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祝發這麽大的火我是沒想到。


    剛想說話。


    小竹笑嘻嘻地說道:“飛天哥你別生氣,我隻是習慣性地問一下,沒別的意思。”


    飛天祝瞅著小竹那張無比俏皮的臉,憋得滿臉通紅,一副想發火又發不出來的樣子。


    我讓小竹別再說了,直接給錢。


    小竹非常不情願地剩餘十萬給了他。


    飛天祝收到了錢,情緒立馬緩和了很多,衝我們一抱拳:“兩位,如果還有事要辦,請聯係我!”


    講完之後。


    他掏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我們。


    鴿子主動給委托人留聯係方式,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收了名片,向他道謝。


    飛天祝走後。


    我對小竹說:“你這次表現有點不正常。”


    小竹低著頭,低聲迴道:“我知道。”


    我問道:“什麽原因?”


    小竹迴道:“反正我就是不大相信他。”


    我笑著捏了一捏她的鼻子,迴道:“沒那麽多坑,這是一隻江湖鴿子,他吃得就是這碗飯,不可能砸自己的飯碗。”


    事不宜遲。


    盡管天色已經擦黑了。


    但我們沒有叫肖胖子和三黑子,徑直去了吉陽路黃家原石鋪子店。


    店鋪的規模不大。


    但招牌看起來卻有一些年頭了。


    店內一位中年漢子正在用機器開石頭,旁邊站著四位客人。


    客人的口音全是粵省的,對著一堆石頭品頭論足,什麽“皮裂癬、莽鬆花,裏頭肉質最為佳”、“生黑眼、眼屎點,砸錢去賭最危險”、“白鹽沙、兩層皮,先黃後白最高級”之類。


    裏麵並沒有黃山虎。


    他大概率是遛鳥逛街去了。


    我們安靜地站在旁邊看了看。


    那些客人開了幾塊石頭,全都不盡如人意,紛紛搖頭走了。


    店裏隻剩下了我和小竹。


    店老板問我們:“兩位,都是好料子,來試一試發財手?”


    我搖了搖頭:“我們找黃山虎黃老板。”


    中年漢子聞言,皺眉問道:“你們找我爸幹嘛?”


    我迴道:“我父母算是你父親的老朋友了,找他有一些以前的舊事。”


    中年漢子聞言,迴道:“那成!我爸吃完晚飯遛彎去了,等下就會迴來,你們先在這兒等著吧。”


    我們坐在沙發裏等著。


    二十幾分鍾之後。


    黃山虎迴來了。


    此人滿頭銀發,精神矍鑠,一手盤玩著核桃,一手拎著水杯,顯得悠閑自在。


    中年漢子說道:“爸,有人找你。”


    黃山虎問道:“誰呀?”


    中年漢子朝我們坐的方向努了一努嘴。


    我和小竹趕忙起身。


    我說道:“黃師傅您好,打擾了!”


    黃山虎神情非常疑惑:“你們是?”


    這話我早就想好該怎麽接了。


    “物挑銀、錢挑金,紅花挑萬物。有些三十年前的舊事,想找七刀老前輩聊一聊。”


    這是舊時古玩行當對護寶紅花的稱讚語。


    黃山虎隱藏在這裏。


    沒人知道他之前曾是徐家的護寶紅花。


    我等於直接點了他的紅花身份,特意提到了三十年前,還講出了他的外號。


    他應該很快就會明白。


    黃山虎聞言,打量了我們幾眼,麵無任何表情,說道:“裏屋請!”


    胸有激雷而麵若平湖。


    像是一個辦大事的。


    我們跟著他進了裏屋。


    外麵天色已經徹底黑了。


    裏麵黑咕隆咚的。


    他打開了燈,先我們泡上了茶,自己也倒了一杯:“請先喝茶。”


    講完之後。


    黃山虎非常悠閑地自己喝了一口。


    我趕緊喝了一口茶,有一些迫不及待:“七刀前輩……”


    “噗通”一聲。


    小竹突然栽倒在了旁邊。


    餘光之中,我見到黃山虎嘴角露出了一絲獰笑。


    門突然“吱嘎”一聲開了。


    長得像彌勒佛一樣的江湖鴿子,從門外進來了,還跟進來中年漢子店主和剛才四位買石客。


    緊接著。


    我也栽倒在了茶桌上。


    ……


    等我醒來。


    發現自己和小竹身上已經五花大綁。


    兩人正處在一個山洞裏。


    我見到小竹也睜開了眼睛。


    她閃著大眼睛,低聲說道:“哥……”


    我讚許道:“你現在的演技是越來越好了。”


    小竹聞言,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飛天豬本來就很不正常嘛,我要保護你安全,肯定不能喝那個茶……”


    前麵曾說過。


    江湖鴿子講究的是長久生意,屬於最守江湖規矩的一類人,且基於自身安全考慮,從來沒有直接來與委托人接頭的道理。但在我們第一次見飛天祝的時候,他卻完全不守江湖規矩,親自來與我們接頭不說,開口就要全部委托錢。


    像這種人。


    要麽就是行業內的騙子。


    要麽就是懷有其他目的。


    小竹都不大信。


    我更不可能信。


    可這貨對找人之事一開口卻分析的頭頭是道,證明他的業務能力比較強。


    瑞麗也就這麽一個江湖鴿子。


    我又不想放棄。


    無奈之下。


    我隻好留一個心眼,悄悄發消息讓三黑子和肖胖子在茶館樓下等著,等飛天祝出門之後,讓他們暗中跟梢,看一看這貨到底是怎麽迴事。


    當然,這事我並沒有告訴小竹。


    按肖胖子兩人反饋來的消息。


    見麵之後第一天,飛天祝白天跑去賭石,霍霍了足足七八萬。


    第二天,這貨又跑去賭石,晚上再次去逛洗浴。


    但他從洗浴出來之後,出事了。


    有人將他拉到黑暗處狠狠打了一頓。


    帶頭打人飛天祝之人,戴著墨鏡,手指齊斷,骨瘦如柴,臉像僵屍,講話如同太監嗓子。


    肖胖子想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這人竟然是索命門的文堂主!


    文堂主在津門之時,因為丟了西漢銅鏡,去找彩門的鬼瘋子晦氣,被我給撞見,我不僅讓他丟了東西,還讓小竹切了他的手指頭,履行完成了生死契約。


    沒想到他竟然來了瑞麗。


    文堂主他們打得飛天祝半死,還將刀壓在了他的脖子上,好像還交待了他什麽事。


    至於具體什麽事。


    肖胖子和三黑子隻是隱隱約約聽到了幾句話。


    “……引誘他們過來,不得露出破綻……”


    “……如果泄露我們,你小命不保……”


    飛天祝的神情非常害怕,身軀抖如篩糠,頭如搗蒜一般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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