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集團當前麵臨的困境,王晨知道的是一清二楚。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本來高飛就為集團操心,操心勞神的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本想借著大婚的機會好好放鬆兩天呢,結果卻發生了這種事。


    這一切,都是王晨執意要保留的那個棒打新郎節目。


    王妹妹此時心中要多後悔,就有多後悔,要多愧疚就有多愧疚,搞的劉小龍隻好安慰她,老大會兒淚水才止住。


    距離敬酒的時間還有十幾分鍾,王晨生怕高飛會總擔心他的傷勢,擦幹淚水後主動岔開了話題:“高飛啊,那天晚上你去哪兒了?”


    “哪天晚上?”


    貌似很小心坐在沙發上的劉小龍,問出這句話後才明白王晨問的是啥事。


    在他們結婚前幾天的晚上,先後有沈銀冰、陳大彪等人去天涯集團生產基地找高飛,王晨更是去了開發區分局,請劉小龍用警方定位係統尋找高飛的下落。


    不過大家忙活了一晚上,也沒找到高飛。


    就在劉小龍準備托關係加派人手尋找高飛時,被他老子一個電話喊到了京華。


    來到京華後,劉小龍才知道了關於高飛的一切,隨即用高飛的口吻通知了冀南,說他臨時有事去了外地,很快就能迴去,不過在來時的路上,手機丟失了等等。


    得到‘高飛’傳迴去的信息後,王晨、梁明等人才鬆了口氣。


    第二天一早,王晨就趕迴了京華,直到今天才看到高飛。


    其實王妹妹很清楚,高飛以前就大俠般的四處遊蕩,個月二十天的沒消息很正常,那晚要不是在陳大彪說的那些有些蹊蹺,再加上沈銀冰一臉好像出了事的樣子,她也不會在意。


    聽王晨提到這個問題後,早就對此有所準備的劉小龍,馬上就解釋了一遍,無非是他為化妝品打不開市場而擔憂,忽然想到外地有個朋友,也許他有辦法啥的等等。


    “哦,和我當時猜的差不多。”


    王晨沒有聽出任何破綻,隻是問:“高飛,問你個事,在你離開冀南的那天白天,你怎麽會在陳大彪他丈母娘村發生了車禍,還在人家家裏喝的酩酊大醉,說了些很奇怪的話。還有啊,你告訴陳大彪說,方家老宅有個老婦人那事,究竟是怎麽迴事?”


    王晨所說的這些,都是陳大彪提供的,劉小龍當時也在場,當然也很清楚,早就猜到王晨會這樣問,提前準備了借口:“那個老婦人啊,是我在國外混時一個好兄弟的母親。”


    劉小龍解釋說,上官風鈴是高飛在國外當傭兵時一個戰友的老娘,那個戰友在一次任務中犧牲了,老娘就孤苦無依,卻知道兒子還有個高飛的好兄弟,通過多方打聽來到了冀南找到了他。


    既然是好兄弟的老娘,就是高飛自己的老娘--為了讓老娘有個舒適的晚年,高飛在征求她意見後,就把她帶去了鄉下方家老宅。


    誰知道,到了方家老宅後,老娘想到了她的老家,更想到了死在國外的戰友,觸發了高飛的傷心事,懵懵懂懂的好像迴到了昔日戰火紛飛的戰場上,這才造成精力不集中,撞在了樹上。


    至於高飛在陳大彪丈母娘家喝酒時,說出的那些奇怪的話,也是和戰友有關:那個傭兵戰友,愛上了一個女孩子,結果後來才發現,那個女孩子竟然是他的小表姨!


    戰友搞清楚這一點後,心灰意冷,悲傷萬分,結果在一次任務中,很倒黴的犧牲了,死前還拜托高飛,替他照顧老娘。


    “唉。”


    說到這兒後,劉小龍無限哀怨的歎了口氣,喃喃的說:“也許是方家老宅惹起了老人對兒子的迴憶,等我半夜醒來再趕迴老宅時,老人家卻已經走了。到現在,我都沒有找到她。”


    “哦,原來是這樣啊,高飛你別擔心,等忙過這幾天,我也幫你留意那位老婦人。”


    聽完劉小龍的解釋後,王晨這才疑心頓去,正要問問他貼上狗皮膏藥後感覺怎麽樣時,高雲華敲門走了進來:“高飛,王晨,該去敬酒了。”


    婚宴敬酒,在國外還是國內,這都是必須的,也是整個婚宴的最高點,年輕人特喜歡,可以當著漂亮新娘子出出風頭,說幾句葷話。


    大廳內,上百桌酒席分成六排,每排二十桌左右,表麵上看上去大家是隨便坐的,沒什麽秩序,可所有人都清楚自己是什麽身份,該和什麽人坐在一起。


    高、陳兩家的親朋好友,沒資格去包廂內的,也都坐在大廳內,他們的桌子就在大廳最裏麵,隨後就是官職比較重的一些人,距離大廳門口越近的人,在官場上的影響力也越小了,坐著的基本都是記者。


    至於坐在門後最角落那幾張桌子上的人,更是不被人注意,連記者都不會去主動搭訕。


    隻是誰也沒想到,高家的三少爺高雅,就坐在這樣一張桌子上。


    和他坐在一起的,有焦恩佐、張耀明,以及幾個和高雅平時走的比較近的人。


    出於眾所周知的原因,高雅本來不想參與這次婚禮,也知道自己露麵後,會引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可焦恩佐卻提議他最好是來。


    一方麵是因為本次婚禮不僅僅是高飛的婚禮,還是高家老爺子八十大壽的壽宴,高雅這個嫡係孫子不能不來。


    另外一個就是,焦恩佐讓他仔細觀察一下高飛,看看能不能看出什麽破綻。


    從今早婚禮開始後,高飛的親兄弟高雅,這個本該是最忙碌的人,一直都呆在大廳內,直到婚宴開始後,才找了個最不起眼的角落。


    因為高雅做的那些事,他現在高家的地位是一落千丈,不但高家老頭子不給他好臉色看,就連以往最溺愛他的方小艇,這段時間都刻意忽視了他。


    要不然的話,剛才高、陳兩家主要成員去包廂,高雅卻沒去後,別人不說,高老頭首先就會不開心的。


    高雅坐在宴席的首位,酒筵開始沒多久就喝了半斤多白酒。


    酒量不算大的高雅,現在臉色通紅,還陰沉,很長時間都不說一句話。


    焦恩佐倒是一臉的坦然。


    他這次是以張耀明朋友身份來的,現場這麽多人,也用不著特意向別人介紹他,不時的和張耀明偶爾低聲說笑幾聲,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也不知道為什麽,張耀明總是有種忐忑不安,當高雲華帶著新郎新娘出來敬酒時,偷看了眼高雅低聲問焦恩佐:“如果高飛真是別人假扮的,你不會當場拆穿他吧?”


    焦恩佐陰陰的一笑:“當麵拆穿他?嗬嗬,我才不會這樣做。現在拆穿他除了讓高家丟臉外,被他們所注意找機會打擊外,還能有什麽好處?再說了,現在拆穿他,太早了,最起碼得等洞房花燭夜過後,高家二少原來是別人假扮一事兒,才會引起人們的興趣。”


    “洞房花燭夜之後,再揭穿他是假的?”


    張耀明別看不成器,可智商卻不低,聽焦恩佐這樣說後,稍微一楞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背後騰地就冒出了一層冷汗。


    再看焦恩佐那張很清秀的臉時,就有了種看到毒蛇的感覺,心裏開始警告自己,以後最好慢慢遠離他,要不然早晚得被他狠狠咬一口。


    正如焦恩佐所說的那樣,假如高飛的確是別人假扮的,現在就曝光,高家就算難堪異常,可肯定會注意他,並對他采取必要的行動:高飛是假的,高家早就知道了,原先假扮高飛的安歸王已經去嶺南受死了,這個高飛可是高家找出來的人選。


    一旦被現場拆穿,不管這個人是誰,都勢必會讓高家丟人,無法放過他。


    可如果等到高飛和王晨洞房花燭夜過後,焦恩佐再巧妙的把這個消息泄露出去,那麽就會在京華某個圈子內引起軒然大蕩,繼而開始關注此事。


    然後,謠言四起:高家為了能夠給高飛按時成婚的麵子,不惜找人假扮高飛,讓他和高飛的女人洞房花燭……到時候,不但高家會顏麵盡失,威信掃地,高飛真要是還活著,肯定會抬不起頭來。


    這個結果,正色焦恩佐所希望的。


    同時,也是高雅所希望看到的:隻要能打擊高飛,他不惜任何代價!


    反正高雅並沒有參與此事(高飛由人假扮和王晨結婚),更不是他把這個消息泄露出去的,就算高家的名聲再受損,也和他無關的。


    憤怒,總是會蒙蔽聰明人的雙眼。


    一心打擊高飛的高雅,根本沒有想到焦恩佐這條歹毒計劃,絕不是隻對付高飛,還有高家:高家聲名掃地後,威信大降,那麽就會有人從中得到好處。


    得到好處的人,就是把焦恩佐洗白了的人。


    張耀明隱隱想到了這點,不過他還真不怎麽相信,焦恩佐會和哪個豪門所聯盟了,隻是打定主意以後少和焦恩佐打交道。


    就在焦恩佐一臉淡然笑看風雲時,劉小龍和王晨在高雲華帶領下,已經敬過了七八桌酒席。


    敬過的這七八桌,都是和高家、陳家關係比較近的人,也有方小艇夫妻倆人的同事。


    “嗬嗬,高飛,王晨,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韓澤楷韓少,這位是他妻子郝連偃月,九局的局長。”


    高雲華帶著高飛倆人來到了一張桌前,笑著為他們介紹著。


    高雲華也知道,假扮高飛的安歸王曾經和郝連偃月打過交道,不過卻不確定劉小龍和王晨會認識他們夫妻,再加上當前這個場合,所以才會鄭重介紹。


    還別說,劉小龍雖是京華這個圈內的‘知名人士’,以前卻沒和郝連偃月夫妻打過交道。


    而他也不知道安歸王假扮高飛時,曾經和郝連偃月有了那層關係,隻是盡可能學著高飛的樣子,對著酒杯:“韓少,郝連局長,我和王晨敬你們,感謝你們參加我們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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