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千帆布是鞋拔子蓄謀已久的東西,字已經基本簽完了,本來準備過些天入總舵法壇,就這麽呲啦啦地燒著。


    鞋拔子簡直要瘋了,嗚嗚直叫,眼神既憤怒又驚恐,下意識想張開嘴。


    我手中的刀再壓下了一點。


    他頓時不敢再張嘴了。


    這個時候。


    有一位忠心耿耿的南門堂下屬,突然拿著鋼棍迅疾衝上來,兇猛向我砸。


    我拎起鞋拔子一擋。


    “哐”一下。


    鋼棍正好砸在鞋拔子的頭上。


    鞋拔子嘴裏慘唿一聲,差點暈過去。


    我一腳將那衝上來的家夥給踹飛。


    千帆布已經燒完了。


    我將鞋拔子拎了起來,橫放在桌子上。


    “哢嚓”一下。


    將刀插在他脖子的邊緣,入木三分。


    這台子左邊有擋板、右邊有刀,他脖子卡的位置剛好在中間,稍微一動彈扭動,脖子就會割到刀的鋒刃。


    鞋拔子嚇極了,一動不動地挺屍,嘴裏哆嗦說道:“好漢……別衝動,有事我們商量……什麽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老糧幫確實是一群烏合之眾。


    全都嚇傻了。


    再沒人敢上來。


    既然都出手了,我幹脆送佛送到西,一勞永逸地幫顏小月解決問題。


    我說道:“鞋拔子,顏堂主是我朋友,你這樣設局坑她,我很不高興!”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但像你這樣弑主害同門的,倒真令我大開眼界。”


    “張開嘴,我喂你吃一點東西,讓你長記性!”


    鞋拔子嘴裏嗚嗚哇哇:“不敢了,我不敢了……”


    我轉手迅疾喂了一團之前搓揉好的爛泥進鞋拔子嘴裏,一掐喉嚨,他立馬給咽了下去。


    “我這藥沒你的透骨刺發作那麽快,但卻不是肚子疼那種小事,發作後會腸穿肚爛而死。”


    “三個條件,第一,你留下一個人馬上給大家發解藥,南門堂其它人全出去跑十公裏,鍛煉一下身體。第二,從此以後,你退出老糧幫。第三,等下向顏堂主磕幾個響頭,自己扇八十一個耳光,扇一下喊一句姑奶奶。”


    “今天如果做到了這三項,以後每個月像女人來大姨媽一樣,向顏堂主討要一次解藥,半年後,毒可解。”


    半年時間。


    顏小月在沒競爭對手的前提之下,如果還不能在老糧幫支棱起來,那她就實在太蠢了。


    屆時,她就可以利用老糧幫的勢力對付顏小光。


    更主要是。


    她也不用再來求我幫忙了。


    鞋拔子如遭雷劈,整個人都懵了。


    我說道:“給你做決定時間非常有限,我數到三。”


    “三!”


    我目光兇狠一凜,刀像虎頭鍘一樣衝他脖子動脈壓下。


    “我同意!”


    鞋拔子幾乎是嘶吼著發出聲音。


    “小孟留下,其它人全出去跑步!”


    南門堂那些人一個個全傻眼了。


    “快特麽去跑啊!”


    鞋拔子平時跋扈慣了,南門堂那些下屬估計還比較怕他,全退出去了。


    那位叫小孟的,就是剛才想拿鋼棍救鞋拔子的人,從地上無比艱難地爬起來,一瘸一拐去包裹裏找解藥,發給大家吃。


    所謂透骨刺,估計無非就是讓人肚子疼得受不了,無法反抗的藥,用來逼迫大家簽字。


    要害這麽多人,鞋拔子還沒那麽大的膽子。


    我也沒那麽大的膽子給鞋拔子喂東西。


    可架不住我態度兇狠,會編。


    一般來講。


    將對手徹底幹服、幹懵之後,無論你說什麽,他都會信。


    別說鞋拔子了。


    花老頭那麽厲害的人,我上次喂了他一顆泥丸,臨走之前,他還向我要解藥。


    眾人吃了解藥之後,很快就恢複過來了。


    現在已經徹底安全了。


    南門堂的人全出去跑步了,打架也打不起來。


    我抽出了桌子上的匕首。


    將鞋拔子像扔死狗一樣丟在地上。


    顏小月到現在還是懵的,傻乎乎地看著我。


    事情解決。


    我下了舞台,對顏小月說道:“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學著點,別一天到晚就知道玩!”


    顏小月:“……”


    這裏亂七八糟的。


    剩下的他們自己會解決。


    我不想待下去,直接出了門。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萬家華燈已熄。


    月光昏暗迷離。


    我心中沒來由襲來一種孤獨。


    這世界充滿爾虞我詐。


    哪怕像老糧幫這種以互助求暖為宗旨的流派,隻因存在利益,也免不了廝殺爭鬥。


    我有點想陸岑音了。


    她是一位心思純良若水的姑娘。


    可我卻為了做局,狠狠地傷了她,心中非常內疚。


    上次肖胖子說,她最近出差去了,連影青閣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也不知道她迴來了沒有。


    我也想許清了。


    姐如果在天有靈,她看到我在天天在雞蛋上跳舞,應該又會擔心的偷偷哭吧?


    秋風寒意陣陣。


    滿目蕭殺。


    路還很長。


    曙光遠沒到來。


    我沒打車。


    步行隨意向前。


    西周四足獸麵紋鼎丟失之後。


    瘋蟲應該有反應了。


    夏禧卻還沒給我消息。


    但應該快了。


    明天一定會是嶄新的開始。


    半個小時之後。


    一輛車停在了我旁邊。


    車窗打開。


    顏小月在裏麵笑意盈盈:“上車!”


    我上了車。


    她一邊開著車,一邊格格直笑:“小僵同學,你怎麽那麽猛啊?”


    我沒說話。


    顏小月根本壓抑不住內心的興奮:“你不要老裝酷嘛!我這次真的開始崇拜你了!鞋拔子包裹裏麵的計生用品,一定是你放進去的對不對?”


    “鬥彩碗哪裏去了,是不是你拿了,你是怎麽發現的?”


    “還有,你除了鑒寶,怎麽身手那麽厲害,從哪兒學的呀?”


    “對了,你給鞋拔子喂的那個藥,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問道:“《十萬個為什麽》看多了?”


    顏小月說道:“我肯定要問清楚啊,說嘛快說嘛……”


    她單手開車,另一隻手輕輕地扯著我的衣袖子。


    像一位撒嬌的小女孩。


    這是暴躁女從未有過的狀態。


    還別說。


    那張像李嘉欣的臉,撒嬌的樣子還挺動人。


    我隻迴答了一個問題:“藥是假的。以後鞋拔子每月向你要解藥的時候,你給他弄點拉肚子的瀉藥就行,但別市場上買的那種,找人去特製,告訴他這是排毒,這樣他會深信不疑。”


    顏小月聞言,神情愣了一下,笑得花姿招展:“你簡直是大妖怪!”


    往前開了一段路。


    我們發現鞋拔子南門堂的手下,一個個大汗淋漓、氣喘籲籲地坐在地上休息。


    十公裏壓根沒跑完。


    顏小月問道:“要不要他們繼續跑?”


    我反問道:“這些都是什麽人你知道嗎?”


    顏小月俏臉無比疑惑:“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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