，不成問題。</p>
投資順利的話，繼續投資。到時候，十個億都不止。”</p>
“振邦集團能來吉春投資麽？”郝今龍問。</p>
“隻要有好的項目，有好的投資環境，我想，一定能來投資的。”陸天打起了包票。</p>
“陸天，我現在分管經濟，到時候，你可要別說不行了。”郝今龍說。</p>
“爸，你放心，我不會臨陣退縮的。你有難處，我會衝上去的。”陸天拍了拍胸脯。</p>
“那就好。陸天，沒想到你的存在，把我們四家緊緊聯係到了一起，有你這個兒子，我很欣慰。有你這樣的年輕人，我們的家，我們的國家一定會越來越好。”郝今龍對未來愈發充滿了信心。</p>
“陸天，我們都老了，將來的吉春要靠你們幾位年輕人，我們會帶你們走一程，將來，要靠你們的奮鬥，這個城市才會更好。”馬守常語重心長說道。</p>
“是啊，我們再有幾年都退休了。希望在任這幾年，吉春市乃至江遼省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那是我最想看到的。再有幾個小時，1977年就要到來了，讓我們舉起酒杯，迎接新一年的到來。”郝今龍站了起來。</p>
其他人也跟著站了起來，舉杯同慶新的一年到來。</p>
……</p>
香港，半山別墅。</p>
今天是香港的跨年夜，作為新晉歌手寧靜將演唱新發專輯的主打歌曲《難忘今宵》。</p>
內地政策破冰，令香港娛樂圈對內地有了特別的期待。</p>
而寧靜的出現，正當其時。</p>
當報幕員喊道寧靜的名字時，台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p>
孫小寧努力平平氣，平複一下激動心情。</p>
跨年歌會，是香港娛樂圈即便最高的演唱會。</p>
能在跨年上演唱歌曲，是每個藝人無上的榮耀。</p>
走上舞台，音樂響起。</p>
剛才的緊張被音樂的律動所掩蓋，孫小寧全神貫注唱著這首《難忘今宵》。</p>
這場跨年歌會，同樣在電視台全球直播。</p>
鄭娟跟幾個弟弟妹妹一邊迎接跨年，一邊看著電視節目。</p>
當孫小寧歌聲結束，鄭娟帶頭鼓起掌來。</p>
除了徐曉夏外，徐曉秋、鄭光明包括很少來的徐曉冬也跟著鼓起了掌。</p>
掌聲停息，鄭光明說：“姐，沒想到小寧還真唱出來了。”</p>
“《難忘今宵》這張專輯成本五萬港幣，賣了十一萬，掙了六萬，對於一個新人來說，很不容易了。”鄭娟剝著荔枝說道。</p>
“還不是那麽多資源在捧，才唱出來的。要是沒有姐大力推她，替她站台，頂多是個酒吧駐場，想登上跨年的舞台，想都別想。”徐曉夏還是滿腹牢騷。</p>
徐曉秋挽起徐曉夏的手臂，“曉夏，你還不知道小寧的價值。香港和內地不用多久就會深一層的交流。在經濟未破冰之前，文化是最好的交流方式。小寧是上一次文化交流來的香港，通過的小寧的歌曲，拉近振邦集團與內地關係，意義很大。”</p>
徐曉夏盯著徐曉秋，有些不敢相信地說：“姐，你什麽時候也能高談闊論了？”</p>
“曉夏，我在香港大學讀的是經濟學，天天和大姐在一起，耳濡目染，還不能學到些什麽？”徐曉秋得意道。</p>
“二姐，等水自流迴香港，你不陪大姐了，我來陪。我也跟著大姐學學這些。省得有人覺得我就是個千金小姐，什麽都不會。”徐曉夏白了對麵鄭光明一眼。</p>
“水自流迴來了，我也不會在外麵過夜。我要天天陪在姐姐身邊，除非哪天姐姐不要我了。”徐曉秋笑著說。</p>
“要是內地和港島能夠自由進出了，大姐才不要你呢。”徐曉夏衝著徐曉秋做著鬼臉。</p>
“是啊，到時候大姐的心都撲在姐夫身上，哪裏還惦記我了。”徐曉秋看著證據說。</p>
“你們這兩個小丫頭，現在真的長大了。記得我剛從內地過來的時候，你們才是不點大的黃毛丫頭，現在也說起我來了。再這樣，以後別來我這住，到爸媽身邊去。”鄭娟板起臉說。</p>
“姐，我不想迴去。”徐曉秋挽起鄭娟的胳膊。</p>
“姐，我也不想迴去。”徐曉夏吐著舌頭。</p>
鄭娟看到她的威脅起到了效果，說：“你們要是想留在我這，就老老實實聽我的話，知道麽？”</p>
“知道，知道。”曉秋、曉夏連聲答應。</p>
“姐，再有一個小時就到1977年了。</p>
姐夫說過，過一兩年我們去內地就不會再受限製，你和姐夫終於能團圓了。”鄭光明有些激動說道。</p>
“是啊，九年了，終於要團聚了。隻是，過了這個年，我虛歲都三十了，也不知道，你姐夫會不會覺得我老了。”鄭娟歎了口氣。</p>
“姐，你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姐夫怎麽會覺得你老了呢？我倒是覺得，這幾年你越來越好看了。”徐曉秋靠在鄭娟身上時候。</p>
“姐。他們不清楚我可清楚，你真的比從剛到香港時候好看。”鄭光明附和道。</p>
“紅顏易老，哪有不變老的。所謂比以前好看是現在穿了好看的衣服，抹著最高檔的化妝品，看起來好看些。比起小姑娘的時候，可比不了了。”鄭娟抿了抿嘴唇道。</p>
“姐，你平時做什麽都特別自信，怎麽一說起姐夫，就變得特別沒有信心了？”徐曉秋問。</p>
鄭娟抻了抻腰，身子靠在沙發上，“要是沒有你姐夫，我現在也許還在那個土坯房裏，過著黑戶的日子。或許已經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為他生孩子做飯。總之，我現在這一切都是你姐夫給的。等到我和他相聚的時候，隻要我力所能及，我會滿足他全部的願望。當然，我要跟你姐夫的妻子周蓉談談，談好了才行。”</p>
“姐，姐夫可別和周蓉不離啊。要是不離，我和水自流就走不到一起了。”徐曉秋忙說。</p>
“這件事，你姐夫說的不算，我找周蓉談，她會同意的。”鄭娟直起身子說。</p>
這時，外麵傳來推門聲，幾人放眼望去，隻見孫小寧從外麵走了進來。</p>
徐曉秋迎了上去，挽著孫小寧的手臂說：“我們的大明星迴來了。”</p>
“小寧，你今天的歌唱的真好。”鄭光明豎起了大拇指。</p>
“我算什麽大明星啊。要不是曉晚姐極力推薦，我根本上不了跨年歌會。”孫小寧淺淺一笑。</p>
“那也是你的歌唱的好，長相柔美，聲音有辨識度。要不是這樣，專輯也不會賣那麽多。”鄭娟看著孫小寧說。</p>
“我要是不來港島，在吉春就是普通的中學生。我現在都替玥玥惋惜，她的條件那麽好，就是不來。”孫小寧歎了口氣。</p>
“小寧，在內地你跟玥玥關係最好。你跟我說實話，玥玥是不是喜歡上她姐夫了？”今天心情好，鄭娟便多問了幾句。</p>
孫小寧想想說：“玥玥不承認，不過，我能看出來，她喜歡她姐夫有段時間了。隻是，玥玥很尊重她姐，不會輕易說出來的。”</p>
“姐，姐夫這麽多人喜歡啊？”徐曉秋問。</p>
鄭娟靠了靠後背，“沒辦法，他那個人天生招女孩子喜歡。”</p>
“姐，那你還這麽喜歡他？”徐曉夏問。</p>
“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鄭娟喃喃自語著。</p>
孫小寧見鄭娟不再問了，便說：“曉晚姐，我去衛生間卸一下妝，換件衣服再過來。”</p>
“快去快迴，再有一刻鍾就是1977年了，咱們一起慶祝。”鄭娟對孫小寧說。</p>
“楠楠，我們是你的爸媽，快過來。”王紫衝了上來，要把馮楠拉走。</p>
馮楠連忙躲到周玥身後，不想讓王紫看到。</p>
“楠楠是跟你們不熟，等熟了之後再親近也不晚。”周玥攔在王紫身前說。</p>
現在的周玥已經是大姑娘了，個子高過王紫半頭，擋在馮楠身前，王紫一點辦法也沒有。</p>
王紫見周玥沒有讓開的意思，隻好作罷，退了迴去，跟著馮化成坐到了客廳的沙發。</p>
陸天抱著陸長樂、周蓉抱著郝家興、周玥和馮楠坐在了馮化成和王紫對麵。</p>
陸天和周蓉一直哄著孩子，不去理會馮化成王紫，周玥幫著馮楠編著小辮，也不去與馮化成、王紫搭話。</p>
一時間，屋裏的氣氛多少有些尷尬。</p>
馮化成和王紫相視一望，王紫示意馮化成開口，馮化成卻搖搖頭。沒辦法，王紫幹咳一聲後說：“蓉姐，跟你商量個事，你看行不。”</p>
“說吧，什麽事？”周蓉抬起頭說。</p>
王紫探了探身子，說：“蓉姐，我和化成的本意是先來看看楠楠，過些天把楠楠的戶口辦迴去。</p>
現在看，楠楠在這住的挺好，我們先不著急。</p>
不過，我和化成畢竟是楠楠的父母，和女兒總不在一起住也不好。</p>
你們看能不能這樣。</p>
我在屋裏轉了轉，這棟房子有四個臥室，你們才住兩個，還有兩個閑著。</p>
能不能租給我和化成一間房，我們能好好陪陪楠楠？你們不用擔心，我們是給錢的，不會白住。”</p>
王紫一口氣把想說的說了出來。</p>
聽了王紫一番話，陸天和周蓉相視一笑。</p>
進屋之前，他們差不多把馮化成和王紫能想做到的都想了一遍，也沒想到能提出這樣不要臉的要求。</p>
說來說去，竟然要住在這裏。</p>
這一次是陸天開的口：“王紫，你想都別想。我們非親非故，憑什麽讓你住進來？再有，我家不缺錢，不差你的房租。”</p>
“姐夫，怎麽會沒有關係呢？你看，現在楠楠是蓉姐的妹妹，我和化成是楠楠的親生夫婦，楠楠在這住，我們在這有什麽不行的啊。”王紫胡攪蠻纏說。</p>
“王紫，你說什麽都沒用。我們孩子小，睡的早，沒什麽事，你們迴去吧。”陸天下了逐客令。</p>
“陸天，你能不能再考慮一下？”馮化成開了口。</p>
“不能。”陸天斬釘截鐵地迴答。</p>
“那我們明天就把楠楠的戶口遷走。”王紫語氣中透著威脅。</p>
王紫的話，令陸天怒火中燒，“楠楠是你們的孩子，讓你們帶走無可厚非。你願意遷，明天我陪你辦手續。”</p>
王紫沒想到陸天這麽痛快就答應了，想想說道：“這件事不急。化成我們走吧。”</p>
王紫似乎很擔心陸天會讓他們把馮楠帶走，拉了拉馮化成。</p>
馮化成站起身來，說：“陸天、周蓉，感謝你們幫我照顧兩個女兒，我還會來看他們的。”</p>
馮化成的話，讓一直默不作聲的周玥終於忍不住了，霍地站了起來：“馮化成，我不是你的女兒了，你不用假惺惺來看我。”</p>
“玥玥，你怎麽這麽跟你爸說話？”王紫被陸天拒絕幾迴，心裏正有氣，想拿周玥撒氣。</p>
周玥也是一肚子氣，正想發火。</p>
陸天見狀，握住周玥的手腕，將她拉到身後，盯著王紫說：“玥玥現在是周家的女兒，你說話要對她客氣些。你要是對她不客氣，我就對你不客氣了。”</p>
“我就是隨口說說。走了，走了。”王紫十分忌憚陸天，忙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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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化成和王紫走後，周玥拉著周蓉的手說：“姐，你看他們那樣，我可不放心把楠楠交給他們。”</p>
周蓉拍了拍周玥的手背，笑著說：“他們也有難處。馮化成政策不落實，在京城的事又不定性，居無定所，身無分文，也沒辦法。可我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要賴在這裏不走，太離譜了。”</p>
“是啊，我也想不到，竟然能想出這樣的要求。”陸天笑了笑說。</p>
“他們就是看我們的房子大，眼紅了。”周玥帶著怒氣說。</p>
“陸天，玥玥說的沒錯。把楠楠交給他們，還是真不放心。我看，他們真要遷戶口，我們還真的謹慎些。”周蓉靠在沙發上說。</p>
陸天點點頭，想想說道：“其實楠楠已經過繼到了周家，我們要不吐口，他們是帶不走楠楠的。當時的手續走的很全，隻有我們一個口頭承諾，說他們要是出來，可以帶走楠楠。現在這種狀況，楠楠要是交給他們，我怕又和八年前玥玥一樣。除非哪天京城的事跟他們定性了，馮化成和王紫恢複了工作，才行。”</p>
“陸天，那就按你們的意思辦。在他們問題沒有定性之前，楠楠不會讓他們帶走。”周蓉點頭道。</p>
聽了周蓉和陸天的話，周玥眼睛一亮，說：“姐，你們意思是，不讓楠楠走了？”</p>
周蓉揉了揉周玥的細發，說：“楠楠現在還小，需要一個好的生活環境，咱們家現在的條件，在吉春算是好的。楠楠留在這裏，會更好。”</p>
周玥點點頭，“姐，我要不是在周家長大，要不是跟在你和我姐夫，我現在都不知道會成什麽樣子了。”</p>
“你是個好孩子，在哪都一樣。將來再考上個好大學，為周家光宗耀祖。”周蓉笑著說。</p>
“姐，等恢複高考了，咱們兩個一起考，你考哪，我就考哪。”周玥挽起周蓉的手臂說。</p>
“我要是考北大，你也考？”周蓉笑道。</p>
“姐，家裏這麽多孩子，考什麽北大啊。我覺得上吉春大學挺好，邊上學還能邊照顧家。”周玥為周蓉出了主意。</p>
“你啊，就是不想去京城。這些年，你去過兩次京城了，還有什麽不想去的。”周蓉問。</p>
“我走了，你也走了。家裏三個孩子，誰照顧？姐夫那麽多事，我怕他忙不開。”周玥說著理由。</p>
周蓉點點頭，“也是，要是我們都走了，這三個孩子怎麽辦。不過，我是真想去北大讀大學，這是我從小的夢想。”</p>
“姐，你跟我說過。那時候你想去北大，更多是因為馮化成在京城。你早對馮化成無感了，還非去北大幹嘛？”</p>
聽了周玥的話，周蓉想想說：“那我也想讀讀最好的大學。”</p>
……</p>
一連幾日，馮化成和王紫都來看馮楠。</p>
來了之後，也不提要帶走馮楠，就是坐著不走，趕也不是不趕也不是，令周家人十分煩惱。</p>
陸天覺得還得想想辦法才行。</p>
於是，他和周蓉商量，去馬守常家住一段時間，躲一躲馮化成和王紫。</p>
不是怕他們，就是煩他們。</p>
周蓉覺得這個辦法不錯，便找到了曲秀貞。</p>
曲秀貞知道他們要來，比什麽都高興，舉雙手讚同。</p>
就這樣，在1977年元旦之前，周蓉、陸天、周玥、馮楠再加上郝家興、陸長樂又搬進了馬家。</p>
馬守常家和郝今龍家都在大院住，陸天周蓉搬進去後，兩家來往一下頻繁起來。</p>
不是在馬家聚餐，就是在郝家聚餐。</p>
陸天跟郝今龍夫婦提議，元旦前，把馬家、周家和白家再聚一次。</p>
盡管郝今龍金月姬很忙，不過，兒子提議的事，他們還是很尊重的。</p>
於是決定，1976年12月31日那天，這幾家的人都到馬家，迎接1977年的到來。</p>
與上一次陸天和周蓉孩子滿月，在馬守常家辦酒席相比。</p>
這一次的四家人聚會，規模又大了一些。</p>
周秉義和郝冬梅有了女兒周洲，而白玉蘭也帶著白雲天來到馬家。白雲天還是叫陸天舅舅，不過，除了周父周母外，其他人都知道，白雲天是陸天的兒子。</p>
馬家看起來很大，可架不住孩子太多。</p>
屋裏屋外格外的鬧騰。</p>
新年聚在一起，就圖個喜氣，鬧騰也正常。</p>
這頓飯晚上六點才開席。</p>
郝今龍和馬守常都是省裏大領導，日理萬機。</p>
特別是這個新舊思想碰撞的時期，需要解決的問題就更多了。</p>
他們也都知道，這頓家宴一定要參加的。</p>
這才是真正的大團圓。</p>
因為孩子太多的緣故。同樣是擺了兩桌酒席，與兩年前陸天和周蓉孩子滿月時坐席不大相同。</p>
郝今龍、馬守常、白際晨、周誌剛、陸天、周秉義、周秉坤坐在了一桌。</p>
其他的婦女兒童，坐在了另一桌。</p>
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思想日趨開放，女人除了談論育兒知識外，如何讓自己更漂亮也成了談論的話題。</p>
白玉蘭人在美國的母親，時常給她寄來一些化妝品。</p>
而周蓉的櫃子裏則堆滿了鄭娟送她的東西。</p>
起先不想要，後來覺得不錯，也都留下了。</p>
本來，這一屋的姑娘都是一頂一的美貌，再有這些吉春人少見的化妝品，稍稍打扮，就更好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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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男人們更多是對未來中國的暢想。</p>
這個桌上有兩名省裏大領導，而無論是郝今龍還是馬守常卻更願意聽陸天說的。</p>
在他們眼中，這幾年發展變遷，似乎都在陸天的意料之中。</p>
陸天對外來的展望，似乎比看內部機密文件，更有把握。</p>
酒過三巡，郝今龍衝著對麵的陸天問道：“小天，再過幾個小時，就是1977年了。你判斷，在未來幾年，我們國家將會怎麽發展？”</p>
陸天放下碗快，笑著說：“爸，你和馬叔都是省裏大領導，這種國家大事，怎麽問起我這個小白丁了。”</p>
馬守常直了直身子，看著陸天說：“陸天，我是1968年認識你的，到今天已經九年。每一次跟你長談，我都受益匪淺，你對未來的展望，比看內部資料靠譜的多。”</p>
“是啊，陸天，我不想你爸你馬叔是省裏的大領導，作為一名還想為國家做些貢獻的老家夥，也想聽聽你的想法。”白際晨同樣問道。</p>
陸天沉了沉氣，努力迴想著這個時代發生的曆史變革，說道：“那我就說說。”</p>
“這才像我的兒子，說吧。”郝今龍點點頭。</p>
“在我看來，中國將進入一個全新的時代。最晚超不過明年，國家將徹底告別鬥爭為綱領的時代，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對外開放，對內深化改革，滿足老百姓日益增長的物質生活需要，讓老百姓過上富足的日子。”</p>
陸天清楚，有些話不能說的很透，含湖些更好。</p>
聽完陸天的話，郝今龍又問：“陸天，你說的都是宏觀方向，具體到微觀，比如這次變革會對吉春，乃至江遼省帶來什麽樣的變化？”</p>
聽到父親的問話，陸天思量片刻後說：“爸，麵向大海，春暖花開。與世界接軌，沿海城市一定會走在前麵。像我們吉春這樣的內陸城市，如果不與時代接軌，很快就會被曆史所拋棄。”</p>
“那我們要怎麽做？”馬守常問。</p>
“我們要做的，就是明確城市定位，找準發展方向。以龍頭產業，帶動相關產業。”</p>
“我們的龍頭產業是什麽？”郝今龍饒有興趣問著。</p>
“爸，之前我跟你探討過，吉春的汽車工業有一定基礎，汽車工業產業鏈長，能帶動很多行業，作為吉春的龍頭企業再合適不過了。我覺得，東方底特律，就是未來的吉春。”陸天為郝今龍憧憬著。</p>
郝今龍點點頭，想想說道：“小天，你說的沒錯，在偽滿洲國的時候，日本就在這裏建廠，的確有深厚的工業基礎。不過，現在問題是，我們的設備已經老化，生產線急需升級。整個江遼省的財政狀況十分緊張，根本拿不出這麽多的錢，投入到這裏。願景是美好的，可實施起來很難。”</p>
郝今龍實事求是，把困難說給了陸天。</p>
陸天微微一笑，“爸，未來的中國將是一個開放的國度，我們沒有資金，可以通過外來資本注入，縮短產業起步的周期。這一天，不會等得太久的。”</p>
“外來資本注入？那不是又有資本家了？”馬守常搖搖頭。</p>
“馬叔，我判斷不超過兩年，就會認可這種資本注入。</p>
市場經濟與計劃經濟並不衝突。</p>
資本主義國家同樣有計劃經濟，社會主義國家的經濟同樣需要市場來調節。</p>
一切為了民生，民生更重要。”陸天繼續暢想未來。</p>
陸天這番話多少有些超前，無論是郝今龍、馬守常或是周秉義都不再開口，迴味著陸天話中的深意。</p>
半晌，郝今龍問道：</p>
“陸天，即便高層有了這樣的方向，外來資金從哪裏來？”</p>
“爸，我已經跟鄭娟溝通過了。隻要內地政策有了好轉，她和跟她父親徐振邦將會為吉春注資，投入到吉春建設中來。多得不敢說，帶來幾個億的資金，不成問題。”陸天自信道。</p>
“陸天，能帶來幾個億？”周秉義詫異道。</p>
陸天衝周秉義點點頭，“大哥，振邦集團資產現在已經超過了五十億，單單鄭娟名下的資產就有五億。</p>
即便振邦集團董事會不通過，以鄭娟個人名義投資，起步兩三個億，不成問題。</p>
投資順利的話，繼續投資。到時候，十個億都不止。”</p>
“振邦集團能來吉春投資麽？”郝今龍問。</p>
“隻要有好的項目，有好的投資環境，我想，一定能來投資的。”陸天打起了包票。</p>
“陸天，我現在分管經濟，到時候，你可要別說不行了。”郝今龍說。</p>
“爸，你放心，我不會臨陣退縮的。你有難處，我會衝上去的。”陸天拍了拍胸脯。</p>
“那就好。陸天，沒想到你的存在，把我們四家緊緊聯係到了一起，有你這個兒子，我很欣慰。有你這樣的年輕人，我們的家，我們的國家一定會越來越好。”郝今龍對未來愈發充滿了信心。</p>
“陸天，我們都老了，將來的吉春要靠你們幾位年輕人，我們會帶你們走一程，將來，要靠你們的奮鬥，這個城市才會更好。”馬守常語重心長說道。</p>
“是啊，我們再有幾年都退休了。希望在任這幾年，吉春市乃至江遼省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那是我最想看到的。再有幾個小時，1977年就要到來了，讓我們舉起酒杯，迎接新一年的到來。”郝今龍站了起來。</p>
其他人也跟著站了起來，舉杯同慶新的一年到來。</p>
……</p>
香港，半山別墅。</p>
今天是香港的跨年夜，作為新晉歌手寧靜將演唱新發專輯的主打歌曲《難忘今宵》。</p>
內地政策破冰，令香港娛樂圈對內地有了特別的期待。</p>
而寧靜的出現，正當其時。</p>
當報幕員喊道寧靜的名字時，台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p>
孫小寧努力平平氣，平複一下激動心情。</p>
跨年歌會，是香港娛樂圈即便最高的演唱會。</p>
能在跨年上演唱歌曲，是每個藝人無上的榮耀。</p>
走上舞台，音樂響起。</p>
剛才的緊張被音樂的律動所掩蓋，孫小寧全神貫注唱著這首《難忘今宵》。</p>
這場跨年歌會，同樣在電視台全球直播。</p>
鄭娟跟幾個弟弟妹妹一邊迎接跨年，一邊看著電視節目。</p>
當孫小寧歌聲結束，鄭娟帶頭鼓起掌來。</p>
除了徐曉夏外，徐曉秋、鄭光明包括很少來的徐曉冬也跟著鼓起了掌。</p>
掌聲停息，鄭光明說：“姐，沒想到小寧還真唱出來了。”</p>
“《難忘今宵》這張專輯成本五萬港幣，賣了十一萬，掙了六萬，對於一個新人來說，很不容易了。”鄭娟剝著荔枝說道。</p>
“還不是那麽多資源在捧，才唱出來的。要是沒有姐大力推她，替她站台，頂多是個酒吧駐場，想登上跨年的舞台，想都別想。”徐曉夏還是滿腹牢騷。</p>
徐曉秋挽起徐曉夏的手臂，“曉夏，你還不知道小寧的價值。香港和內地不用多久就會深一層的交流。在經濟未破冰之前，文化是最好的交流方式。小寧是上一次文化交流來的香港，通過的小寧的歌曲，拉近振邦集團與內地關係，意義很大。”</p>
徐曉夏盯著徐曉秋，有些不敢相信地說：“姐，你什麽時候也能高談闊論了？”</p>
“曉夏，我在香港大學讀的是經濟學，天天和大姐在一起，耳濡目染，還不能學到些什麽？”徐曉秋得意道。</p>
“二姐，等水自流迴香港，你不陪大姐了，我來陪。我也跟著大姐學學這些。省得有人覺得我就是個千金小姐，什麽都不會。”徐曉夏白了對麵鄭光明一眼。</p>
“水自流迴來了，我也不會在外麵過夜。我要天天陪在姐姐身邊，除非哪天姐姐不要我了。”徐曉秋笑著說。</p>
“要是內地和港島能夠自由進出了，大姐才不要你呢。”徐曉夏衝著徐曉秋做著鬼臉。</p>
“是啊，到時候大姐的心都撲在姐夫身上，哪裏還惦記我了。”徐曉秋看著證據說。</p>
“你們這兩個小丫頭，現在真的長大了。記得我剛從內地過來的時候，你們才是不點大的黃毛丫頭，現在也說起我來了。再這樣，以後別來我這住，到爸媽身邊去。”鄭娟板起臉說。</p>
“姐，我不想迴去。”徐曉秋挽起鄭娟的胳膊。</p>
“姐，我也不想迴去。”徐曉夏吐著舌頭。</p>
鄭娟看到她的威脅起到了效果，說：“你們要是想留在我這，就老老實實聽我的話，知道麽？”</p>
“知道，知道。”曉秋、曉夏連聲答應。</p>
“姐，再有一個小時就到1977年了。</p>
姐夫說過，過一兩年我們去內地就不會再受限製，你和姐夫終於能團圓了。”鄭光明有些激動說道。</p>
“是啊，九年了，終於要團聚了。隻是，過了這個年，我虛歲都三十了，也不知道，你姐夫會不會覺得我老了。”鄭娟歎了口氣。</p>
“姐，你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姐夫怎麽會覺得你老了呢？我倒是覺得，這幾年你越來越好看了。”徐曉秋靠在鄭娟身上時候。</p>
“姐。他們不清楚我可清楚，你真的比從剛到香港時候好看。”鄭光明附和道。</p>
“紅顏易老，哪有不變老的。所謂比以前好看是現在穿了好看的衣服，抹著最高檔的化妝品，看起來好看些。比起小姑娘的時候，可比不了了。”鄭娟抿了抿嘴唇道。</p>
“姐，你平時做什麽都特別自信，怎麽一說起姐夫，就變得特別沒有信心了？”徐曉秋問。</p>
鄭娟抻了抻腰，身子靠在沙發上，“要是沒有你姐夫，我現在也許還在那個土坯房裏，過著黑戶的日子。或許已經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為他生孩子做飯。總之，我現在這一切都是你姐夫給的。等到我和他相聚的時候，隻要我力所能及，我會滿足他全部的願望。當然，我要跟你姐夫的妻子周蓉談談，談好了才行。”</p>
“姐，姐夫可別和周蓉不離啊。要是不離，我和水自流就走不到一起了。”徐曉秋忙說。</p>
“這件事，你姐夫說的不算，我找周蓉談，她會同意的。”鄭娟直起身子說。</p>
這時，外麵傳來推門聲，幾人放眼望去，隻見孫小寧從外麵走了進來。</p>
徐曉秋迎了上去，挽著孫小寧的手臂說：“我們的大明星迴來了。”</p>
“小寧，你今天的歌唱的真好。”鄭光明豎起了大拇指。</p>
“我算什麽大明星啊。要不是曉晚姐極力推薦，我根本上不了跨年歌會。”孫小寧淺淺一笑。</p>
“那也是你的歌唱的好，長相柔美，聲音有辨識度。要不是這樣，專輯也不會賣那麽多。”鄭娟看著孫小寧說。</p>
“我要是不來港島，在吉春就是普通的中學生。我現在都替玥玥惋惜，她的條件那麽好，就是不來。”孫小寧歎了口氣。</p>
“小寧，在內地你跟玥玥關係最好。你跟我說實話，玥玥是不是喜歡上她姐夫了？”今天心情好，鄭娟便多問了幾句。</p>
孫小寧想想說：“玥玥不承認，不過，我能看出來，她喜歡她姐夫有段時間了。隻是，玥玥很尊重她姐，不會輕易說出來的。”</p>
“姐，姐夫這麽多人喜歡啊？”徐曉秋問。</p>
鄭娟靠了靠後背，“沒辦法，他那個人天生招女孩子喜歡。”</p>
“姐，那你還這麽喜歡他？”徐曉夏問。</p>
“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鄭娟喃喃自語著。</p>
孫小寧見鄭娟不再問了，便說：“曉晚姐，我去衛生間卸一下妝，換件衣服再過來。”</p>
“快去快迴，再有一刻鍾就是1977年了，咱們一起慶祝。”鄭娟對孫小寧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