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晴在屋裏走動著,凱,我是有一個特別好的消息要告訴你。今天我到移民局去了,移民局的官員讓我填了表,跟我說,三個月之內綠卡就可以辦下來。


    康凱語塞。


    哎,你說話呀?喂,喂,怎麽,斷了……


    康凱慢慢地開了口……我聽著呢。


    梅雨晴不悅地說,你這人真是的,我真沒想到你會是這種反應。你不知道辦這綠卡有多難啊?我這麽快能辦下來,誰都在為我高興,可你竟然連一句祝賀的話都沒有……


    雨晴,你別著急,聽我說嘛。綠卡得來有多難我怎麽會不知道呢?你能這麽快就辦下來,真的是不容易,非常不容易。但你也知道,我從內心不希望你辦得太快,甚至不希望……


    梅雨晴不耐煩了,行了,我發現你越來越自私了?是不是坐在旅長寶座上讓你品嚐到了權力的快感,樂不思蜀了?康凱,我可提醒你,咱們是有約在先,你是個男人,說話得算話……


    正因為說話得算話,我才犯難呢。你想想,當時我們是怎麽約定的,是說你先辦著你的綠卡,我先當著我的旅長,到時候再說,是不是?現在你的綠卡快到手了,那就是說很快就要到了再說的時候了。兩個月後,正趕上我和龐承功的一場對抗演習,你說讓我怎麽跟你再說,甚至都沒有時間跟你再說……


    那你說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人到山前必有路,船進橋洞自然直,我們也隻能來個中國特色,摸著石頭過河唄……


    ……好吧。我知道你很看重和龐承功的這次對抗,我可以等你打完這次演習,也希望你能戰勝對手,為你的旅長畫上個圓滿的句號。演習過後,我也希望你能有個讓我滿意的表現……


    那次你病了,來看你的是誰啊?


    梅雨晴一笑,怎麽?不放心啦?


    不過隨便一問,有人照顧你,我不是更放心了嘛!


    一位學生的家長,他也是位軍人,而且上過美國的西點軍校,還到俄羅斯留過學。他還想見你呢?


    見我?他怎麽會想見我呢?


    具體他沒有說……哎,好像你身邊有人嘛……


    佩服。你猜是誰?


    還會是誰呀!陸池唄。


    康凱把手機遞給烏蘭。


    烏蘭對手機,嫂子,你好。


    池,你好……


    烏蘭說,嫂子,我不是陸姐,我是烏蘭……


    柳成林走進梁明輝辦公室,政委,你找我嗎?


    柳副科長,你坐,上次在訓練基地打完演習,咱們的裝甲車毀了牧民的草場,有這事吧?


    柳成林很認真地說,絕對有這迴事,是我去處理的,毀了不少。這草場讓履帶一碾壓,真是三年長不出草呢!


    後來有人給巴爾大叔家送去了一萬元賠償費……


    這是應該的。


    可這錢並不是團裏出的。


    是嗎?肯定是單位出的錢,個人誰能出得起這錢?


    那就要問你了。


    問我?我又不是管財務的。


    人家烏蘭姑娘說了,是你親手把錢交給她的,所以隻能問你。


    不可能,肯定是烏蘭搞錯了。這事邪門了,是誰幹的呢?


    有人懷疑是你幹的。


    我?政委,人家不了解我你還不了解嗎?就那點工資,咱一月才能攢下幾個錢?再說我憑什麽白送錢啊?我瘋了?誰不知道我這個柳三十是全旅有名的摳門兒,誰不說我是鐵公雞,一毛不拔……


    好了,你也用不著這麽埋汰自己,不管怎麽說,這事情一定要查清楚。人家烏蘭姑娘大老遠跑來了,也得對人家有個說法,你說是不是?


    柳成林一驚,什麽!她,她來了,她來幹嘛?


    康凱和烏蘭正好進了梁明輝辦公室。


    烏蘭驚喜地喊,柳科長,你好啊!


    柳成林有些傻了,忙轉過身來,哎喲,烏蘭呀,你……旅長,這錢……烏蘭,那錢……可不是我給你的,是吧?


    烏蘭一怔,怎麽不是,明明是你給的嘛,你怎麽不認賬呢?


    柳成林拉著烏蘭就要往外走,哎,烏蘭,咱別在這兒說……


    站住!康凱嚴肅地把他喊住。


    柳成林和烏蘭停在門口。


    康凱虎著臉,柳成林,從今天的生活水平來看,一萬塊錢不算多,也不算少。但這裏麵出現了問題,有問題就得搞清楚,你知道嗎?5000塊錢就可以立案偵查,這錢必須得搞清楚。


    柳成林傻了眼,怎麽,還扯到經濟問題上去了?


    烏蘭急了,哥,錢的確是柳科長送去的,不過也牽涉不到立案不立案,他說是團裏賠償草場的錢,我不收,他硬塞給了我。


    康凱說,柳成林,你就實話實說吧。就這麽個事,已經在全團上下折騰好幾迴了,你說,你到底想搞什麽名堂?


    梁明輝說,都坐下,慢慢說。


    幾個人在沙發上坐下。


    柳成林看看康凱,又看看梁明輝,唉,還是不說吧。


    梁明輝問,不說,為什麽?


    柳成林委屈地說,我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呀!


    康凱問,你還沒說,怎麽就知道我們不相信呢?


    柳成林說,錢是我自己的。


    康凱一瞪眼,你胡說!


    柳成林苦笑,你看,我說你們不信吧。


    康凱正要發火,梁明輝攔住,柳成林,這錢真是你的?


    柳成林點點頭。


    康凱問,你在草原哪來的錢?


    柳成林說,我自己省吃儉用攢下來的。


    康凱問,你怎麽會把自己的錢拿出來替公家賠償呢?


    柳成林反問,我怎麽就不會拿自己的錢替公家賠償呢?


    康凱急了,我是說,你怎麽可能這麽做?


    柳成林也急了,我怎麽就不可能這麽做?


    嘿,你看你這人……康凱沒法跟他爭了。


    柳成林有些悲哀地說,我說我不說吧,你們非讓我說;我說了吧,你們又不信,算了,我不說了,弄不好還要立案偵查我。


    烏蘭急了,哥,你今天是怎麽了?柳科長幹的是好事呀,你還要定他的罪?


    康凱笑了起來,不嚇他一下,他能說真話嗎?


    梁明輝說,首先我要肯定,這是一件好事,部隊毀壞了老百姓的草場,必須賠償,沒有任何理由不賠,這是鐵的紀律。有人主動拿出錢來先賠上了,這更是一件應該受到表揚的好事。柳科長,你別有顧慮,把事情真相說說清楚。


    柳成林說,其實事情根本不值得一提。上次演習完了,在善後的時候我發現巴爾大叔家的草場被碾壓了很大一片,我問了幾個營長,他們都說不是自己單位的車壓的,也有人說是野狼團晚上偷襲時壓的,一時半會兒弄不清楚是誰的責任。部隊馬上就要撤迴營區,我怕這事沒人管會影響軍民關係,再說為了一點錢,紅、藍軍再扯皮,影響就更不好了,我就找財務股長。財務股長說這事得寫報告讓團首長批,還說他們沒有一萬塊現金。部隊都要走了,我上哪去找團首長批,就是團首長批了,財務也沒有錢。我的存折正好在身邊,我一咬牙,就跑到鎮上銀行取出一萬元給烏蘭她家送去了。我怕她不收,就說是團長政委讓我送過來的,事情的全過程就是這樣。我知道,我是出了名的小氣鬼,著名的柳三十,要是說我偷了人家一萬元,也許沒有人不相信,可要是說我拿出一萬元送給別人,絕對沒人相信。所以,我幹脆不承認這一萬元是我的,打死我也不承認。


    康凱和梁明輝相視一笑。


    柳成林抬頭看了看烏蘭,你幹嘛要來退錢呢?你這不是給我添麻煩嘛!


    烏蘭深情地望著柳成林,突然靠上去,朝柳成林的臉上吻了一下。柳成林像觸電似地跳起,捂著臉脥驚恐地望著烏蘭。烏蘭沒有一點羞澀,笑得像一朵草原上盛開的野花。


    康凱和梁明輝會意地大笑起來。


    龐承功看完了作戰方案的最後一頁,跟肖書悅說,我看基本可以了。


    是不是馬上上報?


    龐承功想了想,不急。還是盡可能拖到開打前再報上去。


    你怕再來個蔣幹盜書?


    龐承功點點頭,教訓深刻,不得不防啊?


    肖書悅盯著龐承功,憑我對康凱的交情,你就不怕我去通個風什麽的?


    龐承功迎著對方的目光,如果我連你都看不準,那這場演習現在就可告敗。


    兩人對視一會,一齊大笑起來。


    龐承功遞過稿,這個作戰預案由你保管。我們要動用一切手段做好保密工作,尤其要嚴防對手網上的滲透和攻擊。


    而我們恰恰要加強這方麵的滲透和攻擊。


    龐承功點頭,是這樣。電子戰己被外軍稱之為第四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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