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像太監一樣,陰毒而兇狠。


    小竹也臉色一變。


    外麵再次傳來了聲音。


    “你們是誰,到底想幹什麽?!”


    “哎呦……”


    一陣慘叫聲傳來。


    鬼瘋子迅速起身,推開了門。


    我們沒動,抬眼望去,發現外麵一片狼藉。


    鬼瘋子那些下屬一個個全捂住眼睛,神情痛苦,在地麵扭動,嘴裏發出慘唿之聲。


    十幾個中山裝全堵在了屋子外麵。


    他們手中都拿了一根竹筒模樣的東西。


    空氣中傳來一股濃濃的藥水味道。


    估計裏麵灌裝的是什麽藥物,他們瞬間出手,將鬼花旗的下屬全部給撂倒了。


    為頭之人幹瘦巴巴的,渾身布滿了殺氣。


    他是索命門文堂主。


    當真是好久不見!


    陸小欣曾是索命門的大金主,索命門幫助她逃跑,還按照陸小欣的指示,參與了殺許清、砍肖胖子手指、燒影青閣幾件事。


    盡管他們隻是為大金主辦事的冷血殺手,殺誰並不由他們決定,但他們曾是陸小欣手中血淋淋的屠刀!


    當時我冒死闖文堂主的刀山火海陣,贖出小竹是一個目的,另一個目的就是將這間刀匠鋪攪個天翻地覆,告訴他們,仇我記住了。


    我曾與文堂主簽下過生死契約。


    半年之內。


    要他們金主陸小欣的人頭、索命門的二十根手指。


    若完不成,我就要死在他們的刀下。


    如今快三個月時間過去了。


    契約之中的第一項我已經完成,想必他們已經非常清楚。


    第二項任務,我一直沒空去尋他們的晦氣。


    沒想到今天竟然冤家路窄,在這個小村莊碰見了!


    文堂主帶人在外麵將屋子死死地全圍住了。


    外麵的燈比較亮,屋裏比較暗,除了鬼瘋子站在屋子門口,馮晚林、我、小竹和光頭朱都還沒出屋。


    我們能完全看清楚他們。


    但估計文堂主等人看不見我們四個人還在屋內。


    文堂主瞅了瞅鬼瘋子,抬手摸了一摸鼻子,轉頭對一位下屬冷冷開口,太監般的嗓子響起:“把事情講清、將條件講透。”


    一位刀疤臉下屬聞言,向文堂主點了點頭,踏前了兩步,對鬼瘋子說道:“先講事。我們津門副舵主逝世,本想請一個葬戲班子祈福驅邪,但下屬辦事不力,竟然稀裏糊塗請了你老婆。後來副舵主下葬了之後,山墳突然崩塌,裏麵的一麵西漢古鑒鏡不見了。”


    “後來我們一審當時參與落葬之人,皆為清白。順騰摸賊,才調查清楚原來葬戲班子是彩門鬼花旗的。毫無疑問,銅鏡定然是你老婆拿了!”


    “索命門與彩門之間,素無恩怨,此事你們既然做了,按照江湖規矩,我們提三個條件,第一,把銅鏡原物奉還。第二,銅鏡價值一千萬,你們翻倍給兩千萬的賠禮金。第三,你老婆在我們副舵主的墳前,自己三刀六洞而死。”


    “三個條件完成了,索命門與彩門恩怨就此作罷!不知道你聽清楚沒有?如果沒聽清楚,我可以再複述一遍!”


    我恍然大悟。


    難怪以鬼瘋子這種人,還要通過假葬藏寶這種方式來躲避仇家,敢情他老婆薅的竟然是索命門的銅鏡!


    這文堂主也是狠。


    他深知彩門人神鬼莫測的幻術,擔心今天問罪不成,一過來就先用藥水把鬼花旗的下屬全部給撂倒了,從這些下屬不斷流眼淚哀嚎的情況來看,估計竹筒管子裏麵是改良品鍾的強辣椒水,鬼花旗的人猝不及防,徹底喪失了抵抗能力。


    而且,此刻索命門之人站的姿勢也非常講究。


    他們呈一種半圓姿態,將屋子全圍在了中間,鬼瘋子想要逃,插翅難飛。


    鬼瘋子的額頭上全是汗珠,那張白嫩的臉此刻更加白的瘮人。


    鬼瘋子說道:“萬事講證據!捉賊講究人髒並獲,你們說是我老婆拿了銅鏡,眾所周知,前段時間我老婆重病而死,銅鏡之事本人一無所知。索命門毫無根據上我彩門傷人訛錢,當真以為彩門是軟柿子,想捏就捏嗎?!”


    這話講得很巧妙。


    盡管馮晚林和他有著過去的恩怨,但那是彩門內部之事。


    而索命門則屬門外之人。


    鬼瘋子知道自己力量單薄,講此話是在拖馮晚林上戰車。


    但馮晚林卻美眸流盼,神情無比淡然,看不出她什麽想法。


    倒是我身旁的光頭朱,身子一直在顫抖,輕輕扯著小竹,低聲說道:“女俠,他們是你以前的同門啊,去說說,這事跟我們無關……全是鬼瘋子搞出來的事……”


    小竹轉頭看向了我。


    她其實也很緊張。


    不是小竹實力不行或者單純的害怕。


    她從小在索命門長大,遭受了太多心理陰影。


    就像有人曾經見證過無比慘烈的車禍,一旦聞聽到汽車的大鳴笛聲,整個人會全身發毛。


    用現代醫學來解釋,這叫應激性反應綜合征。


    我拉著小竹的手,對她輕聲說道:“別擔心。”


    小竹看著我的眼睛,情緒緩和了很多。


    馮晚林迴頭看了我們兩人一眼,嘴角似笑非笑。


    文堂主拿出了鼻煙壺,閉著眼睛,享受似的聞了一聞。


    爾後。


    他打了一個響指。


    隻見一輛四輪車突然開了過來。


    車停下來之後。


    駕駛室下來了一位中山裝。


    他將一個人從車上麵拎了下來,甩在地上。


    此人正是馮晚林那位司機,渾身鮮血淋漓、奄奄一息


    隨後。


    幾位索命門之人上了四輪車車鬥,“哢嚓”一下,從車鬥丟下來一具棺材,緊接著,他們又丟出八隻死猴子。


    一直無比淡定的馮晚林見狀,頓時臉色變了,那對溫婉的眼睛瞬間變得清冷而淩厲。


    刀疤臉下屬指著地上那些東西,對鬼瘋子說道:“證據?還真巧了,今天我們來的時候,碰到了一輛四輪車從村裏出來,路太窄,這司機還挺囂張,硬要我們讓路。”


    “我們本來過去準備掀翻這輛車來著,結果一看,車後麵有一具棺材,還有八隻像士兵一樣的猴!這個村近期就死了你的夫人,我們不得不打開棺材來瞻仰一下遺容,結果卻發現是一副空棺材。”


    “鬼瘋子,你倒是解釋一下自己的夫人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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