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弈盤坐在軟榻上,一隻手撐著下巴,注視著不遠處的黑白玄翦。


    玄翦是他叫來過來保護紅蓮的。


    害怕出現什麽意外,韓王安遭受打擊性情大變,時常會發生打人事件,但如今看來這個顧慮不算什麽顧慮。


    當然,也為了聽聽韓王安和韓宇的小心思,畢竟安樂公這封號不能給一個有反叛之心的。


    白弈開口問道:“那邊談了什麽。”


    “韓王要將公主嫁給先生。”玄翦低聲迴答,“另外還有一件事,韓宇……”


    “這事我知道,盯著他吧,我讓李斯和你配合,找個機會一起抓了。”


    白弈打斷了玄翦,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低聲喃喃道:


    “再殺會不會有什麽影響……”


    白弈有些顧慮,現在的他終究代表的是秦國和嬴政。


    和韓宇有聯係那人白弈知道是誰,隻不過那人比較小心謹慎,從未親自露麵,沒有證據很難處理。


    雖然以他現在的勢力想殺隨便殺,但沒什麽必要,遲早的事情不能著急,不能讓有心人抓到把柄,更不能影響到名聲。


    思索片刻,白弈看了一眼玄翦,下床來到他麵前,輕聲道:


    “你自己動手吧,證據找足便好。”


    頓了頓,白弈又補充了一句:


    “不對,這件事放一邊,過幾天陪我出去一趟。”


    玄翦微微點頭,答應了下來。


    似乎想起了什麽,平靜的臉上忽然出現一抹澹笑,向著白弈抱了抱拳,語氣中有難以掩飾的興奮:


    “先生,纖纖有了身孕,還望先生給肚子裏的孩子賜名。”


    這麽快?


    白弈挑了挑眉,問道:“你可有真名?”


    “以前有,但如今……。”


    玄翦搖搖頭,眼神中有些恍忽,加入羅網已經有數年了,每日都過著殺戮的日子,他早已忘記了自己的名字。


    “那就姓魏吧,魏榮哲如何?”


    白弈向外走去,在門口處停下腳步,提醒道:


    “對了,既然有了身孕就找宮內太醫看看,免得孩子出現意外。”


    “你身上殺氣很重,很容易影響胎兒,懷孕期間讓侍女伺候著就行。”


    “你可以先迴去了,這裏不需要你了,時候到了我會通知你。”


    玄翦點點頭,這方麵他是什麽都不懂,也選擇聽白弈的。


    “多謝先生賜名。”


    對著白弈的背影行禮,下一刻,黑白玄翦的身影消失不見。


    大廳中紅蓮和韓王安還在談論著什麽。


    白弈打著瞌睡緩步走進來。


    “相邦大人,你衣服……”


    紅蓮從軟墊上站了起來,快步走了過去,看著白弈身上消失的外衣,有些擔心的問道。


    “借給明珠了,她昨受了風寒,我先讓她迴去了。”白弈看了一眼韓王安,輕聲解釋道。


    “不會著涼吧?”


    紅蓮追問,想要把自己外套脫下,白弈伸手阻止了她,道:


    “沒事,一件衣物而已,時間也不早了,該迴去了。”


    紅蓮輕輕點頭,轉頭看向韓王安,杏眼中出現一抹笑意,朝他擺了擺手,說道:


    “父親,那我先迴去了,女兒有時間再來看你。”


    韓王安笑嗬嗬的點點頭,看向白弈,作揖道:“相邦大人,紅蓮給你添麻煩了。”


    “不會,本相一直將她當妹妹看待,何來的麻煩。”


    妹妹?


    韓王安和紅蓮的目光同時落在白弈身上。


    紅蓮低下頭,沒有多說什麽,似乎的確是當妹妹一樣寵著。


    韓王安嘴角扯了扯,妹妹可不行啊,沒有夫妻之實以後關係怎麽樣誰也說不清。


    韓王安咬了咬牙,也不要麵子了,厚著臉皮作揖道:


    “相邦大人,小的有一件事請求還望相邦大人應允。”


    “安樂公是紅蓮的父親,本相自然會盡力而為。”白弈笑著點點頭。


    “就是小的想見見那個逆子韓非。”


    韓王安低下頭,語氣中帶著請求,還有些不好意思,不是對白弈的,而是對韓非的。


    這種事去求自己的兒子,對於韓王安來說算是一種侮辱。


    但好在是自己兒子,不是直接與白弈說此事,否則他的臉麵就真的丟盡了。


    以往都是大臣找他娶公主,如今變成了強行往外嫁……


    丟臉。


    “韓非……可以,過幾天本相可以讓他過來一趟。”


    韓王安鬆了口氣,繼續作揖道:“那便多謝相邦大人了。”


    “走吧。”伸出手輕輕揉了揉紅蓮的小腦殼,白弈溫聲道。


    紅蓮抬起頭,最後看了一眼韓王安轉身與白弈向外走去。


    馬車上,白弈看著有些憂心忡忡的紅蓮,開口問道:


    “看你有點不高興,你們聊了什麽?”


    四哥他……


    紅蓮收迴思緒,韓宇終究是自己哥哥,若是坐視不管也不是她的性格。


    “相邦大人,紅蓮想告訴你一件事,但紅蓮想請求相邦大人,不要對四哥他……”


    紅蓮與白弈對視,杏眼中有些愧疚。


    說出來就好。


    白弈心中滴咕一聲,很是滿意,臉上卻出現一抹凝重,沉聲道:


    “你說韓宇?”


    紅蓮點點頭,剛想說話,白弈卻率先開口,道:


    “抱歉,他的事情秦王已經知道,也不是我能改變的,他與另外一人有謀反之心。”


    謀反!?


    紅蓮臉上的表情一僵,顯然沒有料到韓宇居然會有這種心思,這種夷三族的大罪……


    紅蓮眼中滿是擔憂,她自己倒沒什麽,但韓王安和韓非是她最重要的人,死了……


    四哥……


    紅蓮閉著眼搖了搖頭,玉手死死握緊,甚至生出了些許恨意。


    在秦國雖然沒有多大的自由,但父親還活著你就想要謀反。


    而且還讓秦王知道了,蠢貨。


    “但他的事情與你和安樂公無關,我會如實向上稟報,秦王也是個是非分明的人,有我在不會把你們三人怎麽樣。”


    白弈溫柔的聲音傳入紅蓮耳中她睜開眼睛,心中依然對韓宇不滿,她歎了口氣,又露出了笑容。


    好在父親與九哥哥不會有事。


    紅蓮臉上的笑容有些無奈,道:


    “也好,四哥他或許的確該受到處罰,多謝相邦大人了。”


    “你和他關係如果很好的話,我可以……”


    “不必了相邦大人,紅蓮不想再麻煩相邦大人了。”白弈話還沒說完,就被紅蓮打斷了。


    作為王室子女,紅蓮很清楚這種謀反之事想要救下重要人物根本不可能。


    哪怕提一下這件事白弈都可能被降職,更別提救下。


    如果因為韓宇失去白弈,紅蓮定然不會願意。


    今天來這對他會不會有什麽影響。


    紅蓮忽然想到,連忙輕聲提醒了一下白弈:


    “隻希望不要因為今日來此地而牽連到相邦大人。”


    “嗯……明白。”白弈輕笑著點頭。


    ……


    鹹陽城,一輛馬車緩緩向秦國西北之地駛去。


    馬車上炎妃端坐著,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大腿處白弈的腦袋,另外一隻手則是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水果,喂給白弈。


    炎妃低著頭,注視著白弈的臉龐,俏臉上出現一抹澹笑,朱唇輕啟,提醒道:


    “夫君,見到東皇閣下不要亂來,他的實力深不可測,那裏不是鹹陽。”


    我不弱的~


    白弈內心滴咕一聲,伸出手握住拿著水果的玉手,含情脈脈的說道:


    “有你在,我不怕。”


    “還是要當心。”炎妃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妾身也不是東皇閣下的對手。”


    “這麽說來他很強咯?”白弈問了一句後,偏頭咬著炎妃的玉指,將水果吞下。


    “嗯,東皇閣下的實力遠在我之上。”炎妃聲音中沒有笑意,很認真的說道。


    “那他會不會一巴掌拍死我,然後把蒼龍七宿搶走?”


    白弈坐了起來,眼中出現一抹緊張,往後退了幾步,靠在車廂上才拉緊衣物,問道。


    “不會的,有妾身在,隻要夫君不亂來,東皇閣下是給妾身麵子的。”炎妃搖搖頭,有些寵溺的說道。


    “夫君不必害怕的。”向白弈靠攏,伸出手撫摸著白弈的臉蛋,炎妃安慰道。


    “還是緋煙你好,有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白弈湊近,在炎妃精致的臉龐上留下一道吻痕,隨後手上用力,將炎妃壓倒在座位上。


    炎妃沒有反抗,溫柔的看著白弈,輕聲叫道:“夫君。”


    “你好美~”


    白弈輕聲讚揚了一句,炎妃或許不是最美的,但卻很耐看,越看越好看,處處為他著想,很完美的女人。


    還好是我的。


    白弈內心很不要臉的想著,俯視著炎妃,繼續道:


    “等迴來我們就成婚如何?”


    “我向政兒說說。”


    炎妃臉上出現驚喜的笑容,壓下內心的激動,點點頭,與白弈那雙漂亮的眼眸對視,炎妃朱唇口吐蘭香,道:


    “夫君,你是妾身生命中的一束光,唯一的一束光。”


    太陽,光……


    有文化,但顯得我很下流。


    白弈內心滴咕一聲,還沒等他多想,嘴唇就被溫和的朱唇輕輕包裹,炎妃身上澹澹的清香也刺激著白弈的神經。


    炎妃近在遲尺,輕輕閉著眸子,白弈也享受著這一刻,閉上眼睛,雙手放在炎妃腰間。


    秦嶺山脈之中,千裏秦嶺,萬裏河山。


    驪山便座落於此。


    不過現在的驪山名字就叫陰陽驪山,因為陰陽家的駐地就在於此。


    馬車停下腳下,白弈拉著炎妃的手走了下來,抬頭看著陰陽家的駐地,輕聲感慨:


    “好大的山啊。”


    “修建並沒有多長時間,所以沒什麽景色,夫君不要建議。”炎妃站在白弈身旁,語氣溫柔的說道。


    “怎麽會~”手上輕輕用力,白弈帶著炎妃走上了上山的路。


    路上沒有一個人,人煙稀少都不足以形容這個東西,哪怕是動物一路上也沒見到,山上一片安靜。


    安靜的有些詭異異常。


    路上,炎妃向白弈介紹著陰陽家與驪山。


    驪山,傳聞當年女媧煉石補天的地方,東皇太一把住址選在這個地方幹嘛。


    白弈內心滴咕了一句,作為全劇中的大boss,東皇太一每一步都不會是無用之舉。


    難道有什麽秘密?


    白弈內心猜測著。


    山峰上,陰陽家的總部設置與此,很大很高的一個巨樓,黑森森的透露著詭異。


    門外沒有人把守,炎妃帶著白弈緩步走了進去。


    裏麵依然比較昏暗,半空中有一盞盞幽暗的燈光,地麵上還有四處飄蕩的人影。


    不是人,他們沒有表情,行動起來也很僵硬,在半空中飄著。


    乍一看就如同鬼魂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人形傀儡很多,但卻就行的有條不紊,手中端著東西往一個個房間內送去。


    “那是陰陽家的傀儡術,普通弟子就可學會,戰鬥力不算高,三流境左右,隻能用來取點東西。”


    炎妃向白弈介紹著。


    “他們似乎都有自己的意識。”


    白弈看了一圈,輕聲問道。


    這些傀儡看見炎妃就停下了腳步,僵的低下頭,似乎在行禮一般,那雙眼睛還不停的打量著白弈。


    “陰陽家劍走偏鋒,聯係陰陽術一不留神就會出很大的問題,死的人也不在少數。”


    炎妃若有所指的說道。


    “他們都是真人?”


    白弈嘴角咧了咧,沒想到陰陽家居然還有這種特殊癖好,用真人,不覺得瘮得慌嗎?


    但也的確有點意思,把仇人做成傀儡,一個不錯的想法。


    “嗯,所以他們有一點自主意識,更多的是主人操控。”


    炎妃點點頭,察覺到白弈的神情,解釋道:


    “也算廢物利用了,妾身也不知道東皇閣下怎麽想的,所以妾身並沒有煉製過此物。”


    “不,我隻是好奇這東西怎麽煉製的,我有點興趣。”白弈搖搖頭,輕聲道。


    陰陽家好歹要看看資質,羅網可不看,隻要看見就抓過去。


    從小培養,還有相互殺伐,還吸收了無數劍客,中間死的人可比陰陽家多的多。


    這種東西類似於驅屍魔的能力,但似乎高級了一些,至少有些戰鬥力。


    見白弈沒有多說什麽,炎妃鬆了口氣,朱唇輕啟,溫柔的說道:


    “這個很簡單,妾身可以教夫君。”


    白弈微微頷首,看了一眼這群傀儡收迴了目光,與炎妃向樓上走去。


    東皇太一的觀星台在四樓,這一層沒有人形傀儡,隻有一扇看著就很厚重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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