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親王妃懷孕了。


    這驚喜來的太突然就像龍卷風。


    沈溪卻是暗暗鬆了一口氣,諾言告訴她德親王妃可能懷孕的時候,並不是很確定,自己也斷不能貿貿然去找個大夫過來給娘親看看,隻能像了這麽一個拙劣的辦法。


    用魚的腥味去刺激她。


    當然她還有自己的目的,今日是她的生辰,在這個點上將娘親懷孕的事情公布出來,便是喧賓奪主,若是換做以前,自己肯定慪得慌,若是被有心人加以利用,那麽便會激起自己心中的怨恨。


    現在她隻等著心懷不軌之人來找她,跟她謀劃著要如何除去德親王妃肚中的孩子。


    德親王妃懷孕一事,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尤其是在這男丁稀薄的德親王府。


    德親王更是老淚縱橫,他們府上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喜事了,自己年事已高,這些年對房事更是心有餘力而不足。


    本以為自己會愧對老祖宗,沒能給沈家留下後人,沒想到妻子竟然在這個時候懷孕了,可謂是驚喜!


    希望是個男孩。


    這樣自己他日黃泉下,見到了老祖宗也無愧了。


    德親王坐在床頭,拉著愛妻的手:“文月,謝謝你。”


    “王爺,說的什麽傻話,能為王爺生兒育女是妾身的福分,你要再說這樣的話,妾身可不依了。”心中也是微微一歎,自己懷孕一個月了,竟然還不知道,若不是聞著那魚的味道,心頭作嘔,在溪兒的強烈要求下,請了大夫來看。


    一診,竟是喜脈。


    伸手扶著著自己的小腹,臉上泛著慈母般的柔光,真不可思議,這裏竟然又有了一個小小的生命。


    沈蓯蓉趴在一旁,想碰她的肚子,又不敢碰,姐姐剛才說了,娘親肚子裏麵有了小寶寶,可嬌貴著呢,自己可不能毛毛撞撞碰到娘親了。


    雖然很想摸一摸,還是將手縮了迴來,眼神卻一直盯著德親王妃的肚子,一臉好奇道:“娘,這是弟弟還是妹妹呢?”


    “娘也不知道。”如果可以,她希望是一個兒子,轉念一想,自己跟溪兒的關係好不容易緩和了一些,這次懷孕她會不會惱自己?今日本來是她的生辰,結果卻被自己攪和了。


    摸著小腹,裝作不經意的樣子,看向了沈溪。


    沈溪臉上帶著撫不平的笑意,依照上一世的軌跡來看,是個兒子無疑,但這些她都不能說,隻能學著沈蓯蓉一臉天真道:“我猜肯定是弟弟。”


    沈蓯蓉接話道:“那我也猜是弟弟。娘,給我們生個弟弟吧,我們可以教他讀書寫字,騎馬射箭……教他很多很多的東西。”


    德親王妃哭笑不得,這還剛懷上呢,就討論胎兒的性別,也忒早了些,又聽見溪兒這般說,心頭也鬆了一口氣,“哪有這麽快知道,這肚子都還沒顯呢。”


    姐妹兩個又絮絮叨叨的念了一大摞。沈蓯蓉多半是對弟弟的憧憬,沈溪則是說了一大堆孕婦的注意事項,簡直比德親王這過來人還要熱衷。


    甚至還掏出了自己的私房錢,將伺候德親王妃的下人全部打點了一遍,又將自己的貼身丫鬟諾言叮囑了一番,她懂一些養生的藥方,留下來照顧德親王妃最好不過。


    大女兒懂事多了,德親王很是欣慰:“行了,哪能用你的私房錢來打點?你爹我是這般小氣的人嗎?”


    沈溪嬌笑一聲:“我這會出了血,迴頭爹爹給女兒一個大包不就好了?”


    “那你可藥多出出血了!”德親王嘴上這般說,卻已經叫來管家,將府中的下人全部打賞了一遍。


    就連一直守在一邊的妾室庶女們也紛紛得了賞。


    秋姨娘跟龔姨娘趁著打賞的功夫才得了機會上前說了幾句話,無非是一些祝福的話,不過這裏麵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倒是不得而知了。


    沒過多久,德親王就以德親王妃要多多休息之故,將他們都打發了,自己則留了下來,跟妻子說一些體己的話。


    沈溪也迴到了自己的院子,在丫鬟的伺候下潔了身子,待青絲擦幹後,就屏退了眾人,所謂人蓬喜事精神爽,她也不想這麽早就睡了,幹脆在點了一根蠟燭,在自己軟榻旁邊的書架上,找一找有沒有孕婦之類的書籍。


    尋了一圈,都是一些小人書,猛然才想起,自己早早就將旁的書給搬去自己的小書房了。


    罷了,明天再看吧。


    就準備就寢,窗戶外麵卻突然響起了“咚咚咚”的敲窗聲。


    沈溪心頭一慌,那廝怎麽又來了?心頭有了幾分怒氣,他把自己的閨房當做什麽了?竟然如此隨隨便便就過來,而且還是選擇深更半夜的。


    忙吹滅蠟燭,屏住唿吸,假裝自己已經睡下。


    誰知,窗外卻傳來了那人的低聲說話的聲音:“我知道你沒睡,今日是你的生辰,我隻是過來送你一份禮物,送完我就走。”敲了半天,沒等到開窗戶就算了,原本房間中還有一絲的亮光,也隨著自己敲窗戶而熄滅。


    慕容千慕忍俊不禁,這家夥還真是可愛的緊。


    沈溪這會不敢裝了,躡手躡足的走到了窗戶變,將窗戶打開。


    窗戶外頭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雪,一打開,一陣蝕骨的涼意便飄了進來,沈溪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怎得不多穿一件衣服就過來了?”慕容千慕責怪了她一句,這會風雪大,一開窗就有雪花順著飄了進去,落在了她嬌小的身軀上,忙用自己的身子替她擋了擋了風雪,一手撐在窗戶上,嘴裏說著關心的話:“別著涼了,趕緊進去。”


    說著就要越窗而入。


    “你……你幹什麽!”沈溪瞪大著雙眼,這次說什麽也不能讓他進來了,不顧自己冷的哆嗦,整個人擋在窗戶麵前,“有什麽話就這麽樣說吧。”


    慕容千慕眯起狹長的雙眼,“我這樣倒是無所謂,就怕有人經過你這窗戶……”


    沈溪咬牙:“你不是說過來送我禮物就走的嗎?”伸手討要:“禮物留下,你可以走了!”


    “小沒良心的,這麽冷的天我跑過來,你就這麽趕我走?”


    “又不是我請你來的!你到底走不走,我就……”叫人?她自詡還沒有這個膽量,左思右想,自己還真的不能拿他怎麽辦,隻能氣唿唿的瞪著他,還不走?萬一真有人過來看到怎麽辦?出言趕,他臉皮厚,死賴著不走,這樣要僵持什麽時候?


    慕容千慕見她惱火的樣子,生動又可愛,尤其是那雙眼睛,跟兩汪清水似的,有說不出的明澈,美人就是美人,生起氣來,也別有一番滋味,一時起了調侃的心思,順著她的問道:“你就如何?”


    所謂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沈溪第一次被激的急紅了眼,腦一熱,低頭就狠狠咬在了他抵住窗戶的手腕上。


    “唔……”慕容千慕悶哼了一聲,心想,在丫頭可真是下了死口,這個力度,不說流血了,怕是都要將她的肉咬下來。


    想來自己還真是逼急她了。


    也不反抗,任她咬著,他是男人皮糙肉厚的,就怕自己這一動,傷到她的牙齒,就不太好了。


    沈溪嚐到了血腥味,也就鬆了口,這會黑漆漆的,她看不見他的傷口,卻也知道自己咬的不輕,狠狠擦了下嘴巴,因為咬了人,難免有些心虛,不像剛才那般咄咄逼人了。


    “還要咬嗎?”慕容千慕淺淺一笑,竟然還捋起另外一隻手的衣袖伸到她的麵前,“如果你還惱我的話,你再咬我幾口?”


    咬人也是需要力氣的好嗎?


    沈溪氣唿唿的賞了他一記眼刀子,算了,懶得趕了。


    走進了內室,整個人往被窩裏麵一鑽,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站了這麽久,她都快凍死了。


    慕容千慕隨後跟了進來,體貼的將窗戶給她關好,抽空看看了她一眼,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叫你不多穿點衣服,小心明日感染風寒。”


    沈溪又狠狠刮了他一眼,也不看看是誰害的,要是自己真的受了風寒,他難辭其咎!


    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似乎有些流鼻涕了。


    慕容千慕蹙眉,萬一真的受風寒就不好了,“你等我一會。”說著朝著門口走去。


    “誒誒誒?”沈溪忙叫住他,指著窗戶,小聲道:“往那邊啊!”


    慕容千慕想說外麵沒人,又怕她固執起來,隻能掉頭走向了窗戶,終身一躍便消失在了風雪中。


    沒過多久,他便端了一碗熱乎乎的生薑湯。


    “這是生薑湯,你把它喝了,你受了這麽久的凍,萬一明天真的凍壞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有那麽一瞬間,沈溪的心是顫動的,盡管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誡自己,眼前的男人並不是自己的良人,他們身份懸殊,其中又摻雜了各種彎彎繞繞的因因果果,可這會,她卻生出了一些感動,甚至也在這一瞬間,竟然生出了一種哪怕前麵的路是一片火海,自己也要同他一起的錯覺。


    “怎麽了?”


    “沒,沒什麽。”沈溪狼狽的別開視線,強行將剛才的想法拋之腦後,端正了心思,才道:“這個……你從哪兒拿來的?”


    “我發現你的院子裏麵有個小廚房,便借用了一會,”慕容千慕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妥,說話做事一副名正言順:“趁著這會還熱著,趕緊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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