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大彪哥我有錢了,以後也會開這種車子的。”


    旅店小飯館的簡易包廂內,望著從窗前開出去的那輛黑色越野車,陳大彪有些羨慕的說:“小冒,那是啥牌子的車?”


    張冒捏起一顆花生米放進嘴裏,咯嘣咬碎後才說:“這是一輛很普通的國產長城,也就是七八萬。如果真像你所說的那樣,月薪上萬,獎金另算,有個一年半載的就能買到的。”


    陳大彪一瞪眼,不滿的說:“小冒,你這是懷疑你大彪哥在吹牛呢,還是懷疑飛哥是在糊弄俺?”


    張冒趕緊擺擺手,陪著笑說:“我誰都沒有懷疑,就是無意中說錯話了。大彪哥,你別介意,兄弟喝酒賠罪,幹了!”


    “這還差不多,來,一起幹一個,喝完這瓶咱們得迴了,你嫂子囑咐俺早點迴家的。”


    陳大彪端起酒杯,和張冒碰了一個後,呲流一口幹掉杯中酒,杯子口朝下示意自己喝幹後,又去拿酒瓶子,張冒搶先拿起,給他滿酒。


    “小冒啊,說實在的,俺到現在都覺得有些不真實。你說,俺一個沒文化的,能掙到那麽多的錢嗎?不過俺記得你大姨(陳大彪的母親)在世時,曾經給俺算過一卦,說俺過了三十歲,就會遇到貴人。”


    陳大彪正準備把算命的說他年過而立後就會遇到貴人的故事,第十三次說給張冒聽時,一個穿著黃大衣的人走了過來,對他彎腰鞠躬:“您好。”


    陳大彪抬頭看去,隨即一楞,忙著從椅子上坐起來,搓著雙手問:“那個啥,你、你是和俺說話嗎?”


    在郊區的冬天裏,看到穿黃大衣的女孩子倒沒啥奇怪的,奇怪的是女孩子相當漂亮,隻要換上一身古裝,就能扮演電視裏那些名門閨秀了,尤其是那雙水靈靈的眼眸,陳大彪隻和她對視了一眼,就自慚形穢的挪開了眼神。


    但接著,他就一臉驚訝的指著田中秀雅,吃吃的說:“是、是你,原來是你!”


    田中秀雅沒想到陳大彪會認識自己,有些納悶的彎腰再次鞠躬:“這位先生,您認識我嗎?”


    “認識,當然認識你!”


    陳大彪臉色難看了起來,一皮股坐在椅子上,氣哼哼的說:“一個多月之前,要不是你哥哥的話,俺也不會在拘留所裏蹲上一個月――小冒,咱們走,沒必要和這鬼子女人在這兒墨跡什麽。”


    看到陳大彪要離開,田中秀雅趕緊伸手攔住了他:“這位先生,請稍後,您能不能和我仔細說說,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看到一個漂亮女孩子來搭訕後,張冒也不想就這樣走了,也幫腔說是啊,是啊,大彪哥你還是說說吧,也許是誤會呢?


    “屁的誤會!”


    陳大彪一瞪眼,問道:“小冒,你還記得俺和你說起過,俺進拘留所,就是因為打了島國鬼子和漢奸(王明星)吧?那天……”


    聽陳大彪氣唿唿的把那天簡單說了一遍後,田中秀雅才明白了過來。


    那天田中秀則和梁明動手之前,她被張妍無意中撞進了排水溝,腦袋碰到一塊小石頭後昏了過去,所以根本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


    但陳大彪卻記住了她,把她視為了仇人。


    “陳先生,我想您是誤會了,我哥哥的確做錯了,可我並沒有做錯什麽。”


    田中秀雅連連對陳大彪彎腰鞠躬道歉,語氣誠懇。


    陳大彪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主,再加上張冒在旁邊勸說,最後哼了一聲問道:“說吧,你來找我做什麽?”


    “我能不能坐下來說話?”


    “坐吧,那邊有椅子。”


    陳大彪剛說完,張冒就麻利的提田中秀雅拉過一張椅子,又殷勤的替她倒上了一杯茶水。


    端起茶杯喝了口熱水後,田中秀雅說:“陳先生,我這次找您,是想請您幫忙的。”


    “幫忙?幫什麽忙?”


    陳大彪一臉的警惕,受愛國教育的影響,他對島國人一點好感也沒有。


    “我想請您幫我見到高飛,我有事求他……”


    田中秀雅剛說到這兒,就被陳大彪擺手打斷了:“想通過我見到飛哥?別做夢了,我是不會幫你來算計飛哥的!小冒,咱們走,別再搭理這鬼子女人了。”


    “陳先生,你先聽我說,等我說完後,你再決定幫還是不幫我!”


    田中秀雅趕緊站起來,就把剛才她所看到的,所聽到的說了一遍,末了說:“我沒有撒謊,不信你們可以去那邊房間看看。”


    她的話音剛落,陳大彪就唿的站了起來,拿起一個酒瓶子:“俺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小冒,你為飛哥立功的機會來到了!”


    原來,在秦城城失蹤後,高飛就把這件事告訴了李德才、老王、陳大彪等人,讓他們平時多留意一下關於秦城城和顏紅的消息。


    所以,在聽田中秀雅說出這件事後,陳大彪馬上就想到,那個被裝進口袋中的人,差不多就是飛哥要找的人了,登時興奮的眼珠子都開始發紅,抄起家夥就要去後院。


    “等等!”


    田中秀雅攔住了他:“陳先生,我們是不是先報警?我擔心那個人會有槍械之類的兇器,最好是讓警察來對付他。”


    “不能報警,功勞會被警察搶去的,不就是一個人嘛,俺和小冒幹他是綽綽有餘的!”


    陳大彪不顧田中秀雅的提議,拿著酒瓶子就和張冒衝出了包廂,田中秀雅隻好跟了出來。


    今晚旅店老板不在家,隻有他老婆,和一個小服務生看店,忙著在吧台後麵算帳,也沒看到陳大彪等人從後門跑出去。


    陳大彪表麵看起來粗魯,其實算是粗中有細的人,在走進後院內後,就拉著張冒低聲嘀咕了幾句什麽,又讓田中秀雅藏起來別動,這才貼著牆根走向了西邊的房間。


    張冒從後門旁邊拿了個暖瓶,走到西邊房門口,和悄悄貼在房門一邊舉著酒瓶子的陳大彪使了個眼色,抬手敲了敲門。


    “誰?”


    呆了幾秒鍾後,裏麵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送熱水的。”


    張冒說道:“你同伴臨走前,囑咐我們飯店燒開水後,送一瓶熱水來這邊。”


    “送熱水的?”


    屋裏的男人開門,隻拉開一條縫,看著張冒說:“我沒讓他們送熱水呀。”


    張冒抬手撓了撓後腦勺,看了看四周:“哦,難道是我聽錯了?算了,不要拉倒。”


    他轉身剛想走,屋裏那個男人打開了房門:“既然送來了,那就留下吧。”


    “好。”


    張冒這個好字剛出口,猛地轉身把暖瓶裏裏的熱水,忽地一下揚向了那個人。


    那個人做夢也想不到,在一個不起眼的小旅館會遭到人算計,下意識的抬手去擋――可怎麽能擋住熱水?


    滾燙的熱水一下子澆在了他臉上,疼的他發出一聲慘叫。


    慘叫聲還沒有完全響起,躲在旁邊的陳大彪就撲了出來,揮起手中的酒瓶子,狠狠砸在了他腦袋上。


    啪的一聲脆響,那個人受到重擊後,哼都沒哼一聲,就軟軟的躺在了地上。


    擔心他會反撲,在外麵混了多年,混成心狠手辣的張冒,掄起暖瓶又給了他腦袋一下,接著和陳大彪一起壓在了他身上。


    “怎麽了,怎麽了?”


    前麵吧台後麵的老板娘,聽到有人慘叫,和東西的碎裂聲後,連忙跑出了後門。


    陳大彪在門口喊:“老板娘,沒啥,是俺表弟喝多了,碰倒了個熱水瓶。”


    “摔破熱水瓶要賠錢啊,陳大彪等會兒你別忘了。”


    老板娘罵了句什麽,也沒懷疑什麽,轉身扭著皮股又迴去了。


    陳大彪的家就在鎮上,和老板娘早就混熟了,所以她也沒在意。


    等老板娘迴小酒店中後,躲在暗處的田中秀雅才悄悄跑了過去。


    等她進門後,很有幾分江湖閱曆的張冒,已經用被單捆起了黑夾克,又在他嘴裏塞了塊破布,開始搜身。


    “咦,人呢?我明明看到他們抬進來的呀。”


    田中秀雅關上房門向窗上看去,卻沒有看到那個裝人的口袋。


    後麵這排房子,除了最東邊的是老板兩口子住著外,其它房間也都被搞成了客房,隻是租金要比樓上貴,因為這兒空間大,裏麵家具齊全,還有彩電冰箱啥的。


    “肯定是在床底下,或者櫃子裏。”


    張冒頭也沒抬的說著,從黑夾克身上搜出了一個東西:手槍。


    看到這把手槍後,陳大彪機靈靈的打了個冷顫,開始後怕了:幸虧剛才下手快,要不然結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接著,張冒又從黑夾克身上搜出了一把刀子,幾個彈夾,還有錢包、車鑰匙等東西。


    甩了下頭發,張冒打開錢包說:“發財了,怕不得上萬的現金啊。”


    “先別搗鼓那個,先找人。”


    陳大彪走到大衣櫃麵前,拉開了門。


    一人多高的大衣櫃中,孤零零的掛著一件衣服,下麵卻是個人形的口袋。


    看到這個口袋後,田中秀雅低聲喊道:“就是這個!”


    張冒倆人把口袋抬到了窗上,陳大彪解開了綁繩,往下一拉――一個嘴上貼著膠帶,雙眼緊閉的女人出現在了視線中。


    陳大彪倆人同時鬆了口氣:暫且不管這個女人是不是飛哥要找的人,單說她被裝進口袋中藏在大衣櫃裏,這就證明黑夾克不是好人,最起碼也是人販子之類的,那麽打傷他也沒啥心理負擔了。


    “快弄醒她問問,她是誰……”


    田中秀雅剛說到這兒,張冒卻說:“不行,咱們得趕緊帶她離開這兒,誰知道那些人啥時候迴來?”


    陳大彪倆人揍昏黑夾克,仗著是人家猝不及防,如果黑夾克的同伴迴來了,他們可沒本事對付持槍歹徒。


    陳大彪把女人扛在肩膀上,對田中秀雅說:“走,我們去你房間,快!咱們自身安全後,再給飛哥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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