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鉞得感謝她解釋了嬌花這個詞,而且經她這麽一插科打諢,殿裏氣氛活潑了些許。


    眾人附和著笑了笑,神情也都放鬆了下來,煊惠帝也咳了兩嗓子,眼神不自在地忽閃了兩下,再次看向顧鉞,“朕喊你來也並非有什麽要緊事,就是許久未見了,想得慌。朕想了,你若哪天身體好了點,就來勤政殿幫幫朕,朕呢,也好見見你。素日裏朕忙,疏忽了你……”


    一席情真意切的話說下來,隻聽得顧鉞嘴巴大張,能塞下一個雞蛋!什麽情況!父皇這是在惦記我?!這不可能!


    他在惶恐不安,太子卻已猜透聖意。他若無其事地溜了一眼顧鉞誇張的表情,心道他的話你也信?!三弟你也是傻!


    而顧榕,正不甚在意地站著,一副心思完全不在這的模樣,很不湊巧,被煊惠帝這個有心人瞧去了。


    “好了,朕要說的,就這些,鉞兒你退下去吧。”煊惠帝心塞地要趕顧鉞,顧鉞垂著頭領命,迫不及待地奔出了殿門。


    見狀,太子很有自知之明,拉著賀賀也退了出去,帶走了殿裏一眾的宮女太監。


    整個大殿空蕩蕩的,很靜。


    煊惠帝眯著眼,很是嚴肅。


    他這個人,實則很逗。


    有時候,他含蓄又矜持,可同時又很不要臉。


    明明最惦記的是顧榕,卻到現在還沒和她說話,明明最不喜顧鉞,卻對著他說出了較為肉麻的話。


    這點,顧榕還是很了解的,所以,沒辦法啊,指望煊惠帝先開口是不可能了,隻有她先主動了。


    顧榕往前邁了一步,也不下跪,隻沒什麽感情的喊了一聲,“父皇。”


    “哎。”煊惠帝從善如流。


    十分的不要臉。


    顧榕平靜的麵容不得不碎了一角。


    之後,兩廂沉默。


    幾年的隔閡,再怎麽不要臉也無法消除。


    過了一會兒,顧榕卻猛地發現,不管是當年離宮時的委屈與憤恨,還是之前在護國寺聽聞可兒未出宮時的憤怒,等真正站到了這個人麵前,她竟什麽情緒都沒了。


    她覺著這並非原諒,這並非釋懷,也許是覺著以前都無關緊要了。


    可等她抬了抬眼,望進煊惠帝那雙眸子裏,猶如控製不住自己般地脫口而出,“你可還記得,當年你趕我與母妃出宮時說的話?”


    “忘了。”煊惠帝一手壓著奏折,神情坦蕩。


    “哈哈哈……”顧榕聞此似乎感到很可笑,竟然不可抑製地大笑起來,就這樣笑了一會兒,煊惠帝還是那副樣子。


    見此,她抬起袖子指著一方牆壁,“那我幫父皇迴憶一下。”


    “當年她說我輕薄她,說自己不堪受辱,就那樣一頭撞到了牆上。”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煊惠帝,慢慢道:“死了。”


    “你說,有生之年,再也不願意在這個地方見到我!”


    “君無戲言。”


    “父皇,你食言了。”


    可她嘲弄的眼神還是沒改變他坦然的神情,他也就淡淡哦了一聲,“是麽?”重新攤開一本奏折,“朕真的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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