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冷的月光灑在屋頂的時候,四人都同時止住了哭笑,史炎依然不能行動半分,他的身體實在太痛苦了,或許不動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幸福吧,至少對於他此時的狀況來說。


    王濤郝正明三人還能行動,他們隻是看起來很是虛弱,連一點力氣也沒有罷了。他們雖然能動,但並沒有動,或許根本就不想在動了。看著他們虛弱的樣子,史炎有些奇怪了,就對著三人問道:“你們怎麽迴事?”


    聽了史炎這一問,三人都有些無奈的低下了頭,而且臉上盡是無可奈何的苦笑,那種表情若不是親眼所見的話,很難形容得出來,過了不知道多久,王濤終於抬起頭來,看著史炎,雖然比剛才好了許多,但還是能看出他眼中的無奈,他就這樣看了史炎一會,突然道:“我們其實也不想這樣活著,但我們又必須得活下去,活著總比死了的好。”確實,有的時候,雖然很無奈,但我們還是得活著,盡管活著是一種痛苦,活著是一種折磨,但還是必須得活著,因為還有著使命,還有著責任,還有著不能放下的事,不願放下的人。


    聽了他這話,史炎心裏又是一痛,他知道他們在這牢中一定受了不少的苦。是以,他眼中又含了淚花,又心裏責怪自己,他本來是不會在哭泣了的,但這是他的兄弟,這是他的親人,他不能控製,他也不需要控製。他又問了一句:“你們......”他不敢再說,他擔心自己的猜想會成為真實。


    郝正明也抬起了頭,道:“我們必須活下去,但要活下去,必須得像平常人一樣吃飯,我們吃了他們的飯,但飯中不知道有著什麽東西,我們也不管那麽多,隻要能吃飽,有的時候,就算被毒死了也比餓死了來得好些。”說著,他又無奈的笑了笑。


    有的時候,被人殺了活著被人下毒害死了,確實比餓死來得好,而且好得很多,如果你到了那種時候,你也會這樣選擇的,這是人之常情,連聖人也無法改變,孔聖人也曾拋掉所有的君子禮儀,也隻是為了一口飯而已,又何況他們不是聖人呢。


    ——被人消毒害死了,那也是飽著死去的,因為那也是一種幸福,不然又怎麽會有“寧做飽死鬼”這樣的話呢?


    史炎道:“所以你們被人下了毒?”


    古銳道:“是的,但這毒藥並不能要了我們的命,隻是讓我們無法行動而已。”這毒確實不會要了他們的命,至少現在不會。


    史炎沒有話說了,他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他已無話可說,他的猜想已經成為現實,他又還能說什麽呢?他隻能更加的無奈,他知道他們中的是什麽毒,但自己呢,自己又何嚐不是中了毒。


    過了不知道多久,沒有人說話,四人隻覺得這一夜很長,長得就好像一個世紀那麽長。史炎突然打破了沉寂,道:“十香軟骨散並不難解,隻是這牢中根本不可能找出解藥。”他是想安慰他們一番,但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又把後麵的一句給說了出來。


    王濤道:“我們倒沒什麽事情,隻是二弟怎麽也到了這裏,而且身上好像還......”他自然知道史炎的意思,他不想史炎在為自己等人擔心,他們也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史炎的身上自然也有蹊蹺,他在外麵受的苦可能比自己等人還要慘,他想要知道一些,盡管他知道了也沒有什麽用,但他想史炎說出來,大家起碼可以知道一些,替他承受一些,哪怕隻是一絲一毫。


    史炎又怎麽會不知道他們的想法呢,可是他又怎麽可能會說出自己的苦楚呢?他的心裏還在責怪著自己啊。他眼中的淚已經流了下來,道:“我沒事,隻是被他們安了一道,把我身上的穴道都給點住了。”這裏有很勉強,簡直是說不過去,但大家都明白,史炎既然不說,他們也不會逼著他說。


    王濤突然笑著道:“沒事的,起碼我們已經聚在了一起了,至少死的時候也在一起,這樣,我們還有什麽可遺憾的呢?”


    史炎明白他的意思,這不過是苦中作樂而已,但他還是對三人投去感激的目光,謝謝他們能理解自己,或許這世間之中,也隻有他們能理解自己了。


    史炎道:“放心吧,我們不會死的,隻要我們能離開這裏,就能解除你們身上的毒。”他雖然這樣說,但他自己都覺得這種機會根本不可能生,就算真的能生,那也隻是萬分之一的機會,萬分之一的機會算是機會嗎?沒有人知道。


    古銳道:“我們知道二弟是有辦法的,所以我們根本就不用擔心。”他這樣說,又何嚐不知道這樣的機會根本就不可能生的,除非真的會有奇跡出現,可又有多少奇跡會在自己的身上生呢?人們又看到了多少奇跡真的生過呢?奇跡不過是努力得來的一種結果而已,他們知道這個道理,但他們不能付出努力,因為他們根本無從努力。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現在離自己的期限已經不過隻有半天時間而已,這兩天以來,他痛得在地上不知道滾了多少次,他已經能動, 從那一夜之後,他就能動了,穴道不過隻在他的身上維持了一夜時間,比不是他自己多麽厲害,因為那穴道根本就是他自己解開的,而是再厲害的穴道,也有一個時間,就像再好的物品,也有一個保質期一般。他的穴道已經解開,但高端與四王爺根本不用來給他點穴,因為這已經沒有必要,沒有必要的事情他們是不會去做的。


    王濤三人看著在地上痛苦萬分的史炎,心裏又何嚐好受呢?他們隻能無奈的看著,他們不知道怎麽辦,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史炎是怎麽迴事,自然也隻能這樣無奈的看著。


    就在這天中午,史炎突然不疼了,他經過這兩天來的痛苦,他已經找到了這藥的藥性,也知道了這藥的解法,這不是奇跡,這是血與淚的成就,隻有付出血與淚,才會有這樣的奇跡生,他知道了怎麽解這藥,自然也就知道怎麽控製這藥,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如何脫身,如何才能離開這裏,出去尋找解藥。他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盡管史炎真的現了藥性,但最多也隻能再堅持一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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