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告了退,一出宴席,原本盈盈的笑臉立馬布滿寒霜,比這冬天還要冷上幾分,身後的嬤嬤宮女更是大氣不敢出。


    她帶了幾個嬤嬤宮女,叫上了幾個太監,一直殺氣騰騰的衝向了昭陽宮。


    經過的宮女太監看到這樣一幕,嚇得禮都忘記行,等皇後走遠了,才拍著胸膛心有餘悸:“好可怕,剛才那個是皇後娘娘嗎?”氣勢好可怕。


    “是皇後娘娘,可是……這個方向似乎是去昭陽宮,該不會是容貴妃犯了事,觸怒皇後娘娘了吧?”


    “八成是,要不要去看看?”


    “還是別去了,我有親戚在昭陽宮當差,迴頭問問她就行了,這個時候過去,可能會殃及池魚。”


    兩位宮女小聲嘀咕著,為了小命,還是沒有因為好奇心而追上去看看,各自忙活去了。


    昭陽宮內,沈溪被兩個嬤嬤按壓在地上,雙手被牢牢控製住,動彈不得。


    其中一嬤嬤問道:“娘娘,要如何處置?”


    “她毀了本宮最心愛的赤金鳳尾瑪瑙流蘇,這是本宮進宮時,皇上賞賜本宮第一件首飾,本宮一直珍藏著,沒想卻被你給毀了,沈溪你該當何罪?”容貴妃高高在上的站在沈溪的麵前,手中拿著一直斷成兩半的流蘇,又悲又痛,又怒。


    “娘娘。”沈溪掙紮了一下,奈何這兩婆子手勁忒大,沒掙紮動半分,隻能放棄:“這流蘇是不是我毀掉的,難道娘娘還不清楚?”


    “哦?”容貴妃微微一笑:“你們說說,本宮這赤金鳳尾瑪瑙流蘇是不是她故意毀掉的?”


    這裏的人都是她的,自然都會符合:“娘娘,確實是沈溪毀掉的,娘娘好心好意要賞賜她,沒想到她竟然如此不識抬舉。”


    沈溪緊抿嘴唇,眼下黑的也被他們說成白的了。


    然後一個嬤嬤跪在地上,目光陰狠:“娘娘,此女太過於囂張,應該給點懲罰才好!”


    懲罰?


    沈溪瞳孔微縮,又開始掙紮了起來:“貴妃娘娘,我記得宮中有規定,不準濫用私刑,擅用私刑者,輕則重責五十大板,重責交由宗人府處置,娘娘位高權重,更是知法犯法,你說該當何罪?”


    “何罪?”容貴妃笑的陰冷無比,邁著雍容高貴的步伐站在她的麵前,緩緩蹲下身子,用那玳瑁嵌珠寶翠玉葵花指甲套挑起沈溪的下巴,用尖銳的護甲在沈溪嬌嫩的肌膚上流連著:“這是本宮的昭陽宮,自然由本宮說了算,規矩算什麽?在這裏,本宮才是規矩。這盒子裏麵的首飾都是皇上賞賜給本宮的,本宮念著上次一事,誠心誠意與你道歉,你不接受就算了,還將本宮的首飾給毀了,你這是藐視本宮呢?還是藐視皇上?”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沒罪也要變成有罪了,沈溪自然不會認,那首飾本就不是她弄壞的。


    當時她就感覺不對勁了,下意識的去接,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這不是我毀的,我絕對不會認的,就算你們屈打成招,我也不會認!”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之中,勾出一絲血跡:“迴頭,你就不怕皇後娘娘找你算賬嗎?今日是太後娘娘的壽宴,你如此做,就不怕觸怒她老人家嗎?”她總算明白了,無非就是想找個借口處置她罷了,就算首飾毀不掉,她還會有別的法子。


    心中更是驚起一片駭浪,難道皇後娘娘在宮中的地位,已經到了如履薄冰的地步?後宮之主,竟然會被一個貴妃欺壓在頭上?


    還有太後呢?


    她好歹也是太後的外孫女啊!


    “怕?嗬嗬嗬……本宮自然是怕的。”可這會,誰又顧得上她?“難不成,你覺得當今皇後娘娘是你的姑姑,你便天真的以為,她會為了你而處置我?”


    橫豎,如今的皇後也隻是一個空殼,身後隻有一個沒落的德親王府,能夠有什麽能力?


    她身後可是位高權重的魯國公府,就算現在她打斷沈溪一條腿,有她爹在,就算是皇上,也不會真的罰她,多半做做樣子給世人看。


    這點威脅,她還當真不看在眼裏。


    “多美的一張臉啊,連本宮看了,都忍不住嫉妒呢!”容貴妃吃吃的笑著,上次她就想毀了這張臉,可惜啊,差一點,被她給逃了,今天是太後的壽宴,大夥都忙著去討好太後娘娘,自然不會有人阻止她。


    沈溪竟然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瘋狂,想往後退,可是身子卻被壓得死死的,隻能咬著下唇,眼裏帶著濃濃的恨意與不甘。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本宮,你越是這樣,本宮就越想毀了你,你說,本宮這一下要是滑下去,你這臉蛋,可就要是毀掉了。”


    沈溪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茹雲也被控製住了,這會怕是沒有人會過來救自己。


    索性,雙眼一閉,心一橫:“皮相而已,毀了便毀了,娘娘若是覺得毀了我這臉,你便能夠高枕無憂,那你便毀了去吧,屆時我想看看,皇上到底是偏心貴妃呢,還是偏心皇後。”睜開眼睛,毫不畏懼的看著容貴妃,冷冷的勾起嘴角:“我們拭目以待。”


    許是沈溪的表情太過於視死如歸,仿佛抱著魚死網破的氣勢,讓容貴妃有些退卻,“你在激怒本宮?你當真以為本宮不會毀了你?”


    沈溪嘲諷一笑:“這裏是貴妃娘娘的昭陽宮,我就算有三頭六臂,也逃不出去,橫豎我現在是粘板上的魚肉,貴妃娘娘若是想處置便處置吧。”


    美色,她是真的不在乎,不過想著迴頭若是自己臉上出現一道長疤。


    唔……倒是也不是很難接受,這萬一太子嫌棄這塊疤,主動退親呢?


    “你真以為本宮不敢毀了你?”容貴妃氣急敗壞,隻要她稍稍一用力,沈溪的臉就真的毀了,可眼下不是時候,皇後一天不下位,她就一天不能毀了這張臉。


    隻能收迴手,目光陰沉沉的。


    一位嬤嬤立馬獻計道:“娘娘,別惱,老奴這有一個法子。”


    “哦?什麽法子?說來聽聽。”


    “就是這個……”那位嬤嬤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隻繡花針,朦朧的燈光下,那隻繡花針竟然還泛著寒光。


    沈溪剛才的冷靜與鎮定已經消失不見,瞳孔猛的一縮,眼底閃過一絲懼意。


    很早她就聽說過,宮裏頭的嬪妃最喜歡用繡花針紮犯錯的宮女。


    針紮很疼,針孔又小,隔天便會消了,還能繼續幹活,也驗不出什麽傷。


    沒想這玩意會落在自己的頭上。


    容貴妃看見了沈溪的懼意,怒氣頓消,笑的十分暢快淋漓:“就用這個,紮,給本宮狠狠的紮。”


    “是。”


    立馬一個嬤嬤上前按壓住了沈溪,一個嬤嬤舉起繡花針狠狠的刺進了她的後背中。


    沈溪疼的冷汗直冒,臉色發白,卻死咬著牙關,沒有吭一聲,可見是一個女中豪傑!


    被針紮,真的很痛。


    她不確定自己能夠堅持多久。


    容貴妃本想看看她跪地求饒的樣子,沒想到她竟然一聲不吭,當即又喚了幾個宮女:“你們也給本宮紮,紮到她跪地求饒為止!”


    “是,娘娘!”很快又有宮女拿著幾十根繡花針過來,密密麻麻的紮滿了整個繡包,看的人頭皮發麻。


    沈溪臉色蒼白如紙,饒是再鎮定,也鎮定不下來了,幾個人壓著她,一根針一根針的往她身上紮,終於受不了這個痛苦,用力的掙紮著,悶哼著。


    救我,慕容千慕!


    而此時遠在漠北的慕容千慕卻突然感覺到心頭一痛,總覺得有什麽重要的東西似乎要流失了一般,到底是什麽?


    一時間心緒不寧,就連蘇宇軒喚了他好幾聲都沒有聽見。


    “你怎麽了?臉色突然變得這麽難看?”蘇宇軒伸手在他的眼前揮了好幾次,終於見到他迴神了,嘀咕一聲:“怎麽突然發起呆來了?我剛才跟你說的,你聽見了沒?”


    很少看見他在談論公事的時候發呆,他在想什麽呢?


    這個想法也隻是在他的腦海中過了一遍,卻不敢去窺探,即便他們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嗯?”慕容千慕眼中出現了一絲茫然,很快便恢複了清明,他穿著一身紫色素麵湖杭夾袍,麵容冷峻,目光犀利,紫色象征著高貴,亦是屬於神秘的色彩,給他添了幾份俯視眾生的威嚴。


    “剛才說的再說一遍。”


    蘇宇軒:“……”


    他們接到了邵勳帝的私密任務,務必要在金毅進墨陽前,將他殺了。此番前來,他們就是要解決金毅這個老匹夫。


    當然,蘇宇軒是厚著臉皮跟來的。


    涼州是最好下手的地方,後日他們若是出了涼州,後麵就難下手了。


    所以必須成功不許失敗,隻是,隻是跟他談論了好幾次的作戰計劃,都被他時不時的發呆給弄崩塌了。


    “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蘇宇軒問道。


    “沒什麽。”慕容千慕語氣淡淡,攤開地圖,纖長的手指落在了涼州這一處,輕輕點了點:“就在這裏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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