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為什麽要會那把鑰匙,這就是莫邪征東把她帶迴來的目的。


    她要搞清楚蘇櫻的來曆,和為什麽要偷這把鑰匙。


    莫邪征東相信,在她的手段下,隻要她想知道什麽,就算是鐵人也得把說出來,更何況一個區區小女孩?


    但事實卻讓偉大的樓蘭王感到有些沒麵子,因為把蘇櫻帶迴來後,她竟然沒問出任何有價值的問題。


    這倒不是說蘇櫻就像寧死不屈服的烈士那樣牙硬,實在是因為隻要莫邪征東稍微對她來點小手段,她就會及時昏死過去,任由別人怎麽摧殘她,都沒有反應。


    這是一種神奇的自我催眠法,特別適合於危險性極高的地下黨,哪怕是莫邪征東對此也無可奈何,隻能暫時囚禁她,等把她帶迴地下古城後,再慢慢來。


    隻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莫邪征東心係孩子而忽略蘇櫻時,那個小丫頭片子不知道怎麽搞的竟然解開了穴道,還偷走了她的經書。


    莫邪征東從沒有這麽沒麵子,從沒有這樣憤怒過,青銅麵具下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殺意,就像一股黑煙那樣飄向門口。


    不管蘇櫻跑多麽快,哪怕快的像逝去的時間,莫邪征東也有把握在一個唿吸間把她抓迴來。


    “快攔住這惡婆娘!”


    蘇櫻在搶先閃出房間時喊出的這句話,更激怒了莫邪征東誓把她斃與掌下的決心。


    你可以罵一個女孩子是瘋子,是弱智甚至可以罵她是不要臉,但怎麽可以罵她是惡婆娘呢?


    惡婆娘是有對和男人有過那種關係的婦女昵稱……人家現在還是完璧之身好不好?


    悔人清譽者,殺無赦!


    莫邪征東電閃般飄到房門口時,就已經斷定剛才蘇櫻這句話虛張聲勢了,因為依著她的本領,完全可以聽出外麵走廊中除了蘇櫻外,就連螞蟻都沒有一隻。


    莫邪征東已經飄出了房門口,向樓梯倉皇跑去的蘇櫻已經被她視線鎖定,就像一隻可怕的大蝙蝠那樣,她正要腳尖不點地的飛過去,一掌把這小丫頭劈死在地時,忽然就聽到背後傳來一聲孩子的哭聲:“哇!”


    房間內有人,要傷害孩子!


    聽到孩子的哭聲後,莫邪征東雙眸瞳孔驟然一縮起,猛地明白蘇櫻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了:蘇櫻早就算定世間沒有誰能擋住莫邪征東,所以根本沒有打算讓人在走廊中阻攔她,而是趁著她撲出房間時,讓人去傷害孩子。


    莫邪征東可以去追殺蘇櫻,那死丫頭跑的雖然快,也有把握在最短的時間內追上她,但那樣的話,孩子就有可能會被傷害。


    她的腳步再快,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首尾相顧的。


    她也可以放棄追趕蘇櫻,先迴去救孩子――可那樣,蘇櫻就會趁機逃之夭夭。


    莫邪征東忽然麵臨一個選擇:失去安歸經,或者失去孩子。


    這也是蘇櫻在賭,賭她會把孩子放在重要的位置上。


    蘇櫻賭贏了,莫邪征東在孩子哭聲剛傳來,身形微微凝滯一下後,就如同一隻大蝙蝠那樣,腳尖在地上輕蹭了一下,迅速盤旋著衝進了客房內。


    蘇櫻趕緊趁機躥下了樓梯,用最快的速度,隻感覺心跳的快要蹦出來。


    經書失去了還能再找迴來,但孩子如果一旦出事,那就悔之晚矣了。


    莫邪征東不敢想象她在告訴高飛,說他兒子出事後會是一種什麽樣的反應。


    他肯定以為我是故意的,因為沒有誰能在我手裏傷害到孩子――莫邪征東心裏這樣想著,用最快的速度飛進客房,撲進了臥室,身形猛地頓住。


    孩子仍然在窗上熟睡,小臉浮上一抹紅色,恬靜的就像一個蘋果,臥室前麵的陽台窗戶打開了一扇,一個玩具芭比娃娃就在窗下的地板上。


    孩子沒事,剛才那聲哭,是芭比娃娃發出來的,是敵人故意用來引誘她放棄追趕蘇櫻的手段。


    “唉。”


    意識到自己上當後,莫邪征東輕輕的歎了口氣,緩步走進了窗口向外看去。


    這是酒店的三樓,外麵路邊的梧桐樹就在窗外隨風搖曳,下麵車水馬龍,人行道上行人如織――淩晨時分,正是拉斯維加斯最為活躍的時間段,根本無法看出剛才是誰打開了窗戶。


    莫邪征東站在窗前靜靜的望著這一切,許久後嘴角翹起了一絲冷笑,揮手關上了窗戶。


    ――


    高飛討厭死了恩佐哥,揮起金蛇怪劍刺向他咽喉時沒有絲毫留情,甚至都懶得讓這個敗類在絕望中慢慢死去,隻想讓他盡快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別再給人填堵。


    高飛揮劍刺向焦恩佐時,何經理眼裏閃過一絲不忍。


    雖說他對焦恩佐沒啥好感,可卻很佩服恩佐哥的智商,覺得一個陰謀詭計層出不窮、冷血果斷不要臉的人就這樣死去,的確有些可惜了。


    沒有誰來救焦恩佐,包括高飛在內的人都以為他死定了,就在劍尖突射到他咽喉之前,焦恩佐忽然動了,腦袋猛地一偏的同時,右手中的刀子及時拍在金蛇怪劍的劍刃上,腳下就像踩著滑車那樣,一下就滑倒了高雅身邊。


    高飛一劍刺空,劍尖叮的一聲刺在了牆壁上,直接刺穿了牆紙。


    在焦恩佐抬刀拍開劍身時,高飛的心突地往下一沉:他竟然是個高手。


    也唯有高手,才能在間不容發間,用一把普通的短刀格開了金蛇怪劍。


    如果換做一般人來做的話,拿刀格開怪劍的角度稍微不對,削鐵如泥的金蛇怪劍也能削斷短刀,直接刺進他的咽喉。


    焦恩佐做到了,剛才看似很普通的那一格,實際上蘊含了武技中的拖字決,還能在同一瞬間閃到了一旁。


    誰都沒有想到,剛才看起來好像隨時都會被虐死的焦恩佐,竟然是深藏不露的武學高手,平時他那幅斯文樣子,隻是一張虛偽的麵具,在遭遇生命危險時,才露出真正的嘴臉,抬手就把高雅脖子勒住,反握著短刀橫在了他咽喉下。


    焦恩佐忽然變了。


    是精神狀態變了,無論是眼神還是氣質,都散發出一種淩厲的精明,嘴角帶著似笑非笑的神色,望著仍舊保持著擊劍動作的高飛,緩聲道:“高飛,我相信你要殺我應該費不了多大的力氣,可我不相信你真不顧你親兄弟的死活。”


    焦恩佐說完這句話時,像個傻瓜那樣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的高雅,此時才清醒了過來,下意識的掙紮著嘶聲罵道:“焦恩佐,你這個混帳東西,你敢――呃!”


    焦恩佐懶得和高雅廢話,也任由他掙紮,隻是用刀子割破了他的皮膚。


    高雅身子猛地一頓,嘎聲問道:“焦恩佐,你真敢對我動手!?”


    焦恩佐笑的很溫柔,或者幹脆說很陰險,右手微微用力,讓刀刃再次深入一絲:“嗬嗬,高二少,你覺得呢?”


    “我草泥馬,你這個表子養的!”


    高雅嘶聲罵出這句話時,脖子上的鮮血已經淌在了白襯衣上,在燈光下顯得分外刺眼。


    他呆了一下,忽然感覺到焦恩佐散發出的戾氣,終於明白人家不是在和他開玩笑了。


    發現高雅在這兒出現後,高飛就斷定他也參與了對自己的陰謀,礙於大家是一奶同胞的份上,隻能選擇無視他,當他不存在。


    現在卻不能這樣了,高飛必須正視高雅,要不然他就得死。


    說實話,對這個虛偽、陰毒的親兄弟,高飛沒有一點好感,甚至都覺得有一天,如果有人當著他的麵幹掉高雅,也許他都不會伸手。


    可是這樣想歸這樣想,當這一幕真的來臨後,高飛卻不能這樣做。


    眼前仿佛出現了方小艇撫屍大哭的一幕,和看著他的那充滿怨恨的眼神,以及泣血的嘶聲大叫:高飛,就算高雅錯的太多,但他終究是你親兄弟啊,親兄弟啊!


    眼角猛地抽了幾下,高飛慢慢收迴刺進牆紙的怪劍,正麵看向了高雅。


    正所謂小人是經常以自己的心去度君子之腹的,如果把高雅兄弟倆調換一下位置,他肯定會非常愉快的說:請,請動手,我保證不會阻攔你,因為我想他死已經很久了。


    高雅臉色死人般的蒼白,手腳冰冷,看著高飛的眼神裏,慢慢浮上極度的哀求之色,啞聲道:“哥、哥,快救救我,救救我!我、我還不想死!”


    “我是你哥?”


    高飛沉默片刻後才開始說話,就覺得自己聲音忽然那樣的陌生,好像不是他本人說話那樣,還嘿嘿冷笑了兩下,眼睛發紅的向前逼進一步,緩緩說道:“你還記得我是你哥?咯咯,很不錯,你還記得我是你哥……是你參與了要謀殺我兒子、把我引到這兒來要除去的一係列陰謀吧?”


    “不、不――是,我承認!”


    高雅全身顫抖,汗如雨下,嘶聲道:“是我混帳,是我一時腦子進水了!哥,請原諒我,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做了,救我!”


    高飛以前還以為,高雅對付他隻是拒絕他爭奪高家的一切,卻從沒有意識到,他這個親兄弟竟然想要他的命。


    他問出剛才的那兩個問題,隻能說是‘靈機一動’試探高雅而已,卻沒想到高二少承認了。


    心灰意冷。


    這次高飛真正心灰意冷了,隨即就浮上無法壓抑的怒氣,霍地抬起怪劍,聲音有些發抖的喝道:“高雅,為了保住你當前在高家的地位,你至於要對我,對我的兒子也置於死地嗎?”


    高雅淚如雨下:“哥,我錯了,我再也不了,求求你救救我,殺了這個瘋子!”


    “你暗算我,我不怪你,可你斷斷不該打孩子的主意,你放心的去吧,我會替你報仇的!”


    高飛一咬牙,怪劍橫掃攸地刺向焦恩佐。


    焦恩佐左肘一托高雅左肋,用他的腦袋及時封住了劍尖,歇斯底裏的陰聲笑著:“高飛,有本事你就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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