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病房外,涼楮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的吐出來。平複了自己有些起伏的內心,正欲推開病房門,裏麵傳來爭吵的聲音。


    “你就承認吧,你就是故意跌下來的。就為了破壞我的約會。”潘寧語氣不善的質問項瀚卿,聽得出來,他心情差到極點。


    病床上的男人難得的抬起眼皮,認真的看著潘寧。緩緩的開口,“我是不是故意,你心裏清楚。我就算是故意的,你能怎麽著?姣”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那點小九九。平時勸我?你眼底的那點光早出賣了你的心思。”潘寧站在項瀚卿病床前,並沒有把那人當病人看待。心裏也壓著無名的怒火。


    “你調查過涼楮,你對她抱得心思不簡單吧。”


    病房門外,涼楮放在門把上的手有些顫抖。


    “別用你那齷齪的思想給我蓋棺定論。我沒你那麽卑鄙。”項瀚卿皺著眉頭,原本俊朗的外表,因為穿著病號服,腳上裹著大石膏而受到一些影響。


    涼楮在項瀚卿話音剛落,應聲推開了病房門。病房內的兩個人目光落在她身上,全都閉了口。


    “項總,您好點了麽?”涼楮手裏提著在樓下買的水果,走進來秈。


    潘寧走上前,接過涼楮手裏的水果籃。一句話都沒有說,他有很多話想問她,他最想知道的就是一小時之前那一幕。到底是不是真的?


    “沒什麽大事,以前腳脖子就有點傷。這次算是徹底給治治了。”項瀚卿發現涼楮身上的衣服是全新的,他隱約記得進手術室之前,她還穿著運動服的。


    “別坑涼楮,既然你以前就有毛病,這也不算涼楮的責任了。”潘寧實時的插進來,他就認定了項瀚卿一定是故意的。


    “當然不是涼楮的責任了。是你把我拽下來的,你得負全責。醫藥費你必須全部承擔。”項瀚卿對潘寧就沒那麽好心了。


    “潘總,這事是我們健身房的責任。你先迴去吧,這裏我照看著就行了。”涼楮站出來,阻止了他們兩個的爭端。


    潘寧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聽了涼楮的話。他拉著涼楮的胳膊,往外走。絲毫不理會項瀚卿怒視的目光。


    醫院走廊上,潘寧扯著涼楮的胳膊,一直拉到安全門附近才鬆開。他看著涼楮全身的衣物,眼睛裏有些憂傷。


    “涼涼,你跟東哥……”他還是無法問出口,也或許其實他已經知道答案了,隻是自己心底不願意接受而已。


    “潘總,……”


    “你不要叫我潘總!總是潘總來,潘總去的,我們之間真的要這麽見外麽?”潘寧極少對涼楮發脾氣。


    他在這個健身房兩年了,幾乎是涼楮剛開始在這工作,他就跟著她。可她從來都沒有把他當朋友過。


    看著他陰沉的臉色,涼楮有些心虛。她隻好再次開口:“潘寧,我們不適合的。我其實並沒有你想的那麽好。……”


    “所以這就是你一直拒絕我的原因?”潘寧無力的靠著牆壁,他甚至還沒開始表白就已經被拒絕了!


    “我一直以為你不喜歡我是因為我不夠好。”潘寧咽下了後半句話,卻不想隻是因為我不夠及時吧。


    “沒有的。每個人都夠好,但每個人的好用在對的人身上就是足夠的100分的好。可用錯了對象,可能就是相反的效果。潘寧,你足夠好。是我不夠好。”原本涼楮接受他今晚的邀約就是打算跟他說清楚的,隻是沒料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這麽說,我就是用錯了對象。即便我有兩百分的好,你還是覺得我不夠好。不是麽?”潘寧聽懂了涼楮話裏的意思,他會遇上讓他足夠好的,隻是不是她!


    涼楮沉默了,不是對方不夠好。她也從來沒覺得潘寧不好,可她的心太小,有限的位置容納不了無限的觀眾。


    兩人許久不曾說話,涼楮看著窗外徹底黑透的天色。“太晚了,你迴去吧。晚上我在病房就可以了。”


    “涼楮,這兩年你最擅長的就是轉移話題。去年,跟你表白,你說你有男朋友。好,後來黎焱戎確實出現了。那麽今年呢?你又有男朋友,耿紹東麽?你到底有沒有在意過我一分一毫,喜歡你,我錯了麽!”潘寧說完這堆話,拉開安全門,身影消失在醫院的樓梯間。


    涼楮呆呆的看著已經關閉的安全門,她從來不曾明白潘寧早已放在她身上的這顆心。假如早知道,她可能早就拒絕了吧!


    迴到病房,涼楮才發現已經十二點了。她竟然毫無困意。


    “他走了?”項瀚卿靠在病床上,也沒有睡意。


    “嗯,迴去了。”涼楮走到飲水機旁邊,蹲下來找紙杯,接了杯水。喝了幾口,才轉身看向項瀚卿。“要喝水麽?”


    “不用。你過來坐。”


    涼楮喝完那杯水,又接了一杯,才走過去坐到病床邊的椅子上。


    “涼楮,你有沒有想過。我怎麽從跑步機上跌下來的?”病房的燈光調的很暗,可項瀚卿黝黑的眼珠神


    采奕奕的盯著涼楮。


    涼楮心下有些慌亂,才跟潘寧說清楚。這兒又來一個胡攪蠻纏的,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出門都忘記看老黃曆了!


    “項總,您有話直說吧。我相信,這種錯誤,您不會犯。”涼楮手裏的紙杯有些變形,她知道該來的總會來,躲也沒用。


    “我就喜歡你敏感的聰明。你總是那麽敏感,怎麽在黎焱戎手裏就那麽笨呢?”項瀚卿目光停在涼楮臉上,像是看著她,又像是透過她看著別人。


    “項總,對我的私事很了解?”涼楮雖然聽到了他與潘寧的對話,可她還是不敢確定。總不能讓對方認為她是偷聽來的吧。


    “兵家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認為我是為了更好的勝利才會去了解你。”


    果然是多走了幾年的路,項瀚卿這招式比潘寧的強了太多。涼楮竟然有些無力招架。


    雖然他說的很有道理,可畢竟她才是當事人,就算是為了了解她,也已經觸怒了她的底線!


    “難道項總不覺得,了解之後會是徹底的失敗麽?”涼楮低頭看著已經漏水的紙杯。[]她覺得自己這個習慣不好,遇到事就喜歡蹂.躪手裏的東西。


    病房的窗戶裏映射著醫院的路燈,院子裏的樹木被冬夜的冷風吹得左右搖擺,影影綽綽的顯現在病房的白色牆壁上。


    涼楮盯著那些搖擺不定的影子,似是看的過於認真,竟有些胸口發悶。不自覺的渾身顫了一下。


    “涼楮?”看出她的異常,項瀚卿開口叫她。


    她有一瞬間的出神,並沒有聽到項瀚卿的聲音。迴過神來,苦澀開始蔓延在心底。她竟然是那般的無助。


    “涼楮。若我是故意阻止你跟潘寧今晚單獨見麵,你會怨我麽?”涼楮不時的出神,讓他有些心神不寧。看著她的模樣,總是給人若即若離的疏遠感。


    “為什麽?”涼楮想喝水,觸手的水杯早已涼透了。她站起來,丟掉手裏的紙杯。聽到項瀚卿這番話,她有些意外。


    “難道你不認為我也一直喜歡著你麽?”項瀚卿目光深邃的看著涼楮,那一雙閃亮的雙眸此刻隻投注在她身上。


    莫名的讓涼楮有種錯覺,他已經用這種目光注視她很久了吧!


    “我何德何能啊!”涼楮微微歎了口氣,再次拿出一個嶄新的紙杯,接了開水。走到他身邊,舉著水杯讓他看。


    看著紙杯上醫院的標示,項瀚卿有些迷茫。


    “你看,前一杯水涼了,前一個紙杯破了。那麽,就會被丟棄。再接一杯開水,再拿一個嶄新的紙杯。這樣重複的浪費,既不環保又浪費資源。有時候感情就跟喝水一個道理。因為選項多,就會無休止的浪費下去。”涼楮把紙杯放在項瀚卿手裏,轉身再去拿新的。


    紙杯上還有涼楮手心的餘溫,項瀚卿雙手環著紙杯。猶如捧著涼楮的一雙手,他看著涼楮的背影。


    “可你不是水,我也不是紙杯。不是麽?”


    開水管裏的開水一瀉而下。涼楮沒有注意到,開水溢出,燙了手掌。隻是一句話就讓她潰不成軍。


    她不得不承認,項瀚卿懂她。有多懂,每次她的眼中流露出的信息,他總是不動聲色的幫她化解。


    她無非就是想讓他知道,她不是水,不是誰走近就可以接著這份感情。同樣,他也不是紙杯,並不能在她出現感情空檔期時,隨時補上去。


    “涼楮,人不能太封閉自己。感情不是一個人的內心可以控製的,來了就是來了。你躲也躲不過。對於今晚你跟潘寧的約會,我確實是故意的。我並不認為他適合你。當然,我並沒有表示我有多適合你。但是,最起碼,我比他略微懂你。”項瀚卿比潘寧晚認識涼楮,卻最早把目光鎖定在她身上。


    “因為你懂我,所以你隻能是我的知己。而非伴侶。”涼楮把水杯放在桌上,提了葡萄去衛生間。


    “給我一次機會做伴侶,而不是知己。你可以看到我不僅可以是你的知己。”項瀚卿從小就學習權謀計策,做事一向心狠手辣,極少猶豫不決。


    隻有這次麵對感情,才思量許久。終於出手,卻不想有些大意失荊州……


    涼楮在衛生間並沒有聽清楚項瀚卿的最後一句話,也就不知道病房門口已經站了很久的耿紹東。


    “冬天醫院的水都是涼的,項總,你湊合吃點葡萄吧。時間太晚,已經沒有賣吃的了。”涼楮端著果盤走出來。


    其實,涼楮真的覺得自己不會照顧人。她自小給自己的定義就是: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麽去照顧別人。


    所以她一定要找一個會照顧人的男人嫁掉!


    就在項瀚卿接過果盤,突然抓住涼楮冰涼的雙手時。病房門被打開了,耿紹東黑著臉站在門口。盯著那雙糾纏在一起的手掌。


    那晚,耿紹東並沒有帶涼楮迴瀾灣。他們去了杏銀屋。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說話,甚至停車,開車門,進電梯,進房間。他


    們都沒有一句話跟彼此說。涼楮心裏壓著火,耿紹東也好不到哪兒去。


    本來涼楮是答應了他要跟他迴瀾灣。但他臭著臉色就把涼楮從病房“挾持”出來,直接綁到了他這裏。


    她氣鼓鼓的坐在沙發上,拿著遙控器不停的換台。氣憤的把聲音調到最大,耿紹東依然不理她。她自己聽著太吵,就又把聲音調低了。


    耿紹東從進門就去了臥室,涼楮又不好意思闖進去。隻好去廚房找吃的,找到泡麵,燒水泡了一桶老壇酸菜味的。


    又從冰箱捯飭出一盒酸奶,一個大橙子,才算完事。


    她端著泡麵,下麵還捧著個大橙子,泡麵蓋上放著一盒酸奶。她維持著這種高難度的動作,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到餐桌前。剛放下,背後就陰陰的飄來哀怨。


    “去給我泡一桶,順便給我加根腸。另外給我切一個橙子,幫我拿一盒暢輕,要原味的。”


    她轉身就看到耿紹東穿著浴袍,頭發上還在滴水。發絲的水珠從發梢低落滑著脖子的線條,消失在他的浴袍下麵。


    他胸前敞開的領口,把裏麵的皮膚彰顯的若隱若現。涼楮想象著裏麵的景象,不自覺的紅了臉。趕緊走去廚房。


    對於她剛剛的一係列表現,耿紹東表示稍微的不那麽生氣了。殊不知他聽到項瀚卿那些隱秘的表白時,心裏有多動怒。


    若不是為了聽到涼楮的答案,他恐怕早就衝進去問候那個心機男了!


    涼楮很快準備好了另一份宵夜,他們無言對麵而坐。吃著味道乏然的食物,心裏各懷鬼胎的沉默無言。


    喝完最後一口酸奶,涼楮起身準備收拾殘局。耿紹東卻抓住她的手,看著她有些疲憊的麵容。“去洗個澡,睡覺吧。太晚了,明天有鍾點工來收拾。”


    涼楮打了個哈欠,點了點頭。走進臥室,不一會兒卻走出來。耿紹東已經坐在沙發上看財經頻道了。


    “怎麽了?”


    涼楮指了指他身上的浴袍,“沒我的睡衣啊。”


    耿紹東才想起來,那時候給涼楮買的衣服都放在瀾灣了。市區的房子沒有她的用品。潛意識裏,他認為涼楮的睡衣就是擺設,跟他住一起,哪用得著睡衣。光著都嫌不夠!


    “先穿我的吧,改天把你的拿過來。”說著,耿紹東站起來拉著涼楮往臥室走。


    站在衣櫃前,涼楮有些局促。她住過瀾灣,這裏還沒住過。總覺得他們之間不會一直這樣相安無事。


    拿著男式睡衣,涼楮進了臥室的浴室。不久裏麵傳來水聲,耿紹東盯著臥室門,百爪撓心。浴袍的某處突然凸出。他陰鬱的看著自己的二弟,憤恨他的不爭氣!


    涼楮洗了很久,久到耿紹東看了兩遍財經新聞,久到他盯著時鍾轉了一圈就一圈,久到他準備起身去叫她。浴室門打開了。


    浴室門一打開,裏麵白色的霧氣爭先恐後的鑽出來。涼楮裹著耿紹東的大袍子從霧氣裏走出來,她自己沒察覺。猶如仙子降臨一般。


    耿紹東側身看著涼楮,他明顯感覺到自己小腹抽緊。好不容易壓製住的某老二又昂頭了,他隻好可憐的看著涼楮。


    接觸到他的眼神,涼楮更加拘謹了。雖然兩個人也曾經有過親密接觸,可那些時候,她都沒有拿心對待過。


    “我睡……”


    “就一個臥室,一張床。”耿紹東堅決杜絕涼楮任何想要逃的念頭。之所以不迴瀾灣就是因為這裏隻有一個臥室,一張床。


    當然了還有閣樓,隻是如果在閣樓的話,他們可能需要裹上幾床被子,以免凍感冒。


    涼楮磨磨蹭蹭的用小碎步往床邊移,剛挨著床還沒坐下。耿紹東.突然坐起來,嚇得涼楮跳開了兩步。


    耿紹東生氣的哼了她一下,下床走到衣櫃邊。在裏麵翻翻找找的,摸出一把吹風機。


    “過來,把頭發吹幹。不然容易頭疼。”


    涼楮心裏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他在找那個啥呢。心裏默默念叨,佛祖繞了我吧,我想歪了!


    坐在藤椅上,涼楮仰著脖子。耿紹東坐在地毯上,一絲絲的幫她吹頭發。男式睡衣寬大的領口不時的滑下來。


    耿紹東的注意力被大大的吸引了,好幾次吹風機都對著領口吹。涼楮瞪了他不止一次!


    頭發即將吹幹的那一刻,也已經淩晨三點了。涼楮困得迷迷糊糊眼睛都閉上了,耿紹東丟下吹風機。抱著她放在床上。


    看著她唿吸均勻的睡顏,耿紹東真的很無奈。老天簡直是跟他作對,都忍到這份上了。他的姑娘竟然睡著了,他哪敢輕舉妄動啊!


    摟過涼楮的身體,緊緊按在自己懷裏。把持不住,某處更硬了。他隻好吻了吻涼楮的臉頰,無奈的歎了口氣。等著某處慢慢消下去。


    晚睡的結果就是第二天睡過頭了!早上涼楮總覺得喘不上氣,勉強睜開眼,入眼竟然是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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