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重啟
重生過去，我在人世間 作者：瑞昌成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馬叔，我現在就去找郭秘書，爭取兩天之內，把幹哥的遺體運迴來。”陸天道。</p>
“去吧。”馬守常擺了擺手。</p>
陸天知道，這個時候，勸什麽都沒有用。</p>
能做的，隻有一個，就是幫馬守常夫婦，把他們兒子的後事處理好。</p>
出了馬守常辦公室，直接來到樓下郭秘書的辦公室。</p>
見到郭秘書，陸天隻提出一個要求，馬上準備一輛車，開好路條，馬上去複縣。</p>
聽陸天這麽說，郭秘書不敢耽擱，立即聯係起來。</p>
沒用多久，就從軍事學院借到了一輛掛車。</p>
陸天看了一下時間，跟郭秘書定好下午三點啟程。</p>
定好行程後，讓郭秘書派一輛車，送自己迴馬守常家。</p>
進到馬守常家，見曲秀貞不再像剛才那麽激動，陸天道：“曲阿姨，我跟馬叔說好了，一會兒我跟車去複縣，把幹哥遺體帶迴吉春。”</p>
聽完陸天的話，曲秀貞點了點頭，“陸天，你去吧，路上小心。”</p>
周蓉走到陸天身旁，“陸天，今天我不走了，在這陪我幹媽。你一路要小心。”</p>
“蓉兒，我知道。”陸天拍了拍周蓉的手臂。</p>
周玥也走了過來，對陸天說：“姐夫，你路上要小心。長樂和楠楠我會照顧好的。”</p>
</p>
“玥玥，你也要照顧好自己。”陸天摸了摸周玥的小辮。</p>
“姐夫，我知道。”周玥用力點點頭。</p>
……</p>
兩天兩夜，從吉春到複縣，又從複縣到吉春。</p>
馬不停蹄，陸天將馬守常兒子馬博的遺體，帶迴了吉春。</p>
白發人送黑發人，馬守常夫婦一時間還是接受不了。</p>
最後決定，喪事簡辦。</p>
兩天後，在吉春殯儀館火化。</p>
陸天和周蓉這幾天都沒有上班，時時刻刻陪著馬守常夫婦。</p>
馬守常的女兒趕迴來要半個月，趕不迴來了。在吉春，也隻有陸天和周蓉算得上他們的親人。</p>
僅僅過去幾天，陸天和周蓉明顯感覺得到，馬守常夫婦一下老了，精神頹廢許多，炯炯有神的眼睛，也變得灰暗起來。</p>
這個時候，勸什麽意義都不大。能做的，隻有陪伴在他們身邊，讓他們煩心的時候，有人能說句話。</p>
為此，陸天、周蓉帶著小長樂住在了馬守常家。</p>
直到頭七過了，方才迴家住。</p>
……</p>
一九七四年的春節比平常年份都早許多，一月二十二日就是農曆除夕。</p>
一月十五日農曆小年這一天，就是周秉義、周秉坤和陶俊書迴家的日子。</p>
今天已經是一月十日，離小年周家兄弟迴家，還有五天。周家人開始忙活起來，迎接新一年的春節。</p>
郝今龍夫婦住進了鄭娟以前的房子，本來住的還算寬敞周家，兩個兒子迴來之後一下也緊張起來。</p>
按陸天的想法，</p>
周秉義夫婦和周秉坤夫婦，一定要有一個單間住，</p>
他和周蓉也要住在一起，</p>
郝今龍夫婦不能分開，</p>
還有周母、周玥和馮楠，</p>
這樣算下來，</p>
三間房子，四個房間，五戶人家，十二口人，怎麽都不好安排。</p>
正當陸天想著怎麽安排住處的時候，</p>
曲秀貞主動找到陸天。跟他說，今年家裏出了事，希望這個春節陸天和周蓉能在她家住，跟他們一起過個春節。</p>
曲秀貞的想法，正好解決了周家的難題。</p>
本來周蓉和陸天就想多陪陪馬守常夫婦，一好趕兩好了。</p>
於是，陸天和周蓉決定，等秉義、秉坤和陶俊書臘月二十三迴來之後，他們帶著小長樂去馬守常家住。</p>
等他們正月初五走的時候，他們再迴去。</p>
陸天一家去馬守常那，家裏又寬敞起來。</p>
周母和周玥、馮楠住在周家裏屋；</p>
周秉坤和陶俊書住在周家外屋；</p>
周秉義和郝冬梅住在陸天在太平胡同的房子；</p>
而郝今龍夫婦還住在鄭娟的房子裏。</p>
明天就是周秉義、周秉坤、陶俊書迴來的日子，去馬家住畢竟不是自己家，很多事要收斂一下。</p>
於是，在小年的前一天，陸天和周蓉在暖暖的被窩裏，抓緊享受著兩人間的快樂。</p>
這一段時間，陸天和周蓉都在幫著馬守常夫婦處理他們兒子後事，兩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親熱了。</p>
這一晚，兩個人都有期待，也都有很好的狀態。親熱到很晚，方才停歇。</p>
心滿意足後的周蓉，沒過多久便在陸天懷中沉沉入睡了。</p>
陸天卻一直沒有睡著。</p>
幾天前，【求助功能】重新啟動。</p>
又可以求助曾經發生過、而自己未知的事了。</p>
整整一年，沒有鄭娟的最新消息，陸天當然想知道鄭娟的近況。</p>
可另外一件事，陸天同樣想知道原因。</p>
這件事，就是他和白玉蘭那個孩子究竟是怎麽迴事。</p>
盡管白玉蘭身材很好，皮膚很白，可陸天還是覺得，自己能夠克製住對她身體的欲望，不會做對不起周蓉的事。</p>
事實證明，發生那件事之後差不多十天時間，與白玉蘭朝夕相處，始終沒有再發生什麽。</p>
夏季時節，衣服穿的那麽少，都沒犯錯誤，那天怎麽會沒有忍住，和白玉蘭發生了關係？</p>
陸天百思不得其解。</p>
為此，他很想知道原因。</p>
不過，【求助功能】半年隻有一次，香港考察團馬上就要到吉春，並且要到拖拉機廠考察。</p>
鄭娟會不會來，陸天更想知道。</p>
思來想去，陸天還是決定，這次【求助功能】用在鄭娟身上。</p>
想到這裏，陸天閉上雙眼。</p>
很快，腦海中對話框浮現。</p>
陸天在求助信息框裏輸入【鄭娟會不會跟香港考察團來吉春】。</p>
輸完之後，陸天睜開眼睛，等待著結果。</p>
十分鍾，應該很短。</p>
可等待中的陸天覺得這十分鍾，十分漫長。還好懷中抱著熟睡的周蓉，聞著周蓉頭發上檀香皂的味道，格外的舒服。</p>
沒過多久，腦海中又傳來期待已久的“叮。。”聲，</p>
陸天又閉上眼睛。</p>
【求助功能】對話框展開：</p>
【香港赴內地企業家考察團將於正月初十（2月1日）從香港啟程，為期二十天。</p>
考察團考察城市包括：京城、吉春、上海、杭州和廣州。</p>
具體考察時間，由內地接待部門安排。</p>
振邦集團列在被邀請企業名單中，參與這次內地考察的人員是振邦集團董事、振邦影業董事長徐曉晚。】</p>
這個對話框，在陸天腦海中浮現了五分鍾後，徹底消失。</p>
這個消息，令陸天欣喜若狂。</p>
鄭娟真的要迴來了！</p>
在吉春考察企業中，有拖拉機廠。</p>
而他，又是接待組成員之一。</p>
這意味著，最多一個月後，就能見到鄭娟了。</p>
這個消息，怎能不令他激動。</p>
五年、兩千天的別離，終於要重聚，這種喜悅令他心潮澎湃。</p>
這時，周蓉一個翻身，本來平躺著酣睡的她，又撲在了陸天的身上。</p>
周蓉壓在他的身上，令陸天又冷靜下來。</p>
自己現在是有妻子的人了，見到鄭娟，該怎麽辦？</p>
陸天深知，鄭娟不是白玉蘭。</p>
麵對白玉蘭，他可克製住衝動，不去做不應該做的。</p>
鄭娟不同，見到鄭娟，他會毫不猶豫把她抱在懷裏，一訴相思之苦。</p>
要是有條件，甚至能做起以前他們做過的事。</p>
可是那樣，又對不起與自己相濡以沫相愛五年的妻子周蓉了。</p>
這該怎麽辦？</p>
一時間，陸天沒有答桉。</p>
看著懷中甜甜入睡的周蓉，想著萬裏之外自己初戀鄭娟，陸天陷入了迷茫之中。</p>
……</p>
萬裏之外，香港半山別墅。</p>
鄭娟沐浴更衣後，躺在床上。</p>
床上早已經躺著一個人，當然不是別人，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徐曉秋。</p>
春節之後，徐曉秋就要離開香港，去英國留學。</p>
離開英國之前，她不想在父親身邊，每天聽父親的訓斥。</p>
於是，一天到晚呆在鄭娟家裏，鄭娟去哪，她就去哪。連晚上睡覺，也要賴在鄭娟床上。</p>
這個妹妹是鄭娟最喜歡的一個，也是唯一能說些心裏話的一個。</p>
以前，跟鄭娟說心裏話最多的是鄭光明。</p>
鄭光明畢竟是小夥子，現在大了，很多話不能再跟他說。</p>
於是，徐曉秋這個妹妹代替了鄭光明，成為談吐心扉的對象。</p>
想到徐曉秋再有半個月就離開香港，鄭娟心裏格外的不舒服。</p>
為此，她又找到父親，希望父親能夠通融。</p>
而她的父親徐振邦卻沒有任何退讓的意思，說的很明確，徐曉秋必須離開香港，去英國讀書。並且不能與水自流見麵，書信來往也不允許。</p>
無奈，本來相親相愛的姐妹兩人，不久後，隻能天各一方了。</p>
見鄭娟上了床，徐曉秋從床上坐了起來，挽著鄭娟的胳膊，甜甜說道：“姐，我聽大娘說，春節後你要去內地了？”</p>
鄭娟坐在床上，靠在床頭，挽著徐曉秋的胳膊說：“是啊，昨天剛報的名。”</p>
聽鄭娟這麽說，徐曉秋霍地坐了起來，忽閃著大眼睛看著鄭娟說：“姐，我聽大娘說，你去內地可以帶一個助理，你帶我去吧。”</p>
鄭娟搖搖頭，“曉秋，我已經決定帶林曉曉去了。”</p>
“姐，你帶她去，想見姐夫多不方便。帶我去，你和姐夫見麵，我幫你看門。再說，我還能陪你說說話。</p>
還有啊，我去過吉春，不算熟悉，也不陌生，不用你費心。”</p>
徐曉秋翹著小嘴說道。</p>
徐曉秋的話，令鄭娟心頭一動。</p>
這一次去內地，是香港企業家考察團，規格比一年前香港中學生文化藝術交流團高得多。</p>
每一位企業家，可以帶一名助理參加。</p>
鄭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林曉曉，她是振邦集團的老員工，振邦影業從創建開始，就一直跟著自己。</p>
更重要一點，是她去過吉春，和陸天接觸過。</p>
帶著她，再合適不過了。</p>
不過，徐曉秋說的也對，帶著林曉曉，很多時候確實不方便。外人到底是外人，鄭娟還是不想讓她過多知道自己的私事。</p>
徐曉秋不一樣了，自己的妹妹，還是貼心的妹妹。對於她，沒什麽可保密的了。</p>
可又想到徐曉秋馬上去英國了，這時候帶她去內地，也不大合適。想想說道：</p>
“曉秋，春節之後，你就要去英國了，不要跟我東奔西走的。”</p>
徐曉秋搖起鄭娟的胳膊，翹著小嘴道：“姐，我二月底啟程去英國，這次考察一共二十天，去英國前就能迴來了。姐，帶我去吧。”</p>
見徐曉秋堅持，鄭娟思量片刻，揉了揉徐曉秋的頭發，“曉秋，去年你去過吉春，那邊條件你也知道。跟我去，可不能叫苦。”</p>
聽鄭娟的話，徐曉秋覺得有戲，忙說：“姐，你放心吧，和曉夏和曉冬比，我還是能吃些苦的。”</p>
鄭娟見她一臉期盼，伸出手，用手指刮一下徐曉秋的鼻子，笑著說：</p>
“曉秋，這一次隻能帶一個助理，這個助理除了是文書外，還是生活秘書。你要給我洗內衣洗襪子，你能做到？”鄭娟故意嚇唬嚇唬徐曉秋。</p>
徐曉秋卻不為所動，笑著說：“姐，去年去內地文化交流，曉夏的內衣都是我幫她洗的，不是一樣過來了。</p>
你放心吧，到了內地，你的內務我包了。”</p>
見徐曉秋這麽說，鄭娟微微一笑，</p>
“曉秋，你是我妹妹，我怎麽能讓你做那些。別忘了，你姐過了二十年的苦日子，什麽活都能幹。”</p>
“姐，那可不行。去了內地，你代表著振邦集團，堂堂振邦集團董事，振邦影業董事長，怎麽能做傭人做的活。”徐曉秋吐了吐舌頭。</p>
“你是跟爸媽一起長大的二小姐，身子骨比姐姐金貴。”鄭娟將徐曉秋抱在懷裏說。</p>
徐曉秋捋了捋鬢角的散發，抿著嘴道：</p>
“姐，我和你不一樣。</p>
我去內地是你的助理，那些粗活自然我做。行了，這些都是小事，我們不爭了。看來，姐姐是答應帶我去內地了？”</p>
鄭娟點點頭，“去吧，你跟著我，我沒什麽顧忌。光明說的沒錯，這一次行程中，東北選的城市果然是吉春，到了吉春，你在我身邊更方便。”</p>
“姐，你說這一次能不能見到姐夫？”徐曉秋忽閃著大眼睛問。</p>
“能，一定能。”鄭娟肯定說道。</p>
……</p>
一九七四年的農曆小年，在雪花漫舞中如期而至。</p>
不知為什麽，這一年的冬天，吉春的雪格外的多，也格外的大。</p>
小年，又是一個大雪天。</p>
因為大雪，火車整整晚了兩個小時。陸天、周蓉和郝冬梅在火車站外，凍了兩個小時。</p>
本來下午兩點到站的火車，差不多四點才到。</p>
五點多鍾，周秉義、周秉坤和陶俊書頂著大雪，進到家門。</p>
與往年不同，今年的周家，除了周母外，還有郝今龍、金月姬在。</p>
郝冬梅清楚父母的嚴厲，生怕他們對周秉義不滿意。</p>
陸天卻安慰妹妹，周秉義是很優秀的男人，這麽優秀的男人一定會被爸媽認可。</p>
對於郝今龍夫婦來說，他們不是第一次見到過周秉義。</p>
一年前，郝冬梅帶著周秉義去教養所見過他們。</p>
不過，那個時候，隻是見見，無法深談。</p>
這一次，郝今龍夫婦算是真正見了女婿。</p>
與周秉坤的憨厚，和周蓉的任性不同，</p>
周秉義則是精神上的貴族，他的彬彬有禮是對四種外因所做的明智迴應——學生時代好學生桂冠對他的要求，文學作品中紳士型好男人對他的影響，成為兵團幹部後機關環境和規矩對他的要求，和冬梅在一起時為了讓她感覺舒服的設法適應。</p>
這樣的四種外貌，令他有一種特別的氣質。</p>
而這種氣質正是郝今龍夫婦所喜歡的。</p>
與周秉義深談後，他們堅信，自己的女兒找了一個好女婿。</p>
當然，與之前陸天吹的很多風關係也很大。</p>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有人推一把好多事都會水到渠成。</p>
這一次推這一把的人，就是陸天。</p>
翁婿相見甚歡，這是郝冬梅想看到的。</p>
同樣，也是陸天想看到的。</p>
……</p>
周秉坤和陶俊書更關心的是孩子。</p>
他們兩個都喜歡孩子。</p>
與這個年代人喜歡兒子不同，周秉坤和陶俊書更喜歡女兒，見到馮楠甚至比小長樂更喜歡。</p>
聽到周秉坤和陶俊書將來想生女兒的時候，周蓉拉著陶俊書的手，笑著說：“小陶，生女兒沒錯，可要先生一個男孩，給老周家傳宗接代，以後再想著生女兒。”</p>
陶俊書卻說：“大哥和嫂子多生男孩，我們生姑娘就好。”</p>
郝冬梅聽後，搖搖頭：“小陶，你這個思想不對，有子有女，湊在一起才是好，缺一個都不好。”</p>
“嫂子，我還要在學校讀三年，才能有孩子呢。有，也要在你和大哥後麵。”陶俊書說。</p>
“這個可說不好。秉坤和秉義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迴城，他們不迴城，我們想要也要不到。”郝冬梅甩著大辮子說。</p>
“冬梅，你就說想大哥就完了，總拉著小陶做什麽。”周蓉挽著郝冬梅胳膊說。</p>
“周蓉，你說說，我不在，你是怎麽欺負你嫂子的？”周秉義故意板著說。</p>
“冬梅姐我可不敢欺負，也不看人家哥是誰？”周蓉衝著周秉義扮個鬼臉。</p>
周母見到周蓉這個樣子，搖搖頭，“蓉啊，你都是孩子媽了，怎麽一點孩子模樣，還像個孩子。”</p>
“媽，你不懂。我姐一看就是姐夫寵的，才成現在這個樣子。在西方文學中，這叫逆生長，越來越年輕。”周秉坤插言道。</p>
“秉坤，就像你不寵小陶似的。”周蓉白了周秉坤一眼。</p>
“當然寵了，咱們老周家哥倆現在以姐夫為榜樣，好好寵老婆。”周秉坤同樣向周蓉做了一個鬼臉。</p>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邊吃邊聊，聊的很晚。</p>
“去吧。”馬守常擺了擺手。</p>
陸天知道，這個時候，勸什麽都沒有用。</p>
能做的，隻有一個，就是幫馬守常夫婦，把他們兒子的後事處理好。</p>
出了馬守常辦公室，直接來到樓下郭秘書的辦公室。</p>
見到郭秘書，陸天隻提出一個要求，馬上準備一輛車，開好路條，馬上去複縣。</p>
聽陸天這麽說，郭秘書不敢耽擱，立即聯係起來。</p>
沒用多久，就從軍事學院借到了一輛掛車。</p>
陸天看了一下時間，跟郭秘書定好下午三點啟程。</p>
定好行程後，讓郭秘書派一輛車，送自己迴馬守常家。</p>
進到馬守常家，見曲秀貞不再像剛才那麽激動，陸天道：“曲阿姨，我跟馬叔說好了，一會兒我跟車去複縣，把幹哥遺體帶迴吉春。”</p>
聽完陸天的話，曲秀貞點了點頭，“陸天，你去吧，路上小心。”</p>
周蓉走到陸天身旁，“陸天，今天我不走了，在這陪我幹媽。你一路要小心。”</p>
“蓉兒，我知道。”陸天拍了拍周蓉的手臂。</p>
周玥也走了過來，對陸天說：“姐夫，你路上要小心。長樂和楠楠我會照顧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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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玥，你也要照顧好自己。”陸天摸了摸周玥的小辮。</p>
“姐夫，我知道。”周玥用力點點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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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兩夜，從吉春到複縣，又從複縣到吉春。</p>
馬不停蹄，陸天將馬守常兒子馬博的遺體，帶迴了吉春。</p>
白發人送黑發人，馬守常夫婦一時間還是接受不了。</p>
最後決定，喪事簡辦。</p>
兩天後，在吉春殯儀館火化。</p>
陸天和周蓉這幾天都沒有上班，時時刻刻陪著馬守常夫婦。</p>
馬守常的女兒趕迴來要半個月，趕不迴來了。在吉春，也隻有陸天和周蓉算得上他們的親人。</p>
僅僅過去幾天，陸天和周蓉明顯感覺得到，馬守常夫婦一下老了，精神頹廢許多，炯炯有神的眼睛，也變得灰暗起來。</p>
這個時候，勸什麽意義都不大。能做的，隻有陪伴在他們身邊，讓他們煩心的時候，有人能說句話。</p>
為此，陸天、周蓉帶著小長樂住在了馬守常家。</p>
直到頭七過了，方才迴家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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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四年的春節比平常年份都早許多，一月二十二日就是農曆除夕。</p>
一月十五日農曆小年這一天，就是周秉義、周秉坤和陶俊書迴家的日子。</p>
今天已經是一月十日，離小年周家兄弟迴家，還有五天。周家人開始忙活起來，迎接新一年的春節。</p>
郝今龍夫婦住進了鄭娟以前的房子，本來住的還算寬敞周家，兩個兒子迴來之後一下也緊張起來。</p>
按陸天的想法，</p>
周秉義夫婦和周秉坤夫婦，一定要有一個單間住，</p>
他和周蓉也要住在一起，</p>
郝今龍夫婦不能分開，</p>
還有周母、周玥和馮楠，</p>
這樣算下來，</p>
三間房子，四個房間，五戶人家，十二口人，怎麽都不好安排。</p>
正當陸天想著怎麽安排住處的時候，</p>
曲秀貞主動找到陸天。跟他說，今年家裏出了事，希望這個春節陸天和周蓉能在她家住，跟他們一起過個春節。</p>
曲秀貞的想法，正好解決了周家的難題。</p>
本來周蓉和陸天就想多陪陪馬守常夫婦，一好趕兩好了。</p>
於是，陸天和周蓉決定，等秉義、秉坤和陶俊書臘月二十三迴來之後，他們帶著小長樂去馬守常家住。</p>
等他們正月初五走的時候，他們再迴去。</p>
陸天一家去馬守常那，家裏又寬敞起來。</p>
周母和周玥、馮楠住在周家裏屋；</p>
周秉坤和陶俊書住在周家外屋；</p>
周秉義和郝冬梅住在陸天在太平胡同的房子；</p>
而郝今龍夫婦還住在鄭娟的房子裏。</p>
明天就是周秉義、周秉坤、陶俊書迴來的日子，去馬家住畢竟不是自己家，很多事要收斂一下。</p>
於是，在小年的前一天，陸天和周蓉在暖暖的被窩裏，抓緊享受著兩人間的快樂。</p>
這一段時間，陸天和周蓉都在幫著馬守常夫婦處理他們兒子後事，兩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親熱了。</p>
這一晚，兩個人都有期待，也都有很好的狀態。親熱到很晚，方才停歇。</p>
心滿意足後的周蓉，沒過多久便在陸天懷中沉沉入睡了。</p>
陸天卻一直沒有睡著。</p>
幾天前，【求助功能】重新啟動。</p>
又可以求助曾經發生過、而自己未知的事了。</p>
整整一年，沒有鄭娟的最新消息，陸天當然想知道鄭娟的近況。</p>
可另外一件事，陸天同樣想知道原因。</p>
這件事，就是他和白玉蘭那個孩子究竟是怎麽迴事。</p>
盡管白玉蘭身材很好，皮膚很白，可陸天還是覺得，自己能夠克製住對她身體的欲望，不會做對不起周蓉的事。</p>
事實證明，發生那件事之後差不多十天時間，與白玉蘭朝夕相處，始終沒有再發生什麽。</p>
夏季時節，衣服穿的那麽少，都沒犯錯誤，那天怎麽會沒有忍住，和白玉蘭發生了關係？</p>
陸天百思不得其解。</p>
為此，他很想知道原因。</p>
不過，【求助功能】半年隻有一次，香港考察團馬上就要到吉春，並且要到拖拉機廠考察。</p>
鄭娟會不會來，陸天更想知道。</p>
思來想去，陸天還是決定，這次【求助功能】用在鄭娟身上。</p>
想到這裏，陸天閉上雙眼。</p>
很快，腦海中對話框浮現。</p>
陸天在求助信息框裏輸入【鄭娟會不會跟香港考察團來吉春】。</p>
輸完之後，陸天睜開眼睛，等待著結果。</p>
十分鍾，應該很短。</p>
可等待中的陸天覺得這十分鍾，十分漫長。還好懷中抱著熟睡的周蓉，聞著周蓉頭發上檀香皂的味道，格外的舒服。</p>
沒過多久，腦海中又傳來期待已久的“叮。。”聲，</p>
陸天又閉上眼睛。</p>
【求助功能】對話框展開：</p>
【香港赴內地企業家考察團將於正月初十（2月1日）從香港啟程，為期二十天。</p>
考察團考察城市包括：京城、吉春、上海、杭州和廣州。</p>
具體考察時間，由內地接待部門安排。</p>
振邦集團列在被邀請企業名單中，參與這次內地考察的人員是振邦集團董事、振邦影業董事長徐曉晚。】</p>
這個對話框，在陸天腦海中浮現了五分鍾後，徹底消失。</p>
這個消息，令陸天欣喜若狂。</p>
鄭娟真的要迴來了！</p>
在吉春考察企業中，有拖拉機廠。</p>
而他，又是接待組成員之一。</p>
這意味著，最多一個月後，就能見到鄭娟了。</p>
這個消息，怎能不令他激動。</p>
五年、兩千天的別離，終於要重聚，這種喜悅令他心潮澎湃。</p>
這時，周蓉一個翻身，本來平躺著酣睡的她，又撲在了陸天的身上。</p>
周蓉壓在他的身上，令陸天又冷靜下來。</p>
自己現在是有妻子的人了，見到鄭娟，該怎麽辦？</p>
陸天深知，鄭娟不是白玉蘭。</p>
麵對白玉蘭，他可克製住衝動，不去做不應該做的。</p>
鄭娟不同，見到鄭娟，他會毫不猶豫把她抱在懷裏，一訴相思之苦。</p>
要是有條件，甚至能做起以前他們做過的事。</p>
可是那樣，又對不起與自己相濡以沫相愛五年的妻子周蓉了。</p>
這該怎麽辦？</p>
一時間，陸天沒有答桉。</p>
看著懷中甜甜入睡的周蓉，想著萬裏之外自己初戀鄭娟，陸天陷入了迷茫之中。</p>
……</p>
萬裏之外，香港半山別墅。</p>
鄭娟沐浴更衣後，躺在床上。</p>
床上早已經躺著一個人，當然不是別人，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徐曉秋。</p>
春節之後，徐曉秋就要離開香港，去英國留學。</p>
離開英國之前，她不想在父親身邊，每天聽父親的訓斥。</p>
於是，一天到晚呆在鄭娟家裏，鄭娟去哪，她就去哪。連晚上睡覺，也要賴在鄭娟床上。</p>
這個妹妹是鄭娟最喜歡的一個，也是唯一能說些心裏話的一個。</p>
以前，跟鄭娟說心裏話最多的是鄭光明。</p>
鄭光明畢竟是小夥子，現在大了，很多話不能再跟他說。</p>
於是，徐曉秋這個妹妹代替了鄭光明，成為談吐心扉的對象。</p>
想到徐曉秋再有半個月就離開香港，鄭娟心裏格外的不舒服。</p>
為此，她又找到父親，希望父親能夠通融。</p>
而她的父親徐振邦卻沒有任何退讓的意思，說的很明確，徐曉秋必須離開香港，去英國讀書。並且不能與水自流見麵，書信來往也不允許。</p>
無奈，本來相親相愛的姐妹兩人，不久後，隻能天各一方了。</p>
見鄭娟上了床，徐曉秋從床上坐了起來，挽著鄭娟的胳膊，甜甜說道：“姐，我聽大娘說，春節後你要去內地了？”</p>
鄭娟坐在床上，靠在床頭，挽著徐曉秋的胳膊說：“是啊，昨天剛報的名。”</p>
聽鄭娟這麽說，徐曉秋霍地坐了起來，忽閃著大眼睛看著鄭娟說：“姐，我聽大娘說，你去內地可以帶一個助理，你帶我去吧。”</p>
鄭娟搖搖頭，“曉秋，我已經決定帶林曉曉去了。”</p>
“姐，你帶她去，想見姐夫多不方便。帶我去，你和姐夫見麵，我幫你看門。再說，我還能陪你說說話。</p>
還有啊，我去過吉春，不算熟悉，也不陌生，不用你費心。”</p>
徐曉秋翹著小嘴說道。</p>
徐曉秋的話，令鄭娟心頭一動。</p>
這一次去內地，是香港企業家考察團，規格比一年前香港中學生文化藝術交流團高得多。</p>
每一位企業家，可以帶一名助理參加。</p>
鄭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林曉曉，她是振邦集團的老員工，振邦影業從創建開始，就一直跟著自己。</p>
更重要一點，是她去過吉春，和陸天接觸過。</p>
帶著她，再合適不過了。</p>
不過，徐曉秋說的也對，帶著林曉曉，很多時候確實不方便。外人到底是外人，鄭娟還是不想讓她過多知道自己的私事。</p>
徐曉秋不一樣了，自己的妹妹，還是貼心的妹妹。對於她，沒什麽可保密的了。</p>
可又想到徐曉秋馬上去英國了，這時候帶她去內地，也不大合適。想想說道：</p>
“曉秋，春節之後，你就要去英國了，不要跟我東奔西走的。”</p>
徐曉秋搖起鄭娟的胳膊，翹著小嘴道：“姐，我二月底啟程去英國，這次考察一共二十天，去英國前就能迴來了。姐，帶我去吧。”</p>
見徐曉秋堅持，鄭娟思量片刻，揉了揉徐曉秋的頭發，“曉秋，去年你去過吉春，那邊條件你也知道。跟我去，可不能叫苦。”</p>
聽鄭娟的話，徐曉秋覺得有戲，忙說：“姐，你放心吧，和曉夏和曉冬比，我還是能吃些苦的。”</p>
鄭娟見她一臉期盼，伸出手，用手指刮一下徐曉秋的鼻子，笑著說：</p>
“曉秋，這一次隻能帶一個助理，這個助理除了是文書外，還是生活秘書。你要給我洗內衣洗襪子，你能做到？”鄭娟故意嚇唬嚇唬徐曉秋。</p>
徐曉秋卻不為所動，笑著說：“姐，去年去內地文化交流，曉夏的內衣都是我幫她洗的，不是一樣過來了。</p>
你放心吧，到了內地，你的內務我包了。”</p>
見徐曉秋這麽說，鄭娟微微一笑，</p>
“曉秋，你是我妹妹，我怎麽能讓你做那些。別忘了，你姐過了二十年的苦日子，什麽活都能幹。”</p>
“姐，那可不行。去了內地，你代表著振邦集團，堂堂振邦集團董事，振邦影業董事長，怎麽能做傭人做的活。”徐曉秋吐了吐舌頭。</p>
“你是跟爸媽一起長大的二小姐，身子骨比姐姐金貴。”鄭娟將徐曉秋抱在懷裏說。</p>
徐曉秋捋了捋鬢角的散發，抿著嘴道：</p>
“姐，我和你不一樣。</p>
我去內地是你的助理，那些粗活自然我做。行了，這些都是小事，我們不爭了。看來，姐姐是答應帶我去內地了？”</p>
鄭娟點點頭，“去吧，你跟著我，我沒什麽顧忌。光明說的沒錯，這一次行程中，東北選的城市果然是吉春，到了吉春，你在我身邊更方便。”</p>
“姐，你說這一次能不能見到姐夫？”徐曉秋忽閃著大眼睛問。</p>
“能，一定能。”鄭娟肯定說道。</p>
……</p>
一九七四年的農曆小年，在雪花漫舞中如期而至。</p>
不知為什麽，這一年的冬天，吉春的雪格外的多，也格外的大。</p>
小年，又是一個大雪天。</p>
因為大雪，火車整整晚了兩個小時。陸天、周蓉和郝冬梅在火車站外，凍了兩個小時。</p>
本來下午兩點到站的火車，差不多四點才到。</p>
五點多鍾，周秉義、周秉坤和陶俊書頂著大雪，進到家門。</p>
與往年不同，今年的周家，除了周母外，還有郝今龍、金月姬在。</p>
郝冬梅清楚父母的嚴厲，生怕他們對周秉義不滿意。</p>
陸天卻安慰妹妹，周秉義是很優秀的男人，這麽優秀的男人一定會被爸媽認可。</p>
對於郝今龍夫婦來說，他們不是第一次見到過周秉義。</p>
一年前，郝冬梅帶著周秉義去教養所見過他們。</p>
不過，那個時候，隻是見見，無法深談。</p>
這一次，郝今龍夫婦算是真正見了女婿。</p>
與周秉坤的憨厚，和周蓉的任性不同，</p>
周秉義則是精神上的貴族，他的彬彬有禮是對四種外因所做的明智迴應——學生時代好學生桂冠對他的要求，文學作品中紳士型好男人對他的影響，成為兵團幹部後機關環境和規矩對他的要求，和冬梅在一起時為了讓她感覺舒服的設法適應。</p>
這樣的四種外貌，令他有一種特別的氣質。</p>
而這種氣質正是郝今龍夫婦所喜歡的。</p>
與周秉義深談後，他們堅信，自己的女兒找了一個好女婿。</p>
當然，與之前陸天吹的很多風關係也很大。</p>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有人推一把好多事都會水到渠成。</p>
這一次推這一把的人，就是陸天。</p>
翁婿相見甚歡，這是郝冬梅想看到的。</p>
同樣，也是陸天想看到的。</p>
……</p>
周秉坤和陶俊書更關心的是孩子。</p>
他們兩個都喜歡孩子。</p>
與這個年代人喜歡兒子不同，周秉坤和陶俊書更喜歡女兒，見到馮楠甚至比小長樂更喜歡。</p>
聽到周秉坤和陶俊書將來想生女兒的時候，周蓉拉著陶俊書的手，笑著說：“小陶，生女兒沒錯，可要先生一個男孩，給老周家傳宗接代，以後再想著生女兒。”</p>
陶俊書卻說：“大哥和嫂子多生男孩，我們生姑娘就好。”</p>
郝冬梅聽後，搖搖頭：“小陶，你這個思想不對，有子有女，湊在一起才是好，缺一個都不好。”</p>
“嫂子，我還要在學校讀三年，才能有孩子呢。有，也要在你和大哥後麵。”陶俊書說。</p>
“這個可說不好。秉坤和秉義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迴城，他們不迴城，我們想要也要不到。”郝冬梅甩著大辮子說。</p>
“冬梅，你就說想大哥就完了，總拉著小陶做什麽。”周蓉挽著郝冬梅胳膊說。</p>
“周蓉，你說說，我不在，你是怎麽欺負你嫂子的？”周秉義故意板著說。</p>
“冬梅姐我可不敢欺負，也不看人家哥是誰？”周蓉衝著周秉義扮個鬼臉。</p>
周母見到周蓉這個樣子，搖搖頭，“蓉啊，你都是孩子媽了，怎麽一點孩子模樣，還像個孩子。”</p>
“媽，你不懂。我姐一看就是姐夫寵的，才成現在這個樣子。在西方文學中，這叫逆生長，越來越年輕。”周秉坤插言道。</p>
“秉坤，就像你不寵小陶似的。”周蓉白了周秉坤一眼。</p>
“當然寵了，咱們老周家哥倆現在以姐夫為榜樣，好好寵老婆。”周秉坤同樣向周蓉做了一個鬼臉。</p>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邊吃邊聊，聊的很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