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如同慢鏡頭一樣在杜璿璣的眼前上演著,她手中的劍和木娃娃也都因震驚而落地了,鼻尖驀然湧上一陣酸楚,下一瞬,她就跪在黑龍身旁,害怕得不敢去觸摸它,她怕它會死。


    黑龍緩慢地掀起眼皮,深深地凝視著她,它的眼底承載了太多難以言喻的疼惜和深情,它的沉痛低吟,似乎在對她訴說著無限的情意。


    見它無力地閉上了金色的眼眸,又失去了意識,她深感悲痛地抱住了它的頭,淚水無聲地滴落在它的唇角。


    “雷哲……雷哲……”


    杜琅琊的瘋狂還沒停止,他又揮出了一團巨大的火球砸了過來,那豔紅的火光足以把一龍兩人燒成灰燼。


    謝臨川因傷勢咳了幾聲,急聲對杜璿璣道:“快躲開!”


    聞言,杜璿璣並沒有獨自逃躲,而是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玄機劍,用力扔向了巨型火球。玄機劍是仙品法寶,應付區區一縷懼魄的火球,自然是綽綽有餘,果然,玄機劍破空而去,把火球劈裂開來,頓時,火星四散。


    她淚光盈盈地盯著那隻琅琊木雕娃娃,低聲呢喃了一句“兄長,對不起”,便強忍著心痛,把木娃娃丟進了不遠處一簇起火的花叢中。


    下一瞬,杜琅琊立即全身著火,猶如正在被焚燒的木娃娃,他用血紅色的眸子難以置信地瞪向了杜璿璣,似是因為她狠心親手燒毀他的本體、抹殺他的存在,所以感到很失落和痛苦。


    沒錯,在他被燃燒的那一刻起,理智就漸漸迴籠了,他被火光包裹著,俊美的容顏幾乎被火舌侵蝕得扭曲——


    “璿兒,你竟然——”他本該是怒火滔天的,然而,在觸及她那煙雨濛濛的淚眼,又看見她緊緊地抱著那條仿佛死了一般的黑龍之時,他忽而明白了,也不忍心責怪她,怨恨她,“罷了罷了……終究是緣盡了……”


    杜璿璣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他,不停地道歉:“兄長,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方才還在殘虐激戰,現在又忽然變成了淒美的生離死別,不管是顏以沫,還是謝臨川,心中都為這一人一魄,感到十分酸澀。


    本就半透明的杜琅琊,在火光中的身影越來越虛無,仿佛下一秒,就要化為青煙,從此煙消雲散。


    他就像之前領域空間裏快要消失的那一縷喜魄一樣,也開始散發出五彩的光芒,絢麗得如同是璀璨的煙火,轉眼即逝。


    “璿兒,別哭……”他終於褪去了魔鬼般嗜殺的血性,變迴了杜璿璣記憶中那個溫柔儒雅的兄長,“我願意付出一切,隻為換你不流淚!”


    他也一步一步走近杜璿璣,這時,木娃娃已經被燒毀了,而他身上的火光也散去,隻剩下五彩光芒在閃爍著。


    “陣眼就是那一副水晶棺,隻要毀了它,你就能離開這座古墓了,不過,古墓中機關重重,一定要小心,走吧,跟他們一起走,以後,無論在哪裏,都要照顧好自己、保護好自己……”


    這是杜琅琊最後的話,杜璿璣猛地抱住他,卻隻擁抱到一點點彩光,眼前,再也沒有那個溫文俊雅的男人。


    隨著杜琅琊的消失,主墓室裏恢複了平靜,入目的盡是戰鬥之後的一片狼藉,鮮花幾乎都被燃燒殆盡了,石壁上的靈石也被弄得七零八落,唯有那一副水晶棺是完好無損的。


    顏以沫抱著小寒來到了謝臨川的身邊,一臉擔憂地查看著他的傷勢:“臨川哥,你還好吧?”


    “我沒事,先看看雷哲!”謝臨川說著,從空間裏取出了一個醫藥箱。


    在古墓的強大結界裏,他隻能勉強從空間裏取出或者放入東西,而無法使用空間刃來戰鬥,不然,剛才也不會被杜琅琊那一縷懼魄追擊得那麽淒慘,不過,就算他能用空間刃也無濟於事,沒看這麽變態的一條黑龍也被揍成渣渣嗎?


    聽到雷哲的名字,原本無力跌坐在地上的杜璿璣,立即迴過了神來,擦了擦眼淚,迴到黑龍的身邊。


    她打開醫藥箱,急忙給黑龍清洗傷口、上藥、包紮,可是,有些地方傷勢太嚴重了,單純憑靠這些外傷藥物,根本不能給他處理好,好幾個傷口甚至無法止血。


    “不行,他傷得太厲害了……傷口也太多了……沒有木元素的話,可能救不了他……”杜璿璣吸了吸鼻子,伸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黑龍的頭。


    黑龍費力地睜開了眼睛,金色的瞳孔裏清晰地倒映著她的身影,也照出了她眼中染上的悲痛和焦急。


    聽到它低吟一聲,她柔聲道:“雷哲,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她又掃了一眼它滿身的血痕,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又說,“對了,靈血,你是不是需要靈血?一定是的,隻要有靈血,你就可以恢複了……”


    謝臨川疑惑道:“靈血?靈血不是隻能解毒嗎?還能救內傷外傷?”


    “這個……現在一句兩句的說不清楚,以後再跟你們解釋!”


    說著,杜璿璣就把玄機劍召喚迴來,深深地凝視了黑龍一眼,然後,用劍刃用力劃破了自己的左手小臂,一時間,從她那白皙無暇的肌膚上溢出來的靈血,芳香四溢,像是毒藥一樣,引誘著黑龍犯罪。


    沒等她把冒著鮮血的小臂湊近黑龍的嘴巴,它就自己蘇醒了體內的****,是一種對靈血的執著追求,從而吐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


    杜璿璣隻覺得有濕熱柔軟的東西滑到了自己的手上,緊接著,幾人就看見黑龍身上有金光閃現,最後,它變成了人形,變迴了雷哲。


    “雷哥哥……”顏以沫欣喜地叫著。


    “雷!”謝臨川的眼底也掠過一抹喜悅之色。


    還有小寒,拍了拍手歡喜道:“雷叔叔!雷叔叔會變身,好膩害!”


    正在幫謝臨川處理著傷口的顏以沫無奈道:“你這小混蛋,剛才不是說雷叔叔是怪獸嗎?還一個勁兒地盼著怪獸被神仙打敗,怎麽現在就前後不一了?”


    頑皮的小孩知道自己錯了,卻無辜地笑了笑,還捂著眼睛,隻在指縫裏偷看著佯作生氣的媽媽。


    而這個時候,雷哲已經直接把杜璿璣撲倒在地了,他雙手撐地,困住了她,隻俯首不停地從她的傷口中吸食靈血,薄唇微涼,對那香甜的靈血氣息貪戀不已。


    因為兩人的姿勢太過曖昧,所以謝臨川立馬把小寒轉過來,不讓孩子迴頭去看兒童不宜的畫麵。


    謝臨川的傷都隻是外傷,被重重地摔了一下,也沒骨折之類的,因此,顏以沫很快就給他處理好傷口了,她一迴眸,就看見了旁若無人又親密地在喂食和被喂食的兩人,頓時瞠目結舌。


    “這、這、這這這……”


    這也太瘋狂了!可是,好浪漫,有一種美國大片裏劫後逢生的純愛感覺!畫麵太美了,令人不敢看……


    見顏以沫一臉羨慕的模樣,謝臨川笑了笑,叫道:“沫沫!”


    “嗯?”


    就在她再迴過頭來的瞬間,謝臨川趁機吻住了她的唇,被一旁的杜璿璣和雷哲之間那旖旎氣氛傳染著,因此,這兩人的感覺也妙不可言,比以往的每一次親吻和擁抱都要甜蜜百倍。


    事實上,杜璿璣此時此刻並不好受,被人咬,被人吸血的感覺是怎麽樣的,她實在難以形容。


    除了有點痛、有點麻,還有一種莫名的燥熱在體內翻湧著,像是一團火,想要把她燃燒成灰燼。


    雷哲的身體,比她的更熱,他隻覺得自己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沸騰,叫囂著要她,要她,要她!靈血就像是一股清涼的源泉,滋潤了他的全身心,令他每一個毛孔都舒張開來,暢快地唿吸著新鮮的空氣,舒服得不得了,就連身上大大小小、內內外外的傷也在快速複原。


    更多的欲念被點燃,更多的需求也被喚醒,他不滿足於僅僅是吸食靈血,便將忽然遊移到了杜璿璣的頸側,獠牙輕輕地在她那凝滑如脂的肌膚上摩擦著。


    “雷哲……”她心生不安,低聲道,“別這樣……”


    一想到自己這會兒正躺在他身xia,旁邊還有人看著,杜璿璣就渾身不自在,心跳,也因為他愈發邪肆的觸碰而加速,噗通,噗通,她的世界仿佛就隻剩下了自己的心跳聲,以及他那沉重的唿吸聲。


    雷哲的聲音異常暗啞性感,如同羽毛,在她的耳朵撩撥逗弄著:“靈血……靈女……給我!”


    “別——”


    就在他的大手想要撕開杜璿璣的衣服時,她驚唿一聲,便見他猛地一愣,一頭栽倒在她懷裏。


    疑惑間,她聽到謝臨川拍了拍手說:“咳咳……不好意思,下半場,等我們安全離開古墓之後,你們再找個小樹林慢慢玩,好嗎?”


    為了孩子和自己著想,他不得不從空間裏拿出棒球棍把人打暈,免得小寒小小年紀會被帶壞,也免得他自己被“現場直播”惹得流鼻血。


    顏以沫微微抱怨著:“你打就打,幹嘛那麽用力啊?雷哥哥好不容易好了一點兒,你要是把他打傻了怎麽辦?”


    “沫沫,我錯了,別生氣,大不了我給你打迴來,或者等他醒了,讓他來還我一棍!”謝臨川放低姿態,近似乞求,“能不能別扣分啊?”


    “唔……知錯能改,暫時就不扣啦!”


    “謝謝老婆大人!”這麽狗腿的謝家大少爺,真難跟末世前的商場天才畫上等號。


    小寒鸚鵡學舌:“謝謝老婆大人!”


    “臭小子,這是我老婆,你媽媽,你想要老婆,自己長大了去騙一個迴來!”


    “怎麽騙啊?”


    “有你這麽教孩子的嗎?”顏以沫怒了。


    ……


    杜璿璣讓雷哲平躺在地上,溫柔地撫了撫他的俊臉,心裏充滿了感觸——


    她差點兒就失去他了,這種感覺真可怕,還好,還好他還在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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