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相差太大了,蕭宇凡很想這麽安慰自己,但立馬鄙夷的將此念頭擦掉,這根本不是什麽理由。蕭宇凡緊握沉虹刀,一邊向前衝殺,因為有著天道之力的加持,他幾乎處於無人抵擋的狀態。或許早該使用出這招才對,蕭宇凡有些後悔地想著,忽然空中傳來一道中年男子的聲音,有些震驚有些傷感,還參雜著他無法理解的複雜情緒。


    ‘“我們父女……竟在此相遇。”


    蕭宇凡不自覺地蹙起眉頭,莫名地就被這句話吸引。身邊多是兇惡的妖魔,混戰的血色空間卻突然傳出這麽一句有人情味的話語,簡直萬般的不協調,卻奇妙地加重了話語的哀傷。蕭宇凡忍不住舉目觀望了一眼,看到的隻是妖魔興奮逃竄的身影,以及玉墨扯出三根斷斷續續的光線,與黑衣麵具男狠鬥的樣子,所有的人中間根本看不到一位慈祥的父親。


    蕭宇凡便以為是錯覺,戰鬥之中也無暇多想,於是繼續朝著目標前進,這時又聽到那道中年男子的聲音,輕快之中帶著譏誚:“晚啦,年輕人!”從他語氣中間甚至能想象到,他扯起嘴角微微諷刺的樣子。


    “你誰啊大叔,裝什麽神秘。”額頭青筋微微蹦起,蕭宇凡行動卻不受分毫影響,然而還是沒趕到瞭望台,一切都在眼前終結了。


    瞭望台往外透射的光芒似乎“灼燒”到極點,猛然閃爍強光,強光過後,一切都黯淡下來。石壁上妖魔監獄更不必說,禁製力完全消失。頓時空間陷入一片黑暗,地動山搖的搖晃感滲入肢體每一個縫隙,簡直令人懷疑整座山嶺都會崩塌。


    “玉墨,玉墨……”在黑暗中蕭宇凡迫不及待地用傳音術聯係,甚至吼叫出聲。


    “我在這。”有道清柔的女聲在身邊響起,旋即手腕被拉住,“宇凡,我們先出去吧,一切都晚了,能殺多少妖魔就殺多少妖魔。”


    蕭宇凡嗯了一聲,聞著那熟悉的幽香,心裏多少有點安然。淡淡的光暈籠罩在身上,可以多少使得周圍空間明朗,二是能防備妖魔的偷襲。


    紫雲嶺僅有一個出入口,妖魔們都爭著向外爬出,密密麻麻的身影就宛如螞蟻,你挨著我我挨著你。生存為大,實力至上,倫理道德講給妖魔聽簡直就是笑話,所以為了早一步逃脫,那些妖魔毫無顧忌地對同族出手,血腥程度比在崇陽宮駐地發生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怎麽到處都能看到這些事。”蕭宇凡嫌惡地皺起眉頭。


    手中沉虹刀已經有些把握不住,剛才召喚出的天道之力果然難以控製。蕭宇凡想也沒想就縱身飛躍到妖魔群中,沉虹刀隨便刷下去,就消失了一片妖魔,也不知有多少數量。強大的力量迫近,妖魔們都感受到極度的危險,一個個麵色驚恐,場麵更加混亂。


    蕭宇凡第一次殺妖魔殺得那麽盡興,隨著他高亢的喊聲“受死吧”,天道之力幹脆全部釋放,衣服滾蕩,頭發向後飄起,無形的力量以他為中心,向著四周輻射,所過之處那些妖魔的身影無不扭曲變形,化為齏粉消失。


    轟隆隆,嘩啦啦。


    蕭宇凡一招幾乎將擠在出入口的妖魔全部清空,一點餘威輻射到山嶺岩壁,結果發生了小範圍的崩塌。使用完畢天道之力,蕭宇凡累得唿唿直喘。玉墨簡直哭笑不得,抓住他的手在飛落的石塊中前進,轉眼間兩人已經來到紫雲嶺外部。


    漂浮在上空的最後兩把巨劍——青龍劍、玄武劍業已墜落,防禦結界全部毀掉了,化作光塵洋洋灑灑。解放的妖魔們都興奮地朝著遠空飛去,沒人能攔阻得住。


    “玉墨仙子?”有人驚詫地喊出她的名字,玉墨不由得轉頭望去,見是一位看守神祗,對方高興地喊道:“真的是您!剛才有看到您的身影,但沒法上前,還請見諒。”


    這人臉上疲憊之色還未褪去,紫雲嶺的神仙們都忙於對付妖魔,自然顧不到一些禮節。玉墨體諒地笑了笑,說著“沒事”,旋即問道:“紫雲嶺什麽時辰被人攻入的。”


    “半個時辰前。”看守神祗老實答道,臉上神情很是慚愧:“攻入的隻有一個人,那人法力堪稱古神級別,同他的傀儡一樣,黑衣帶著麵具……”


    “果然又是他在搞鬼!”蕭宇凡氣急敗壞地吼了句,玉墨則是麵色沉重。


    “想必您們也了解他的戰鬥了?”看守神祗小心翼翼地問道。


    蕭宇凡沒好聲氣地說:“不了解,隻知道他很厲害。”


    不管怎樣能多少挽迴點顏麵,看守神祗繼續講述:“那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進入四層結界內。我的弟兄們上去阻攔,被他一招團滅,誰也沒見過這麽厲害的殺手。他幾乎暢通無阻地進入紫雲嶺內部,然後直接進入瞭望台。堅守瞭望台的兄弟們碰到他,同樣沒人能擋得住,幾乎都是一招斃命……


    瞭望台的深處似乎有為紫雲嶺提供禁製力的總機關,我也隻是聽說而已,那人可能在那裏作怪。但令人無解的是,想要毀掉機關很不容易,毀掉後外麵的四把巨劍絕對會直刺紫雲嶺,那麽一來,整座紫雲嶺就會毀滅,誰也逃不出。本該這樣才對,我們這些人早已有以死明誌的覺悟。但結果出乎意料,四把巨劍毀掉後,偏斜著遠離紫雲嶺,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看守神祗連連說著“不可能”,表達他的不可思議,蕭宇凡不耐煩地說道:“總會有人把不可能變為可能,連我都創造過奇跡。”


    “這位是……?”看守神祗注意到蕭宇凡身上有股特別的氣質,明明隻有低階的仙力,卻能散發出神祗的威壓。


    “宇凡。”玉墨簡短地答道。


    看守神祗頓時睜大眼眸,期期艾艾地說道:“原、原來是你!宇凡公子不是被貶謫凡間了嗎?禁令貌似還沒解除。”


    “這種時候誰能管的了那麽多。”


    蕭宇凡藐視地說道,沉虹刀緊追著那些妖魔的身影。看守神祗也不再多講,召喚出兩團火球,直擊兩個妖魔的後心。


    空中灑出千根斷斷續續的光線,每三根都緊抓著一個妖魔,妖魔們頓感自己的法力在急促地流失,渾身軟綿無力,還沒來得及反抗,一瞬間的功夫,氣海中的法力就被汲取一空。妖魔們都不禁瞪直眼眸,因為他們感受到有股兇狠的力量,直擊自己的腦袋。那股力量很熟悉,伴隨自己那麽多年絕對不會有差,正是剛才還儲存在氣海中的法力。隻聽得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就化為齏粉。


    汲取妖魔的力量,反過來利用它擊殺妖魔,這正是玉墨的絕招——禦魔真訣。


    玉墨一招擊斃數百名妖魔,不過打鬥那麽久,她本人也顯出疲憊的神色。可是眼前情景容不得她休息,紫雲嶺監禁的妖魔全都逃出,定會給仙界、人間帶來麻煩。想到這裏,白色衣襟擺動,氣海中的金色仙力流溢出指尖,刹那間變幻成千根斷斷續續的光線,直擊逃到空中的妖魔,汲取對方的法力,反過來利用,又有數百名妖魔在眼前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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