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父皇,等等兒臣!”


    墨天昶不知在和身邊的太監說著身邊,身後突然傳來墨舒陽的聲音,墨天昶皺了皺眉毛迴過頭去,等著墨舒陽氣喘籲籲的跑過來,沒好氣地道,“什麽迴事?身為皇子禮儀竟然一點也不在乎?”


    墨舒陽有些委屈,不過墨天昶還是舒展了眉毛,罵歸罵,教育歸教育,這怎麽也是他的兒子,還是應該疼愛的,“怎麽了?”


    “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


    墨天昶一聽這話臉色微微沉了下來,從小的時候開始墨舒陽就是屬於不矯情的小孩子,但是每次一說“兒臣有一事相求”的時候都不是什麽好事。


    第一次是墨舒陽八歲的時候,他嫌宮中太悶,請求墨天昶出去玩,墨天昶思慮之下答應了,結果傍晚的時候隻有那個帶著墨舒陽的侍衛迴來了,戰戰兢兢的說他將六皇子弄丟了。當時墨天昶大發雷霆,直接將那個侍衛關進大牢,等待問斬,又下令全城尋找六皇子。可是第二天早上,那些連夜搜尋六皇子的侍衛還沒迴來,墨舒陽卻突然間就自己迴到了宮裏麵。可謂驚心動魄,自那之後,墨天昶對墨舒陽管的更嚴了,他太調皮,指不定又會搞出什麽幺蛾子。


    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


    幾年來墨舒陽表現的都很聽話,偶爾墨天昶出去的時候就會帶上他和其他幾位皇子。直到墨舒陽十二歲那年,上元節的時候墨天昶挨不住墨舒陽的哀求,特許他和幾位哥哥一起出宮感受民間的節日氣氛,誰知道那天晚上人太多,把大家擠散了,這還不算,幾位哥哥怕把墨舒陽弄丟了自己迴去挨罵,就都在宮門口等著,誰知道卻看見墨舒陽帶著一身的傷迴來。墨天昶知道後又是大發雷霆,逼問下才知道墨舒陽因為瞎管閑事和幾個小混混打了起來。


    接下來的三年裏,墨舒陽興許是被墨天昶管怕了,也不再央求什麽了,直到今年滿了十五歲的時候。皇後說孩子也不小了,就命人在外建造了他自己的府邸,墨舒陽這才算是“獲得自由”。


    許久沒有聽到墨舒陽有求於他,結合前兩次的經曆,墨天昶下意識的覺得不會是好事。


    “父皇,兒臣想著,過完年兒臣也就十六歲了,這外麵的世界見識的也少,所以……所以兒臣想出去看一看,見識見識大千世界,體會民間疾苦,好為朝廷做些貢獻,不能再做一個無所事事隻知道享清福的皇子了。”


    墨天昶幾乎料到了他說的話,臉色陰沉,“遊山玩水就遊山玩水,說得這麽好聽做什麽?”


    墨舒陽的臉色一陣尷尬,他父皇說得很有道理,他竟然無言以對。


    “不許去!”


    墨天昶斬釘截鐵的態度讓墨舒陽一下子急了,問道,“為什麽呀?我已經快要十六歲了,為什麽還不讓我出去!二哥十六歲的時候都已經去過好幾個城市了!”


    “你還好意思說?”墨天昶眉毛一豎,質問道,“你說去體會民間疾苦,為朝廷做事,你真的確定迴來之後你還能入朝做些職務?再說了,你二哥十六歲的時候去其他城市也是為了替朕分憂,你倒好,卻是讓朕無時無刻不在擔憂。”


    墨舒陽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幾位哥哥都那麽能幹,根本就不差我這一個。”


    “那也不行,想都別想。”墨天昶再次反駁了迴去,說完也不等墨舒陽再辯解幾句,就揮袖離開了。


    墨舒陽站在原地鬱悶了一會兒,卻很快的又追了上去,他就這一點好,臉皮厚!


    墨天昶直接進了書房,墨舒陽腳步快,後腳也跟了進去。


    墨天昶對他的舉動很不滿,坐在了大案前,看著不知所措的墨舒陽道,“擅闖禦書房是何罪?”


    “當斬立決!”說完墨舒陽這才反應過來墨天昶是在說自己,急忙為自己辯解,“不是啊……兒臣……兒臣……”


    墨天昶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行了。”


    墨舒陽眉毛一耷拉,如同喪家之犬,墨天昶有些無奈,問道,“你真的想去外麵看看?”


    墨舒陽點頭如小雞啄米,心想墨天昶這麽問他,似乎是有點鬆動了。


    “也罷,”墨天昶歎了一口氣,“知道你無心權位,這樣遠離皇城也不錯。免得被拉進權位之爭。”


    隱藏實力的墨祁煜,腦子不太靈光的墨陵城,聰慧如斯的墨西決,都是繼自己之後的皇帝好人選。誰知道他們之間會不會出現一場爭奪?讓心地善良的墨舒陽遠離這裏也好。


    墨舒陽卻沒注意到這些,聽到父皇同意自己出去曆練了,高興至極,“父皇,你可得說話算話。”


    “那是自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墨天昶肯定道,又問,“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墨舒陽撓了撓頭發,“年後過完了上元節便走。”


    墨天昶點了點頭,過完上元節之後確實是沒什麽大事情了,這個時間走也正好,“那你什麽時候迴來?”


    “世界這麽大,也許單單隻是看看,會很快迴來,不過兒臣想體會體會風土民情,感受大千世界的點點滴滴,所以……三年五載的,也不一定。”墨舒陽說得戰戰兢兢,這可不是小事,一走就走三五年,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可以說,他長這麽大,從來沒有離開過京都。


    墨天昶沉默了一會兒,就在墨舒陽以為他就要反悔了的時候,墨天昶突然道,“去吧,隻不過,別忘了臨行之前來宮裏看看你的皇祖母。”


    墨舒陽一聽墨天昶沒有急於阻止他,立馬賣乖道,“是,兒臣明白。嗯……父皇可還有事要吩咐?”


    “沒有了,你退下吧。”


    墨舒陽抱拳舉過頭頂,“兒臣告退。”


    看著墨舒陽的背影,墨天昶有些無力的癱坐在太師椅上,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他叫墨舒陽臨行之前來宮中看看太後,隻不過是看太後年紀大了,興許墨舒陽這麽一走三五年,太後撐不過這麽長時間。


    平日裏,太後最是嬌慣這幫孩子們,墨舒陽也很依賴太後,若是幾年之後太後真的不幸去世,墨舒陽可能連太後的最後一麵都看不著,到時候他肯定傷心至極。


    而且……自己這些日子身子也不好,太醫隻說是積勞成疾,慢慢會恢複過來。可是他卻覺得是身子虧損得太厲害,坐在這個位置上這麽多年,日日夜夜的為國為民憂愁,身子累,心也累。


    人人都說是帝王掌控這個國家,可是卻不知道是滿朝文武和無數子民掌控著帝王,他不可能一切都按自己的意思來那麽簡單,而是處處為子民考慮,努力讓自己做個好皇帝。


    積勞成疾這個說法也對,可是能不能恢複的了……他自己都不確定。


    倘若那些湯藥真的能醫好他,再好不過,若是不能……現下時局正不穩定,也不知道墨陵城能不能安安穩穩的坐上這個位置。


    宴會結束後,大家各自迴府,墨西決剛到府邸的時候就看到了焦急等在門口的黑衣男子,墨西決有些微的不悅,“為何站在門口,等著被人發現端倪嗎?”


    此人是極少數知道他雙重身份的屬下之下,平日裏管理夜寒閣的時候較多,他就這麽明目張膽的站在三皇子府的門口,若是被有心人發現了,他的所有一切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屬下知錯,隻不過有要事要稟報,卻遲遲看不到三皇子迴來,這才心急的跑到這邊來等。”


    看黑衣男子一臉緊張的樣子,墨西決皺了皺眉道,“進去說。”


    “是。”那黑衣男子亦步亦趨的跟在墨西決身後,見墨西決在書房站定了,他才敢開口,“閣主讓屬下去查探的事情,已經有消息了。”


    墨西決挑眉,示意黑衣男子說下去。


    “屬下們順藤摸瓜,竟然發現了我們那些被惡意搶生意的鋪子幕後之人竟然是湘王爺。”


    墨西決把玩著茶杯的手一頓,“啪”的一聲將茶杯扔在了桌上,任由茶水濺了出來,“消息可準確?”


    “屬下拿人頭擔保,準確無誤。”


    墨西決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墨祁煜嗎?


    他攻擊自己的據點做什麽?他又是怎麽知道這些據點的?


    可以肯定的是,墨祁煜絕對不是因為和夜寒閣結仇而去攻擊夜寒閣的據點,而他與夜寒閣無冤無仇的,卻偏偏要搞垮夜寒閣,這隻能說明……墨祁煜肯定是知道自己是夜寒閣閣主的身份了,他所做的這一切,隻不過是為了搞垮自己罷了。


    墨祁煜擁有著南儲國脈的線索,如今又行動起來了要對自己下手,看來……他是真的想做皇帝!


    既然他這個皇叔無情,他也就無義了。絕對不能就這麽任由他欺負到自己頭上,也絕對不能……讓他坐上皇位!


    “通知夜寒閣消息部和殺手部,戒備湘王府,不容許出現任何遺漏,所有可疑事跡,通通報告給我。”墨西決神色凜然,眉宇間散發著的寒氣幾乎要侵襲到黑衣男子的身上,後者也是神色一凜,信誓旦旦地應道,“是,屬下明白,絕不辜負閣主的期望。”


    “你先迴去吧,記得下次注意,不要暴露於人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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