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嶺南最大的有點就是各種密林毒蟲,便是淩絕塵,也要萬般謹慎小心,不敢冒失深入。[]


    這龔正濤又是最精地利的。


    龔正濤那三千心腹自打當年薑王妃死後就散了出去,平時當山賊在外頭養著,那天聽說龔正濤叛了,沒過幾天就投誠來了,真是野養出來的一群野獸,自打這一夥人來了之後就好似入了水的蛟龍一樣,正是龍騰九天。


    東邊燒一波糧草,右邊堵一波路,中間還讓人將那徼文貼的到處都是勸人歸降。


    忙的不可開交,不過再忙,他也是開心的。


    他這裏春風得意,有一些人也心裏暗動,雖然也有看不起他投降了外頭的小子,不過也有覺得這謀反的事情,還是不太對的。


    當時嶺南王打的是清君側,除奸臣的旗子,不過如今消息裏聞人嘉和活得好好的,那科舉舞弊案甚至還親自傳下了口諭,堅決嚴整,不可錯漏。


    如今看來這嶺南王桑政的理由就立的有點不太對勁了。


    而且桑漢明和桑漢陰的表現,還有李妃也往軍裏塞了幾個自己的侄子,這一些人的表現可是一塌糊塗,將,不知道折了多少嶺南兒郎進去,完全沒有個人能夠鎮得住場子的,讓大部分將士都人心浮動。


    嶺南的人護短認生,外人想要得到他們的承認並不容易。


    前世的時候,因為有桑朝歌在將仇恨引到了淩絕塵身上,又有聞人嘉和氣死之事的遙遠也算得上天時地利人和,才同仇敵愾的將本就排外的嶺南擰成了一股繩。[]


    如今桑朝歌未歸,龔正濤平日又頗有聲望,那徼文也寫的有板有言的,嶺南王桑政為了一己之私,置廣大嶺南


    隻是有些放不下家裏的妻子父母,但是也有暗自謀劃讓父母妻子想辦法出逃的。


    也就幾個想立下從龍之功的人,還在那裏開展三寸不爛之舌,蠱惑別人,隻是自從龔正濤叛逃之後,整個嶺南軍隊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平時跟龔正濤關係不錯的更是被桑政各種懷疑針對,就算有著一片保護家鄉的心思,也被逼的惶惶不可終日。


    短短半個月時間,整個嶺南就處於了惶惶不安的詭異氣氛了。


    互相猜忌,互相懷疑,就好像一鍋已經壓抑到了極致的油湯,雖然表麵上看上去平靜無波,但是哪怕隻要一點點火星,都能夠讓這鍋熱油爆裂開來,然後引發連綿的大火,將一切燒成灰燼。


    火星很快就來了,甚至濺進這油鍋裏的並不是火星。


    而是一團火紅的火焰,即便是不在油鍋裏,也能燒死人的火焰。


    “這該死的孽種!”桑政坐在大堂裏,臉色陰沉,他本來是個頗為俊朗的人物,眉目深邃,比起普通的人,多了一些說不出來的魅力。


    雖然已經年紀不輕了,但是卻已經。


    李側妃也是一個極嬌柔的美人兒,此時正在一旁垂淚,隻是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桑政被她哭的心煩,想起剛剛聽到的消息,更心煩了。


    重重的錘了一下桌子,一張方正的臉龐都扭曲了。


    “那孽種呢?怎麽還沒來?”


    李側妃垂淚道;“他如今春風得意,那裏會將我們放在心裏。”


    想到兩個兒子和不在身邊的女兒,更是心都碎了,她臉色有些蒼白,雖然用了厚厚的脂粉,但是也掩飾不住神色的憔悴,正因為如此,反而更有一股引人憐愛的風韻。


    難怪這些年裏桑政這樣寵愛她。


    她這些年來一直春風得意,前陣子還做著做皇後的美夢,怎麽短短幾天裏,那美夢就變成噩夢了。


    那賤人留下來的兒子竟然……


    桑政抓起一旁的茶盞,往地上一摔,怒道;“當初生了那個孽種就該一把掐死他。”


    “朝歌公子,你怎麽站在這裏?”


    雖然有著世子的名稱,但是大公子是桑漢明,二小姐是桑娉婷,這位薑王妃留下的世子就有些尷尬了。


    不知道從什麽開始,也就開始用朝歌公子來稱唿這位鬼世子。


    不過薑王妃死了沒多久,桑朝歌差不多的年歲,就已經出府另住了,平時見麵的機會倒是不多,也少了很多尷尬的事情。


    嶺南王府的丫鬟惴惴的看著麵前的美少年,紫衣唐巾,靜靜站在那裏。


    他長著一雙丹鳳眼,雖顧盼而多情,未言語而似笑,立似風過海棠,行處水沉煙靄,臉上有些病容,卻不掩風采,不過卻跟桑政卻不怎麽相似。


    桑朝歌衝那丫頭微微一笑,記得是桑政房裏一個管燭火的通房小丫頭叫做紅燭的。


    聽著紅燭的聲音,桑政才發現桑朝歌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門口,看著他風流多情的樣子,更是心中惱怒。


    桑朝歌並不像他,眉目間反而像他那早死的母親一些,所以桑政隨著桑朝歌的長大,總覺得桑朝歌並不是自己的兒子,等桑朝歌長到十三四歲,就再也忍不住,將人攆了出去。


    陸陸續續的消息傳來,隻說這孩子身子不好,這次讓他暗自護送桑娉娉到京城去,隻希望他死在路上不要迴來給自己添堵。


    結果桑娉娉沒迴來,桑漢明死了,倒是這個應該死在京城的人竟然活著迴來了,而且還給他帶了那麽大一份‘驚喜。’


    桑政簡直恨不得活活撕了桑朝歌!


    看著他一身紫衣,便恨不得目光如刀子一樣將桑朝歌千刀萬剮了,喝道;“跪下!


    桑朝歌道;“父王怎生這樣大的火氣。”他本就是一副顧盼多情的樣貌,此時言語溫柔,更是添了不知道殺傷力,他父親那通房丫頭紅燭早已經臉色緋紅的垂了下去。


    卻又衝李側妃柔聲道;“李側妃,你這個做側妃的,總不能拿張拿喬的,父王的身子還是頂重要的,還不快煮些下火的涼茶送父王。”


    李側妃聽了頓時大惱,她最恨的就是自己到底是個側妃,這桑朝歌偏偏就往她的痛處戳,而且偏偏這桑朝歌又長得像薑王妃,當下哭著叫了一聲,扭腰便進了內物,將門關上。


    桑朝歌笑道:“這李側妃這些年來果然被父皇你寵的沒規沒矩的。”


    他言笑晏晏,倒是看著桑政一陣心驚肉跳,道;“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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