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夢接過她手中的匕首往邊上碗口粗細的竹子上輕輕一削,原本完好的竹子立時出現一條清新醒目的溝槽,整個竹子都是“吱吱”聲作響,搖搖欲墜的樣子。


    那人被大姐綁得更結實、穩妥,對兩人的所作所為,滿是不屑地道:“你們不用再故作姿態了,你們想怎麽樣盡管來,我馬通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男人!”


    大姐“啪!”地給了他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惱怒地道:“給你幾分顏麵,居然還逞起英雄了。”轉過頭看向一旁的沈若夢,道:“若夢,他剛才都差點將你和伊風殺了,根本不用跟他客氣什麽。你若是下不了手,就交給我來。”


    沈若夢搖了搖頭,看向那人道:“馬桶是吧,你就像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也許不怕千刀萬剮,也不擔心會連累親人好友,不知道有沒有興趣嚐試我的新玩法?”


    馬通微微一怔,不禁意將自己的名字說破,也就不再隱瞞,反而是糾正她道:“我叫馬通,不是馬桶,人除一死無大事,你能奈我何?”


    沈若夢看了看一旁費解的大姐,又道:“我不管你是馬通,還是馬桶,既然你不怕死,那就正好用你來試試被動物給分屍的手法。”


    馬通不禁大笑道:“我千刀萬剮,碎屍萬段都不怕,你居然想用這種小把戲來折磨我。”


    沈若夢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穩,雲淡風輕地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試過,把身上的某個地方放進裝滿餓了四五天的老鼠袋子裏,會是什麽樣的感覺?”


    看著馬通身子微微顫抖,顯然是想到自己的身體一點點的,被饑餓的小老鼠給啃食得皮毛不存的情景,卻依然緊咬牙關,不吱一聲。


    大姐怎麽也沒有想到看上去是名門淑女的沈若夢,竟是想出這麽狠絕、毒辣的法子,光是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心底發慌。


    沈若夢察顏觀色,見他心裏開始有些動搖,不禁笑道:“其實是誰指使你來殺我的,大家彼此都心裏有數,也不要你出麵去指證什麽人,隻要你肯證明我的清白就可以了。”


    正如堅硬無比的冰山,盡管開始慢慢出現融化,在微微動搖了細小的一角。可是他畢竟是訓練有素的殺手,依然會頑固的抵抗,肯定沒有那麽快就全線崩潰。遂又拋出一個他比較容易接受的要求,進一步擊破他的防線。


    既而又道:“你不要忘了,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你的名字,想要找出你的來曆,相信也隻是時間問題。如果你非要逼得我無路可走,我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和所有與你有關之人。”


    見他猛然抬起頭看著自己,繼續道:“你以為我就隻會弄一些小老鼠嗎,你要是自信抵得過,那就盡管試試那些會鑽孔的爬蟲、蟻蝗之類的,在你身上體內亂鑽的滋味……”


    話音未落,便聽馬通埋頭道:“夠了,我答應你了,我會將事情的真相全部交待清楚,還你一個清白,隻求給我一個痛快,但請你們高抬貴手放過我的家人行嗎?”


    大姐見狀,欣喜地道:“你要是早識相,也不會多吃那些苦頭,隻是口說無憑,為了證明你的誠意,還得立下個字據才行。”


    當下從馬通身上裏麵那件白色的衣裳上割下一大塊,又用他的血寫下一封血書,並且以手指畫押之後,才暫時放過了他。


    沈若夢和大姐心知,比起受盡折磨而死,可能還會搭上親人好友的性命,他自然寧願選擇與她們合作,將所有的事情交待清楚,隻圖落得個痛快,以免殃及無辜。


    兩人這才從他口中得知,來喜也是被他所殺。


    當時,先前大姐用羅網擒住,而後被馬通殺人滅口的黑衣人混進棲鳳閣,趁著人多雜亂,想要到沈若夢的房間裏行兇,哪知不及防之下,反而是被早已躲在門後的來喜弄暈了。


    而馬通又是受人委托,待黑衣人將沈若夢殺了完成任務之後,再將黑衣人滅口,才會一路跟著他到了棲鳳閣。


    待見到來喜將他弄暈了,心怕從他口中露出什麽蛛絲馬跡,壞了大事,也顧不得濫殺無辜,當即出手將來喜給殺了。


    礙於尚未將沈若夢刺殺成功,隻得用水弄醒黑衣人,然後兩人逃之夭夭。


    兩人沒有完成事主的委托,可是也扯上人命,唯有忐忑不安地去迴複事主。於是他們並未責怪兩人,反而將錯就錯,把這件事嫁禍給了沈若夢。


    本來以為可以以此鏟除他們視為眼中盯的人,未料這些天一直稱病不理事務的知縣胡塗塗突然間插手此事,使事情橫生枝節。


    為免落人口舌,授人以柄,這才又想出一出刺殺沈若夢的陰謀計劃。


    大姐取過血書一看,隻見衣裳上馬通所寫的供詞,對自己殺人的原因和經過,陳述得非常清楚,上邊的指印也是清清楚楚,小心地對角折疊好,遞給沈若夢道:“這是最能證明你清白的證據,你好好收好它。”


    沈若夢接過血書,猛然若有所思地道:“大姐,都快到午時了,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麽評論此事,咱們得趕緊迴去才行。”


    心下暗忖:到這個時候,縣丞夫人她們早已經知道了房間裏發生的激烈打鬥,加上房間裏來不及毀屍滅跡的黑衣人屍體,說不定又會將所有的事情算到自己的頭上。


    大姐聞言點了點頭,來到馬通的身前,突然一掌切在他的後頸處。


    馬通都沒有來得及吭一聲,便應聲暈厥了過去。


    大姐一邊解開他的捆綁,一邊對驚訝地沈若夢道:“還是這樣比較穩妥,免得多生變端。”


    沈若夢輕輕地頷首,看看伊風額頭處的傷口,煞是嚇人,順手用匕首從馬通的衣裳雙割下一塊,小心地給他包紮好。待看到大姐,單手將身材魁梧、足有二百斤的身子單手提在手中,才知道她開始從房間離開時,將人夾在腋下根本算不了什麽。


    四人迴到夜裏離開的房間,果然發現屍體早已不見了,就連邊上住著的那些製作衣裳的裁縫和女工,也是人去樓空。


    大姐與沈若夢互相交換了一眼,道:“看來我們還得趕去縣衙一趟才行!”說著,到街頭租下一駕馬車,四人一齊趕往縣衙。


    等他們趕到衙門的時候,裏麵早已經是人滿為患,大姐領先擠開眾人才走了進去。


    隻見知縣胡塗塗一臉凝重的高坐大堂之上,他邊上站著一名四十歲左右,一副書生模樣的文雅男子,下首邊一名是留著八字胡的老頭子,兩邊站著十多名麵無表情的衙役。


    堂下跪著幾人,便聽一名三十多歲的女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道:“大人,我丈夫溫小虎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迴來,誰知道竟會死在那個女人的房間裏,求大人為民婦作主。”


    又聽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輕柔地道:“發生這種事情,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隻是沈若夢此人看似老實善良,必性卻是如此兇殘,如今逍遙法外,實在是讓我心難安。”


    聽著她看似將責任攬上身,其實卻是要坐實沈若夢殺人之後,畏罪潛逃的事實。


    沈若夢此時在伊風的幫助下,從人群探出頭,發現說話的人正是縣丞夫人。


    突然那名站在大堂邊上的書生,上前緩緩地道:“據知情人證實,沈若夢與棲鳳閣的守門人來喜有隙,因而懷恨在心,設計在自己的房間裏將死者殺害。既而,利用陳飛的信任,在保釋期間尋找機會逃跑。溫小虎識破她的詭計想要製止,也是慘遭其殺害。此人連殺兩人,手段殘忍,更且畏罪潛逃,令鳳尾縣眾人一片嘩然,實在是萬死難以贖其罪!”


    沈若夢心中大是震驚,事情居然讓他們歪曲這樣子。也從大姐的口中得知,說話的人正是鳳尾縣的縣丞劉大海,他的夫人名叫陳飛,另外那個沒有說話的八字胡老頭就是主簿朱文學,而那個被殺的黑衣人殺手叫作溫小虎,在堂下喊冤叫屈的女人乃是他的遺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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