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她心中咆哮,一到祠堂裏麵,她便再也忍不住,用力甩開他握在自己手腕上的爪子,朝他大吼,“爺,你就見不得我好受麽?挨罰的是你與秦小姐,與我何幹?將我拉到這裏,與你們一齊受罪,你心裏便覺舒坦麽?”


    偌大寬敞的祠堂,迴蕩著她嘶吼,滿滿的,嘶聲力竭的。(.無彈窗廣告)


    身形高大挺拔的男子也是微微一晃,再抬眼看去,那麵目泛白的女子也退開她好幾步,她眼中感情表露無遺,那是厭惡,深得好似能將他活埋,他心中一絞,他即將要娶的女子竟如此厭惡他?心中怒火燃得更盛,如瘋長的野草,他麵色鐵青要衝過去想要再擒住她,隻是指尖再觸及到她手腕時,她腕上是剛才被他用力捏成的赤紅,又讓他猛地住手,怎麽也無法再抓上去。


    “是不是我與你們一同罰跪,便能順你的心了,如果是,那我跪也無妨!”


    她的眸豔而辣,狠而淡地瞥他一眼,心中卻是在想,讓老子罰跪,你們以後肯定折壽,說罷便朝供奉台前走去。


    赫連鈺心上被什麽狠狠一刺,嘴唇輕輕一動,又募得抿上,緊緊的,一如他此刻攥緊的拳,他也不知為何要對她發火,似乎沒任何緣由,似乎任憑他對阿曼再百般愛護,都再無法激起她心中一絲漣漪,這樣的自己變得不像自己。


    他向來引以為傲的冷靜自持,到謝流光那裏總是不堪一擊。


    “阿鈺,既謝懷玉來了,不如將讓她同我們一齊跪祀你先祖,也算是替你多積些功德。”


    秦曼青這人就是見不得她好,她冷冷輕笑,便道:“如果光靠跪拜與燒香就能積功德,那些作惡之人也不會到頭來不得好死了。”


    說著,對準那蒲團便跪了下來。心中又想,反正老子搓板都跪過,也不在乎這軟綿綿的蒲團了。


    秦曼青皺眉,那是在場的唯一一個蒲團,便教她先用了。


    流光知道那姓秦的小臉又得扭曲了,那誰讓你不安好心讓我跪祀與你們一起受罪來著?那便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隻是為何她那一跪,他心中悶窒沒得釋歡,卻是更甚?


    赫連鈺不動聲色走到她身後,腋下驟然一熱,他雙臂伸抱進來將她帶起,身子頓時騰空,她嚇得不輕,雙腳一攏,也將那蒲團夾了起來。


    就那樣,他以怪異的姿勢將她抱到一旁紫檀木椅子上,他的薄唇依然冷削如刀,隻是從他嗓子裏發出的聲音卻是比剛才輕柔許多,“我隻是怕你一人迴府不安全,你留在我身邊,待父皇罰完,我們一同迴去。”


    她一直垂著腦袋,看著雙腳之間的祥雲蒲團。


    見她不吭聲仍生氣的模樣,他伸手又摸了摸她發頂,“放心,父皇不會罰我們太久。你便在這坐上一會,如果累了就睡。”


    她仍舊不理睬,剛剛發火已消耗好多心力,她彎腰下去,躲開他揉摸她發頂的那隻手,心中隻想,要摸去摸你家阿曼,別把老子當chong物狗。


    拾起蒲團,又賽進屁.股下麵,這椅子上冰冷,她可舍不得自己受委屈。坐得舒服後,又眯起眼來打盹,有些人眼不見為淨。


    赫連鈺微微眯眸,她將唯一一個蒲團給坐了,那受苦的便是阿曼了,他看向阿曼,阿曼隻輕輕搖頭表示沒事,他迴頭再朝她看去,她睡顏安靜恬淡,竟不覺輕輕一笑,這女子向來狡懶,總是沒阿曼懂事。


    耳邊又傳來窸窣聲音,忽的流光又感受到身上多了一件衣服,微微溫暖,頭上溫淡打趣的聲音傳開,“你凍了不礙事,本王孩子可不能凍。”


    她不以為意地努了努嘴,你家精.子是寶貝,老子便不是寶貝,這人實在太沒良心!


    阿曼見他一身素白單衣走到她身邊,牽過她的手放在手心裏揉了揉以示安撫,阿曼隻輕笑,輕說了句,“你心中有我,我便已知足。”便與他一道跪下。


    背後,流光偷偷睜開眼來,望著他們二人背影,這屋子比其他屋子都要暗,沒有造一扇窗,牌位台上一盞盞長明燈,燈火明熠通亮,光暈打在他們二人身上,太過協調,和諧到刺人眼球,她眼中募得一紅,又飛快閉起眼來。


    他將蒲團甚至衣服統統留給自己,而,他將他唯一的最珍貴的愛留給了阿曼。


    總是想著不要去比較,卻又不自覺地去比較,胡思亂想大概就是女人的通病。


    止住腦中的那些想法,沒一會兒竟也真的睡過去。


    醒過來是被香噴噴的味道給惹醒的,她肚子咕嚕一叫,睜眼便見那二人各自端著一碗龍須麵吃得夠香。


    她這一睡便睡到了午飯的點,她吞了吞口水,但還是忍住開口說餓的念頭。


    他這人還真是刻薄,不放她出去,更明知她在這裏,還隻讓廚子隻準備兩人份的食物。又往門口看去,一個當值的侍衛都沒有,這時候是換班的時間了。


    最好噎死你們,她兇殘地發毒咒。


    又想閉起眼繼續睡時,那刻薄的男人突然迴過頭來,她想,他不是會聽見了的詛咒了吧,避閃不及,她隻好尷尬地兇神惡煞地瞪著他。


    似乎,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想法,微微擰了下眉,便站起朝她走過來。


    她看著他遞過來的碗筷,那麵才吃了一半,微油的湯水飄著幾棵小蔥花,還有個未動過的荷包蛋,他們是受罰之人,夥食自然不會很好。


    隻是,對於這極其普通的食物,她又下意識地吞咽口水,可是怎能向他妥協?


    她又擺了副我才不吃你殘羹剩飯的傲嬌嘴臉給他看,誰知,她這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咕嚕大聲叫起來,媽.蛋的,她心中惱火低咒,要去拍自己那不長臉的臭肚子,感受到頭上火辣兇狠的視線,她又收


    住手,這人警告過她,不準她傷害他家精.子。


    “我以為你一時半會兒不會醒來,便沒讓人做你的吃食。”他想,吃熱的總比吃涼的好。


    她心中有什麽灼熱輕輕一湧,又教她死命壓下,癟了癟嘴,不知該說什麽。


    秦曼青死死地盯著他們,阿鈺向來喜潔,從不碰別人碰過的餐具,亦不會將自己餐具給人使用。


    見得她如此倔強又強忍的表情,他有些哭笑不得,便又隻得耐著性子輕聲說:“你早上已沒用餐,現下侍衛換值,還得有些時候過來,這傳話、煮食一來一迴又得費時,你確定你要讓你肚子裏那個陪你一起挨餓麽?”


    她想,便看在孩子的麵上。


    她一咬牙,飛快接過他手中碗筷,率先大口地啃起荷包蛋,動筷子撈麵條塞進嘴裏的時候,她心中猛地一窒,她總是習慣將好的放在前麵享用,而他卻是將好的留到最後,他明明就是身份尊貴的皇子不是麽?


    是皇子又怎樣?不得chong,比宮裏的犬更難混。


    這男子竟讓人覺得心疼。


    心中微澀,眼中亦是,她微微抬眼在他臉上逡巡了一眼,又飛快垂下眼皮,嚼著麵條咽下去隻覺喉嚨發幹發緊。


    “不合胃口?”他問道,“你便將就著些,等會迴府裏我讓廚子給你做.愛吃的。”這人以前是大家小姐,不比他與阿曼,挑嘴是尋常的事。


    她搖頭,隻就著哽咽的喉將食物硬生生吞咽下去。


    那一刹,他嘴角輕揚,笑意如春風,隻為她的搖頭,隻為她的迴應。


    不知是不是餓得太久,她竟覺得那碗麵是她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我吃好了,謝謝。”現在雖對他不甚喜歡,但她想還是要道聲謝,這是做人的基本禮貌。


    他微皺了下眉,也順著她遞過來的方向,接下她手中吃淨的碗筷,嗔了一聲,“你還真是懶。”


    她嘴上沒吭聲,隻刻意地挺了下肚子,她可是孕婦,應該享有孕婦該享受的待遇。


    秦曼青隻覺這麵實在難吃地難以下咽,便重重擱在一旁,她從沒見過阿鈺這樣的一麵,隨和貼切,就像是尋常人家的丈夫對待*一般,她以為她是了解他的,又恍覺似乎他們相識了十幾年,都是多餘。


    赫連鈺端著碗筷折身時,看見阿曼碗裏隻吃了一半,便關切地問:“剛才不是說餓了嗎?”


    “沒胃口。”她冷淡說了一句。


    腦子什麽一閃而過,她輕聲問:“阿鈺,你將你的麵給了她,肯定沒飽,不如你將我這裏的吃了吧,也莫要浪費了。”


    *


    ps:有位妞兒說作者上輩子與女主有仇,其實也木有什麽深仇大恨,就是她上輩子這丫的搶過老子男銀。二更奉上,望大家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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