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感到詫異的是。


    向子旬不僅分析出來了,還與手下一起畫出了一張草圖。


    草圖的模型就是按照高車人胸前綢布上頭像的樣子,還是立體圖,旁邊標出了等高線。


    這是真有實力!


    向子旬問道:“蘇先生,你覺得我們這結論準確嗎?”


    我迴道:“夠本事!”


    向子旬冷笑了一聲,又問道:“你覺得這個巨大的藏寶頭雕像,入口會在哪裏?”


    既然他都已經將圖畫到這程度了,其實不需要多少時間,肯定也能找到入口。


    不過,向子旬現在還不能去找入口。


    這裏麵主要涉及到年豬令的一個江湖規矩。


    年豬令的邏輯是,寶藏一夥盜墓賊吃不動,號召大家一起來吃。


    所謂吃不動,一來是裏麵可能有難以預測的危險,需要其他幫派的高手一起過來搞定。二來是墓太大,寶物太過逆天,單獨一夥盜墓賊進去盜,承擔風險太大,讓大家一起過來,風險共擔,一旦在公家那裏出了事還可以互通消息,以便及時隱匿。


    為此。


    年豬令號召人隻要確保裏麵有肥肉就行,但殺豬刀(入口)必須在大家共同見證之下一起捅。否則,年豬令號召人先進去將好東西給摸了,人家來這裏就變得沒有什麽意義,你不講這規矩,人家一怒之下,可能還會聯合起來做了號召人。


    向子旬這個局要做得像,就不可能先去挖入口。


    他讓我分析入口在哪兒,主要是想做到提前心裏有一個數,等大家一起挖入口時省得出幺蛾子。


    入口遲早要破。


    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借此機會。


    我提出了一個條件:“給我一包煙!”


    這幾天可算憋死我了。


    向子旬聞言,招唿下屬拿了一包煙過來。


    幹!


    最便宜的哈德門!


    我點著了一根煙,先抽了兩口,指著圖紙分析。


    “藏寶地點既然是一顆巨大的頭像,那麽可以作為通道進入裏麵的入口有幾個可能,頸部下方、耳朵、鼻子、眼睛、嘴巴。首先,頸部不可能,因為頸部下麵連著湖水,必須要進行密封,否則水進去會導致裏麵的寶藏損毀。”


    “通過之前對高車人胸前圖騰像的觀察,眼睛、嘴巴也基本可以予以排除。圖騰頭像細眼微閉、嘴唇緊抿。高車人與北魏處於同一時期,北魏時期無論是人、神、佛的頭像,基本都是閉眼抿嘴像,極少睜眼開口,古高車人的雕像應該也會采取這種雕塑形態。”


    “耳朵也不大可能。耳朵位於頭像兩側的中間位置,夾紵法做成的巨大雕塑頭像其實就像裏麵沒有囊的大西瓜,兩側中間若同時開洞,最容易導致整個頭像爆裂坍塌。阿伏至羅埋寶是為了興國,萬一從耳洞埋寶、出寶之時頭像突然坍塌,後果將不堪設想。”


    “最大可能就是鼻孔,一來,高車人綢布上圖騰頭像的鼻孔較大,比例與頭像不大協調,讓人覺得怪異,極有可能是一種暗示。二來,人的鼻孔與臉呈水平狀態,從鼻孔進入進行埋寶、出寶,不僅不容易導致頭像坍塌,而且在封口後重新進入,不需要太大的工程量,運寶而出極為便利。”


    向子旬聽完之後,拍了拍手:“非常精彩!”


    “蘇先生今後能為相柳所用,乃海爺之福!”


    他轉身迴去了。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等。


    這幾天吃飯每餐加到了三個饅頭,時不時斛律芝乘鐵憨憨不注意,會丟點她吃的食物給我,我感覺精氣神恢複了很多。


    但我發誓。


    如果這次能活著出去,今生我都不會再碰饅頭一口!


    最後一天晚上。


    斛律芝已經將鐵金草給泡好了,加班加點地在帳篷做加強版的巴拓香。


    越臨近殺豬分肉的時間。


    我心裏越無所畏懼。


    向子旬不可能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控製我。


    無非就是找一個十幾秒生死以搏的機會而已。


    翌日大早。


    所有人都已經起來了,吃早飯、收拾工具。


    斛律芝坐在草地上啃著麵包。


    她見我還在可憐兮兮地吃饅頭,將啃了一口的麵包丟給了我。


    鐵憨憨也懶得管了。


    因為吃完早飯之後,向子旬就要徹底用加強版的巴拓香控製我,到時候也不需要再限製我的飲食。


    為了接下來有力氣搏鬥。


    我也不嫌棄麵包已經被啃了一口。


    接過來就吃。


    吃到一半。


    突然覺得有異常。


    麵包裏麵好像有紙條!


    我轉頭看了斛律芝一眼,發現她也正在看我。


    不過,她的臉部神情依然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她在給我傳信息?


    斛律芝是會寫漢字的,之前翻譯巴拓香藥方的字,就是她寫的。


    周邊人太多了。


    我不敢現在拿出紙條來看,隻好舉手:“報告,我要小便!”


    鐵憨憨無語道:“屁事真多!”


    他跟幾個人押著我去拉尿。


    到了草叢邊。


    我轉頭問鐵憨憨:“要不一起拉?”


    鐵憨憨聞言,神情顯得極度惡心,拿噴子對著我:“你再跟我說莫名其妙的話,我要發火了!趕緊去!”


    我快步走到了草叢邊,背對著他們,在解褲帶的同時,迅疾將紙條拿出來瞄了一眼。


    裏麵歪歪扭扭寫著三個字。


    “放心吃。”


    我將紙條給重新吞了下去。


    放心吃什麽?


    麵包?


    完全沒必要采取這種方式!


    絕對是讓我放心吃加強版的巴拓香!


    這女侯羅小姐姐看起來單純無比,可不簡單啊!


    我心中欣喜,拉完尿故意抖了幾下,拉起了褲子,跟著鐵憨憨迴去。


    迴到原地。


    向子旬已經從斛律芝手上取得了加強版的巴拓香。


    下屬端了半碗酒正在等我。


    我滿臉絕望地說道:“向老大,還是那個條件,等下別羞辱我!”


    向子旬迴道:“你我之間,從此就是合作關係,不要多想!”


    滴血、喝酒、灑藥、點殘渣。


    非常快就完成所有程序。


    我瞅了斛律芝一眼。


    她臉上仍然沒有任何表情。


    緊接著。


    我腦子突然變得一片迷蒙,雙眼漆黑,什麽也看不見,手腳完全不聽使喚,徹底進入一種無意識的狀態。


    向子旬操控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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