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中,到底有多少瓦德人變成了人類的樣子,混跡到聯盟政府的機關之內。


    這些數字沒有人知道。


    這些瓦德人到底滲透到了哪個高度?哪個深度?


    楚鳴又怎麽說得清。


    他把自己所知道的完完整整的告訴了彭榮將軍,最後,楚鳴重複道:“這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到現在究竟發展到哪一步,我不敢斷定。但,從聯合軍參謀處被整個腐蝕掉這件事來說,肯定不止一個軍區一個機構出現這種狀況。”


    聽完楚鳴的話,彭榮將軍久久沒有說話,他輕輕彈了彈,煙灰四濺,落了一桌子。彭榮將軍摁滅煙頭,又抽出一根,點燃之後,重重的吸了一口。


    在契科夫與他的通話中,已經多少提到了這件事,隻是那時候契科夫說的既隱晦,又不完整。此刻,彭榮將軍從楚鳴口中親自聽說此事,心中早已是震驚非常。


    但是,他表現的很平靜。


    彭榮將軍遞給楚鳴一支香煙,然後問道:“你說,你在瓦德人的逃生艙中沉睡了十年?”


    楚鳴點頭道:“千真萬確!”


    彭榮將軍吸一口煙,眼睛稍稍向旁邊瞧了瞧。站在一旁的蕭然急忙輕聲說道:“係統中並沒有楚鳴這個名字,在同一編號下,是一個名叫李虎的人。”


    “這就怪了。”


    這時,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麵前的這個年輕人,不管是從他的言行舉止,還是眼神、動作,都看不出任何的異常,而且他講述的事情全部都與契科夫所說的話完好吻合。


    他並沒有說謊。


    但是,他說自己在瓦德人的逃生艙中沉睡了十年,這種事情,怎麽能讓人相信?


    彭榮將軍長長吐了一口煙,淡青色的煙霧彌漫在整個房間之內,薔薇與克裏克早就感覺到喉嚨裏嗆的難受,但是在這種場合下,他們誰都不敢吭聲。


    彭榮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這是他抽的第四根了,就在這時,他終於注意到了克裏克與薔薇·艾德有些難受的表情。


    彭榮將軍奇道:“你們受不了煙味?”


    克裏克急忙搖頭,薔薇·艾德卻重重的點了點頭。


    彭榮將軍笑道:“受不了煙味怎麽不早說?我看你們都接了我的煙,以為你們都是煙民呢?”


    說著,他把剛剛點著的香煙掐滅,讓蕭然打開了排氣扇。


    克裏克急忙說道:“首長,您接著抽,我們沒事。”


    彭榮將軍微笑的擺了擺手,然後低頭呢喃道:“檔案被改,怎麽迴事呢?”


    他對站在身旁的蕭然說道:“你聯係一下第3軍第101師,找個事由,安排一個精細的人去一趟,悄悄的查一下。”


    蕭然道:“好,我馬上安排。”


    彭榮將軍想了想,搖頭道:“不行,貿然派人到第3軍這事忌諱太多,萬一出了狀況,麻煩也不少,你親自去一趟,那地兒你熟。”


    蕭然皺眉道:“若是平時,我跑個幾趟幾十趟都沒什麽。隻是過幾天就是軍事法庭的開庭日,我身為親衛隊隊長,怎麽能不在?”


    軍事法庭開庭日!


    一聽到這幾個字眼,克裏克與費特曼的身體都不由自主的一動。不用說,軍事法庭審判的自然是以特級叛軍重罪被抓起來的洛麗塔。


    他們二人忍不住相互看了一眼,就在這時,楚鳴忽然開口說道:“不敢隱瞞彭將軍,接受軍事法庭審判的人可能是我們的同伴。”


    彭榮笑道:“pbr的洛麗塔,代號青鳥,他是克裏克的好朋友吧?”


    克裏克急忙答道:“是,是的,她曾經是特殊生物科發現的人物,後來,與我一起受命於特殊人種研究會。”


    彭榮點頭道:“你放心,如果有關她的裁定有誤,我一定不會冤枉她。”


    “太好了,真的是太感謝您了。”克裏克激動的說道。


    彭榮抬頭對蕭然說道:“你去吧,這裏我自有安排。”


    蕭然隻得說是。就在這時,他耳中的通訊器響了,蕭然聽了片刻,便低頭對彭榮將軍說道:“他已經醒了。”


    彭榮將軍眯著眼睛說道:“走,我們去問一問,到底是誰殺害了契科夫。”


    楚鳴等人與他們一起出了小樓,向東走不多遠,來到了一間監控室。在畫麵中,斷臂的煙男正躺在病床上,他左臂的傷口已經處理好,隻右肩的骨頭已經被楚鳴用刀攪碎了,難以恢複。


    在病房外,站著一個身材高大,模樣威嚴的軍人,他旁邊的審訊員是一位身穿西裝的男子,模樣英俊,給人以平易近人的親切感。


    彭榮將軍坐在監控室內,對控製台前的官員們點了點頭,說道:“可以開始了。”


    審訊官說聲開始,監控畫麵中的審訊員隨即站了起來,他推開房門,與雄壯的軍人一起走到煙男旁邊。


    煙男扭頭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又別過臉去,看向窗外。


    “你知道我來幹嘛的?”審訊員微笑的說道。


    煙男沒有吭聲。


    審訊員走到窗戶邊上,輕輕拉了拉窗簾,然後轉身對他說道:“救你目前的所作所為,殺害軍區總指揮官,無論按照哪一部軍事法律來說,這都是必死的重罪。不過——”


    審訊員拉長了音調,他親切而平和的盯著煙男的眼睛。


    話音未落,煙男突然抬起頭看著他,因為他在這名審訊員的話語中聽到了一絲不一樣的含義。


    無論按照哪一部軍事法律來說,這都是必死的重罪。


    這句話並沒有什麽問題,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多半已經在劫難逃。可是,就是最後的“不過”二字,在他心中忽的燃起了生的希望。


    說實話,天下間又有誰是甘心赴死的呢?


    審訊員一把拉開了窗簾,暮日的餘暉照射進來,灑在了屋內,灑在了病床上。通過亮白的防彈玻璃向外看去,有一種天地被塗上一層釉色的特殊美感。


    對於那些就在陽光下行走的人們來說,這一切並不稀奇。但是對於那些生活在黑暗與籠牢裏的人來說,陽光太難得。


    審訊員的嘴角微微上揚,他徑直盯視著煙男,眼睛一眨也不眨的說道:


    “不過,你可以選擇你喜歡的死亡方式。”


    煙男一愣,似乎是沒有聽清審訊員說的話。在幾秒鍾之後,他終於反應過來,隨後用一種憤怒的目光瞪視著審訊員。


    在不遠處的監控室內,彭榮將軍突然忍不住笑出了聲,他指著畫麵中的審訊員對楚鳴說道:“這個小子,有些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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