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在喝咖啡的時候左手邊放一本書,低頭喝的時候就看一眼。


    剛剛一眼瞥去隻看到咖啡杯,現在盯著看,原來咖啡杯的左邊也放著一本書。


    腦海中忽然浮現他邊喝咖啡邊低頭看書的樣子,安靜而美好。


    陽光,咖啡,少年,書,還有自己肆意濃烈最後遍體鱗傷的青春。


    這一切,都過去了。


    程心收迴落寞的視線,看了一眼自己手邊,咖啡店的老板已經把拿鐵放到了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她一笑,端起咖啡就喝。


    “哎——”


    “唔……”


    程心被咖啡燙得眼淚都要掉下來,張著嘴用手拚命給自己扇風。


    原本是想把那口咖啡噴出來的,可對麵老板一臉的‘我想提醒你但是你動作太快了’的無辜神情,令她不好意思噴咖啡,隻好咽下去。


    這會兒從嘴巴到喉嚨,一路下去都被燙得有些難過。


    老板連忙給她拿了一杯白開水,“你今天怎麽了?先是黑咖啡換成了拿鐵,又這麽心不在焉,有心事麽?”


    以往程心都會在咖啡上來之後過一段時間在端起來喝,那樣溫度就剛剛好。


    老板也習慣了她多年以來的這個節奏,所以今天就沒想起來要提醒,結果就這樣了。


    程心喝了白開水之後好多了,還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我剛走神了,以為已經過了很久,咖啡不燙了,所以就拿起來喝了。”


    “嗯,你是想告訴我什麽叫一眼一世紀麽?”


    “啊?”


    “就算是一眼一世紀,那裏也沒人了啊。”


    程心腦子轉了幾轉才反應過來老板是在取笑自己,頓時白了一眼過去。


    這個時間點大多數的人不是在上課就是在上班,咖啡店比平常的休息日要靜謐的多,人也很少。


    程心端著咖啡,走到剛剛老板口中提到過的那個‘man’坐過的那張桌子,打開他看過的書,慢慢地看了起來。


    座位靠窗,陽光整片整片地灑進來,將人團團圍住,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顯得那般不真實。


    外麵看來那個位置實在是熱,可其實店裏開了空調,裏麵的溫度剛剛好,且讓人有昏昏欲睡的衝動。


    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這樣溫暖美好的時光了,程心一坐便坐了整個下午,起身的時候都到了吃晚飯的點。


    咖啡店老板叫她留下來吃飯,她想了想,一個人吃飯無聊又沒胃口,就答應了。


    老板親自下廚,煎了牛排,還開了一瓶紅酒,兩人邊吃邊喝邊聊,竟然不知不覺把那整瓶紅酒都給喝光了!


    昏昏沉沉地到了家,倒頭就睡,這一天明明放肆自己偷溜出去瀟灑了,怎麽就感覺兵荒馬亂那麽累呢?


    半夜的時候手機響個不停,她掛斷了兩個對方還不罷休,沒法,隻能接起來。


    “喂——”


    “是程心嗎?”


    “是我,你是誰啊?”


    半夜被吵醒本來就難受,再加上喝了那麽多酒,這會兒頭痛欲裂,腦袋一點兒也不清醒呢。


    剛好外麵刮著大風,似乎隨時都要下暴雨,那唿唿的風聲在這寂靜無聲的夜裏聽上去實在是有點……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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