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小學姐徹底接受這件事,若僅僅隻是外在因素,估計已久很難實行。


    不過昨天晚上小學姐沒有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徐知木感覺自己真的已經可以燒高香了。


    當然,昨晚柳凝清自己卷著被窩,背對著徐知木,一整晚都沒有理他。


    不過好歹也還是允許徐知木從後麵抱著她,拉著被子蓋著一半身子。


    房間裏通著暖氣,倒也不算冷。


    兩個人都懷著心事,不知多久徐知木也沉沉的睡著了。


    隻是他剛剛閉上眼睛,那隻能蓋一半的被子,又被稍微蓋上了一些,溫暖香軟的氣息,讓徐知木舒服的把懷裏的人兒抱的更緊了一些。


    ……


    第二天清晨。


    徐知木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被窩裏被裹的嚴嚴實實的,房門外,外麵有說話的聲音。


    徐知木換上衣服,發現這會一家人都已經在客廳裏坐好了,房間裏放著一台液晶電視,隻不過看著也挺舊的了。


    應該是上一家懶得搬走了,就放在這裏。


    不過老歸老,也比老家裏那些大屁股電視劇強得多。


    這會小武正在看著動畫片,津津有味的。


    “起來了孩子。”奶奶笑著開口。


    “大家都起這麽早,怎麽樣這裏住的還習慣嗎?”


    徐知木看著二老的精神還都是不錯的。


    畢竟對於普通人來說,這輩子能在京都有一套自己的房子,那簡直是想也不敢想的。


    “好挺好的,這城市裏就是暖和,要是在咱山裏,到了晚上都要在房間裏支火爐子,要不然蓋三層被子也凍腳……”


    兩位老人感歎著,城裏人已經習以為常的地暖,在兩位老人的眼裏稀罕的不得了。


    “對了,清清和叔叔呢?”


    “這孩子去買早餐了,一會就迴來,柳軍他已經去魚攤上忙活了。”


    徐知木點點頭,先去洗手間裏洗洗漱。


    發現洗手台上,毛巾什麽的都還在,但是昨天還有的一些保濕護膚之類的東西,現在統統都不見。


    】


    不過牙膏還在,徐知木抓起這個玫瑰花鹽添加的牙膏,拆開包裝正打算刷刷牙。


    開門聲傳來,柳凝清帶著買的早餐迴來了。


    把吃的放在桌子上,手裏還有一個袋子,徑直的向著衛生間的位置走了過來。


    徐知木見她進來,也是立刻換上一個笑臉。


    “早上好啊。”


    柳凝清的眸子一如往常的平靜和柔和,但是並沒有迴應他。


    反而是從手中的袋子裏拿出新的護膚品和牙膏,隻不過這些都是統一的橘子味的。


    柳凝清拿出新的牙膏,輕輕放在徐知木的眼前。


    徐知木默默看了一眼自己手裏這個玫瑰花味的牙膏,又看了看柳凝清遞過來的橘子味的。


    他果斷了放下手中的,然後拿起柳凝清手裏的。


    “我還是最喜歡橘子味的。”


    徐知木說著,擠了一大坨牙膏,開始刷著自己的牙。


    柳凝清看著他,最後輕輕哼了一聲。


    “刷完牙出來吃飯。”


    “得令!”


    ……


    吃完了早飯,一家人去置辦了一些東西。


    之後又一起商量了一下訂婚的事情。


    按照鄭城的規矩,訂婚雖然也可以走一走正常結婚的流程,什麽酒席宴請都是有的。


    但是邀請的人基本都是親戚,同村的或者一些朋友之類的就不用通知了。


    畢竟還不是正兒八經的結婚,也就是為了提前熱鬧熱鬧,親戚內部有一個儀式感就足夠了。


    柳凝清家裏的親戚,基本上已經不走動了。


    估計到時候來的也基本上都是徐知木這邊的親戚。


    當然,這個事肯定還要徐父徐母也來商量商量。


    在京都住了兩天,也正好是陪著柳凝清去參加了畫展。


    見了了蔓江紅,這個享有盛譽的女畫家,對柳凝清極為欣賞,甚至有種當衣缽傳承的感覺。


    京都作為政治文化中心,這裏舉辦的畫展,那自然是最有底蘊的。


    能來這裏參加的,都是成名已久的老牌畫家,要麽就是有推薦的,一些大人物大老板想要推一把自己的後輩,就大把花錢的讚助。


    畢竟藝術這個東西,你隻要有名氣,是坨粑粑都能有人說成香的。


    來這裏也就是為了鍍鍍金。


    柳凝清的天賦很高,但是畢竟年紀還年輕,沒背景沒實力的,想要參加這種規模的畫展根本不可能。


    這也都是蔓江紅用自己的名義才給柳凝清換來一個推薦的位置。


    有蔓江紅在,很快這幅畫就快速吸引了一大片觀眾。


    柳凝清被一大堆圍著,一開始還有點緊張的不知道說什麽,攥著自己的衣角,麵對別人的詢問,也隻是磕磕絆絆的迴答著。


    蔓江紅一旁偶爾幫襯兩句,但是肯定還要培養柳凝清獨當一麵的能力。


    可麵對這麽多人,柳凝清總感覺自己心裏沒底,尤其是圍觀的還有不少年齡不小的前輩,目光看的她有些緊張。


    “這畫,是蔓先生的作品?”


    “依舊是鄉村題材,果然刻畫的細膩,蔓先生又出了一部好作品啊。”


    不少人看著蔓江紅也在,下意識就把她當成這幅畫的主人了。


    畢竟蔓江紅可是已經成名的大家了,當初也是畫鄉村現實主義題材出名的。


    “大家猜錯了,這幅畫的繪畫人不是我,而是我身邊的這位新秀,柳凝清。”


    蔓江紅笑著輕聲開口,輕輕拉著柳凝清的手臂,把展台的位置讓給了她。


    全場人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剛才留意,就以為是蔓江紅的助理或者學生之類的。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才是這幅畫的主人。


    在場的人,看著畫的一瞬間倒是感覺鋪麵而來的山村淳樸窮苦的氣息,刻畫的入木三分,如果沒有切身的體會,很難描繪的出來。


    而眼前這個少女,看著性格倒是內斂,但是太過於年輕了,而且看著細皮嫩肉的,怎麽也不像是從農村出來的。


    “這位是…蔓先生您的學生?”


    “很年輕啊,這幅畫的意境不簡單,看來蔓先生教導動了真實力啊。”


    在場的人的重心依舊放在蔓江紅的身上。


    說實話,很多人帶徒弟出來參加畫展,說是徒弟的作品,其實大部分細節還都是這些老師傅自己創作的。


    很多行業都是如此,都是為了讓自己的學生徒弟能快點被捧起來,有一個作品能壓得住口碑。


    言外之意也已經很明顯了。


    “大家還真理解錯了,這幅畫完全是由她自己獨立完成,甚至一些細節上,比我刻畫的還要好,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青出於藍了……”


    蔓江紅已經見多了這種場麵,笑著開口緩和氣氛。


    隻是柳凝清這會緊張的攥著的小手,攥的指關節都發紅了。


    這些議論聲,對於任何剛剛準備站上展台的年輕人來說,都是不小的心理負擔。


    “這位柳畫家,能請您講解一下,您為什麽要創造這幅畫嗎?”


    這時,人群裏忽然傳來了一道明亮的聲音。


    接著人群湧動,一高一矮兩道身影出現。


    徐知木滿臉笑意,手裏還牽著小武,這會也是蹦蹦跳跳的過來了,剛想開口喊姐姐,就被徐知木輕輕捏了一下臉,頓時老實的安靜了下來。


    柳凝清輕輕睜大了眼睛,今天來參加畫展,她就是怕緊張,所以沒有讓家裏人跟過來。


    她的目光在人群裏流轉,果然看到在不遠處,爺爺奶奶,還有自己父親,此刻都目光欣慰而溫馨的看著自己。


    “我們想聽一聽,您創作這幅畫的初衷,畫裏的景色和人物,對你來說都意味著什麽,能請您,講解一下嗎?”


    徐知木繼續開口,臉上帶著溫暖讓人安心的笑意。


    在場的議論聲也都停了下來,紛紛看向了柳凝清,還有她身後的這幅油畫。


    柳凝清原本以為,家人到來會讓她更加緊張。


    因為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站在一個矚目的舞台上,她不能失敗,更不想讓家裏人失望。


    但是當她看見家人的這一刻,看到徐知木那充滿鼓勵和寵溺的眼神,還有小武舉著小拳頭給自己打氣可愛的模樣。


    讓她心中的慌張,也終於緩和了一下。


    她慢慢轉過頭,看著自己身後的油畫,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剔除了平時的柔弱,看著眼前的作品,她也帶著些許得意和自豪。


    “這幅畫啊……”


    延綿不絕的深山,滿山遍野的田地,破舊欲墜的房屋,烈日下捧著金黃小麥,笑容滿麵的眾人……


    整幅畫的構圖都有些昏沉沉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壓抑,這崇山峻嶺似乎就像是一個包圍圈,一個無形的牢籠。


    把山裏的人困在一層無形的空氣牆壁內,有形的大山擋住了外麵世界的繁華,也擋住了多少人渴望遠離大山的理想。


    那破舊欲墜的房屋,其實就是柳凝清自己的寫照。


    被困在深山,被田野包圍,風雨和變故讓她的內心早已經不能遮蔽風雨,搖搖欲墜,幾次都欲走在崩潰的邊緣。


    可是依然在田野勞作的老人,年幼的弟弟,父親的勞累,母親的孤墳…又成了她堅持下來的理由。


    那片金黃的麥田,成了整幅畫裏唯一帶著光亮的地方。


    帶著笑容的眾人,老人捧著金黃的麥穀憨笑,畫麵的一隅,年輕的男女,正在擦著汗水,笑著看向彼此…男生占據了最亮的顏色,他剛好站在太陽灑落的地方。


    仿佛他就是太陽。


    照亮了少女,照亮了所有的人,為這幅畫陰沉的風格帶來光澤。


    柳凝清輕聲講述著,她的目光帶著些許晶瑩的淚光,她的目光總是看著人群中一直帶著溫暖笑意的徐知木。


    徐知木總是說什麽重生,總是說什麽自己是他前世唯一的光亮。


    但是上一世的事情究竟如何她不知道,也不用知道。


    她隻知道,這一世,就是他的出現,為她這個搖搖欲墜的家裏帶來了希望。


    就是他的出現,才讓自己終於走出那無形的大山牢籠。


    讓她真正可以站在這藝術的殿堂,在陽光下追求自己的理想。


    即便,這束光,可能不僅僅隻照射在自己的身上。


    有些人濫情的像是中央空調,但是徐知木猶有過之。


    他有時候就像是一顆太陽,陽光似乎能照射在任何人的身上……


    可柳凝清永遠無法否認,即便那束光不單單屬於自己,可是她也無法否認那束光給她帶來的溫暖。


    可惡啊,可惡的渣男……


    可偏偏,自己又沒有出息的,依然舍不得離開他。


    柳凝清那輕柔細膩的聲音,吸引來越來越多的人圍觀,都隨著她的聲音,似乎也進入了畫中的情景。


    那種壓抑到了極致,突然有一道破曉之光,帶來救贖和希望。


    “這就是,我創作這幅畫的初衷。”


    她的聲音落下,全場卻依然寂靜無聲,許久之後,一道掌聲響起,緊接著就是一連串震耳欲聾的掌聲,讓整個展廳大部分都忍不住看了過來。


    徐知木鼓著掌,看著此刻淚眼朦朧,卻渾身仿佛都在閃閃發光的柳凝清。


    或許,她原本就應該是如此閃耀和奪目。


    她哭著笑著,來到徐知木麵前。


    “清清,你做到了。”


    徐知木笑著開口,柳凝清唿吸亂了節奏,她不避諱任何人的目光,緊緊抱著了徐知木。


    如同一隻浴火重生的鳳凰,如今終於振翅飛翔!


    隻是,誰也不曾注意到。


    展廳的一隅,那高挑的紅發身影,帶著一副墨鏡,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她抬頭,看著牆壁上的那幅畫,又看著畫下相擁的兩個人。


    她默默推了推墨鏡,轉身離開。


    ……


    走出畫展。


    兩位老人一直抹著眼淚,奶奶拉著柳凝清的手,激動又欣慰。


    “阿姐!你今天好厲害啊!特別閃閃的!”


    小武一旁拍著手,靈動大眼睛閃啊閃的,特別驕傲的樣子。


    就連沉默少言的柳軍,也忍不住偷偷的抹了好幾次眼淚。


    心中的驕傲也是抑製不住,他仰頭看著天空。


    “錦繡…清清她終於可以敞開,麵對這個世界了……”


    中午,徐知木請客讓蔓江紅一起吃了一頓晚飯。


    蔓江紅也是感受的真情實意,說著等過些日子,她也要去柳凝清所在的山村裏好好感受感悟一番。


    一切落定。


    夜晚也悄然降臨了,冬天總是黑的快,剛剛六點就已經夜色籠罩了。


    迴到小區裏。


    徐知木打開洗漱台的抽屜,裏麵赫然放著葉洛嘉買來的牙膏和護膚品。


    雖然柳凝清不願意用,但是也沒有扔掉,放在這裏,其實就要讓徐知木自己處理。


    他用手提袋,把這些全部收拾在一起,背後一陣微風。


    熟悉的香味傳來,徐知木轉過身,此刻柳凝清已經悄然站在門口,看著他手中的東西,她的眸子微微閃動。


    “你又要去見她嗎?”


    徐知木低頭看了看手裏的東西,最後點了點頭:“我是想找你商量的,畢竟……”


    “我知道,畢竟她幫了我們這麽多,馬上要離開了,總要去道個別。”


    柳凝清輕聲開口,卻讓徐知木愣了一下。


    “你,同意讓我去?”


    柳凝清默默看著他,許久之後,她伸出手,沒有打下去,而是輕輕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


    “今天晚上,你會迴來的,對嗎?”


    前一句,是釋懷。


    後一句,是祈願。


    複雜,卻又合理。


    徐知木點點頭,看著眼前的少女。


    “等我迴來,給你帶烤腸吃好不好?”


    柳凝清低垂的眸子微微一動。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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