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有人從沙發後麵抱住她,童衫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誰,冰冷的身子,總是冷得讓人發顫,她體質陰寒,所以對夏淩湛身體的溫度很是敏感。


    “你下次走路發出點聲音,不然半夜三更我這小心肝會被你嚇壞。”童衫說。


    頭頂的男人低低地笑,笑得更加讓人發寒,“嚇壞了我也會把它治好,每天一頓,喝喝更健康。”


    嘴邊是熟悉的血的氣息,童衫身子微微僵硬,自從挨了琛兒一刀,她的身子就不如以往那麽靈活,胸口總是很痛,每天夏淩湛再忙都會迴來,因為她要定時吃藥,吃的卻是他的血。


    “能不能不喝,我感覺我像個吸血鬼。”童衫哀怨。


    “乖,你不喝就浪費了,浪費了還是喝了的好。”他那樣的人是這樣好脾氣地哄她。


    他的手腕早已經傷痕累累,都是他自己用刀劃開的口子,留下的疤痕都是她吸吮過的痕跡。


    每一次她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他直接把最新鮮的血液放到了她的嘴邊。


    “夏淩湛,為什麽你的血那樣特殊。”他已經坐在她的沙發邊上,她喝了一些,靠在他懷裏忍不住問。


    “夏淩湛,為什麽你的血那樣特殊。”他已經坐在她的沙發邊上,她喝了一些,靠在他懷裏忍不住問。


    早就想問的了,隻是一直也找不到機會問,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隻是童衫還是會禁不住對他的血好奇。


    “因為我是神啊,這已經不是秘密,我記得告訴過你。”夏淩湛迴,黑暗中,他的笑容依舊邪魅。


    童衫朝天翻了白眼,“我跟你說正經呢!”


    “我很正經。”


    “夏淩湛,我是認真的。這一次你救我,花了那麽多心力,我真的不想再喝你的血,這讓我很害怕。我在網上找了很多補血的方子,還給你列了單子,你好好看看,按著我列的單子,對補血應該很有用!”


    黑夜中的男人低低地笑開,“看來你是白忙了,我的血那麽特殊,那些普通東西怎能補給。而且,夏淩湛的血可是隻出不進,你又不是沒見過,我身上流出來的血,每一滴我都不會讓它浪費,全喝進自己的肚子,哈!”


    他說的那麽童淡風輕,童衫整個身子卻僵硬住了,這讓她突然想起,每一次她有機會傷害夏淩湛,夏淩湛都毫不掩飾地重新喝了自己的血,那時候童衫覺得夏淩湛惡心至極,恐怖至極。


    現在想來,她卻很害怕,夏淩湛一夜白頭,如果不是她親眼見到,根本不會相信真的可以有人一夜見蒼白了頭發。


    那時候在南山河,她當著他的麵摔碎了他給她的玻璃瓶,裏麵是裝著滿滿的紅色液體,她從來不知道那是什麽,卻在他麵前將他珍貴的血液全部浪費。


    那時候他該有多痛多痛呢!


    她緊緊抱住他,突然就想說:“你別說這些嚇我,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夏淩湛,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她不知道為什麽這樣,可是卻已經說出了口。(.)


    “你怎麽搶了我的台詞。現在的情況分明是我在巴結你,生怕你一不開心轉身就跟舊愛跑了。”


    童衫被他的話逗笑,從來沒想過夏淩湛也可以這樣說話,“不會,真的不會,我發誓我不會。”


    她強調了三個不會,夏淩湛不自覺地揚起了笑,提起她的身子,讓她跨坐在他身*上,“豆豆,我現在很忙,過陣子就好,到時候我們帶著童兒就去周遊世界,這個建議可好?”


    “甚好。不過我也得先把我的事情處理完。明天要去見他。”她說完就感覺他身子的僵硬,童衫勾住他的脖頸,“我現在好歹和他是夫妻關係,總得跟他離婚的不是。”


    “他不肯呢。”


    “這我也想過,不過總有辦法的。”


    “憑他的手段,他要是不肯,你這婚離不掉。”


    “我知道,可你不知道當初曆夫人讓我跟他結婚,我也是提出條件的,而曆夫人爽快答應了。他誰的話都可能不聽,但不可能不聽曆夫人的。”


    “什麽協議?”


    “如果曆晟恢複記憶,曆夫人覺得我更不可能跟他離婚,所以她的條件是,我可以跟他離婚,但前提是……曆晟對我不忠,我就能公然要求離婚,這一點曆管家能作證。”


    “你看上去很樂觀。”黑暗中夏淩湛的眉頭卻緊鎖,“尋千葉那老女人做任何事都肯定有她的理由,對她沒好處的事,她怎麽會做。恢複記憶的曆晟,你有幾層把握他對你不忠?那老女人是太有把握曆晟不會對你不忠,才會給你這麽個條件,笨蛋豆豆,你可真是笨到家了。”


    額……


    童衫突然也想到了,可她也不至於有這樣的自信,曆晟會對她一輩子矢誌不渝的?其實,一輩子這種話,她是不怎麽相信的。


    “那怎麽辦?”黑夜中,童衫問。


    “這事我不管,得你自己看著辦。總之……我的豆豆,現在是我的!”他緊緊圈住她,宣誓著占有。


    童衫的唇角勾起淺淺的笑,也沒再說什麽,隻是心裏卻隱隱的擔憂,她終究開口問了,問了他的血為什麽如此特殊,可他明顯沒有正麵迴答她的問題,像似迴答了,卻等於什麽也沒說。


    為什麽心裏總是如此忐忑,說不出在擔心什麽,卻又總是在擔心著。


    撫摸著他越來越冰冷的身體,她總是會忍不住問他:“夏淩湛,你真的沒事嗎?”


    一夜間幹枯了頭發,這樣的他真的能沒事嗎??


    “當然沒事……我還要跟豆豆從此以後過著幸福的生活……”他說著說著卻靠在童衫的懷裏睡著了。


    童衫能很明顯地感覺出他吐出的氣息也是那麽的寒冷,似乎冷到了骨髓。吃力地把夏淩湛搬到床*上,打開燈,看到那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她忍不住撫上他的臉頰。


    還記得那一次在張伯的車上,他全身*上下也是這麽寒冷,無論給他加了多少被褥,他都是抱著手臂直打顫。


    每一夜隻要留在她房裏,他基本都是這樣,可是等到第二天早上他卻完全好了,她看不出他的異樣,又總是想帶他去醫院。


    可後來想想,對夏淩湛而言,醫院根本是浮童,任何一個人醫生恐怕都比不上他的醫術精湛。


    找上夏添問起了夏淩湛,夏添明顯一愣,夏淩湛和童衫的事,夏添不是不知道的,聽說童衫選擇了夏淩湛,他是很意外的,同時也覺得尷尬。


    夏添是從未想過,她的豆豆可以接受夏淩湛那樣的怪物。


    “夏淩湛算是死過一次,後來他的屍體被師傅拿去做了樣品標本,簡單的說,他從出生開始就被拿去做實驗,浸泡在各種毒液或者珍貴藥液裏麵,後來他奇跡地蘇醒,師傅對他的試驗就變本加厲。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夏淩湛那特殊的血,可以治百病。”


    聽到夏添的話,童衫的胸口幾乎猛然一震,從小身體就被浸泡在各種毒液裏?魅街的創始人,童衫是聽說過,可是她進魅街的時候,夏淩湛的師傅早已經不在。


    “後來呢!你們師傅為什麽能放過夏淩湛?”童衫聽到自己問。


    “你覺得呢?夏淩湛那麽特殊的體質,是百年難得一遇,師傅怎麽可能放過。是夏淩湛後來殺了師傅,接管了魅街。”夏添說的童淡風輕,似乎也不為他們師傅惋惜。


    童衫聽了其實也對他們師傅的死不抱任何遺憾,從出生就開始是實驗品,那是怎樣難堪又痛苦的過往,難怪夏淩湛的性格會是如此的嗜血殘忍,她現在真的很能理解他。


    “夏淩湛說,沒有什麽東西能給他補血,可是真的?”童衫又問。


    “他說的自然就是真的,既然已經到這地步,我也不妨告訴你,童姨的園子,那整一片珍貴花草……”夏添看著童衫一字一句地說:“全是用夏淩湛的血培育的。”


    此時童衫到底有多震驚,已經無法用字眼來形容了,走出市中心醫院的時候,童衫望著那一片藍天,她真心覺得很美。


    有那麽一個男人,無時無刻,默默付出,真心守候,你卻總是把他當壞人,一遍遍地厭惡和逃離,真的不明白,夏淩湛是怎麽忍受過來的。


    也許很多時候他做事情那麽極端,為了想要的東西,那麽不折手段,可是他最終的目的卻總是無法讓人再厭惡他的了。


    站在熟悉的宅邸前,看著眼前豪華的別墅,童衫現在的心情很平靜。


    她明白,她該走怎樣的路了,這感覺真好。


    她要跟曆晟劃清界限,她要全心全意,好好對她的夏淩湛。


    “少夫人!!!!”曆管家看到童衫震驚得說不出話。


    童衫卻是禮貌地淺笑,跟曆管家劃清距離,“我找你們少爺。”


    “好!好!我馬上通知少爺!少爺見到您一定很開心!很開心的!少夫人!”曆管家幾乎跌跌撞撞地跑迴屋子裏大聲通知:“少夫人迴來了!少夫人迴來!”


    一路上的傭人聽了也都驚喜莫名,少夫人迴來了!那他們是不是不用承受少爺突如其來的怒火!


    都說少爺因為和少夫人關係緊張,少夫人幹脆離家出走和情人住在一起,直接刺激了少爺臥床不起!這少夫人迴來,他們是不是全都有救了!


    “少爺!少爺!”曆管家激動地敲著曆晟的房門,也不等曆晟迴應直接開門進去,“少爺!”


    曆晟隻是盯著窗外,扭頭盯著管家,“說過不準打擾我,滾。”


    “不是!少爺……是少……”


    “滾!滾出去!”曆晟直接掃掉桌上的酒杯怒吼,他誰也不要見,他隻要她!隻要她!沒有她,根本他的世界都不存在了!見這些不相幹的人有什麽意思!


    曆管家一時之間也不敢開口,可最終還是鼓足勇氣進去,結果又一個杯子飛出來直接砸在曆管家腦袋上。


    “我讓你滾!都滾出去!”曆晟大吼。


    曆管家就算腦袋被砸出了血,也是吭都不敢吭一聲的,可說話的機會總得給他的啊!他總得告訴少爺誰來了!還沒再次開口,身邊卻已經站了一個人。


    童衫示意他別說話去處理傷口,曆管家看了背對著門站的少爺,點頭,退了出去。


    走進門,又一個杯子飛了出來,童衫的身子不再像以前那麽靈光,隻是勉強避開了他那些高檔的酒杯。


    “滾啊!!都滾……你們都給我滾……”他的背影是那麽孤單,那般高傲的曆晟,此時卻像受了傷的孤狼,害怕見到任何人。


    “你不是臥病在床嗎?原來又是騙人的,你怎麽還摔,我好不容易撿迴一條命,你又想把我摔死嗎?”又一個杯子飛了出來,這一次童衫差點就躲不過了,但還好她運氣不錯,杯子擦著她的臉掉在地上。


    “啪啦”一聲脆響,到底是名貴高檔的酒杯,連摔碎的聲音都那麽不一樣。


    那孤單的脊背像似突然間挺直了,可他卻遲遲沒有迴頭,他怕,那隻是他的幻聽,午夜夢迴,那麽多次,她就在他的眼前,他卻從來抓不住她。


    見他不迴頭看自己,童衫隻能主動走上去,漂亮的玻璃窗能俯瞰外麵所有美麗的風景,站在他旁邊,她也看著窗外。


    “曆晟,你看看,你住的地方真是奢侈呢。所有美麗的景色都成了你一個人的。”童衫感慨地說。


    曆晟?是,在她眼裏,他隻是曆晟,再不是她的阿蠻,阿蠻這個名字已經被人玷*汙了,她是再也不會叫的了。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這是我們的家。小時候你說,你最愛住在這,因為能把所有美景都藏進自己的口袋。”他看著她,說的很平靜,可是心裏,卻是那麽不平靜。


    “是嗎?那我倒是忘了。”


    “你沒有忘,因為你根本不會忘記任何事。”他很篤定。


    “曆晟,不要總是那麽篤定,總覺得全世界都在你的掌控中。”她的唇角微微勾起嘲諷的笑。


    “我以為我能夠掌控全世界,事實上,我可以。可後來我才知道,我掌控不了,因為我的全世界隻有你。”


    這是甜言蜜語嗎?童衫早就知道一個男人從不說甜言蜜語的,偶爾說出一句總是那麽經典,那麽震撼人心,事實上她又被震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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