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看到他來了之後。皺了皺眉,吃力地用口型告訴他:不要擔心。我很好!隻是口腔表皮被稍微腐蝕了一些。流血了而已。


    陰鷙的表情,一身淩厲森然的煞氣讓他身邊的人退避三舍。之前打翻鍾紫兮手中茶杯的那個侍女,想要去報告情況都咽了口唾沫閉上了嘴。他那雙冷酷的大眼睛徐徐綻露出嗜血的光芒。而且,光芒越來越甚。


    當她想要起身。他快步上前將她扶住。她趕緊張開嘴給他看。並且擺了擺手。說明確實沒有什麽大問題。而他看到的卻是她那原本柔嫩的舌頭已經紅腫。還有血點正在不停地冒血。牙齦因為被腐蝕,流血很快。此外,腮幫子的情況也不容樂觀。有好幾處傷口也正在冒血。就隻是她張嘴給他看的刹那。她嘴裏就滿是血了。這算哪門子的沒關係?


    他正欲發怒的時候。一個長發披肩的男人,像一陣微風一樣卷進了花廳。他穿著一身白緞子唐裝。整體的氣質極其儒雅。笑容就像溫暖的春天。叫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這種溫暖是能夠到達人的心底裏的。


    白衣男人一進花廳,無視花千洵。直奔鍾紫兮。


    “太子妃殿下,請您張開嘴。”


    “……”


    “舌頭和牙齦受傷相對嚴重。腮幫上的傷口情況還算不錯。我這裏有一種藥水。太子妃殿下先含一下。切記,不要吞下去。”說著,從隨身帶來的藥箱裏取了一個白瓷瓶出來,遞給鍾紫兮身邊的侍女。


    “可能待會兒含的時候會很疼。”白衣男人盡責地說明。


    “謔!”


    白衣男人的衣領上多了一隻青筋凸起的手。手指修長,秀氣,白淨。就連指甲都被修剪得整整齊齊。就像個女孩子的手。可是,手背上的青筋卻昭示了,這手的主人其實並不太秀氣。


    豈止不秀氣。


    還很狠辣!


    隻要這隻看似秀氣的手在微微用力。他的喉骨就要斷了。


    白衣男人無可奈何地看著主人。


    “殿下,這樣的傷,不管用什麽藥都無法避免疼痛啊!”


    “要是她感到很痛苦我就殺了你!”


    白衣男人更加莫可奈何:“殿下,我雖然號稱神醫。可是,太子妃殿下情況特殊啊!”太子妃中另一種毒一事。殿下已經和他提過了。他自然之道那毒的霸道。因此,這次才處處小心謹慎。可是,殿下卻像老母雞護小雞似的護著太子妃。就生怕疼著了,難受著了。捧在手裏怕摔,含在嘴裏怕化。治療傷口怕疼。這讓他這個醫生怎麽醫治病人?


    花千洵原本陰森的臉變得越加陰狠,殘獰。臉頰繃得死緊:“沒有別的辦法了?”


    “沒有!”白衣男人搖了搖頭:“畢竟,這傷口是被‘rqc’腐蝕出來的。不管再怎麽處理,都不可避免地會疼痛。”


    鍾紫兮拉了拉花千洵的衣袖。咽了口血,用口型告訴他:我沒事。我不怕痛。


    他蹲下身子,大手捧著她的臉頰:“會很痛!”


    她搖了搖頭。


    “殿下……”白衣男人歎了口氣:“時間不能再拖了。”rqc這種化學成分腐蝕性可是很強的啊!


    鍾紫兮從侍女的手裏抓過白瓷瓶。揭開軟木塞,喝了一小口白瓷瓶裏的液體。液體剛一進嘴裏。她狠狠地皺了皺眉。捏著白瓷瓶的手倏然緊了緊。臉色慢慢變得蒼白。唿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將她攬入懷裏,讓她能靠在他的肩上。她的另一隻手捏成了拳頭,在他的背上顫抖著。卻愣是沒有抓他的衣服或是抓他的臂膀。她這樣做,是擔心他會因為她抓扯他的反應而心裏難受。


    還有,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吭過半聲。


    如此的毅力,讓白衣男人也不禁有些欽佩了起來。之前,他對殿下說太子妃的傷不算太嚴重。隻是想要穩住殿下。可是,實際上的情況卻是。這是他遇到的最嚴重的rqc燒傷。


    在他行醫的經曆中。也遇到過幾例rqc中毒的患者。區別是,他們的外皮膚接觸rqc溶液而導致燒傷。而且,那些溶液都是稀釋到很淡了的。燒傷的皮膚也是很小的範圍。而在治療的過程中。那些人,不管男女無一例外都是大唿小叫,上躥下跳,更有甚會拿頭去撞牆。而這次,太子妃就不得了。居然整個口腔都被燒傷了。可是,她愣是沒有哼聲。


    鍾紫兮嘴裏含著藥液。過多的疼痛讓她精疲力盡。但是,她知道這場“戰鬥”才剛開始。因為,她看到白衣男人在向她示意:將嘴裏的藥液吐出來。然後,還要繼續將瓷瓶裏的藥液含進嘴裏。對此,她別無選擇。


    嘴裏的藥液早已經變成了血水。將這些混了血的藥水吐進侍女捧過來的痰盂。她用顫抖的手,將瓷瓶舉到顫抖的唇邊。慢慢地將瓷瓶裏的藥液含進嘴裏。從始至終,她都趴在花千洵的肩膀上。就是為了不讓他看到她現在的樣子。當他想要看的時候,她都微微用力趴在他的肩膀上。如此反複三次,她的體力也快消耗光了。


    而這時,國王夫婦問詢也趕了過來。一同過來的,還有鍾鳴。


    當鍾鳴看到趴在花千洵肩膀上的女兒如此憔悴的時候。他一屁股坐在了女兒的身邊。擔心地雙手顫抖。卻不知道該怎麽辦。想拍女兒的背安慰女兒。可是,卻又怕傷到女兒。


    “我的囡囡!怎麽成這樣了啊!”一邊說話,眼淚也在眼眶裏打轉了。


    花千洵的父親花錦瀾趕忙上去將鍾鳴扶了起來。帶到旁邊的軟椅上坐定:“親家公啊!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很抱歉。”


    鍾鳴搖了搖頭:“囡囡看上去很痛苦。她從小就怕疼……她怕疼啊!”


    陳玉羅借機上前,拉過白衣男人,小聲問道:“白竹醫,具體情況怎麽樣?”


    “rqc稀釋溶液燒傷了口腔。正在治療。”


    陳玉羅擔心地看了一眼兒子:“你想想辦法。”她當然知道準兒媳的情況不容樂觀。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他才更加擔心兒子。兒子的性格她很清楚。這次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還是在宮裏。恐怕,沒有那麽簡單,也沒有那麽容易善了。


    到底是什麽人幹的這件事情?宮裏怎麽會有這髒東西?


    她扭頭看了一眼花錦瀾。花錦瀾的雙眉間也漸漸堆積起了一層陰鬱。


    冷森森,寒颼颼。


    白竹醫也知道王後的意思是,盡可能減輕一些太子妃的痛苦。可是,這種事情有時候他是辦不到的。就像女人生孩子總是要痛苦一迴一樣。醫生是永遠無法讓她們毫無痛苦。


    搖了搖頭,白竹醫道:“王後殿下。麵對這種燒傷,臣下隻能做到盡力。但是,無法真正做到讓傷者不痛苦。畢竟,口腔裏的神經很敏感。”


    陳玉羅聞言。也明白了白竹醫的意思。隻得歎了口氣,走到了兒子的身邊,伸手從懷裏取出了手帕。慢慢地將兒媳臉上,額頭上的汗水擦幹。兒媳已經沒有力氣看她一眼了。隻是昏昏沉沉地趴在兒子的肩膀上。她的心在抽疼。她早已經將兒媳當成女兒了呀!一個母親看到女兒受苦。心裏的難受是難以想象的。


    突然,兒媳深唿吸了一口氣,然而頭一歪。似乎昏了過去。


    “兮兮!”陳玉羅揉了揉兒媳的頭發。


    花千洵也察覺到了丫頭的情況。像抱個小娃娃一樣,將她抱著她起身。白竹醫示意花千洵將鍾紫兮抱進了臥室。隨後,花錦瀾帶著陳玉羅和無措的鍾鳴離開了臥室。守在花廳裏。而花千洵卻一直坐在床前,一直握著未婚妻的手。


    整個治療過程非常漫長。雖然她已經昏了過去。但是,卻依舊在痛極的時候無意識地哼幾聲。


    而他,則像一尊石頭雕琢成的神像一樣,一直坐在床前。


    沒有人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麽。就像沒有人知道他現在的怒火到底有多熾烈一樣。


    越是平靜,爆發的時候就越恐怖!


    白竹醫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


    雖然,他覺得下手傷害太子妃的人實在是死罪。但是,當他再看一眼殿下的時候。殿下什麽作風他也算了解的。


    說實話,他居然開始同情起那個躲在背後害太子妃的兇手了。


    對於那個兇手來說。死或許才是最大的幸福。而最恐怖的懲罰是——生不如死。


    等到全部處理好之後。已經是深夜十一點鍾了。白竹醫收拾好醫藥箱。他的助手將醫療器械撤走之後。花千洵依舊像石頭一樣坐在那裏。


    白竹醫歎了口氣。


    “殿下!”


    “嗯!”


    “已經處理好了!”


    “傷口的情況?”


    “血已經止住了。傷口也用最新研發的膠原蛋白止血膠敷好了。隻要這三天盡量吃半流質食品。保證食品不熱燙。傷口應該就會很快痊愈。”


    “嗯!”花千洵點了點頭。算是知道了。


    “殿下!”


    “嗯?”


    “我想,太子妃殿下也不希望看到您這樣!”他感覺殿下在自責。這樣的殿下讓人陌生。也讓人恐懼。比過去那個“花家的瘋子”更叫人感到可怖。


    “你可以下去了!”


    聲音很平靜。但是白竹醫聽出來了。殿下這句話,換成平日裏殿下發怒狀態下的怒吼就是:


    “滾!”


    可怕的是,今天殿下明明怒火滔天了。卻依舊看上去很斯文。


    見白竹醫還站在床前。花千洵斜睨了一眼白竹醫:“嗯?”


    這會兒,花千洵臉上哪裏還有半點兒斯文?


    白竹醫連忙逃命。


    開玩笑。他還沒有活夠呢!


    逃出臥室,白竹醫趕往花廳向國王,王後和太子妃的父親報告具體的情況。鍾鳴一見到白竹醫進門。馬上就站了起來。當他聽到女兒沒有事了之後。雙腿一軟跌迴了軟椅裏。雙手捂著臉呢喃著:“囡囡……兮兮我的乖女兒!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眼見鍾鳴是這種精神狀態。花錦瀾不是太放心。可是,現下要處理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那個投毒的女人。


    要想知道是誰在背後指使她的。那麽,就必須要她開口才成。


    “父親!”


    花錦瀾抬頭,看到兒子站在花廳門口。層層的帳幕在燈光的映照下,在花廳門口形成了一個陰影。而兒子就站在陰影裏。


    陳玉羅擔憂地看了一眼兒子,又看向了丈夫。她就算再笨也知道今天這件事很嚴重。而眼前兒子的狀態,就和她當初第一次見到他時那樣。


    冷漠,森寒。


    就像一具沒有任何人類感情的精致木偶。


    “千洵,你……”花錦瀾還沒有說說他想說的話。


    兒子已經搶過了他的話頭:“今天這件事交給我處理!”


    “兒子……”花錦瀾想要說什麽。


    “麻煩父親幫我照顧伯父。母親幫我照顧丫頭!”說完,轉過身直接離開了大殿。


    花錦瀾和陳玉羅對望一眼。陳玉羅一臉的擔憂,而她丈夫則是無奈地歎了口氣。兒子真正發飆的時候。他確實沒有辦法管得住了。想到這裏,他對一直站在花廳角落的侍衛長招了招手。侍衛長恭敬上前,單膝跪下:“尊敬的國王!”


    “你帶兩個身手最好的暗衛跟著那小子。有什麽情況及時報告給我!”


    “是!我尊敬的國王!”


    陳玉羅走到花錦瀾的身邊:“錦瀾!我很害怕!”


    “我也怕!”花錦瀾承認得很直接:“而且,我最擔心的是。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要是到最後牽扯出太多的人的話。有可能會引起皇室地震。”


    “那該怎麽辦?”陳玉羅一把抓住了丈夫的手臂:“太上皇那邊……”


    “這才是我最擔心的!”花錦瀾是時刻不敢忘記自己的父親和大哥的。他們想幹什麽,他不用想都知道。


    &


    是夜。


    尤裏吉斯帝都的夜空被璀璨的霓虹照地絢爛多姿。靜靜地昭示著帝都的繁華。位於帝都豪華住宅區。凡是在這裏居住的。非富即貴。根據好事人統計,在這裏居住的百分之七十是皇親國戚。其餘的百分之三十是尤裏吉斯的超級富豪。


    一幢豪華氣派的建築周圍,種滿了粗壯的香樟大樹與挺拔的龍柏。不遠處的路上駛來一輛黑色積架。車子在一扇銅鍛雕花大門前停下。守衛亭裏的守衛仔細確認了來人之後。將雕花大門打開。而後,車子駛入了種滿各種名貴茶花的院子裏。車子停在了建築的大門口。車子上下來一個穿著黑衣的男人。他似乎在趕時間。連車門都沒有關就直接往房子裏走去。


    大廳上方那座巨大的水晶燈。晶瑩剔透的水晶,經過巧匠切割,反射著耀眼燈光,璀璨而奪目。黑衣男人沒有太多心思去看那些有的沒的。他直接穿過大廳。向樓梯方向走去。上了樓之後。他徑直往書房方向奔。當他打開書房的門之後。從書房裏照進走廊的燈光很快就被門切斷。門關好後,男人抬頭看著坐在書房裏的人。


    現在,書房裏坐滿了人。而這些人,都是參與今晚行動的負責人。坐在書桌前皮椅裏的人,就是他們的老大——尤裏吉斯黑幫“羅爾斯”的大哥墨菲。


    他五官深刻,眉目俊朗,身材挺拔結實,似乎蘊藏著無窮的力量。氣質優雅,從容。看似溫文爾雅,斯文周正。可是,知道他是誰的。都知道他骨子裏卻藏著八分的獸性。其實,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骨子裏的獸性九分五。隻有多沒有少。


    墨菲在尤裏吉斯的勢力到底有多大,沒有多少人。而墨菲本人更是神秘到了極致。他的對手曾經不留餘力地調查過墨菲。可是,每次都以失敗而告終。


    “情況怎麽樣?”當黑衣男人進門。就有人沉不住氣了。趕緊詢問。


    黑衣男人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搖了搖頭:“失敗!”


    “怎麽可能?”有人驚唿:“我們已經做好萬全之策了。不可能失敗!”


    “但是,還是失敗了!”黑衣男人端起不知是誰的咖啡一口喝幹:“最重要的是,米娜沒有死!她落入了裴特裏奧。韋林圖斯的手裏。”


    “你說什麽?”有人開始失聲驚唿。


    “為什麽是韋林圖斯那個瘋子?”


    “那個混蛋確實是不折不扣的瘋子!”


    “瘋起來的時候,就是個魔鬼!”


    “他不瘋的時候也是個魔鬼!”


    黑衣人沒有聽其他人的吐槽。也沒空。


    他現在最在意的是他們這些人下一步該怎麽做。於是,他清了清嗓子:“那個女人不死。遲早會說出青田幫。隻要一查到青田幫。我們就羅爾斯就完了。”


    “沒有人懷疑那個混蛋的手段!”有人接腔。


    “聽說,落入他手裏的敵人個個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那算輕的了!我曾經聽人說過,那些被折磨的,大多數都肢體不全了。(.)被活剮簡直就是家常便飯!還聽說,那個瘋子的刀功很不錯。淩遲人的時候。每一刀割下去。肉塊都是大小相等,絕對精確。”


    話音剛落。有人開始覺得後背竄起了冷森森的寒意。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羅爾斯的大哥沉默了許久。抬手將雪茄放進了嘴裏。雪茄的煙味彌散在書房各處。但是,沒有人敢發言。書房裏慢慢地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將視線聚集在了大哥的身上。


    墨菲將手裏的雪茄放下。當那雙如野獸一般的黑眸,落在不遠處的一個男人身上的時候。那個男人原本驚恐的臉上,迅速滾下了豆大的汗珠。


    “你知道該怎麽做了?”墨菲的聲音很平靜。就像他的長相一樣。斯文,幹淨。可是,他的眼神卻像一把利刃。銳利,鋒芒畢露。


    “知……知道!”汗流浹背的男人聲音顫抖:“屬下……屬下知道了!”他當然知道!


    這次行動他是主要負責人。負責下毒的人也是他挑選的。行動失敗,也就意味著他要承擔相關的責任。但是,大哥也間接承認了他自己的失誤。因此,他現在還能保住一條命。至於如何懲罰他。他再清楚不過了……因為,組織裏的懲罰條例都是由他一手操辦的。他能不清楚?


    五十板子!


    這五十板子下去。他最少也要在床上躺大半個月。但是,比起經受無盡的刑罰之後再死要好太多了。至少,還有小半條命在。


    “下去!”


    眾人瞧最得老大信任的高斯都受罰了。個個臉上堆滿了緊張。


    “雷諾!”墨菲一手搭在皮椅的扶手上。一手閑適地撐著臉頰。修長的食指在臉頰上輕輕的敲擊著。


    要是墨菲像對高斯那樣,冷森森地對雷諾說話。雷諾或許還不會緊張。


    “是!”一個瘦高的男人恭敬地起身。他的右臂上海吊著繃帶。聲音中有著些許的顫抖。


    “上個月那批貨出事的時候。你受重傷了?”


    “是……是!”


    “傷好些了嗎?”


    “謝謝……大哥……大哥的關心!傷好了!”


    “嗯!受傷的是右臂吧?”


    “是!”


    “手臂能動了嗎?”


    墨菲的語氣越是平靜。就越叫人緊張。


    “還……還不能!”雷諾臉上血色盡失,光潔的額頭上,滲出了些許冷汗,他慌張地應答著。


    “那確實很重!”


    “謝謝大哥的關心!”


    “我當然關心!”墨菲淡淡一笑。可是,眼眸裏的溫度卻和平日裏一樣森冷。叫人心底發寒。


    雷諾狠狠地咬了咬牙根。


    他迅速掀起西裝外套,右手伸到腰後,掏出了他視若生命的手槍。他是組織裏有名的神槍手。要他在這麽近的距離,對書桌後的男人開槍。根本就不用去瞄準。


    槍聲起。


    與此同時,一聲悶哼迴蕩在書房裏。


    “噗!”鮮紅的血,飛濺到半空,有幾滴潑灑在了雷諾身邊的一個女人臉上。


    那個女人伸手,將臉上的血滴揩掉。眼神淡淡地瞧著雷諾。


    而雷諾的右手腕上,多了一個猙獰的血洞。而在雷諾身後的牆上。一把銀色的拆信刀釘在牆壁上。刀微依舊微微在顫動。可見力道之猛烈,出手之兇狠。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得到的。而雷諾手中的槍,則早已掉到地上,手槍落地時,走火射出一顆子彈,擊穿墨菲身後的落地玻璃窗。


    “嘩啦啦”聲音還沒有徹底落幕。


    雷諾緊握著血流如注的手,滿臉都是驚恐。


    墨菲仍是麵無表情地坐在那張大皮椅上。他臉上的表情一如往常,就像方才那把拆信刀不是他射出去的。就像方才的兇險跟他無關。


    四下裏曾經的夥伴用不可理解的眼神看著雷諾。因為,他們始終無法相信。雷諾怎麽會突然向老大出手?這樣的突然讓他們一時間難以接受。但是,他們原本就是生活在刀尖上的生物。因此,他們很快就恢複到了冷靜。負責安全事務的賽比爾揮了揮手。站在書房門口的手下快步上前。將雷諾控製住了。


    其實,即使不控製雷諾。內諾也難以在書房裏有氣候。因為,今天在書房裏的人全部都是組織裏的好手。平日裏,隨便挑一個,他都不一定能勝對方。最多就是平局。何況是現在這種情況。對待叛徒,這些人都從來不懂什麽叫心軟。


    今天,他就是那個叛徒!


    “說吧!”墨菲從端起了之前管家送上來的紅酒。慢慢地搖著酒杯。在水晶燈下。酒杯裏的紅色液體顯得更加的誘人和迷惑。“你背後到底是誰?”


    “我……我……”


    “不要考驗我的耐性!”墨菲斜睨了一眼雷諾:“要是你不說實話,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


    “不……”雷諾搖了搖頭。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不要!我說……我說!”


    “……”墨菲淺淺地喝了一口酒。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站定。好整以暇地看著窗外。


    “是……是裴特裏奧。洛克斯圖王儲!”


    “……”他啊!墨菲仰頭看著夜空。那個人總是叫他驚訝。


    “他說,隻要我肯配合。將來就讓我徹底離開尤裏吉斯。”他不想在這樣的環境裏呆著了。可是,他無法反抗。墨菲的手段他非常了解。而那個王儲的為人更是比墨菲誇張。再加上他染毒了。戒不掉!又好堵。因此,欠了一屁股債。如今,就隻剩下爛命一條了。事情演變到今天這個地步。他隻想死的時候能夠幹脆些。然而,他的這個願望注定是無法完成的。


    “管家!”墨菲喊了一聲。


    嚴肅,端正的老管家將書房門打開。標準地鞠了一躬:“先生!”


    “將這個廢物給我拖下去。賽比爾……”


    “是!”


    “高斯領罰去了。你代高斯好好‘招待’一下雷諾。”


    賽比爾示意手下,將死狗一樣雷諾拖出了書房。這個叛徒真夠可惡的。之前那批貨出事死了什麽多的兄弟。要不是今天老大徹底調查了出來。他們還被蒙在鼓裏。而今天這個行動也是敗在這個混蛋的手裏。要不是這個混蛋再次通風報信。米娜就不會落到洛克斯圖家族中按個瘋子的手裏。一想到這些。他就對雷諾仇恨了十分。今天,他一定要讓雷諾後悔為人。


    “好了!”墨菲站在落地窗前:“你們都下去吧!”


    “是!”


    所有人有序地,安靜地離開了書房。很快,書房裏就隻有墨菲一個人。墨菲一口喝幹了酒杯裏的酒。轉身,走到書桌前坐了下去。這是,書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他閉著眼睛,就連眉毛都沒有撩一下。電話響了一會兒,安靜了。可是,兩分鍾不到。電話又響了。


    墨菲皺了皺眉,起身接起電話。


    他沒有開口。對方卻率先開腔了:“墨菲!你辦的什麽事情?居然給我失敗了!”


    電話那頭是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的聲音還很柔媚。光聽聲音都會叫人浮想聯翩。隻是,墨菲對這個女人沒有太多好感。


    “……”


    “喂喂喂!墨菲!你啞巴啦!”


    “你父親拜托我的事情,我會辦到。”但是,你無權置喙。這就是潛台詞。但是,電話那頭的女人卻顯然沒有讀出來潛在含義。


    “但是你這次敗得夠徹底了。那個女人落入了裴特裏奧的手裏。你覺得她不會把你們吐出來?”


    “這是我的事情!”


    “哼!賤民就是賤民!”說完,“啪”的一聲將電話掛掉了。


    墨菲將電話放迴去。扭頭看著窗外的夜空。洛克斯圖家族的那個瘋子是個人物。他不僅瘋,還很有腦子,有手腕。這樣的敵人不容小覷啊!


    墨菲打開了電腦。百無聊賴地玩著遊戲。這場遊戲隻是開始。而且,他也早就在米娜去執行任務之前。就秘密授意米娜。要是被抓,就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那個惡心的女人!


    賤民?


    到時候,看到底是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叩叩叩!”書房的門再次被敲響。


    墨菲專心玩遊戲。嘴裏淡淡地開口:


    “進來!”


    進來的是家裏的老管家。老管家將他抱大。後來一心一意為他而奔波。在這個世界上他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是,唯獨老管家。他是完全相信的。因為,就某種角度而言。老管家就像他的父親。


    但是,他確實不想讓老管家知道太多外頭的肮髒。雖然老管家還是知道了不少。


    “先生!”


    “嗯?”


    “聽說,組織裏出叛徒了?”


    “嗯!不要擔心!我已經除掉了!”


    “聽說是一個叫雷諾的人?”每天進出家裏的人太多。大家行事低調。一般不說話。他能知道今天這個叛徒叫雷諾已經很困難了。


    “啊!這家夥對外的身份是一個國際情報販子。我讓他這麽做,是為了方便收集情報。可是,他倒好。收集我這邊的情報販賣給別人。”雷諾不死,簡直難消他的心頭之恨。


    “也就是說,就算雷諾背叛了組織。也對我們沒有太大的影響?”


    “算是吧!”墨菲點了點頭:“老管家!你不要管太多!也不要擔心太多。有些事情我知道該怎麽處理!”


    “是!”


    “對了!你最近不是扭到腰了嗎?快迴去休息!不要到處亂跑。”


    “是!”


    “繆塞爾!”墨菲對大門口叫了一聲。


    一個手腳幹練的男人走進了書房。


    “先生!”


    “繆塞爾!你快扶老管家迴去休息。看好他,讓他好好養傷。不要讓他再到處亂跑了。”


    “是!”


    墨菲隨即合上了電腦。拿起遙控打開了對麵牆壁上的大型通訊視屏。


    老管家和繆塞爾都知道墨菲要開視屏會議了。為了不打擾主人,他們恭敬地退了下去。


    翌日


    國際情報界。不管是白道還是黑道都炸鍋了。


    因為,那個素以不是貓著稱的雷諾突然失蹤了。


    沒有人知道雷諾到底去哪裏了。就像沒有人知道雷諾是什麽底細一樣。


    一切,都像一團迷霧。


    &


    從中世紀到19世紀,歐洲監獄的兇殘惡毒並不亞於其他任何地方。實際上與監獄裏日複一日的痛苦折磨相比,死刑要顯得仁慈得多。此外,成群的犯人被關在臭氣熏天的囚室裏,沒有任何衛生設施和取暖設備,也沒有床鋪被褥。他們戴的鐐銬最重達18千克,壓得他們肢體扭曲,痛苦不堪。還有成群的蚊蟲鼠蟻環侍周圍。監獄其實和地獄沒有什麽區別了。


    尤裏吉斯也有古老的宮廷監獄。就他知道的,早在六十年前。這裏就被廢棄了。這裏,和外麵的監獄完全是兩迴事。外麵的監獄講究環境。可是這裏,完全是一幅古老的景象。她敢打賭,整個老監獄。就隻有她一個人被關在這裏。


    當最後一縷光明,在監獄的門關上消失之後。


    米娜看了一眼黑黢黢的周圍。一隻老鼠爬到了她的腳邊。她摸黑,原本想伸手將老鼠拍死。可是,她沒有任何力氣。因為,剛才她被人強灌了某種藥物。現在,她連抬手都覺得吃力。周圍“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響。很快,她就感覺不對勁了。居然有老鼠成群結隊地往她身上爬。啃她的身體。她痛得齜牙咧嘴,可是卻沒有半分反抗的力氣。


    她不知道自己扛了多久。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當她以為自己會被老鼠吃掉的時候。那道監獄的大門再次被打開了。門打開了。監獄裏居然亮起了昏黃的燈。


    她這才好好看清楚,她正對麵是個過去拷打犯人的行刑場。各種刑具都被灰塵覆蓋了。但是,她卻依舊能夠從這些刑具上看到死亡的色彩。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由於老鼠的啃咬和失血。她現在就連自殺的力氣都沒有了。


    監獄的門打開之後。監獄裏突然進來了很多人。這些人都像啞巴一樣搬著東西。華美的躺椅,精致的小圓桌,甚至還有漂亮的插花。最後,這些人將東西擺放妥當之後。就規矩地站在監獄四周。隨後,一個管家一樣的人手裏托著一個純金的托盤走了進來。托盤裏放著一瓶酒,一個水晶高腳杯。


    一切停當!


    這些人就這樣,像雕像一樣站在這座古老的監獄裏。


    餘下的,這些人沒有再發出多餘的聲音。


    監獄裏安靜到,就連老鼠啃咬她身上的皮肉的聲音,似乎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現在,這些老鼠就是她的活“刑具”。


    時間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而對於她來說,這樣的流逝簡直就是一種折磨。老鼠對她的啃咬沒有停歇。她甚至懷疑,自己會被老鼠啃成白骨架子。血,在透著腐氣的黑土上滲透著。她感覺自己越來越虛弱。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身上的老鼠被人殺個精光。而後,像死狗一樣被人從牢裏拖了出來。有人還將她身上最後一隻老鼠一刀解決。她暫時得到了安寧。


    趴在地上,她虛弱地看向監牢門口。這時,她看到了一個長相極其俊美的男人走進了大牢。他戴著無框眼鏡。看上去五官極其精致。整個人原本是俊美非凡的。可是,隻要仔細看他的雙眸……


    他眼鏡背後的雙眸銳利,森冷。沒有任何感情。


    有人說他是韋林圖斯家族的瘋子!


    但是,領教過他的手段而有幸活下來的。都會稱這個人為魔鬼。


    如今,她也似乎理解了這一切其實並不是虛言。


    花千洵走到事先擺好的躺椅上。優雅,懶洋洋地斜躺了下去。似乎他很累,也似乎他隻是覺得這樣才會舒服。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沒有人敢質疑。就像沒有人敢質疑他的手段一樣。


    他剛一躺好。管家就恭敬地送上了一杯紅酒。


    花千洵端起酒杯。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可能是她的錯覺。她發現監牢裏自從這個瘋子來了之後。就好冷。


    她原本以為這個瘋子要對她使用刑罰了。但是,她錯了!


    就在她疑惑的時候。門外又走進了一個人。這個人是被押著來的。她隻看了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是誰!


    組長!


    這個人就是青田幫下屬龍組的組長。


    她緊緊地閉著嘴巴。就生怕不小心發出不該發出的聲音。她是殺手。殺手有殺手的規矩。


    “埃爾斯,你的嘴到底有多硬?”花千洵似笑非笑地瞅著埃爾斯:“今天就讓我瞧瞧!”


    “哼!”埃爾斯哼了一聲。頭高高的抬起。用行動表現出了他的不屈不撓。


    “啊!”花千洵推了推眼鏡。動作優雅,斯文。“不知道埃爾斯你有沒有興趣,體驗一下中國古代的‘梳洗’之刑?”


    “……”埃爾斯一臉疑惑。


    “我這裏說的梳洗並不是女子的梳妝打扮,而是一種極為殘酷的刑罰,它指的是先用開水澆人,再用鐵刷子把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來,直至肉盡骨露。”花千洵一邊說,一邊揮了揮手。有人往監獄外揮了揮手。幾個人將行刑用的鐵床,燒好開水的大鍋,電爐設備,鐵刷等一一送了上來。


    埃爾斯一看這陣勢,臉上的肉在抽搐。


    花千洵看似好脾氣地繼續道:“不要嫌麻煩。這是必備!”說著,他的聲音低沉了幾分。也更加陰森了幾分:“實施梳洗之刑時,動手的人會把你剝光衣服,放在鐵床上,用滾開的水往他的身上澆幾遍,然後用鐵刷子一下一下地刷去他身上的皮肉。就像中國民間殺豬用開水燙過之後去毛一般。一下一下的刷!刷幾下,要將鐵刷子往開水鍋裏放一下。將鐵刷子上的肉洗掉。方便繼續刷。直到把皮肉刷盡,把你刷成白骨。聽說,耐性好的。能夠將白骨刷化。這和挫骨揚灰有異曲同工之妙。也就是說。你能有幸看到你的下半身在你眼前一點一點地消失!這個主意還不錯吧?”


    埃爾斯雙手忍不住握得死緊。可是,他依舊不打算說。


    而米娜在聽完花千洵的解說之後。早已經沒有更多的力氣睜開雙眼了。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昏死過去的時候。兜頭一盆冰水將她徹底激醒。身上漸漸有了力氣。或許是之前被灌下去的毒被解了。也或許是被冰水刺激了。總之,她終於有力氣坐起來。同時,來自被老鼠啃撕的傷口……那鋪天蓋地的疼痛也向她撲來。她差點兒就被這該死的痛折磨地瘋掉。


    此刻,對她來說速死才是最大的解脫。


    因為,她現在要麵對的是個瘋子,變態!


    她開始後悔參與這次行動了。要是時間可以倒流,她寧願死也不要接這次任務。


    “開始吧!”花千洵看著埃爾斯。對手下的人揮了揮手。立刻有兩個人上前,將埃爾斯扒了個精光。隨後,四仰八叉被綁在了行刑用的鐵床上。行刑手將開水從鍋裏舀了出來……


    米娜再也不敢看了!狠狠地閉上雙眼。


    “啊!啊……”一聲生淒厲的叫喊就像毒針一樣刺進了她的大腦。埃爾斯每慘嚎一聲。她都會忍不住顫抖。


    埃爾斯還在慘嚎。更加可怕的是,行刑手並沒有停止往埃爾斯身上潑開水。直到後來,埃爾斯的聲音漸漸嘶啞。她睜開眼睛。看到行刑手正在用鐵刷子“嘎嘎嘎”地刷埃爾斯腿腳上的皮肉……


    埃爾斯的叫聲更加淒慘。聲音越加嘶啞。


    她的神經簡直難以承受。


    而花千洵,卻依舊在慢慢喝著他杯中的紅酒。神態慵懶,動作優雅。就像在他沒有在牢房裏對人行刑。而是在馬爾代夫的海灘上曬太陽。耳邊的慘嚎也不是慘嚎。而是悅耳的音樂。


    “啊!”花千洵突然斜睨了一眼米娜。


    米娜渾身一震。那一瞬間,她全身發冷,隻覺得自己像是,被寒冰瞬間凍住了一樣,全身無法動彈。


    “我不想多說廢話!我隻問你一次!”花千洵喝了一口酒。聲音陰冷,卻不是柔和:“你背後的指使是誰?”


    米娜顫抖了一下。


    “你玩過磁鐵了嗎?”花千洵突然轉變話題。


    “有……有!”


    “知不知道,磁鐵是個好東西?”


    “……”


    花千洵抬手,管家馬上彎腰。將手裏的托盤恭敬地送到殿下的麵前。花千洵將酒杯放進了托盤。管家起身。規矩地站在他的身後。脊背挺得筆直。手裏托著托盤。像一台規範的機器人。


    “聽沒聽說磁鐵相吸的力量,能將骨頭砸碎?”花千洵一手搭在躺椅的椅背上。一手優雅地撐著下頜。


    “……”


    隻要磁鐵磁性足夠大。將她綁在一塊磁鐵上。另一塊磁鐵向她這邊衝過來。就算她的骨頭是鋼鐵做的。都要變形。何況她是血肉之軀?她實在不想看到,自己碎骨頭紮破皮肉。然後,骨髓從血肉裏冒出來的景象。


    “你想不想試試?”


    米娜實在是受不了埃爾斯的慘叫聲了。她咬了咬牙根。忍著身上的痛楚深深吸了一口氣。決定賭一把!至少,能夠求得速死的誘惑很大。


    “我說!”


    “哦?”


    “你也別在折磨埃爾斯了!”


    “想提條件?”


    “算是!”


    “說說吧!”


    “我說了話。你們就讓我和埃爾斯速死。”


    “你還沒有迴答我的問題!”花千洵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但是,眼瞳裏的溫度卻越來越低。


    “指使我和埃爾斯的。是皇室的人!”


    “誰?”


    “葛羅芬女爵。”


    “……”是她?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的話。我隻是一個殺手,根本就沒有資格知道上頭的指使者是誰。但是,我想說的是。這是我無意中,聽到埃爾斯和葛羅芬女爵的電話。這才知道的。”


    花千洵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施施然從躺椅上起身。


    臨走時丟下一句:“你們想怎麽搞就怎麽搞吧!下次,我要看到你們的進步。沒有進步的,全部砍右手右腳。”


    話音剛落。米娜的淒厲嚎叫就響了起來。


    “你是魔鬼!你是禽獸……”


    牢門關上。牢裏的聲音變得幾不可聞。


    孟菲斯不知什麽時候冒了出來。後背上還有沒幹的冷汗。像今天這樣的事情過去經常發生。那些被殿下折磨的人,沒有一個人死的時候還有人形。


    可是,至此殿下遇到太子妃殿下之後。殿下就改了不少的行事作風。搞得他們都習慣了“善良”狀態下的殿下。今天猛地來這麽一迴。還是叫他有些吃不消。


    “殿下!”


    “嗯?”


    “你現在要去找葛羅芬?”那個葛羅芬是太上皇寵妃肖恩娜的侄女。一直都花癡殿下。前幾年,聽說要嫁給國內un集團總裁的兒子。可是,後來在一個宴會上,她見到了殿下。浴室,她單方麵取消了婚約。當時,這事在全國鬧的沸沸揚揚。


    “我想做什麽。有你插嘴的份?”


    孟菲斯縮了縮脖子。


    “孟菲斯!”


    “是!”


    “去調查一下青田幫!”


    “殿下是懷疑這事和青田幫有關係?”


    “你瞎了?龍組率屬於青田幫!雖然青田幫內部各自為政多年。但是,不能不防!”


    “是!屬下明白了!”


    “那就快滾!”花千洵眉間的陰狠越來越盛。


    “啊!是!”


    孟菲斯就像尾巴被燒得貓一樣快手快腳的跑開了。


    開玩笑。這個時候不逃命難道要等著殿下發飆?


    嗯!


    看來,那個葛羅芬這次算是提到鐵板了。他現在,居然開始同情起那個葛羅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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