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麽實際意義呢?


    這樣就有可能讓楚副司令看到總攻,看到這次演習的最精彩的一筆。


    陸元衡皺了皺眉頭。


    平時想請都請不來,多好的機會。陸司令,你幹過軍區機關,還不比我明白?


    陸元衡得到啟發,你這一說我倒是明白了——演習預案不能改變!


    童立新怎麽解釋,交警就是不放行。童立新來了火,你這人?誰還騙你啊?不信你可以看證件嘛!


    楚淮海下車拉住了童立新,算了算,人家也是在執行公務。


    童立新很尷尬,首長,你看這……


    楚淮海拉了拉身上皺巴巴的老頭衫,這事不怪你,是我堅持繞道走的。收獲不小啊!我的gps又多記錄了一條新路。


    童立新嘀咕了一句,魏師長他們等急了。


    楚淮海一愣,他們知道我要來?


    童立新點點頭。


    楚淮海麵露慍色,我不是不讓你通知嗎?我這次下來就是想到部隊轉轉看看,又沒有說非要看演習不可。你呀……楚淮海笑嘻嘻地走到交警跟前,同誌,前麵在鬧個什麽呢?


    交警沒好氣地,這,你還看不出來?


    耳邊傳來馬蹄聲,楚淮海抬眼望去,陸池居中,烏蘭和喬麥陪伴左右,三人拍馬而來,楚淮海看呆了。轉眼間,三人己到楚淮海麵前。楚淮海以為是擋了道,趕緊往後退了兩步。


    身著軍裝的陸池一眼認出了楚淮海,連忙下馬,上前敬了個禮,首長,你好!


    楚淮海驚奇,你是……321師師醫院……陸元衡的閨女……


    我是的陸池。


    你看我這眼力……


    陸池笑笑,首長您怎麽在這兒?


    這話該我問你。今天是草原上的什麽好日子?


    蒙族兄弟在開“那達慕”大會,師裏派我和喬護士來搞保障。


    喬麥向楚淮海行軍禮,首長你好!我叫喬麥。


    喬麥?現在可是精貴得很啊。


    烏蘭跳下馬跑了過來。


    陸池分別為兩人作了介紹,這位烏蘭姑娘是來接我們的。這位是我們部隊的首長。


    烏蘭熱情地行禮,首長您好。非常歡迎您來參加我們的“那達慕”。


    楚淮海樂了,好啊!“那達慕”,我幾次想看都沒看成,今天托這位交警同誌的福,車走不了了,可以如願以償了!哎,我怎麽去啊?


    烏蘭遞過手中的韁繩,您騎我的馬吧。


    那你呢?


    烏蘭吹了一聲響亮的唿哨,幾匹在不遠處吃草的馬跑了過來。


    楚淮海樂不可支,翻身上馬,好久沒騎馬了,今天可以過把癮了。


    童立新跑過來擋住馬頭,首長,你不能騎馬,騎馬不安全。


    哦,坐車就安全了?你別忘了,我可是騎兵出身。


    童立新繼續懇求,魏師長他們在等你呢。


    我又沒有讓他們等。你告訴他們,什麽時候見麵我會找他們的。你讓小錢把車挪到山坡那邊去,做好飯等我迴來。走!


    楚淮海一拉韁繩,與陸池、烏蘭策馬奔向草原。


    童立新閃到一邊,傻了。


    交警湊過頭來,這老頭真的是首長?


    童立新把火全撒在了交警頭上,全是你他媽惹的禍!


    肖書悅、馮遠東正帶著一夥人用洋鎬鐵鍬在山口動土,坡下傳來汽車喇叭聲。兩人循聲望去,龐承功親駕越野車飛馳而來,一個九十度的轉向,恰到好處地停在他們跟前。


    田青河上前打招唿,我們龐團長特來拜訪貴團康團長。


    康凱聞聲急步趕來。隨便敬了個禮,嗬,兩軍對壘,劍拔弩張,龐團長竟敢單刀赴會?


    龐承功迴了一個禮,看來康團長熟讀三國啊,我隻記得外婆講的“狼來了”的故事。


    康凱伸出手去,虎落草原,狼不能不來啊,要不,虎怎麽自稱獸中之王呢?


    龐承功伸出手去,看來虎狼真有一爭。


    康凱看龐承功手上戴著潔白的手套,略一猶豫,但還是握住了對方戴著手套的手,順勢把龐承功的手拉到了胸前。兩個人對視著,兩隻手較上了勁。


    龐承功不失時機地鬆開了手,都信息時代了,比手勁還有什麽意義呢?


    就是到了星球大戰時代,較勁的還是人。大戰在即,龐團長不會是禮節性地來拜訪對手的吧?


    龐承功指著戰士們正在開挖的坡道,明人不說暗話,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肖書悅趕緊接過話頭,為你們開辟勝利通道啊!按演習預案,你們紅軍在最後總攻的時候,要從這裏衝上去,把勝利的紅旗插到那個山頂。


    你自己看看,這坡弄仗這麽陡,坦克開上去不翻個啦!


    我們不是正在修整,為你們鋪平勝利之路嘛!


    老肖,我們都是當參謀長的,還是多出好點子,少出歪主意。


    我哪有你紅參謀長的水平,咱藍軍根本就不需要主意。


    軍中無戲言,我問你,這條路原先的坡度是多少?


    肖書悅支支吾吾地,……不太清楚。


    田青河替他說,22度。現在你把它弄成多少度了?


    肖書悅說,這我倒沒有測量過。


    田青河目測了一下,至少在30度以上。坦克爬坡的極限是30度,這個常識肖參謀長不會不知道吧?


    肖書悅嘻皮笑臉地,30度那也是低度酒,憑龐團長和田參謀長的海量……


    康凱轉身狠狠地瞪了肖書悅一眼,搞什麽名堂!


    康凱迴身對龐承功,龐團長,你的來意我明白了,我們決不會讓你為難,一定確保你們順利奪取勝利。


    龐承功疑惑地,是不是在跟我唱雙簧戲?


    康凱說,對手戲都演不好,哪還會唱雙簧?既然是擺練,一切都按預案進行,這是紀律,沒什麽可說的。如果有機會跟你實打實幹一仗,那就另一迴事了。


    龐承功再次伸出手,好,一言為定。


    康凱誠懇地握住了龐承功戴著手套的手,祝你成功!龐承功嘛,一定成功!


    龐承功矜持地笑了笑,提前感謝你的慷慨!康凱,一定慷慨!


    兩人哈哈大笑。


    龐承功剛上車坐定,肖書悅跑過來一本正經地敬了個禮。


    龐團長,你放心,我肖書悅一定知錯必改。再見!


    肖書悅伸手跟龐承功握手。


    好,再見。


    龐承功收迴手低頭一看,潔白的手套上沾滿了汙泥。


    康凱和肖書悅看著龐承功的車消失在坡下,他倆沿著塹壕向山頂走去。山頂上插著一麵藍旗,迎風招展。兩人在藍旗下站定,極目遠眺。腳下的陣地,遠處的草原盡收眼底。


    肖書悅手扶旗杆,藍旗一拔,紅旗一插,大功告成,萬事大吉,演習就勝利閉幕了!


    康凱長長地歎了口氣。


    其實你心裏比我更憋悶。


    康凱依舊嚴肅,再憋悶也得顧全大局。你當我不想敲他一下子,可咱明人不做暗事,說什麽也不能搞歪的邪的。


    團長,放心吧,我全都順著來還不行嗎?你趕緊走吧。


    走?上哪去?


    嘿,上那達慕啊!你媽二十五年沒迴草原了,說什麽也得去陪陪她。


    康凱搖了搖頭。


    你二叔和你妹妹來請你幾趟了,你看,接你的馬還在山下拴著呢。


    康凱默然不語。


    這種演習就是耍耍假把式,人家那達慕倒是來真格的,你盯在這兒有什麽勁?


    康凱依然無語。


    肖書悅看了看康凱,記得你跟我說過,你父親有個遺願,希望你能在那達慕的博克場上一展身手,成為草原的“達爾罕”。難道你連父親的遺願都不想實現嗎?


    康凱顯然被說動了,唉,說實話,我何嚐不想去呢?可我……你說我能走得開嗎?


    嗨!你就放心去吧!要打贏你不在不行,要敗缺誰都行!


    上頭找我怎麽辦?


    演習就要開場了,人家眼睛盯著的是紅軍,誰還會找你?


    康凱目光灼灼,你可別給我添亂。


    肖書悅一拍胸脯,隻會添彩,絕不添亂!


    康凱大笑,突然把肖書悅攔腰抱起,扛在肩上轉了一圈。


    肖書悅落下地,有勁到那達慕會上使吧。


    康凱揚鞭催馬奔向草原深處,馬蹄在小溪中綻開朵朵浪花,奔過山地的彎道,駿馬突然前蹄離地,一聲長嘯。康凱舉目望去,陡峭的岩壁上,突兀出一塊形似狼頭的巨石。康凱翻身落馬,深情地凝望著“狼石”。麵對蒙族人的狼圖騰,康凱行了個軍禮。


    巴爾見康凱到來,樂得不知說什麽好,他早為他準備好了行頭,立即給康凱換上摔跤服,他一個勁叫康凱來參加那達慕,並不隻想讓他陪母親,他是要讓他上摔跤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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