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芝豹離開後,曹長卿也走了過來,薑泥則是跟在他身後。</p>


    趙楷隨即擺手,讓兩人坐下,沒有曹長卿,靠薑泥一個人怕是被賣了都不知道。</p>


    趙楷說道:</p>


    “如果我沒有記錯,這是我和曹大家第四次見麵了,每次見麵,都覺得曹大家風姿卓絕,若是先生早生二十年,想必大楚也不會亡國了。”</p>


    曹長卿點點頭,說道:</p>


    “你若是早生二十年,曹某也占不到這八鬥風流了。”</p>


    讀書人見麵,免不了要一番恭維的。</p>


    “世間事並無對錯之分,隻是立場不同罷了,能夠和你心平氣和坐下來談談也是不錯。”</p>


    曹長卿,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笑道:</p>


    “聽聞太子殿下伶牙俐齒,連半寸舌元本溪都不是你的對手,曹某倒是想要聽一聽殿下的高見呢。”</p>


    趙楷同樣報以微笑,對於曹長卿的話,他也不否認,行走江湖,遊走廟堂,他靠的不僅僅是無雙的武力,還有深不見底的嘴遁。</p>


    </p>


    趙楷說道:</p>


    “在下晚生二十年,的確未曾見到大楚的風采,聽聞你們楚人口口相傳,也是十分向往。</p>


    不了解爾等所經曆的亡國之恨,那份屈辱和不甘,在下自然是無法感同身受。</p>


    在下時常勸解他人說,正所謂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p>


    吾沒有資格去評判你們的複國是對是錯,起碼對於心念故國的楚人來說,那必然是他們所期盼的。</p>


    所以你們要複國,那便去吧,隻要不為自己的選擇後悔便可。”</p>


    趙楷的話讓曹長卿沉默,也讓薑泥一臉的不解,這話說的,怎麽和我想的不一樣啊?不應該是打著天下太平的名義對我們口誅筆伐嗎?</p>


    不應該是站在道德的製高點道德綁架我們嗎?那才是你擅長的吧?你應該說,兩國已經太平十幾年了,百姓安居樂業,不應該重新迴到諸國紛爭的時代才對吧?</p>


    你不這樣說,我們如何反駁你啊?</p>


    趙楷繼續說道:</p>


    “我的娘親,是西楚人,登基之後,我便會昭告天下,同時也會聯絡你們西楚的舊臣,隻要他們願意歸順,那便許以高官厚祿,不計出身,同為半個西楚人士,想必他們也是會信我的。”</p>


    現在的楚人,已經沒有二十年前的風骨了,牆頭草一大堆,隨風搖擺,曹長卿不可能不知道。</p>


    曹長卿依舊沉默,但薑泥已經坐不住了,開口就要大罵趙楷不講武德。</p>


    趙楷又說道:</p>


    “徐鳳年已經答應我了,不會幹預西楚和離陽的戰事,我跟他說,哪怕西楚亡國,我也會讓薑泥安然無恙的嫁到北涼。如果她不願意,那就綁過去。</p>


    小兩口明明情投意合,天生一對,作為兄弟,我也不想棒打鴛鴦。”</p>


    趙楷心道:我這個做兄弟的都知道不能棒打鴛鴦,你這個做長輩的懂點事行不行?</p>


    薑泥聽到趙楷這樣說,則是臉色發紅,說道:</p>


    “我呸,誰要嫁給那個花心大蘿卜。”</p>


    嘴上說不願意,但表情卻已經出賣了她了,哪家的少女不懷春呢?曹長卿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低頭不語。</p>


    趙楷又說道:</p>


    “先前在蘆葦蕩,王明寅刺殺徐鳳年之時,他本是必死之局,那時候我就告訴他,你將要複國,留著有用隻身多為他人考慮。</p>


    所以他才義無反顧的離開了。我又何嚐不知做這般事情會為離陽帶來不小的麻煩,但我趙楷行事,但求問心無愧,希望你曹長卿也能做到。</p>


    寇江淮是我在上陰學宮時便認識的好友,我把他當兄弟,他現在在你那裏吧?他的能力,我是知道的,是個能夠帶兵的好材料。希望我不會讓他為難吧!”</p>


    趙楷沒有選擇當麵戳破曹長卿的計劃,也沒有指望什麽通過智商來碾壓曹長卿,隻是澹定的在說這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事情,也沒有一句假話,但卻字字誅心。</p>


    曹長卿最在意的,不過是薑泥,西楚遺民,以及跟著他打天下的將領而已。</p>


    而趙楷不僅為西楚想好了了今後的路,連薑泥都安排好了。</p>


    讀書人都是牛脾氣,強的不行,若趙楷當著曹長卿的麵指出他的一係列計劃,並當著他的麵將他的棋局打斷,說不定還會起到相反的效果,給了他提前應對的時間。</p>


    我有一百種方法贏你,但我就是不說。這叫以退為進。</p>


    曹長卿則是有些不悅,說道:</p>


    “你就這般篤定我們大楚會輸?”</p>


    趙楷趕忙搖頭道:</p>


    “當然不是,誰勝誰負,不過是看雙方的手段誰更高明罷了,先生的手段,我是領教過的。先生在用兵方麵,自然是比我強的。</p>


    仗還沒打,誰也不知道最後的贏家是誰。你若是能贏,那無非就是我等要再走一次你曾經走過的路罷了。”</p>


    曹長卿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又說不出口,趙楷的話軟綿綿的,沒有讓他感到任何的不適,找不到迴懟的理由,好話都被你說了,那我還能說什麽?</p>


    難不成要將自己的大棋合盤托出,找迴一點場子?可這好像又落入下乘了啊。</p>


    此時的曹長卿算是領教到了,什麽叫做誅心,</p>


    趙楷又說道:</p>


    “我曾經答應過蜀地的亡國太子蘇酥,他若是能夠整合蜀地之兵,為離陽打下北莽疆土,可在北莽選取一州之地,作為領土,隻要不謀反,便能世襲罔替。</p>


    這個承諾,對於西楚,同樣有效。</p>


    你們若是不放心,大可以選擇一個挨著北涼的,互相取暖就是了”</p>


    趙楷曾經深入北莽,深知想要打敗北莽不難,可想要徹底征服他們,唯有將中原子民移居到哪裏,從而進行文化滲透,至於是否會留有隱患,那是以後的事情了,內戰總好過被外族入侵要好。</p>


    幾人又談了許久,不過基本都是趙楷一個人在說話,另外兩個人在聽著。</p>


    最後曹長卿也是帶著薑泥離開了,離開時也沒有答應趙楷的任何條件,隻是眼神已沒有先前那般澹定了。</p>


    身為讀書人,趙楷想來喜歡先禮後兵,該說的已經說了,也給過他選擇了,以後兵戎相見,也不會手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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