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打?


    蒙驁聽了白弈的話皺了一下眉,隻要不是滅韓,打韓也不是不行……


    看了看白弈,蒙驁輕輕點頭,向嬴政抱拳道:


    “若是王上執意要打,末將自會盡己所能。”


    “做好準備,來年發兵十萬於韓。”


    嬴政語氣有些冷漠,隨後看了一眼白弈,得到白弈默許後,又補充了一句:


    “關中子弟。”


    沒必要吧。


    蒙驁和白弈對視了一眼,都有些驚訝,打個韓國需要出動關中兵?


    關中兵也就是秦銳士,人數不多,隻有二十萬左右,但打下的戰績卻是其他軍隊望塵莫及的。


    秦始皇手下四大軍團,關中兵是最強的,全是老秦人,最值得信賴的一支軍隊。


    現在用來打韓國無異於殺雞用牛刀。


    王上和韓國有仇?


    “太後……”


    蒙驁看向了趙姬,關中兵的虎符在趙姬手中,這件事還得她答應才行。


    “按政兒說的去做吧。”


    趙姬不懂政治,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嬴政,白弈和蒙驁的,他們決定什麽聽著就行。


    “末將明白。”


    蒙驁點點頭,關中兵他也帶過,的確很勇猛,他現在有些擔心韓國能遭住嗎?


    要不要慢點打。


    嬴政唿出一口氣,目光落在李斯身上,剛才的東西寫的還是不錯的。


    “你叫李斯?聽聞你有個師弟名為韓非?”


    李斯剛準備上前一步,發現自己一動都快越過白弈了,想了想還是站在原地作揖道:


    “韓非正是微臣的師弟,我們二人師出荀子,卻也是對手,二人在伯仲之間。”


    李斯將自己和韓非分開,話說的很巧妙,並沒有貶低韓非,也沒有抬高自己,而是把自己和韓非放在同一水平線上。


    能做對手的兩人之間自然難分伯仲,嬴政心中韓非才華有多好,李斯也能跟著沾光。


    嬴政繼續問道:


    “你那師弟天性如何。”


    “額……”


    李斯猶豫了一下,說出來會不會覺得我是在詆毀他?


    “師弟什麽都好,但對待任何事情都是玩世不恭,漫不經心的樣子,經常流連風月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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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斯迴答完看了看嬴政,他說的都是事實,但他剛剛把韓非和自己放在了一起,現在韓非……


    “微臣出身貧苦,一直用心求學,沒時間去逛青樓之地。”


    李斯還是解釋了一下。


    嬴政輕輕點頭,除了一些事,他並不在意一個人私德如何,有才華就行。


    這等性格,倒是符合他的作風。


    嬴政內心暗道。


    ……


    退朝後,白弈帶著李斯來到王宮後,嬴政跪坐著等待,手中拿著一卷竹簡,臉色有些陰沉。


    見白弈來,嬴政臉上出現一絲笑容,放下竹簡作揖道:


    “師父。”


    白弈坐下,開口問道:“怎麽,韓國哪裏招惹你了,居然出動關內子弟。”


    李斯站在白弈身後低著頭,耳朵卻是豎起,他也很好奇,心中更多的高興。


    韓非唯一能穩壓他一頭的就隻有出身,如果韓國滅了,他所謂的出身自然不複存在,還要成為階下囚。


    嬴政沉吟一會,反問道:


    “師父對抄襲之事如何看待?”


    “抄襲可恥啊。”白弈迴答道。


    心中有些疑惑,抄襲?


    白弈結合了一下前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韓非。


    韓非抄襲誰了?不應該吧。


    沒等白弈開口,嬴政點點頭,“那我便放心了。”


    抄襲?


    李斯也很疑惑,就算是真的,為了這點小事至於打一架嗎?怕不是找的借口吧?


    這就是強國的實力嗎?


    李斯確定自己來對地方了,秦國果然是第一強國,發動戰爭都是隨隨便便。


    這麽想著,李斯看向了白弈,一人之下……可能不是一人之下,秦王未親政時白弈沒有一人之下,隻有萬人之上。


    如果我是相邦該多好。


    說不羨慕是不可能的,李斯心中對權力極為渴望,隻有站在最高峰才不會讓人瞧不起,才會讓人記住他。


    輕輕搖了搖頭,幻想還是幻想,現在他隻是一個客卿,距離相邦還有十萬八千裏。


    嬴政繼續說道:“師父,你宅心仁厚,有些事情知道了會改變主意的,所以這件事……”


    宅心仁厚?


    白弈有點想笑,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嬴政這立了這麽一個人設。


    但他也沒多問,攻就攻吧,都是借口而已,知道與否並不重要。


    看向李斯,韓非是不大可能了,但李斯也是一個不弱於韓非的天才,和秦始皇前期也算是完美君臣。


    “你們好好聊聊,或許他會給你一個驚喜。”


    白弈起身,輕輕拍了拍李斯肩膀,輕聲說道:


    “完後來我府邸。”


    “師父舉薦之人,政兒定會重用。”


    “嗯。”白弈輕輕點頭,“對了,公輸家其實很不錯,未來可助秦滅六國。”


    公輸家……


    嬴政記得這一家,數年前入秦,比起墨家差了點,開口要的東西卻也很多,所以被他晾在了一邊。


    “我會注意的。”


    嬴政輕輕點頭,他其實也想看看公輸家能搞出什麽東西,但消費太大,他也不敢輕易嚐試。


    “過幾日公輸家會送過來一樣東西,你好好保留。”


    說完,白弈轉身離開。


    白弈走後,嬴政臉色恢複了冷漠,看了一眼李斯,重新拿起竹簡,問道:


    “李斯,你對秦國法律有何看法。”


    “老師荀子曾拜訪秦國,他老人家總結的很好。”李斯迴答道。


    “荀子……”嬴政念叨一句,隨後笑了笑:


    “一個儒家宗師教出了兩個法家弟子,荀夫子怕是要被人釘上恥辱柱。”


    李斯麵色如常,何止兩個法家,老師最近還收了一個曆算學者。


    的確有些不正常,儒家宗師教出來的卻不是儒家弟子。


    “老師傳授帝王之術,儒家其他人自不會理解,老師曾有一篇《強國》,比起師弟的《五蠹》也不差。”


    雖然荀子對韓非偏愛有加,但李斯依然敬重荀子。


    嬴政放下《五蠹》,笑了笑。


    “荀夫子的《強國》我也看過,的確很不錯,不知你對滅六國後有什麽想法,學習周朝……”


    嬴政話還沒說完,李斯便出言打斷了他:


    “分封不可取,周朝的前車之鑒有目共睹,微臣以為必須延郡縣,廢分封。”


    “做書同文,車同軌,做到真正的天下大同。”


    嬴政愣了一下,真正的天下大同,好宏偉的目標,但我會實現。


    “師父也是這麽想的。”


    ……


    白弈悄無聲息的迴到府邸,沒有驚動任何人,院內依然隻有焰靈姬一人在練劍,驚鯢和胡夫人因為天氣原因並不怎麽出門。


    放輕腳步來到焰靈姬身後,白弈張開雙臂一把將那柔軟的嬌軀攬入懷中。


    焰靈姬明顯驚了一下,剛想揮劍反抗時,白弈開口說道:


    “你想謀殺親夫嗎~”


    聽著熟悉的聲音,焰靈姬鬆了口氣,偏頭看了看白弈,說道:


    “臭男人~說完就走,把我一人留在這~孤苦伶仃。”


    “這不是迴來了嗎?”


    白弈笑了笑,的確有些渣男的意思,一離開就是數天,奏折也交給了焰靈姬。


    雖然她隻是初步,後麵還有田單兜底,但那麽大的工作量她也很累。


    “怎麽想為夫沒?”一隻手握住焰靈姬持劍的皓腕,白弈笑著問道。


    “沒有~誰會想你。”焰靈姬心口不一,仰著頭,有些傲嬌的樣子。


    “唉,傷心。”


    白弈歎了口氣,搖搖頭,鬆開焰靈姬的腰,控製著她的手揮動了手中的劍,同時問道:


    “為夫補償你如何?”


    “拿什麽補償?”焰靈姬隨著白弈的控製而動,還不忘問道。


    明知故問。


    “你說呢?”


    “那你今天陪我~?”


    焰靈姬語氣有些嫵媚的問道,體驗了數次她發現她有些愛上那種感覺了,尤其是抱著的時候。


    整天嗎?那豈不是會被榨幹水分?


    白弈心中有些抗拒,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都聽你的。”


    焰靈姬臉上露出笑容,隨後便認真的開始練劍。


    一刻鍾後,白弈停了下來,坐在了圍欄上。


    在焰靈姬勤勞的練劍下她的劍術水平自然有了提高,但距離追上她的內力境界還有一段距離。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焰靈姬來到圍欄坐下,依靠在白弈胸膛上,抬起自己白皙的手掌翻了翻,問道:


    “這段時間,你去哪了~?”


    “出使趙國。”白弈如實迴答。


    “去趙國幹嘛?一個人嗎?不會有危險嗎?”焰靈姬坐直了身體,發出了三連問。


    語氣中帶著些許著急,讓白弈心裏暖暖的,一五一十的說道:


    “要了點東西,兩個人,男的,怎麽會有危險呢?我身後可是秦國。”


    “哦~”焰靈姬輕輕點頭,聽見白弈沒事也鬆了口氣,還不忘滴咕道:“秦王也真是的,居然讓你去,多危險啊。”


    “為了生活~為了更好的保護你。”白弈拍了拍焰靈姬的肩膀輕聲說道。


    焰靈姬臉上笑容更甚,再次起來,一隻腳跨過白弈的腿,坐在他腿上,兩人四目相對。


    “那你有沒有給我帶禮物~”伸出一隻手,焰靈姬笑吟吟的問道。


    我就知道。


    白弈也猜到了這一幕,點了點頭,從懷中摸出一塊價值不菲的玉鐲子,輕輕給焰靈姬戴了上去:


    “有,趙國王室珍寶,僅此一枚。”


    謊話張口就來,但焰靈姬也信這一套,晃了晃手腕,輕輕點頭。


    “的確好看。”


    “火雨瑪瑙呢?有沒有被發現~”白弈也借此機會問道。


    “在這呢,放心吧,驚鯢姐姐沒發現。”焰靈姬提了提脖子上的繩子,輕聲道。


    藏好就行,別被胡夫人看到。


    白弈沒想騙驚鯢,當然騙也是騙不過的,但能騙過胡夫人就行。


    “趙國,聽聞趙舞很好,你有沒有去看~?”桃花眼盯著白弈,焰靈姬語氣依然很撩人。


    白弈嚴肅的搖搖頭,義正言辭的說道:


    “沒有,都是一些庸脂俗粉罷了,哪能比的上你。”


    緊接著,白弈又補了一句:


    “我有你就夠了。”


    “大騙子~”聽著歡喜,但焰靈姬也知道這不可能,輕聲說道。


    “你是不是對其他女孩也這麽說?”


    對她們我是另外一種說法。


    “沒有,除了驚鯢,我隻有你了~”白弈搖搖頭。


    “切~誰信你啊,府裏可還有個女人呢,她長的那麽柔弱,你就沒有想法?”


    焰靈姬自然不相信白弈鬼話,即便對方現在說的是事實。


    你怎麽知道?


    白弈嚴重懷疑焰靈姬有讀心術,他有種被看光的感覺。


    盯著焰靈姬,白弈輕輕在她的唇瓣上吻了一下,隨後說道:


    “怎麽會,她隻是用來控住胡美人的~”


    “真的?”焰靈姬歪著頭,半信半疑。


    當然假的。


    拍了拍焰靈姬的玉背,白弈說道:“我用行動來證明。”


    焰靈姬明白白弈意思,眨了眨桃花眼,向後挪了挪,站了起來。


    白弈一隻手從焰靈姬大腿處插過,另一隻手放在背後,輕輕用力,抱起了柔若無骨的嬌軀,向房間走去。


    焰靈姬一隻手搭在白弈肩膀上,身體輕輕挪動著。


    ……


    從焰靈姬房間出來已經日上三竿了。


    焰靈姬已經入睡,白弈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換了一套,有了驚鯢的經曆他這方麵也會小心一些。


    看了看胡夫人的房間,白弈低頭聞了聞,確定沒有香味後,走了過去。


    抬起手輕輕敲了敲,門過了一段時間才被打開。


    胡夫人身著睡衣,頭發散亂,眼睛有點迷茫,看樣子睡眼朦朧,應該是在睡午覺。


    冬天睡得時間長很正常,即便有著火爐,胡夫人一個不會武功的人也很冷,縮在被子裏保暖。


    看了看麵前帥氣,臉上有著若有若無笑容的少年,胡夫人打起了精神,後退一步,行禮道:


    “白大人。”


    “嗯,你妹妹的信。”白弈手中突兀的多了一封信,遞給胡夫人。


    胡美人每個月都會寄一封信,胡夫人也會迴信,都會經過白弈之手。


    但白弈可以偷窺別人信的癖好,所以並不知道裏麵寫了什麽。


    “多謝白大人。”胡夫人連忙接過信封,道謝。


    “信件等會迴去看吧。”


    見胡夫人有打開信封的跡象,白弈輕聲說道:


    “前些天去了一趟趙國,花大錢收購了一樣東西,希望你會喜歡。”


    說著,白弈從懷中取出剩下一枚火雨瑪瑙遞給了胡夫人。


    “這是……”胡夫人自然認得此物,雖然她是火雨公女兒,但卻沒有一塊火雨瑪瑙……


    火雨瑪瑙本就百金難求,何況最近火雨瑪瑙價格直線飆升,這一塊,定然很貴。


    胡夫人有點舍不得,畢竟是火雨山莊的代表之作,留下總是好的。


    但胡夫人還是搖頭,擺擺手,說道:


    “這不好吧,白大人送給其他女子吧,我不需要的。”


    “全當留個念想吧,你們百越的東西,我拿著也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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