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夫婦走後的第三天,一個國外職業裝修隊就來到了步行街。


    在瑪麗帶領的職業團隊領導下,裝修隊很快就在商鋪周圍扯上了綠色防護網。


    過往的路人,沒有誰會關心這家商鋪要做什麽生意。


    但步行街上其他的商鋪老板,卻非常的關心。


    畢竟這證明將有可能會出現一個新的競爭對手。


    最為關心這兒要做什麽的,要數斜對麵的皇家西餐廳老板林世美了。


    在裝修開始後的這一周時間內,他最少向那邊跑了七八次,可每次都被施工人員攔住了,不許他去看,無論他問什麽問題,隻得到了四個字:無可奉告。


    “切,搞得這樣神秘兮兮的,好像要販賣核武器那樣,不說就不說吧,有什麽了不起的?”


    第九次去搭訕碰了個軟釘子後,林世美悻悻的迴到了他的餐廳門口,剛推開門,手機響了起來,是莉莉打來的:“世美,你現在哪兒呢?”


    林世美扭頭看了眼街道:“我就在門口呢,怎麽,有事?”


    “啊,那你快點上來,小冰和焦恩佐來了,就在你辦公室等你呢。”


    “哦,好的,我馬上到。”


    林世美答應了一聲,快步走向了樓梯。


    “小冰,恩佐,我剛出去一會兒你們就來了。嗬嗬,來,坐,別站著。”


    林世美笑嗬嗬的打著招唿:“喝咖啡,還是喝茶?”


    沈銀冰笑了笑:“我們也是剛到,還是喝茶吧。”


    莉莉點頭:“好的,我去泡茶,你們先聊著。”


    等沈銀冰倆人坐下後,林世美隨意的問道:“小冰,南部賽馬場一事運作的怎麽樣了?”


    沈銀冰笑著說:“我昨天剛從英國迴來,在那邊呆了一周,仔細考察了一下他們賽馬場的運作機製,受益匪淺。又通過康奈公司,和土耳其的一家賽馬培訓基地取得了聯係――相信用不了多久,第一批賽馬就會空運到冀南的,到時候你可要去捧場哦。”


    “哈,那是肯定的。恩佐,現在你決定在哪兒工作了沒有?”


    林世美看向了焦恩佐。


    焦恩佐抬手攏了下發絲,溫和的笑笑:“我已經工作一周了。”


    林世美一愣:“是嗎?在哪家單位?”


    焦恩佐笑而不答,看向了沈銀冰。


    沈銀冰很歐式化的聳聳肩:“恩佐現在是我的高級總裁助理,這次隨我去英國,你也知道我英語說的不怎麽樣,多虧了他跟在我身邊充當翻譯。”


    “啊哈,原來你去bei山集團了,好,這是好事啊!等會兒咱們得喝一杯慶祝一下!”


    林世美很開心,因為他看出焦恩佐對沈銀冰有意思,要不然也不會從美國迴來後,就來到冀南給沈銀冰當什麽總裁助理了。


    沈銀冰淡淡的笑了笑,看向了窗外:“喝酒先不忙。世美哥,我來問你,你知道斜對麵那家正在裝修的商鋪,要做什麽生意嗎?”


    林世美無所謂的撇撇嘴:“誰知道呢,我倒是問了幾次,可他們根本不說。”


    沈銀冰緩緩的說:“但是我知道。”


    林世美一愣:“你知道?小冰,那你說,那邊要做什麽生意?”


    “西餐廳。”


    沈銀冰輕輕吐出了三個字。


    林世美眼睛一瞪:“什麽,西餐廳?”


    接著,他就哈得一聲笑了起來:“哈,在我餐廳對麵開西餐廳?和我打擂台?這不是故意拿錢向水裏扔啊!”


    沈銀冰搖了搖頭:“不見得。世美,我奉勸你一句,從現在開始,你該打起精神來抓西餐質量,以及更好的宣傳,或者做好半年都不盈利甚至虧本的準備了。”


    聽沈銀冰這樣說後,林世美的臉色嚴肅了下來。


    “茶來咯!”


    莉莉親自端著一個茶盤,走進了辦公室。


    別看她在對外人好像潑婦似的驕橫,蠻不講理,但她對林世美的這兩個遠親,尤其是沈銀冰,還是很客氣的,原因很簡單,人家比她丈夫有錢。


    “謝謝莉莉姐。”


    沈銀冰接過一個蓋杯,捧在手中說:“世美哥,我知道你在這邊經營有些年頭了,也有了一批忠實的客戶,別人要想在你對麵開西餐廳,都得冒著血本無虧的風險。可這家餐廳,或者說這家餐廳的後台老板卻不在意這些,因為他有實力,也有信心能把你擠垮。”


    剛坐下的莉莉,多少聽出點事兒來了,哼哼冷笑道:“誰啊這是,敢誇這樣的海口,要把我們擠垮!”


    沈銀冰轉動著蓋杯,淡淡的說:“那個人,曾經和你們打過交道。”


    林世美追問:“那個人到底是誰?”


    沈銀冰反問道:“你們還記得在一個多禮拜之前,曾經因為一個賣花小姑娘,而訛詐你們五萬塊錢的那個人嗎?”


    “因為賣花小姑娘訛詐我們五萬塊錢――”


    林世美兩口子相互對視了一眼,齊聲說道:“就是那個人要在對麵開西餐廳!”


    沈銀冰點頭:“是的,就是那個人。”


    林世美有些緊張的問道:“那個人是誰,他是做什麽的?”


    “他叫高飛,他從小就是個孤兒,一個月前去了我公司打工,給我開車。”


    沈銀冰不甘的冷笑一聲:“但他在九天之前就辭職了,準備在你們對麵開西餐廳,和你們打擂台!”


    “原來是他啊,他是個孤兒?”


    莉莉姐絲毫沒有注意到沈銀冰臉上的不甘,重複了一句後笑了:“哈,就他一個孤兒,一個曾經給你開車的破司機,要在步行街上開西餐廳,還要和我們打擂台?切,那個人的腦袋被門給擠了吧?”


    林世美也鬆了口氣:“哦,原來是他啊。看來他腦袋的確被門擠了,要不然也不會妄想和我打擂台――小冰,我說錯了嗎?”


    看到沈銀冰臉上露出冷笑後,林世美覺得事情不是那麽簡單了。


    焦恩佐說話了:“世美哥,莉莉姐,你們沒有說錯,但你們卻小看他了。”


    “我們怎麽小看他了?就憑他一個破司機,拿什麽和我們爭?”


    莉莉姐不服氣的說:“拚資本,還是人脈?”


    焦恩佐笑著搖了搖頭,反問道:“你們聽說過德國西餐廳品牌日耳曼之光嗎?”


    “德國日耳曼之光?恩佐,你、你是說對麵是日耳曼之光西餐廳的連鎖店,高飛就是這個店的店長!?”


    林世美兩口子既然是經營西餐廳的,當然知道日耳曼之光是世界上最著名的西餐廳連鎖店,臉色頓時大變。


    他們的皇家西餐廳在冀南雖說小有名氣,可想不起日耳曼之光這種國際大品牌來說,說是渣也不為過,兩者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焦恩佐沒有說話,隻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那該怎麽辦――林世美兩口子麵麵相覷。


    很久,林世美眼裏閃過一絲厲色,沉聲道:“他想打破我的飯碗,沒那麽容易!”


    ――


    早上,天氣晴朗,萬裏無雲,豔陽高照。


    沈銀冰像往常那樣,七點五十五分準時出現了辦公室內。


    昨天她剛迴到冀南,就去了步行街,看到了正在裝修的商鋪,也不動聲色的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林世美。


    她相信,依著林世美夫婦的性格,肯定會做出點什麽來的。


    沈銀冰這樣做多少有些卑鄙,不過她卻覺得沒什麽不對,畢竟林世美是她的遠親,她也不想他被高飛擠垮。


    更何況她現在非常痛恨那個家夥,異常渴望全世界的人都和他為敵,把他打壓的再也無法生存下去,最後隻能灰溜溜的跑到她身邊,哀求她保護――


    那樣,她就可以像掌握著奴隸生殺大權的女王那樣,想怎麽收拾他就怎麽收拾了。


    很愜意的歎了口氣後,沈銀冰腦袋後仰,挨著大班椅上腳尖點地,微微晃動著,幻想著某人跪在她麵前,哀求他的樣子。


    不過,她剛步入狀態,手機卻叮咚響了一聲。


    是條微信。


    沈銀冰懶洋洋的拿起手機,打開一看,是焦恩佐發來的:晚上有空嗎,請你去喝咖啡。


    焦恩佐和林世美的母親,和沈銀冰的母親沈若萱是姐妹,不過她們三個並不是親姐妹,隻是堂姐妹。


    沈總和他們認識,也是在小時候大家都住姥姥家認識的,其實也沒多麽深厚的感情。


    林世美能看出焦恩佐對沈銀冰的意思,她本人又怎麽看不出?


    但她對焦恩佐卻沒有半點那樣的意思,她答應焦恩佐為她的總裁助理,又帶他去英國考察康奈集團,隻是一種賭氣行為,仿佛這樣做就能讓某個忘恩負義的家夥難受似的。


    “切。”


    看完了微信,沈銀冰嗤笑一聲,隨手剛扔下手機,卻又拿起了起來,飛快的編輯了一條信息發了過去:看看再說吧,怕是晚上得加班。


    發完微信,沈銀冰打通了顏紅的電話:“喂,紅姐,你現在哪兒?哦,在賽馬場啊,好的,沒事,我就是問你一句。嗯,迴來很順利的――好了,就這樣吧,有什麽事等你迴來再說。”


    輕輕敲著桌子,等了片刻後,沈銀冰又拿起座機話筒:“小宋,你讓後勤處的老王來我辦公室一趟。”


    幾分鍾後,老王敲開了沈總辦公室的房門:“沈總,您找我?”


    正在看文件的沈銀冰,頭也不抬的嗯了一聲,也沒說什麽,更沒有讓他坐下。


    老王怕打攪沈總工作,也不敢說話,直x挺挺的站在原地。


    沈總讓我來到底有什麽事呢,也不說話,臉色也看不出高興不高興的――站了足有十分鍾的老王,心中飛快運轉著,盤算最近工作有沒有失誤之處。


    就在老王忐忑不安時,沈銀冰終於說話了:“老王,你女兒的身體好些了沒有?”


    老王女兒是個藥罐子這事,整個集團總部的人幾乎都知道,但沈銀冰卻從沒有問過,這讓老王感覺有些奇怪,趕緊迴答:“多謝沈總的關心,我女兒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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