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誓言扭頭看著他,不服氣道:“我懂得可多了呢!你可別小瞧人!”


    “懂得多?”丁子峻嗤笑一聲:“你懂得什麽叫做嫁人嗎?”


    “我當然……”小誓言突然噤聲,先前小姐也問過她懂不懂得什麽叫做嫁人,這會遇到的這個漂亮姐姐,也這麽問,難道嫁人並非是她所理解的那樣。


    就像娘親嫁給爹爹?


    難道是她理解錯了?


    一時間糾結不已。


    丁子峻一看她的模樣就知道了她的名堂,小小的年紀,就喜歡說大話,看她的打扮,還是一個丫鬟,丫鬟能懂多少?


    嘖!


    心裏頭又升起了一抹鄙視,卻還是辯駁了一句:“嫁人是你們女孩子的事情,我是男子,以後是要娶媳婦的!”


    “你說你是男的?”小誓言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驚悚地看著他,伸手指著他的衣服,結結巴巴道:“天呐,你你你……身上明明穿著女孩子的衣服啊!”


    “你——”丁子峻被噎了一個麵紅耳赤,他穿女裝逃出來乃是權宜之計,所謂做大事者能伸能屈,不就一套婢女的衣服而已,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狠狠瞪了她一眼,懶得跟這種小丫鬟解釋,扔下一句“別再跟著我”,直接轉身走入了。


    頗有一種惱羞成怒的感覺。


    小誓言看著他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誰要跟著你了!


    不滿的嘟囔了好一會,才尋著路迴去了。


    八月十五,德親王府一家子人都聚在一起和和美美的吃著團圓飯,除了德親王跟德親王妃之外,還有兩個姨娘。


    一位是梧桐苑的秋姨娘,一位是牡丹苑的龔姨娘。


    兩個人皆育有一女,秋姨娘的女兒叫做沈恬,三歲了,龔姨娘來的早,她的女兒跟沈蓯蓉差不多年紀,叫做沈月香。


    秋姨娘跟龔姨娘平時也是比較安分,除去到主院來請安,別的時間,倒是不會總是在德親王麵前晃悠,更不會為了爭寵,熬一些湯湯水水親自送去書房。


    而她們的女兒,也是宛若一個透明人,從來不會主動出現在她們這些嫡女的麵前。


    就如同現在一同出現在餐桌上,兩人送上了自己的祝福後,就低頭不語安靜地用膳,她們的女兒也十分安靜乖巧坐在一旁,絲毫不會逾矩。


    可見這兩個姨娘將她們教的挺好。


    如果不經曆了前世,沈溪會以為這兩位永遠都是這麽老實巴交的主,她曾聽說過一句話,不會叫的狗通常都是會咬人的。


    所以有的時候,眼見未必為實。


    沈溪對著兩位姨娘的身份突然有了一些好奇,天底下有哪個女子不想爭奪丈夫的寵愛,看看其他大戶人家的妻妾,為了男人,明爭暗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這兩位不爭不搶,倒真是詭異了。


    沈溪覺得這兩人的身份,她得好好查一查,上一世是自己害的娘親流產不錯,可安胎藥中的藏紅花真不是自己的放的,明顯就是有人想借著她的手,除去娘親。


    娘親若是遇難,最大的受益者除了她們兩個,自己也想不出還有誰。


    王妃之位空懸,以目前德親王府的局勢,是不會再續弦,正好便宜了她們。


    沈溪看到這兩位姨娘後,就陷入了沉思,她想得深,以至於德親王妃喚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有聽見。


    直到沈蓯蓉推了她一下後,才猛地反應過來:“娘,你叫我啊。”


    德親王妃嗔了她一眼:“你這孩子,想什麽想得這般入迷?我喚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有聽見。”


    沈溪隨便找了一個借口搪塞道:“就是突然想著再過不久我就要過生辰了,趁著還有點時間,我得好好想想,我想要什麽,到時候悄悄泄露給爹爹,讓爹爹給我準備準備。”然後一臉幽怨地看著德親王:“省的爹爹每次都給我準備一些我根本用不著的東西,放在我的小金庫裏麵,都快堆成灰了。”


    德親王妃忍俊不禁:“你爹啊,就想著把最好的東西給你,你每天生辰他送給你的都是費盡心思從別的地方運過來的,你倒好,還嫌棄上了。”


    沈溪噘著嘴,盡顯小女兒的嬌氣:“娘,爹每年都送我一些首飾,我又不缺那些東西。”


    沈蓯蓉這個時候也很讚同沈溪的話,雖然說女兒家最喜歡的便是穿衣打扮,珠釵首飾之類的,這些東西平時都可以自己去買,若是生辰再送這些,那就真的沒有半點意思。


    難得跟沈溪站在同一陣線:“我也不缺那東西,首飾真的是太多了。”想換新的首飾,可舊的還堆了一大箱,不戴也是浪費。


    德親王本來就粗漢子一個,能夠送他們兩個的生辰禮物,也是這輩子做得細膩的事情之一了,他一個大男人哪裏知道要送什麽?便隨了俗,不管誰跟生辰,統一送首飾。


    沒想到,竟然遭了兩個女兒的嫌。


    心裏還真是撥涼撥涼的。他看著她,麵上帶著責怪的意思,但眼裏卻是溺愛:“那你說說,今年你想要什麽?”


    “暫時還沒有想到。”


    “算算日子,離你的生辰,還有一個月,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如果你沒有想到,那今年你生辰禮物,還是首飾。”


    沈溪道了謝:“謝謝爹。”


    沈蓯蓉忙道:“那我呢我呢!”


    德親王看了她一眼:“你也一樣。”


    用了團圓飯後,沈溪就將諾言喚到了自己的院子,有些話,她需要問一問:“你伺候我娘也有些許陣子了,可有什麽不妥?”


    諾言搖頭道:“這倒沒有,我按照小姐的吩咐,隻要是入王妃口的東西,我都一一檢查過。”


    沈溪沉吟了下,約莫著半個月後,娘親那邊便會傳出有孕的消息,按理說,也該快了,“最近我娘的身體有沒有不舒服?比如吃不下飯,或者口味變的了?”


    “小姐說的這些王妃統統都沒有。”諾言很聰明,隻言片語,就猜出了沈溪的意思,以防隔牆有耳,她朝著沈溪挑了挑眉梢,然後右手搭在了左手的手腕的脈搏上,“小姐問的,可是這個意思?”


    沈溪目光亮了亮,她說的就是這個意思,難道……


    壓下心中的欣喜,問道:“可是已經有了?”


    諾言放下手,道:“要給王妃把過脈才能知道,我的醫術隻能把出兩個月的……。”


    “這些日子你便多注意點,對了,還有那兩位姨娘,盡量不要讓她們單獨跟王妃待在一塊。”


    “是,小姐。我知道的。若是小姐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下去了。”


    日子一天天地過著,沈溪還是未能從諾言那邊聽到什麽好消息,越是接近那個時候,她就越是緊張的不行,希望不要因為自己的重生而影響了這個孩子的出生。


    上輩子她是欠了這個孩子的,所以這輩子她必須要牢牢地保住他。


    ——你一定要來啊。


    沈溪左等右盼也沒能從諾言的嘴裏聽到什麽好小心,倒是等到了皇家狩獵場的邀請函。


    沈溪心中大驚,上一輩子自己可是沒有這個榮幸。


    當看到邀請函上的印章是屬於皇後娘娘的鳳印時,她的眉梢控製不住地跳動了幾下。


    左吉右兇,是好還是壞呢?


    不管是好還是壞,這場狩獵場她必須要去的。


    其實皇後本來也沒有想到過她,隻是皇帝提出要去狩獵後,慕容長青恰好跟皇後問了一些關於德親王府的事情。


    說到了德親王府,皇後便想起了這個與自己兒子又婚約在身的沈溪來。


    索性就帶上她,順便讓她跟太子接觸接觸,省的以後嫁過來,舉步維艱,什麽都不懂。


    “這次狩獵,你就多擔待一些,那個側妃就不要帶過來了,我讓溪兒與我一同,你趁機跟她聯絡聯絡下感情,她終歸是你名義上的太子妃,不宜太過生疏了。這些年你避著她,那時她還年幼,母後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有看到,可如今她快及笄了,你父皇也沒有提過這門婚事,屆時我會向你父皇提起。”


    皇後的心中也有些憂傷,不怪她為何這麽急切想提起這門婚事,如今兒子已經二十一歲了,換做別的皇子,早就兒孫滿堂了,就是因為皇上說太子的嫡長子必須由正室來生,這才死死地壓著他府中的姬妾,沒讓他們懷孕。


    她想抱上孫子,就隻能盡快督促這門親事。


    慕容長青斂著眸色,腦海中迴想起那個稚嫩的少女,心頭還是有些不太舒適,在他的眼裏,她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樣,於她,自己委實提不起半點女兒私情:“兒臣明白。”


    “你明白就好。”


    五公主一聽,立馬氣唿唿道。“母後,幹嘛要帶上她啊,萬一她拖了太子哥哥的後退,豈不是給太子哥哥丟臉了?”


    皇後警告她:“你給我閉嘴!都怪母後太過於寵你,將你寵成這樣沒法沒天的性子!溪兒與我們才是一家人,你最好少找她的麻煩!”


    五公主一下子就紅了眼睛:“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喜歡她,我一定會阻止太子哥哥娶她的!”


    扔下這句話,她便氣唿唿地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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