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千慕眸光淡淡,並沒有伸手去接,那浩瀚星辰的黑眸中仿佛能夠洞悉一切般,看的蘇梓珣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來。


    好像……


    自己的小心思在他的眼睛下就如同透明一般,無所遁形。


    本來就緊張的蘇梓珣,這會更緊張了,手中的事物一下子就變得非常沉甸下來:“我,我看你……不,那個……是千雪,對,千雪。她看你辛苦了一整天,也沒有閑……閑著,估計,這會你的晚膳也吃不上,就就……就讓我幫忙送點吃的給……給你!”


    慕容千慕輕笑一聲,阿雪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關心他了?眼前的女子目光閃爍,說話吞吞吐吐,想起阿雪經常在自己麵前提起她,又試探自己的心思,頓時有了幾分明了。


    隻是自己的心早已經被另外一個人占據,容不下其他人。


    嘴上說著疏離的客套話:“多謝蘇小姐的好意,以後這種事情就不必要麻煩蘇小姐了,你我男女有別,諸多不便,我會提醒阿雪的。”


    依舊沒有伸手去接她手裏的東西。


    蘇梓珣沒有聽出他話裏的意思,因為她還沒有對他表白自己的心意,自然不會想到那些層層麵麵,反而覺得古人就是古人,思想永遠都那麽迂腐保守。


    不就私底下見一麵嘛,至於這樣嗎?


    心頭各種不滿,卻還是不敢造次,為了在他麵前搏一個印象分,始終維持著矜持的笑容:“那……那我就走了,這肉……嗬嗬嗬,千雪烤的也不容易,不能浪費,既然你不吃,那就給了我吧。”


    慕容千慕點頭:“來人。”暗處走出了一個暗衛,“護送蘇小姐迴去,務必保全她的安全。”


    暗衛抱拳:“是,世子。”


    “不,不用了……”自己武功高強,歹人遇到她也是應該擔心自己的安全才是,轉念一想,適當裝弱可以引起男生的保護欲,心思白轉間,笑道:“那就勞煩了。”


    可惜了自己的烤肉。


    沈溪讓小誓言給慕容千慕送信後,沒想到竟然還意外帶給了她一個消息。


    就在剛剛,一個獻舞的美人兒,被皇上看中封了妃子,品階還不低,直接升到了九嬪之一的昭儀。


    能夠這份榮幸的,莫非是那人?


    沈溪道:“那個妃子叫做什麽名字?”


    “好像叫做金什麽的,”小誓言歪著腦袋認真想了下:“唔,叫做金銘。”


    果然是她。


    沈溪略微有些頭疼,看來自己送信還是晚了一些,沒想到金銘這麽快就勾搭上皇上了。


    她微微沉思,梳捋了下腦海中的思路,大概也就知道了金銘的計劃。


    今天晚上她定是要侍寢的,怪不得皇上被毒蛇咬了後,她能夠在第一時間為皇上吸毒,一切似乎都想得通了。


    真是好一招苦肉計。


    她就不怕陰謀敗壞,自己落得一個萬劫不複的下場?


    此時此刻她也總算明白,富貴險中求的道理了,真是拿命在搏啊!


    想著她成為妃子後的所作所為,沈溪再也坐不住了,帶著小誓言跟悠悠兩人便要往外走,正好與迴來歇息的蘇梓珣、舒唐、蕭栩栩三人碰了一個頭。


    蘇梓珣見她穿戴整齊,還披了披風,顯然是要外出的,“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怎麽還往外麵跑?”


    沈溪找了一個理由搪塞道:“剛才睡了一覺,好多了,在裏麵待久了也悶得慌,聽說外麵很熱鬧,就想出去走走。”


    “那你可就去晚了,好戲都散場了,這會你過去也看不到什麽熱鬧。”舒唐舒展了下腰肢,摸了摸有些撐的小腹,道:“不過沒關係,我可以跟你講講剛才發生的事情,保準精彩!”


    舒唐說著就來了勁,挽住了沈溪的手臂,一臉興衝衝道:“走走走,我跟你一起散步去,晚上吃的有點多,出去走走,消化消化,順便跟你講!”又轉頭對著兩人問道:“你們要一起嗎?”


    蕭栩栩點頭:“一起吧,這會我也沒有睡意。”


    “阿珣呢?”


    “你們都去了,我肯定也要去啊!我可不想自己待著在帳篷裏麵。不如我們也去東邊的小溪走走,千雪說那邊的風景還真不錯,這個時候,應該會有點涼,我去給你們拿披風。”


    “我去拿吧。”沈溪十分無奈,看來這會是不能去找慕容千慕了,也不忍心掃了好姐妹的興致,一聽到蘇梓珣要進去拿披風,就主動將這個攬了下來,果然她還是寫在信上,讓小誓言送去罷了。


    “好,快去快迴,我在這等你。”


    沈溪淺笑:“好。”


    折迴去後,她讓悠悠去拿披風,自己則飛快地將自己要表達的意思寫在信上,交由小誓言讓她帶去交給慕容千慕。


    悠悠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以前這些事情都是她去做的,現在都變成了那個賤丫頭了!


    不過沒關係,很快她就能夠翻身了!


    悠悠此時又做起了嫁人之後丫鬟環繞著她的美夢。


    白天烈日當空,晚上卻是月黑風高,沒有半點星辰,最適合幹一些殺人放火,偷雞摸狗的勾當。


    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潛入了進來,按照白天所探的位置,小心地避開了巡邏的禦林軍,慢慢朝著皇帝所居住的帳篷移去。


    本以為會防備重重,沒想到竟然輕而易舉的就進來了。


    聽說這次整個禦林軍都出動了,就這點能力?


    也不過如此!


    正當那人洋洋得意之時,一把冰冷的東西悄無聲息的就出現在他的脖子上……


    禦林軍首領陳浩將他係在腰間的東西打開,裏麵裝著的竟然是一條蛇。


    邵勳帝臉色陰沉,如同鷹隼的眼眸中迸發出極度的殺意:“查!給朕徹查,一定要將背後的人給朕查出來!”


    到底是誰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放毒蛇謀害他!


    肅王?安王?還是太子?


    最是無情帝王家,一旦懷疑的種子在心裏種下,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肅王跟安王肯定是懷疑的,至於太子,難保他不是想早日登基,自己坐在這個位置上一天,他便一天成了不皇帝!


    放蛇的幕後主使人很快就被查了出來,那人經不住打,三兩下就全招了。


    此時乃是太子指使的。


    明眼人一聽就知道是嫁禍的。


    太子已經是儲君,犯不著以身涉險他這不至於這麽蠢,索性問不出什麽,皇上直接讓人將他給處死了,眼下肅王跟安王野心勃勃,為了達到製衡,不管是不是太子做的,他都要將此事遮掩下來。


    慕容千慕坐在太師椅上,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扶手,聽到皇上處死了那人的消息,也沒有太多的驚訝,這會太子出事,肅王一方獨大對誰都沒有利處。


    ——金銘


    手中捏著探子查迴來的消息,心頭泛起一抹冷意,金家已經離開朝政幾十年了,這迴突然冒出想法設法的接近皇上,心思定然不純,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怕是跟某些皇子脫不了關係,


    看來這一兩年,墨陽都不會太平了。


    嘲諷一笑,“充其量不過是一些宮妃爭寵的下流手段,那蛇沒有毒,之所以會咬皇上,是因為金昭儀在皇上身上擦了一種特殊的藥物所致,皇後那邊可有消息了?”


    “屬下已經按照世子的要求將人交給了皇後娘娘處理,果不其然在她的身上搜出了那種藥,皇上這會正大發雷霆。”抓住那個放蛇的人後,他們就第一時間控製住了金銘。


    慕容千慕勾嘴一笑:“可以將我們的人撤迴來了,此事不用插手了。”


    想著先後收到的兩張紙條,心頭還抱著疑慮,沈溪是如何知道有人要對皇上下手,又是如何得知,此事跟金銘逃脫不了幹係?


    剛剛納的寵妃竟然要謀害自己,邵勳帝雖然盛怒,卻也沒有失去理智而立即處斬。


    隻因為,此女身份特殊。


    邵勳帝目光陰狠,金銘,金家,真是好大的膽子啊!看來朕還是對你們太仁慈了!


    金家隨著先皇打天下,功名赫赫,絲毫不低如今的鎮東大將軍差,甚至說與其齊名。


    當初皇位之爭中,金家抽身而出,持中立態度,不願意趟入這灘渾水。他私底下去拉攏過金家,談判不成,這些他都不會怪罪,要是站錯隊,搭上的可不隻是一家子的前程,還有性命。


    他的母妃在宮中也是一個不顯眼的小嬪妃,背後也沒有勢力,金家不願意冒這個風險,也理所應當。


    怪隻怪,他們在拒絕自己後,又背著他嘲諷自己隻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小皇子!


    在先皇去駕崩後,當年還是太子的邵勳帝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將金家封藩,派去漠北鎮守。


    他本想將金家鏟除,隻是剛登上帝位,朝中動蕩不安,應當穩定人心才是,所以想了一個折衷的辦法,將他們遠遠發配到漠北,然後再想個法子,鏟除了他們。


    後來時間一久,自己就忘記了。


    這會這金銘這個人,又將自己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給勾了上來。


    既然這金銘送上門來,他豈會有不加以利用的道理?


    這次他要徹徹底底將金家鏟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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