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病?”宣竹奇怪道:“看他那樣子不像沒病啊,似乎是氣血虛弱,陰虛火旺之相。”


    “不錯,確實是氣血虛弱,陰虛火旺。”


    “那你還說他沒病。”宣竹不滿道。


    “他氣虛弱不錯,陰虛火旺也不錯,可是那不是因為病了造成的!”陳浩道:“這家夥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他有兩天水米未進,還沒有睡覺造成的。我看他根本就是故意把自己弄成那樣的。”


    宣竹驚訝道:“他幹嘛要那樣折騰自己?”


    “我怎麽知道?”陳浩道:“如果他自己想生病那又何必來找醫生看病?誰知道他怎麽想的!”


    宣竹將信將疑地道:“他真的沒病?那你怎麽又給他開了方子?”


    “我開的方子很簡單:青菜一盤,稀粥兩碗,睡足十小時!”


    宣竹聞言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口齒含糊地說道:“你這個人,哪有你這樣做醫生的?”


    陳浩雙手一攤:“我這醫生怎麽了?他如果按我的方子治療,明天肯定恢複。”


    宣竹卻笑得花枝亂顫,幾乎直不起腰來,叫道:“哪有你這樣開方子的,這裏是診所,不是飯店,還青菜,稀粥……”


    陳浩正要接口,忽然聽到屋外咚的一聲,似乎什麽東西摔在地上,隨即有個人叫了起來:“怎麽迴事,這人怎麽暈倒了?”


    陳浩和宣竹對視一眼,都起身出去。


    看到外麵的景象,陳浩就皺起了眉頭,發出叫聲的是錢義仁,而他腳邊倒著的就是剛才從診療室裏出去的那個年輕人。


    此刻錢義仁正在查看那年輕人的情況,這個人陳浩剛才曾經仔細檢查過,知道他其實就是虛弱,並沒有什麽具體的病症。而且也沒有虛弱到出門就會摔倒的程度。


    可是現在他居然就暈倒在診療室門口,難道自己判斷錯了?陳浩想著再一次用上了“醫瞳”。


    錢義仁一陣掏摸,很快從那人口袋裏掏出一張處方,掃了一眼,錢義仁的臉頓時就陰沉下來。


    “陳醫生,這是你的病人,你就這樣對待病人的?”


    錢義仁盯著陳浩一臉怒色:“你就讓一個隨時會暈倒的病人這麽離開你的診療室?這就是你的醫術?這就是你的醫德?”


    陳浩卻沒有理會錢義仁的質問,在“醫瞳”的診察之下,陳浩已經發現了這年輕人的問題,他之所以會忽然暈厥在這裏,是因為手少陰絡脈封住了。


    手少陰絡脈為十五絡脈之一。名“通裏”,即從通裏穴處由手少陰經分出由此向上與手少陰經並行於淺層,沿經脈而進入心中。


    “通裏”內通入心,同時聯係舌根、眼根,手少陰絡脈被封,則口不能言,目不能視,嚴重的便會暈厥。


    隻是這年輕人雖然虛弱,卻也沒有手少陰絡脈忽然封死的道理,陳浩疑惑之下,便過去查看。


    見陳浩過來,錢義仁往前一擋,一臉憤怒地道:“你還想幹什麽?”


    “讓開!我要治病!”


    陳浩那並不很響的聲音卻讓錢義仁不由自主地退開一步。一愣神之間,陳浩已經走過去查看那個年輕人的情況。


    在傷科診療室裏的杜國才顯然也聽到了錢義仁的叫聲,這時候也出來查看。


    錢義仁見陳浩檢查那年輕人的情況,下意識地拿起那張處方看了看,剛才匆忙之中他隻注意了陳浩的簽名,現在看來必須從處方中找出攻擊陳浩的依據。


    一看之下,錢義仁不由愣住:“這,這是你開的方子?”


    陳浩頭也不迴地道:“有什麽問題?”


    錢義仁冷笑一聲:“哪有醫生會開這樣的方子?你是醫生還是開飯店的?”


    陳浩道:“我開的方子自有道理,他現在氣血虛弱,需要補。以他的情況,藥補不如食補,而且即便食補也不能太猛,如果大魚大肉的暴食一頓,他的身體未必承受得了,不但補不了,反而有害。所以我讓他吃點青菜、稀粥,好好睡一覺,實在是最好的辦法了。難道錢醫生你還有更好的方法?”


    錢義仁被陳浩問得一愣,一時不知該如何迴答。


    陳浩卻又道:“我倒想請問錢醫生,你是醫生還是劊子手?”


    錢義仁一愣,迅即漲紅了臉,指著陳浩怒道:“你,你血口噴人!”


    陳浩剛才說話的時候手並沒停,他已經確認,這年輕人絡脈被封是外力造成的,顯然是有人用內力封住了他的手少陰絡脈。而這種內力竟然和他自己練的鬆鶴功係出同門。


    稍稍一想,陳浩就猜到了原因。宋雲清是宋家的人,而宋家是天醫宗的分支。錢義仁又是宋雲清的大徒弟,那麽他修煉過鬆鶴功也就順理成章了。


    陳浩伸手在那年輕人的“通裏”穴上一點,一縷真氣瞬間衝開手少陰絡脈,直通心中。


    年輕人很快醒轉,有些茫然地睜開眼來。


    他雖然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病症,不過身體虛弱,加上剛才絡脈被封暈厥,一時緩不過勁來。


    錢義仁見那年輕人忽然醒了,大吃一驚,自己這手法是師門高明的內勁,他沒想到陳浩一下子就能將這年輕人救醒,連忙跑過去擋在陳浩前麵道:“你醒了,情況怎麽樣,你放心,你的病我們診所會負責治療的!”


    那年輕人看了一會兒,終於看清楚眼前的是錢義仁,便道:“錢醫生,我都按你說的做了,你可以救我爺爺了吧?”


    “你胡說什麽?我不認識你!”錢義仁叫道。


    那年輕人急了,叫道:“你答應了的,不能說話不算啊!”


    “你暈糊塗了吧?”錢義仁高聲叫道:“你放心,進了我們診所,有病我們一定會負責的,你跟我來,我會治好這病的!”


    錢義仁說著便伸手去拉那年輕人,卻被後麵伸來的一隻手按住了肩膀。


    那年輕人雖然虛弱,說話聲音很輕,陳浩卻聽得清清楚楚,他本就奇怪錢義仁怎麽會忽然對這個年輕人下手,現在看來,他們不但認識,而且似乎還有什麽瓜葛。說不定這年輕人今天的這種行為也和錢義仁有關。


    錢義仁本來隻是想利用這個年輕人陰陳浩一下,壞他的名聲。可是現在事情的發展似乎有些失控了。


    先前錢義仁隻是匆匆看了一眼陳浩的簽名,就自以為有證據在手,可以攻擊陳浩了,現在非但證據沒有任何用處,那年輕人還糊裏糊塗地跟自己說什麽治療他爺爺的事情,這樣下去豈不是要露陷嗎?


    錢義仁也有些急了,感覺肩膀被人按住便使勁一掙。他現在必須先控製住那個年輕人,不能讓他再隨便亂說了。


    可是一掙之下,肩膀上那隻手居然想鐵箍一樣紋絲不動,倒把他的肩膀按得生疼。


    “放開我!”錢義仁大叫一聲。


    “你急什麽?讓他說清楚!”陳浩輕輕一撥,錢義仁頓時連退數步。


    張揚走到年輕人麵前,將他拉起來道:“你說清楚,錢醫生答應了你什麽?”


    那年輕人看清麵前的是陳浩,眼裏透出一絲慌張。將眼光閃開一邊,訥訥地道:“不關我事,我什麽也不知道!”


    “是不是你爺爺病了,需要治療?”陳浩又問。


    那你年輕人抬起頭來詫異地看了陳浩一眼:“你怎麽知道?”


    錢義仁趕忙道:“你不要胡……”


    “你給我閉嘴!”陳浩大喝一聲,頓時把錢義仁的話截斷了。


    宣竹這時候似乎也想明白了些什麽,走過來道:“說吧,我們是醫生,如果你爺爺有病我們可以幫你!”


    聽宣竹這麽說,那年輕人終於道:“我爺爺被人打傷了,可我們沒錢治療,錢醫生說隻要我按他說的做,他就給我爺爺治傷。”


    錢義仁的臉色忽青忽白,叫道:“你,你不要胡說,我根本不認識你!”


    “你還有臉說話?”陳浩冷冷地道:“你這種人不配做個醫生!”


    陳浩說完,轉向那年輕人道:“走吧,帶我去看看你爺爺!”


    “你?你願意給我爺爺治傷?”年輕人仿佛不太相信。


    “去看看再說吧!”陳浩說著伸手扶了年輕人一把。


    年輕人卻忽然來了精神,盡管身體確實比較虛弱,可是聽說這個醫生肯替爺爺治療,他立刻精神好了很多,帶著陳浩往外走。


    見陳浩跟著那年輕人出去,錢義仁也後悔了,本想著今天宣竹和陳浩都在,他便想當著宣竹的麵打擊一下陳浩,哪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看到宣竹看向自己那冷冷的眼神,錢義仁下意識地就想解釋一下。


    可是剛張口說了一個“我”字,就被宣竹打斷了。


    “你不要說了!”宣竹冷冷地道:“我以前還高看你了,陳浩說的對,你這種人,不配做醫生!”


    宣竹說完也不再理會錢義仁,轉身進了內科診療室。


    錢義仁有些茫然地看著宣竹進去有扭頭看了看遠處站著的杜國才。


    杜國才看了錢義仁一眼,歎了口氣搖搖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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