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沈銀冰,梁明是沒有絲毫的好感。


    以前在得知高飛和她交往時,梁明還為自己哥們高興,畢竟高飛是孤兒,而人家沈總是億萬小富婆,能夠和她處朋友,絕對是一種高攀。


    典型的流浪漢和富家女相愛的狗血橋段。


    哪怕後來高飛的身份一下子牛叉下來,沈總從高不可攀的小富婆變成了灰姑娘,梁明也覺得他們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兒。


    隻是他做夢也沒想到,就在他衷心祝福這對男女終成眷屬時,沈銀冰卻露出了她醜陋的嘴臉--最近更是為了報複打擊高飛,她竟然買通張冒,盜取天涯化妝品的絕密配方,而且還主使人暗中詆毀天涯品牌。


    如果有可能,梁明恨不得拿刀子把這外表冰清玉潔般漂亮、實則內心邪惡的女人,一刀捅死拉倒!


    很明顯的,梁明不想見到沈銀冰,更不想搭理她。


    可今晚,他卻主動和她說話了。


    沒辦法,因為這關係到他兄弟的安危。


    沈銀冰納悶,強忍著幹嘔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是來找高飛的?”


    “一個多小時前,你--”


    梁明正要告訴沈銀冰,你那個叫蘇青的秘書曾經來找過高飛來著,跟在他後麵的張妍,卻悄悄捅了一下他的腰眼。


    梁明會意,立即改口道:“你這麽晚來,不是找高飛的,還能是做什麽的?”


    葉心傷沒空廢什麽口舌,冷聲問道:“高飛呢,在不在廠子裏?”


    這段時間內,高飛為了能打開局麵,基本都吃住在廠子裏,大家都知道,所以葉心傷才這樣問。


    對沈銀冰這個酷酷的光頭男朋友,梁明倒是沒什麽厭惡,當然也沒什麽好感,隻是如實搖了搖頭。


    葉心傷又問:“他呢,去哪兒了?為什麽要關機?”


    梁明聳聳肩,雙手一攤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我都給他打很多個電話了,也沒找到他,正要外出去警局,看看警方能不能用特殊手段查出他的位置呢。”


    不等葉心傷再問什麽,沈銀冰搶著問道:“高飛是什麽時候離開廠子的?”


    梁明迴答:“今天上午,他從京華迴來後,開走了一輛小越野車,也沒說做什麽,就再也沒迴來。”


    “開走了一輛小越野?”


    沈銀冰眉頭皺了下,又問道:“他沒說要去哪兒嗎?”


    梁明好像察覺出事情有些不對勁了,搖了搖頭說:“沒有,一直沒迴來--沈總,是不是高飛出什麽問題了?”


    沈銀冰沒有說什麽,隻是又問:“王晨呢?有沒有聯係王晨?”


    “聯係過了,王晨也不知道。她現在應該去分局了吧,希望劉小龍局長能幫忙。”


    梁明剛說完這句話,葉心傷轉身就走。


    沈銀冰隨後跟上,葉心傷卻把她攔住了,淡淡的說:“給點錢,借你車子用一下。”


    沈銀冰馬上就明白了葉心傷這樣說的意思:他要駕車連夜趕去嶺南,要錢是為了在路上加油。


    想都沒有想,沈銀冰就說道:“我也去。”


    葉心傷有些奇怪的看著她:“你去做什麽?”


    “我當然是……”


    沈銀冰愣了下,開門上了車後才淡淡的說:“當然是看看這個負心漢,是怎麽被人暗算的了。行了,葉心傷,你別墨跡了,趕緊的,要不然我自己去了。”


    唉。


    葉心傷心裏歎了口氣,轉身看著梁明說:“我們去找高飛,你們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


    其實就算葉心傷不這樣安慰梁明,梁明也不會太擔心的。


    以前高飛就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長時間看不到人,甚至還會有死訊傳來,但後來不都活蹦亂跳的出現了嗎?


    這才大半天不見,聯係不到,他能出什麽事兒?


    梁明大半夜的起來找高飛,那是因為蘇青來過,他擔心這裏麵會牽扯什麽陰謀,卻不會為自己哥們的安全操心。


    所以麵對葉心傷的安慰,梁明隻是淡淡一笑,根本不予理會,等那輛白色寶馬車駛遠後,他才轉身吩咐張妍去開車,去區分局一趟。


    張妍剛把車子開出來,又是一輛車風馳電掣般的駛來,來到天涯集團門前,車子還沒有停穩,陳大彪就從車窗內探出腦袋,著急的問道:“是梁總嗎?有沒有看到飛哥?”


    “咦,陳大彪,你怎麽來了--也是找高飛的?”


    正要上車的梁明,聽陳大彪上來就問高飛後,心底那種隱隱不好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用力關上了剛打開的車門。


    跳下車的陳大彪,喘著粗氣跑到了梁明麵前,又問:“飛哥有沒有迴來?”


    梁明搖頭:“沒有。大陳,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你們都找他?”


    “除了我之外,還有誰找他?”


    陳大彪擦了擦腦門上的汗,不等梁明說什麽就搶先說道:“飛哥午後一點多鍾時,開著咱們單位的小越野撞在了俺丈人村口的大樹上,當時俺……”


    “什麽?”


    從車裏下來的張妍,尖聲打斷了陳大彪的話:“高飛開車撞在樹上了?到底是怎麽迴事,陳大彪你慢慢說!”


    張妍在開業前夕兩個月,已經生了個乖巧的小女兒,隨著女兒的誕生,她的性子也柔和了許多,要是擱在以前,剛才麵對沈銀冰時,就不會僅僅是冷笑了。


    但在聽陳大彪說高飛開車撞在樹上後,又流露出一點昔日的‘風采’。


    “嫂子你別著急,先聽我慢慢說。”


    陳大彪咽了口吐沫,開始說他所知道的事兒。


    高飛在陳大彪的丈人家喝多了休息後,老陳也沒迴家,就在丈人家住了下來。


    他可是親眼看到高飛足足喝了七八斤白酒,能夠明天上午醒過來就很不錯了,自然得留下照顧。


    處理完那輛基本報廢的小越野後,喝了也不少的陳大彪,也早早的睡了,半夜十一點被妻子叫醒,說是讓他去那屋裏給高總送點白開水。


    喝醉酒的人,總會感到口渴的。


    陳大彪拿著暖瓶走進高飛睡覺的屋子裏,打開燈一看--炕上空空如也,毛毯疊的整整齊齊,高飛的人卻不見了。


    “當時我還以為,飛哥是不好意思打攪我們休息,所以才偷著走了。”


    陳大彪拿出一顆煙,點上狠狠吸了一口,繼續說:“可我後來卻發現,在毛毯上麵還有一張紙,那是飛哥留下的便條。”


    高飛給陳大彪留下的便條內容,很奇怪,讓他在看到便條後,就去北邊不遠的方家村,最北邊的一棟老宅內,去告訴一個老婦人。


    張妍打斷他的話,問道:“讓你去告訴那個老婦人什麽?那個老婦人是誰?”


    “我也不知道那個老婦人是誰。飛哥的吩咐很奇怪,讓我對她說聲對不起。”


    “對她說聲對不起?就這一句嗎?”


    “嗯,別的沒說。”


    陳大彪眼中閃過一抹心悸:“等我去了方家村,找到那棟老宅後,隻發現院門口四敞大開著,整個差不多有足球場大小的院子裏,好像宮殿一樣的屋子裏,根本沒看到飛哥所說的那個老婦人--整個院子裏,隻有一隻死了的野兔。”


    雖然陳大彪現在已經來到了天涯集團,麵前站著梁明等人,但他在想到那座老宅時,還是覺得背後發冷,仿佛有什麽鬼東西在他脖子後麵吹冷氣那樣。


    陳大彪不止一次的自稱為陳大膽,六歲那年就敢在半夜裏跑荒墳上撒尿,向來不信那些神神叨叨的事兒。


    可他在那座老宅內走了一圈出來後,卻發現後背早就被冷汗濕透了,腿子也開始打軟,心中暗暗發誓,寧可去找一群神經病打一架,也不半夜來那種鬼地方了。


    尤其是在他著手電進了老宅正廳,看到牆上掛著的那副女人畫像時,更是覺得那是進了森羅殿,因為他好像聽到有女人在哭泣--牆上那幅畫上的女人,在哭泣。


    好像從陳大彪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什麽,張妍也忍不住的縮了下脖子。


    梁明伸手握住了妻子的手,問道:“大陳,那座老宅是什麽人的?”


    陳大彪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深更半夜的沒處找人去問。”


    “走!”


    梁明拽著妻子就要上車,陳大彪趕緊問:“去哪兒?”


    “去你說的那棟老宅,找附近的人問清楚,那座老宅和高飛什麽關係。”


    “好--哎,對了,有件事不知道我該不該說。”


    陳大彪轉身正要跑向他的車子時,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


    “什麽事,你說。”


    “梁總,嫂子,過來一下。”


    陳大彪看了眼其他幾個保安,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帶著梁明夫妻向路燈杆子那邊走了過去。


    張妍不耐煩的問:“到底是什麽事呀,這麽神神叨叨!”


    “我覺得飛哥不希望太多的人知道這件事。”


    陳大彪覺得距離那些保安夠遠後,才壓低聲音說:“我懷疑,飛哥忽然失控駕車,和一個女人有關。”


    陳大彪就把高飛在喝酒期間,忽然問的那個某個男人和他小表姨發生關係,算不算亂那個啥那件事,仔細說了一遍。


    “啥?陳大彪,你說高飛那混蛋,可能和他的一個小表姨有那事兒了?”


    張妍一臉的不可思議,看著丈夫問:“梁明,你聽說過高飛有什麽小表姨嗎?”


    “沒有。”


    梁明認真想了想,才說:“但不代表他沒有。”


    高飛從小是在孤兒院內,和梁明一起長大的不假,不過後來人家孩子搖身變成高家大少後,這兩口子可就搞不清他那些社會關係了。


    既然能忽然多出個高層老娘來,再多個小表姨那又算什麽?


    “老天,難道他真和他的某個小表姨有那事了?老天,這就是亂啊亂那個啥呢。”


    張妍有些發呆,開始胡亂琢磨:“難道,他那個小表姨是王晨?還是,沈銀冰?梁明,你說我們是不是聯係一下他老媽,問清楚咋迴事?”


    “不行!”


    梁明斷然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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