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殿下的照顧,我大恩不言謝,往後若有驅從,萬死不辭!”楊鳶洛感激的開口。


    “別,你可別跟我這般客套,我渾身不自在。”厘陌笑著搖搖頭,隨即招來一人,道:“這是顧統領,此行一切可聽你調遣。”


    楊鳶洛隨意的打量一番,此人麵色堅毅,一看就是不苟言笑之人,不過楊鳶洛也懶得在意,心頭冷笑,這厘陌做戲還真是做全套,笑道:“有勞了。”


    “屬下應該的。”顧統領冷冰冰的開口。


    “行了,下去吧,往後聽從楊姑娘調遣,不可大意,趕緊準備去。”


    “是,殿下!”


    此人走後,厘陌歎了口氣道:“走吧,我特意為你準備了踐行酒,想必也準備好了。”


    “好啊。”楊鳶洛忙不迭的點頭,怎麽看都是急切想離開的人的表現。


    厘陌也沒在意,趕緊起身,楊鳶洛緊隨著他,穿過兩道迴廊,來到正廳,這裏楊鳶洛有印象,是他平日會客的地方,不過此時那中間的大桌上酒菜已經擺了一桌。


    “坐吧,臨別了,說說話,下次想要一起喝酒不知何年月了。”厘陌笑了笑,坐在楊鳶洛身旁。不知為何,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分外的感傷。厘陌自己也知道,他所做的決定,最後會換來什麽結果。可是男子漢大丈夫,即便有千萬般的不舍,也得以大局為重,不能牽絆於兒女情長。


    “隻要事情辦完,想必要不了多久就會再見的。”楊鳶洛抿了抿嘴,說實話,若不是早知厘陌包藏禍心,此時她絕對感激涕零。


    “都退下!”厘陌揮手屏退左右,道:“此行風險異常,你可千萬要想好了。”


    我就是不想走你也會抓我走,容不得我吧,楊鳶洛內心冷笑,麵上不動聲色,一副打定主意的樣子道:“謝殿下好意,我已經打定了主意,無需再勸,怎麽著,我也不能放著王爺不顧。”


    “誒,你啊,還是那個固執的樣子。”厘陌搖了搖頭,隨即為楊鳶洛斟滿酒,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舉杯道:“來,幹了!”說著仰頭喝了下去。


    楊鳶洛點點頭,用袖子遮住酒杯,也喝起來,不過酒剛到口,她就感覺到不對,不過依舊喝入口中,假裝吞下去,又用一旁的後怕擦了下嘴。


    “多謝啦。”楊鳶洛笑了笑,一手暗中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藥粉,緩緩打開放在桌下!


    早在來此之前,她就算計好了厘陌不會這麽簡單就讓她走,一定有貓膩,她自然也有所準備,這一包藥粉就是她特意準備的迷魂香,香味如同一般的香,但卻能夠短暫的迷暈人,就如同醉酒,根本不會被人察覺。


    至於那酒中的不對勁,她自然是不怕的。


    厘陌也沒想到楊鳶洛會早就發現自己的陰謀,而且有此一招,此時依舊一副殷勤的要與她拚酒。


    “對了,不知救出湘王爺之後,你有何打算?”厘陌一邊斟酒一邊若無其事的開口。


    “救出來之後,也沒別的打算,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楊鳶洛歎了口氣,道:“若是實在不行,到時候再來投奔你啊,你不會不歡迎吧?”


    “說的什麽話,豈有不歡迎之理!”


    “幹了!”


    ……


    二人說著閑話,酒一杯接一杯,你來我往的,看起來如同老友般,十分客氣,其樂融融,而楊鳶洛暗中屈指一彈,若有若無的迷魂香飄散開來。


    酒已經喝了一半了,厘陌麵色也有些迷離,似乎醉了一般,道:“當初我見你時,猶如天人,整個人都被吸引了,可惜世事境遷,沒想到你心頭一直掛著墨祁煜那個家夥。”


    “凡是總有個先來後到啊,你遲啦。”楊鳶洛大方的笑,目光迷離。


    厘陌漸漸也感覺昏昏沉沉,一手也搭上了楊鳶洛的肩膀,舉著杯道:“再來!還是墨祁煜那小子運氣好。”


    “可惜墨西決那個畜生不為人子。”楊鳶洛怒罵,身子也有些歪,雙頰通紅,頭緩緩低了下來。


    “嘿,秋後的螞蚱而已,這可是你說的。”厘陌無所謂的望後一靠,怎麽就醉了呢,他也弄不明白,隻覺得有些暈。


    厘陌這一歪,楊鳶洛隻覺得眼前一道金光閃過,目光恢複銳利,頓時發現一個靈符由厘陌的腰間露了出來,嘴角泛起冷笑,一手的藥粉徹底的消失,而厘陌越來越暈。


    “再喝!借你的酒感謝你了。”楊鳶洛搖搖晃晃的開口,心頭暗道時間差不多了。


    厘陌心頭嘀咕,唔,也差不多了,可自己怎麽也醉了,看來事先的解藥成分不足,這次喝得多了,不過也不怕你跑了,喝就喝,看你撐多久,當即笑道:“喝!”


    “楊鳶洛,若是你一心一意留在太子府,我保證你平安,你不再考慮一番?”這話裏,倒還真的有厘陌的幾分真心。


    “多謝殿下好意,我還得救我夫君。”楊鳶洛醉意更濃了,心頭暗自冷笑:哼,哄鬼呢,你早就跟墨西決商量好了,還能容得下我。


    “誒,多保重啦,喝多了,我快撐不住了,沒想到你酒量這麽好。”厘陌暈乎乎的開口。


    “殿下不是早就知曉嘛。”楊鳶洛笑了笑,心頭也佩服厘陌,都這個時候了,還不說實話。


    斷斷續續兩杯下肚,楊鳶洛一看時機差不多,當即伸手往對方腰間一摸,接下那塊靈符,又從懷中掏出一塊樣式看上去一模一樣的靈符掛在對方腰間。


    做好這一切,她嘟囔一聲,“頭好暈,怎麽迴事?”隨即整個人趴在桌上,如同醉的不省人事。


    厘陌也同樣靠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或許是屋內毫無動靜驚動了外麵的人,又或許是厘陌早有安排,恰在此時一個侍女走了進來,見厘陌陷入昏迷,匆忙推了推,道:“殿下,殿下!”


    “唔?”厘陌睜開眼,雙目依舊迷離,還沒清醒過來。


    侍女趕緊拿出一個香囊放到厘陌鼻子上。


    刺鼻的味道讓厘陌渾身一顫,恢複清明,打量一番,道:“出去吧,這裏我來。”


    “是!”


    侍女離開後,厘陌看著已經昏迷的楊鳶洛,目光有不舍,有不甘,最終變得陰狠起來,冷笑一聲,道:“來人!”


    話音一落,兩個侍衛走了進來,其中一人正是楊鳶洛之前見到的顧統領。


    “殿下!”


    “行了,事情辦成了,將她帶下去,記住,不許輕慢,不許有任何損失,否則為你是問!”厘陌目光冰冷如刀,掃過二人。


    二人心頭一顫,別人不知厘陌的狠辣,他們一清二楚,當即不敢怠慢,匆忙道:“遵命!”


    隨即二人駕著楊鳶洛,將楊鳶洛緩緩拖出,放入馬車中,任由馬車緩緩使出!


    西秦的皇宮之中,西秦皇帝早朝完就在禦書房,此事正召來一個禁衛軍。


    “太子與南儲使臣今日可有接觸!”


    “啟稟聖上,太子護衛顧統領今日正在於殿下接觸!”禁衛軍統領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迴答。


    “哦?你可查出別的?”西秦皇帝雙眼眯起,若無其事的開口。


    “這幾日柳尚書與殿下都宴請過南儲使者,具體不知。”


    “恩,多注意一番,切記,不可擅自行動。”


    西秦皇帝不動聲色,不知在想什麽,又叮囑一番放對方離開。


    “想用墨西決來驅虎吞狼,也太急了點。”西秦皇帝喃喃自語,隨即道:“來人,取輿圖來!”


    ……


    車中的楊鳶洛一動不動,隻是雙目清明如水,根本不像是已經昏迷的人。


    “厘陌,你果然不懷好心,這就怨不得我了!”她譏諷的一笑,隨即一動不動,繼續裝死!


    馬車行駛了一個時辰左右,才緩緩停下,耳中傳來交談聲,按照楊鳶洛的估算,此時差不多已經出了皇宮了,她仔細傾聽。


    “行了,人已經帶來了,你們檢查一下。”


    “好!”


    隨即楊鳶洛感到車廂門被打開了,有人探了下她的鼻息,隨即又關上車門。


    “人沒傷著吧?”


    “沒有,隻是下了迷藥,這一路上可就看你們的了。”


    “放心,帶我感謝殿下,告訴他,我們皇帝絕對會信守承諾。”


    “明白了,一路多保重。”


    隨即短暫的安靜之後,車廂外又傳來了談話聲。


    “大人,起程吧。”那人的聲音有些急切。


    “恩,記住,嚴加看守,切不可讓她給跑了,那藥還有吧,每隔一個時辰,喂她一粒。”


    “是!”


    “若是她發現,全力出手,抓活的。”


    “是!”


    馬車緩緩行駛起來,速度很快,車廂內楊鳶洛心頭一沉,為了防止意外,她掏出藏在身上的匕首,在車廂內藏好,以防萬一。


    馬車一路疾行,楊鳶洛仔細打探,漸漸發現這一行人數不少,按照步履聲判斷,大約有三十人左右,而且這些人個個身手不弱。


    “墨西決你倒是好算計,竟然連禦林軍都派來了,真是太瞧得起我了。”楊鳶洛暗自咬牙,透過車窗暗中向外打量,發現此事早已出了西秦的京城,正在通向南儲的官道上。


    按時間估算,最少還有幾日才能到邊僵,她也不急,索性打起盹來。


    不過楊鳶洛依舊小瞧了這些人的小心,行駛了一個時辰之後,就有人吩咐,要將楊鳶洛雙手雙腳給捆縛住,免得突然驚醒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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