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郡的一處軍營中,王齮注視著桌上的地圖,餘光看了看一旁持槍,表情嚴肅的王翦。


    “這是……第五次聯軍伐秦了吧。”


    “是的,將軍。”


    王翦認真的點點頭,這方麵來說秦國多災多難,能麵對一次多國聯軍都是幾輩子積下的福分。


    而秦國已經數次了。


    “不知道這一次,那信陵君能不能像匡章一樣,攻破函穀關。”


    提到信陵君,王齮臉上有些凝重,當年他可是敗在此人手中,而且是大敗。


    這人若不是公子,處處受到猜忌,注定是秦國的頭號敵人。


    或許現在就是,但魏安釐王可不是一個有肚量的君主。


    “末將認為不行,信陵君雖然號召四國聯軍,但他們相互猜忌,很難擊潰秦國。”


    王翦迴答的很肯定,目光落在地圖上,眼神中有點躍躍欲試的感覺。


    王齮挑了挑眉,自從得知王翦是白弈安排過來的,他就一直觀察著這個年輕的後輩。


    他招了招手,笑道:“來,你認為這一仗我們怎麽打。”


    王翦也不做作,大步來到矮桌前指著地圖,開始給王齮分析:


    “將軍,我們守著糧倉,信陵君定會派人來攻,我們退,蒙驁將軍就會腹部受敵,此戰必敗。”


    的確,腹部受敵必敗。


    王齮眼睛微眯,他承認這一點他沒有想到,再看王翦,他眼中有些欣慰。


    不愧是少將軍看好的人。


    “你繼續說。”暗自將這點記在心中,王齮還想看看王翦肚子裏有多少墨水。


    王翦很穩重,他腦海中模擬著數種此戰該怎麽打,隨後確定了最有可能的一種。


    “如果信陵君派人來定是大軍,或許是他的親信也有可能是他自己。”


    “不管是哪個,蒙驁將軍正麵麵對的會輕鬆很多,所以末將認為可以向蒙驁將軍借兵。”


    借兵……


    王齮皺了一下眉,這實際上是比較好的一種方法。


    這一戰秦國已經投入了超三十萬大軍,嬴子楚不可能再給了。


    但說真的,他不想這麽幹,萬一王翦分析出了差錯,借兵過來,蒙驁那邊沒頂住,這場仗也是大敗。


    “讓老夫好好想想。”王齮不敢輕易下達命令,畢竟這關乎著幾十萬人的生死。


    王翦也知道其中利害,沒有繼續在這一點說下去。


    “其實還有另一種方法。”


    “哦?”王齮差異的看了一眼王翦,“說說看。”


    王翦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沉聲道:


    “主動出擊迎擊聯軍,打他們出其不意,還有一定勝算。”


    王齮並未驚訝,這一點他也想過,但他認為還是不可行。


    “太原郡怎麽辦?”


    太原郡剛設,郡內全是其他國家人民,有軍隊鎮壓還好,軍隊離開,太原郡豈不是亂了套?


    “一些平民而已,糧草和大軍重要。”


    王翦眼神中有著將軍的冷漠,他澹澹的迴答。


    “他們若是叛亂也剛好可以借這個機會讓他們以後安靜下去。”


    “你是想……”王齮注視著王翦,忽然露出笑容,搖了搖頭,苦笑:


    “年輕人思維就是好,老咯老咯。”


    “來人,傳本將命令,全軍備戰,隨本將軍出城迎敵。”


    ……


    秦國,不算敗,和聯軍打了平手。


    沒有背後受敵蒙驁擋住了一輪又一輪的進攻,擊退了這些相互猜忌沒有用出全力的韓,趙,楚三國聯軍。


    隨後得到戰報魏國一股人馬孤軍深入,蒙驁派人前去支援,最後打了個平手。


    兩邊都沒有討到什麽好處,隻不過聯軍方麵傷亡人數比秦國高一些,


    這方麵勉強算秦國占了一些上風,但秦國打下來的土地沒有全部保住,一部分被聯軍奪走瓜分了。


    不出意外的太原郡出現了叛亂,平民死傷過萬,才被王齮鎮壓下去。


    遠在秦國,鹹陽,自家府邸的白弈得到這個戰報也不意外。


    在少一個盟友,多一個未來名將為敵的情況下,信陵君應該敗才對,但平手也在意料之中。


    “信陵君,怪不得他們想著弄死你,的確是個麻煩。”


    眼睛微眯,白弈內心滴咕著,他挺佩服信陵君的,但就像嬴政和韓非一樣,注定是敵人。


    不出意外的話,嬴子楚馬上就死了,信陵君還能活……


    三年左右。


    白弈心中計算著,他發現秦時明月裏的時間線很多和曆史對不上。


    李斯本應該現在就在秦國,但他現在連個屁都沒見到。


    還有韓非,現在也應該在小聖賢莊求學,但韓國還沒傳出有公子外遊的消息。


    “白高興了,還以為我能退休了。”白弈聳了聳肩,輕聲滴咕了一句。


    “吱嘎~”


    不遠處,房門被推開,身著紅黑兩色長裙的焰靈姬走了出來,看了看白弈,緩步走了過去。


    “啊~”焰靈姬小嘴微張,一隻手放在嘴邊,打著哈切。


    “怎麽,白大人有什麽憂傷的事~”玉手輕輕拂過白弈肩膀,焰靈姬柔聲問道。


    有,但可惜你幫不上什麽忙~


    白弈偏頭看了一眼焰靈姬,這沉甸甸的果實,偉岸的事業線,他想收迴剛才說的屁話。


    或許她可以幫點什麽忙,在驚鯢和小言兒分床睡之前。


    “你醒了?”白弈笑了笑,開口道。


    焰靈姬沒有迴答,自顧自的的低下頭和白弈對視著,薄唇輕啟:


    “或許你是對的~”


    看來我的話有效果了。


    白弈笑著搖搖頭,語氣有些悲傷:


    “終於發現了?不容易啊~”


    “你也知道,我都是為了你好,而他們……”


    “他們都是貪戀的身體,都該一把火燒掉~”焰靈姬還學會搶答。


    可喜可賀啊。


    說著,焰靈姬抬起一根手指,卻忘記了自己內力被封住,火都召喚不出來,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白弈倒是頗為滿意的點點頭,都該燒掉,他們都是壞人,很好,請你保持這個思想。


    白弈看了手指指天,有些呆萌的焰靈姬,反應過來:


    “哦哦,這個倒是忘了。”


    解開了焰靈姬的穴道,白弈也順勢撫摸了一下這個女人的秀發。


    “你知道嗎?焰兒,我見你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了你。


    我對你的愛如滔滔江河,連綿不絕。愛到深處,無法自拔,你知道我的感受嗎?”


    麵對突如其來的表白,焰靈姬愣了一下,與白弈極為深情的眼睛對視,她莫名有些緊張。


    無錯


    十六七歲的少女是最好騙的,這話果然沒錯。


    瞧見焰靈姬的反應,白弈繼續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柔荑,繼續說道:


    “每當我在夢裏夢見你,醒來你卻不在我身邊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嗎?”


    “什麽感受~”望著白弈,焰靈姬忽然好奇的開口問道。


    “啊?”這下白弈愣了片刻,小女孩現在不應該害羞嗎?不應該臉紅嗎?你怎麽還問問題來了?


    這劇本不對勁啊。


    但他也沒慌,將焰靈姬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又開始了:


    “難受,悲痛,還有每日空虛,寂寞,冷。”


    感受著那顆心髒強有力的跳動,焰靈姬終於有了一些正常女孩的反應。


    她用力的從白弈手掌中掙脫,抽迴手背在身後,自己也退後了一步。


    “現在還太早了。”


    “那就晚上,你給我留門,我來找你。”


    “我的意思是,我們還沒有相互了解,婆婆說不能這麽快。”


    靠,你不知道老人話不能聽嗎?


    白弈憤恨的想著,他決定等自己老了以後也胡說。


    “那好,等你考慮清楚了給我留個門。”


    白弈也退後一步,雙手一攤,無奈的說道。


    “我不著急,但你……傷了我的心,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最後歎了口氣,白弈搖了搖頭,一臉悲傷的揮了揮手,緩步朝自己房間走去。


    焰靈姬伸出手想要追上去,但走了幾步還是停了下來,小臉滿是猶豫。


    “我做錯了嗎?”焰靈姬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自言自語的發出了問題。


    靠,居然沒騙到。


    倒是白弈砸吧砸吧嘴,有些難受,府裏三個美人,他沒有欲望是不可能的。


    驚鯢現在不能碰,焰靈姬和胡夫人最好下手的應該是焰靈姬,但他沒想到出師不利啊~


    不過也是好事,拒絕“恩人”會有負罪感,焰靈姬隻是時間問題。


    “所以這段時間誰來彌補我~”


    隻是幾步路的時間白弈就來到門前,整理了一下衣物,白弈推門而入。


    驚鯢正在給小言兒喂飯飯喝,看見白弈進來,指了指放在不遠處的東西,柔聲說道:


    “你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


    白弈快步走過去拿起圍巾,套在自己脖子上,輕輕點頭。


    “是,到了冬天我就戴上。”


    一個好東西~


    這是什麽?


    這是象征,比小皮筋高出幾個檔次的象征。


    驚鯢輕輕點頭,繼續認真給小言兒喂飯喝。


    “真是造孽啊~”


    白弈注視著這一幕,心中暗自叫苦,看著小言兒的目光逐漸變得“不善”。


    霸占我老婆,還和我搶東西喝,等你長大了,作業寫不到半夜我就不是你爹。


    白弈憤恨的想著,索幸眼不見心不煩,他盤腿坐下,開始了修煉。


    雖然忙,但實際白弈每天都會抽出一小段時間修煉,進步也不算慢。


    目光轉向修煉著的白弈,驚鯢輕笑一聲,搖搖頭,又看向認真的小言兒。


    “你要快點長大哦~”


    ……


    聯軍退兵半個月,秦國就發生了巨變,秦王嬴子楚病倒,而且是重病,無數太醫都束手無策。


    太醫……


    似乎這是醫生中最沒用的一種,每次君王病倒他們都束手無策。


    好吧,這是電視劇的刻板印象。


    無良電視劇害人不淺!


    秦王寢宮,和前兩任秦王一個配置,白弈,蔡澤,呂不韋,蒙驁,嬴政,趙姬,成蛟,還有他的母親。


    還有幾個白弈不認識的。


    其中一個名字有些奇怪,麃公,,這人白弈記得很清楚,一老頭,老當益壯的,和蒙驁關係似乎不錯。


    白弈已經參加了一次君王死前告別會,所以顯得特別無聊,想想嬴政繼位他就要退休,就很高興。


    封侯隻是時間問題~


    到時候見麵就得叫一聲“侯爺”,不知道為什麽,帶上爺的東西聽上去就是帶勁。


    嬴子楚死因是什麽白弈不知道,太醫沒查出來,陰陽家也沒有。


    但三十幾歲的他就滿頭白發,皺紋都有不少,嘴唇幹裂,看上去的確有些瘮人。


    嬴子楚和秦孝文王一樣,準備吩咐著他死後該做些什麽。


    “相國。”


    第一個就叫我?不應該是蒙驁嗎?


    白弈內心滴咕一聲,上前一步,作揖道:“王上。”


    “看來寡人是無法見到秦滅六國那一天了。”嬴子楚被成蛟母親扶著,靠在牆上,露出苦笑。


    “王上……”本想著說些“一定能好”之類的話,但白弈還是沒有說出口。


    這玩意能好就怪了,秦孝文王死前都沒這麽牛逼。


    “寡人……”


    嬴子楚似乎也想說什麽,但他搖了搖頭,作罷。


    “罷了,秦國未來就交給你們了,總不能死氣沉沉的,多些年輕人嘛。”


    嬴子楚麵帶笑容,看向蒙驁繼續吩咐道:


    “蒙驁將軍,即日起就讓你那兩個孫子進宮,伴政兒左右。”


    “微臣明白。”


    蒙驁輕輕點頭,心中略喜,隻有那兩小子聰明點,他也不用為蒙家未來操心了。


    “另外,那個王翦,封他為左庶長。”


    嬴子楚繼續吩咐著,大部分都是一些年輕人,總體不過三十歲。


    “還有那個……”


    聽著嬴子楚這些話,在場的人都明白,這是在給未來的秦王鋪路,秦王是誰是個人都知道。


    白弈看向站在床邊的嬴政和趙姬,心中滴咕了一句:


    “真愛啊~”


    封下來也就十來個,有一半和嬴政有些關係,這讓成蛟不自覺的捏緊了拳頭,後緩緩鬆開。


    很顯然他也聽出了嬴子楚的意思,自己也算徹底沒戲了。


    但他稚嫩的臉龐卻沒有絲毫動容,依然很平靜。


    嗯,有點城府,但不多。


    白弈和蒙驁注意到了成蛟細微的動作,二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露出的微笑,隨後又恢複了正常。


    這是要玩陰的啊~


    “政兒……咳咳……”嬴子楚最後顫顫巍巍的向嬴政抬起手。


    “父王……”


    嬴政上前一步,小臉上有些淚痕,雖然他對嬴子楚沒什麽感情,但終究是自己親爹,死了還是會傷心。


    嬴子楚拉著嬴政的手,指了指白弈,開口說道:


    “政兒,來,認相國為仲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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