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墨西決剛踏出去的腳步就又收迴來了,乖乖的站在墨天昶的床榻旁邊。


    皇後狐疑的看了墨西決一眼,心中不由得猜測道,皇上臨著病重,這是要交代後事了,怎麽偏偏叫下墨西決?而不是叫太子墨陵城呢?難道……難道皇上要另立太子?


    想到這裏,皇後心中一驚。


    若是皇上真的糊塗了,廢了她的兒子,而另立墨西決當太子,那還得了?到時間她這個皇後也沒臉,好好的太子之位沒保住,背後肯定少不了人嘲笑她和墨陵城!尤其是楚貴妃,到時候得利的人不就是她?


    墨西決也微微抬頭對上皇後的目光,電光火石間,皇後立馬別開了眼神,若無其事的離開了,心中卻有了計較。


    但願此事是她想多了,若是真的,她一定會想方設法的阻止皇上,萬萬不能讓墨西決登基。如果可以,她一定會讓墨西決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否則,以他的心計,說不定就是第二個墨祁煜!到時候墨陵城要對付的就不止是深藏不露的墨祁煜了,還有虎視眈眈的墨西決,他肯定會忙的焦頭爛額。而且,估計墨陵城也不會相信墨西決有異心,估計,到時候就得她這個當母後的出手了。


    屋裏的人都退了個幹淨,一行人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巧碰上了高德全帶領著楊鳶洛走過來。


    雙方見麵都有些尷尬,楊鳶洛的夫君是湘王爺,湘王爺要造反,那麽他們這些人就是湘王爺的敵人。現在迎麵碰上了,若是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麽,要是不說話,又不合規矩,畢竟楊鳶洛的身份還沒有被撤走,她依舊是湘王妃,理應行禮的,現在的情況使得大家都很難做。


    楊鳶洛倒是坦蕩,挨個的跟各位行了禮。


    大家見楊鳶洛先開口了都不好沉默,紛紛做出一副大度的樣子,相互問安。


    一直跟在楚貴妃身後的蘭昭儀剛剛在皇上跟前沒說上什麽話,又憋了氣,心中有些不痛快,見其他皇子什麽的和楊鳶洛問過安之後就離開了,周圍也沒有旁的人,便想拿楊鳶洛撒氣,陰陽怪氣道,“呦,這湘王爺都沒有來皇宮呢,怎麽王妃隔三差五就巴巴的趕過來?這宮裏有什麽好的,這麽吸引湘王妃啊?”


    蘭昭儀本意就是找茬,她本來就看楊鳶洛不順眼,之前墨祁煜還手握重權的時候她不敢和楊鳶洛對付,如今墨祁煜就是個空殼王爺了,她磕磣磕磣湘王妃想來也無傷大雅。總歸他們現在雖然名號比她厲害,可是權利還不如她大,楊鳶洛就算是再不懂事兒,難道還不知道她自己落魄了嗎?這會兒她說她,想必楊鳶洛也不會還嘴。


    可是蘭昭儀卻料錯了,她的話雖然楊鳶洛沒有還嘴,可是剛走出去不遠的皇後卻聽到了。尤其是蘭昭儀的那句“ 這宮裏有什麽好的,這麽吸引湘王妃 ”,更是惹得皇後不高興。之前宮裏總是傳王妃和皇上的閑言碎語, 原本皇後就對這事兒多有忌諱,蘭昭儀現在又提起來,楊鳶洛還沒說什麽反駁的話呢,皇後先開口了。


    “蘭昭儀,怎麽?那次你跳舞摔壞了的腳好了嗎?”皇後沒有走近蘭昭儀,隔著兩步之遙,卻讓蘭昭儀不寒而栗。


    皇後一臉慈善和藹的笑容,拿著手絹兒的指尖微微翹起,“要是沒好的話,本宮覺得蘭昭儀還是快點迴去養傷為好,別在這裏天寒地凍的站著了,再傷了身子。”


    蘭昭儀沒有接話,而是一副乖巧的樣子行了個禮,然後退出了昭陽宮的院外。


    楊鳶洛和皇後相視一笑,倒不是達成了什麽共識,楊鳶洛也知道,皇後這不是為了幫她,但是剛剛皇後為她解了圍卻是真的。


    楊鳶洛剛要說聲“告退”,皇後便道,“剛剛忘了和王妃說了,皇上現在正在和三皇子聊著呢,把我們大家都趕出來了,王妃趕得可真不巧,恐怕是見不到皇上了。”


    皇後本以為楊鳶洛會有些失望的神色,誰知道楊鳶洛隻是微微一笑,“多謝皇後提醒了,王爺不在府中,沒能得到消息,今日妾身是替王爺來的,隻不過妾身府中還有事,不能多等了,還希望皇後能代妾身向皇上問一聲好。”


    “王妃有心了,有機會本宮會和皇上說的。”皇後道。


    楊鳶洛點了點頭,“那妾身就告退了。”


    皇後額首,側開身子,楊鳶洛便離開了。


    昭陽宮內,墨天昶躺在床榻之上,臉色蒼白,可是又時不時的顯現出不健康的紅色,額頭上還一直冒虛汗,看起來整個人都極為無力虛弱。


    墨西決沒有開口,而是安靜的站在床前,等著墨天昶先開口說話。


    “老三啊,我這些兒子裏麵,數你最聰明。”墨天昶頭一句話便是誇獎,要是別的皇子,例如墨舒陽那樣的心性,此時聽到墨天昶的這種話肯定要樂得合不攏嘴。


    可是,今日聽到這話的是墨西決,結果卻不同了。皇上知道墨西決的性子,他就是那種天生反骨,越是打罵,他越是叛逆,越是反著做。而若是誇獎的話,墨西決反而能更加聽話一些。對於其他的兒子,墨天昶從來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思來,該罵的就罵,該罰的就罰,就對不會手軟。而麵對墨西決的話,他對他做什麽決定之前都會仔細思考一番,將墨西決的反應都考慮在內,這才敢說出口,或者做出來。因為墨西決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很危險,難保不會因為不小心燃著了引子便爆炸了。當然,墨西決一直都很聽話,也很出色,比起其他兒子,墨西決算是最努力的了,所以,就算是墨天昶想找茬都難。


    “多謝父皇賞識誇獎。”墨西決不驕不躁地迴答,心中猜測著。


    皇上到底是想說什麽?今日的反應也太怪異了些。若是交代後事,現在就說其實還有點早,而且,就算是有什麽事情要交代,他重點留下的人也應該是繼承他皇位的墨陵城,而不是墨西決啊?


    墨天昶對他的迴答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他也猜不透此時此刻墨西決在想什麽。若是仔細說起來,墨西決才是當皇上的好材料,可是奈何他不是正室所生,隻能委屈了。


    “上一次湘王爺的事情,多久了你了,若不是你事先察覺出來,很有可能墨祁煜就趁著這個機會實施什麽行動。”墨天昶道。


    墨西決沒說話,隻聽墨天昶又道,“最近幾日,你可又聽說什麽關於墨祁煜的消息?”


    墨西決搖了搖頭,“皇叔自從被取消了幾項特權之後,好像又開始了以前花天酒地的日子,有好幾次兒臣都在路過的時候看見皇叔在酒館或者花樓裏麵。隻不過……皇叔似乎是和朝中的幾位要好的大臣在一起喝酒談天。”說完,墨西決又狀似惋惜地道,“也是,皇叔被卸了兵權,心中肯定苦悶,整日閑來無事,找幾位要好的友人喝喝酒,倒也是排解苦悶的一種方式。雖然皇室之人去花樓這種地方著實不好,但是父皇,您也就不要怪罪皇叔了,畢竟皇叔現在過得也苦。”


    墨天昶的瞳孔緩慢的縮緊,墨祁煜還和朝中的大臣有聯係嗎?他還想做什麽?兵權已經被奪走了,他還有什麽籌碼可以謀權篡位的?


    墨西決見墨天昶若有所思,嘴角緩緩的勾起了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


    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什麽喝花酒和大臣在一起,全部都是他現編的。墨祁煜最近的確是安分得很,並且安分得有些神秘兮兮的了,他的眼線說墨祁煜總是不見人影,早上出府,晚上才迴來,做什麽卻不知道,跟蹤墨祁煜的人很快就會被墨祁煜甩開,根本就查不出墨祁煜在做什麽。而他,更是沒有機會見到墨祁煜了,他說這些話,隻不過是想讓皇上以為墨祁煜還是不甘心,還是想要謀權篡位。


    皇上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但麵上還是附和著墨西決的話,“你說得對,湘王爺畢竟和朕是兄弟,朕是不會那麽小氣的。”


    墨西決勾唇笑了笑,眼角眉梢都卻染了冷意。他知道,隻要皇上聽了他的話,不管嘴上怎麽說,心中肯定會打自己的算盤,必定會想方設法的置墨祁煜於死地。


    墨天昶歎了一口氣,又轉移話題道,“老三啊,朕知道你聰明又努力,比起朕的其他孩子,要優秀的多。所以,朕希望日後朕走了,你能盡心盡力的服侍太子坐穩這個皇位。”


    “是,兒臣明白,兒臣定不會辜負父皇的一番苦心和信任的。”話雖然是這麽說,可是要是真的做起來,當然是強者為尊,他不會放棄皇位的。


    “你明白就好,朕對你的期望很大,你一定得好好努力。朕也累了,你先迴去吧。”


    “是,兒臣告退,父皇照顧好自己的身子”墨西決抱了抱拳,然後退出了昭陽宮。


    墨西決走後,墨天昶一個人在屋裏,眉頭越皺越緊。


    墨祁煜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他也就不必顧念兄弟之情了,他能活的日子不多了,為了江山不易主,世代傳給他的兒孫,他拚了命,也要讓墨祁煜永生都無法坐上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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