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還記得您把隋兒交予臣妾撫育時說的話,您說臣妾就是隋兒的母親,要好生照顧他。臣妾曉得隋兒是您的心頭肉,照顧起來更是萬般小心,就怕他哪兒磕著碰著了惹您傷心。”四下靜默,卻是漱貴妃紅著眼圈先開了口,“這麽多年過去了,臣妾護著隋兒不讓他受半點委屈,一是為陛下,怕您心疼,二是因為臣妾的私心。”


    說到此處,她抹掉眼淚,從圈椅上起身跪在地上,眼神柔軟地瞧了瞧顧隋,“先不說伽妃妹妹生前與臣妾情同姐妹,臣妾照顧隋兒理所當然,單就臣妾養隋兒這十來年,他已是臣妾最心疼的孩子,就連燁兒也比不過,您說,哪有娘親瞧見自己孩子受傷不心疼的?”


    一番話情真意切地說下來,顧隋眼中含淚,一頭紮到她懷裏,漱貴妃流著淚圈緊他,母子倆儼然是一副被人欺負慘了的模樣。


    煊惠帝坐在禦案後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卻很快又被撫平,他朝兩人柔聲道:“好了,好了,都別哭了。”


    漱貴妃抬頭望見他明顯疼惜的模樣,心頭酥了大半,忙止住淚,顧隋扶著她坐迴了椅子上。


    煊惠帝這才望向太子,臉色發沉,“給朕跪下!”


    震耳的聲音響徹滿殿,別人倒沒什麽,就是賀賀嚇壞了,她縮著身子怯怯瞧向太子,聲音在發顫,“殿,殿下……”


    太子沒什麽表情地迴頭瞥了一眼,抬袖指了指殿門口,大將軍得令,馱著賀賀就衝出了殿門,煊惠帝當沒瞧見,隻問他:“隋兒說的可是真的?”


    “是五弟驚著了賀賀,大將軍才上去咬了他屁股一下。”太子言簡意賅地說了說。


    其實事情本就這麽簡單,無奈漱貴妃及顧隋咬著不放,還搬出了故去的伽妃,太子心知多說無益,也不欲做什麽辯解,哪料顧隋又躥了起來,“父皇,皇兄就不該養老虎,多麽危險啊,咬了兒臣不要緊,萬一哪天傷了母妃,咬了哪個小皇妹怎麽辦啊?”


    幾句話的功夫,太子罪加一等,煊惠帝果然更生氣了,顧隋心頭竊喜,卻聽煊惠帝與漱貴妃道:“愛妃這會兒也該累了,讓隋兒扶你去休息吧。”


    什麽?!他還沒親眼瞧見太子被訓的丟人模樣,怎麽能走?!顧隋情急之下還想說話,卻被漱貴妃暗自按了下來,兩人走到殿門口,他不甘心地迴頭,恰好煊惠帝瞥了過來,“隋兒還有事?”滿眼將要爆發的怒火。


    顧隋不傻。他知道煊惠帝真的生氣了。漱貴妃曾告誡過他,說煊惠帝脾氣不好,要事事順著他,萬不能在他麵前說不。


    顧隋起初不信,畢竟眾多皇子中,煊惠帝平時裏最寵他,於是有一次煊惠帝讓他去弘文館讀書,他不想去,抱著煊惠帝手臂撒嬌,哪成想煊惠帝直接擰著眉抽了他一巴掌。


    至今他還記得煊惠帝當時的怒氣。就像今日一樣。顧隋嚇得趕緊搖頭,腿軟地跟著漱貴妃走了,就連窩在門口的一人一虎都沒敢多瞧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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