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小竹已經臉紅了。


    顏小月笑嘻嘻地對小竹說:“小丫頭還害羞嘞?你身材也很好啊,昨晚你老板沒跟你一起睡大床房?”


    小竹聞言,神情又羞又氣,已經開始捏手中竹刀片。


    我用眼神製止了小竹,轉頭對顏小月冷冷地說道:“顏老板對床頭的興趣,好像比對彩頭的興趣還大?”


    顏小月聞言,翻了翻白眼:“真沒勁!”


    “進包廂談吧!”


    我們進了包廂。


    一位服務小哥走了進來。


    顏小月轉頭對他說道:“清場!”


    服務小哥點了點頭,轉身出門。


    看來我約她在這裏賭鬥,她提早就已經前來打好了招唿。


    一會兒之後。


    外麵清場的聲音停了下來。


    顏小月神情突然變得冷若冰霜,像徹底換成了另外一個人,雙手環抱胸前,更顯得那一抹風姿高聳。


    “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砸招牌、奪店寶、卸神像、關鋪門,騎在我頭上大小便,我非常不開心。我讓人牽彩羊、點地炮,就是想看一看你們到底是哪兒來的諸葛孔明。挺牛逼的,還讓你們都躲過去了!”


    “但是這樣的結果,我更不開心了!你們今天有兩個選擇,第一,你們主動撤鬥行百步香,儀式完成後,趕緊特麽滾蛋,滾越遠越好!第二,繼續鬥,但你們沒任何贏得機會,會死得非常慘!”


    撤鬥行百步香,就是賭鬥的一方主動認慫,表示服輸不敢再鬥了。


    這事的前提,是賭鬥另一方心胸大度同意。


    認慫一方當眾將之前滅掉對方的燃香給點燃,重新插上去,向對方行三磕九拜大禮。


    爾後,認慫一方開始倒退一百步,每退一步,必須用自己當時帶來那支燃香插一下自己身體顯眼部位,足足燙上一百個疤痕,方可離開。


    百香疤痕作為一種賭鬥失敗的恥辱,將伴隨一生。


    今後認慫一方但凡見到對方,還必須以侍師之禮待之。


    顏小月講完之後,一口將茶給喝完,手中轉著空茶杯,一副高高在上女王等著卑賤下人答案的感覺。


    我笑了。


    肖胖子和小竹也笑了。


    我們確實笑得比較輕蔑。


    這女人簡直是一朵奇葩。


    玩明的,賭鬥輸了。


    玩陰的,牽彩羊、點地炮也輸了。


    現在竟然還有臉讓我們撤鬥行百步香滾蛋?


    要不是我等下還要讓雜項閻王辦事,真挺後悔今天來這裏跟她封門鬥。


    應該在同悅古玩鋪門前,大庭廣眾之下鬥得她認識到什麽叫做天也高來地也大!


    肖胖子說道:“果真林子大了,什麽怪鳥都有!”


    “撤鬥行百步香,這話怎麽著也是贏家來說的吧?”


    “顏大老板是不是張雨生的《大海》唱多了,腦子這是進了多少水,才有勇氣說出這種話?!”


    顏小月聞言,神情也不惱,手中繼續滴溜溜地轉著茶杯:“哎呦,你們還對老娘愛好挺了解的。少特麽廢話,最後問一句,你們到底滾不滾?!”


    肖胖子聞言,虎眉一擰,抬手猛地拍一下同悅古玩匾額,匾額發出了“嘭”一聲響。


    “不是猛龍不過江!我老板今天就是孫猴子,特意闖地府讓閻王來磕頭的!你願鬥就鬥,不願鬥,我們抬彩頭丟茅坑!”


    胖子以囂張對囂張,氣勢拿捏的非常精準。


    解氣!


    顏小月嘴角上翹,冷哼了一聲,銀牙緊咬:“行,真特麽夠有種的!”


    爾後。


    她拿出了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爸,他們欺負我……女兒真的沒故意惹事啊,一直按您教誨,是願賭服輸,本來正準備把同悅古玩鋪子給關了呢。”


    “我今天好心好意主動約他們在茶莊見麵,放低姿態給他們好一大筆錢,懇請他們別再玩下去了。畢竟,以您的本事,再賭下去他們必死無疑不是麽?可他們非但不領情,說我是鳥人、罵我腦積水……”


    “這都不算啥,關鍵他們還說,要讓您向他們下跪磕頭,還要把您丟進茅坑裏喝大便浸死……爸,您快來吧,再不來,女兒為了爹的臉麵,真的要豁出性命跟他們拚了!”


    我算見識到了這女人的善變。


    打電話腔調委屈巴巴又嬌滴滴、甜糯糯,似乎剛才受盡了我們的羞辱與欺負。


    她自己背後玩陰招,上來不講規矩威脅讓我們滾蛋之事,一個字不提,反而故意編排歪解肖胖子的話語。


    雜項閻王聽完之後,不氣出腦溢血來才怪。


    肖胖子被顏小月的話給徹底整蒙圈了。


    小竹神情又急又惱,指著顏小月:“你你你……撒謊!”


    顏小月撩了撩秀發,俏皮地眨了幾下眼睛,神情無比溫柔嫵媚:“噢呦,小丫頭,撒謊是女人的權力呀!”


    “你看你現在坐的姿勢,距離較遠的右腿腳尖還一直傾斜向著你家那位老板,從微動作心理學上來說,你非常喜歡和依賴他。可你看看他的樣子,雙腿直放無角度,證明他頂多把你當成妹妹啊。”


    “這可不得行,你得要像我一樣,扯扯謊啊、撒撒嬌啦,耍一點小手段,才能把他給勾搭上床呀……可惜了,你快要死了,不然姐姐真的可以教你很多,咯咯咯。”


    小竹聞言,小臉頓時煞紅一片,簡直快要滴出血來,似乎被顏小月看穿了心思,立馬無比局促地擺正了腿。


    我倒不覺得她撒謊有什麽壞處。


    從剛才顏小月的話語來看,這個雜項閻王雖然疼愛女兒,但好像還挺講江湖規矩的。


    對雜項閻王的刺激越大。


    到時候賭注就壓越大。


    讓他按我的條件辦事可能性就越高。


    我沒吭聲,慢條斯理地喝著茶。


    顏小月則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用手機發著信息,嘴裏還低聲吹著口哨。


    不愧是愛好唱歌的人,雖然音調比較低,但吹起來卻像黃鸝鳥一樣婉轉、動聽。


    可調子卻顯得非常悲涼。


    聽了一會兒。


    我算明白過來了。


    她吹的曲目是《三國演義》電視劇中諸葛亮死時的歌曲,名字叫《哭諸葛》。


    “蒼天啊,你為何急匆匆將他交與秋風。大地啊,你為何急匆匆將他攬入懷中……”


    顏小月剛進包廂門之時,就說要看一看我們是哪兒來的諸葛孔明轉世。


    這會兒她吹這個曲目,算是前後唿應,打算將我們送葬了。


    行!


    等下看她還怎麽嘚瑟!


    正在此時。


    包廂門“嘭”地一下,被人踹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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