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搬來時,涼楮會時常看著他們發花癡。(.)在這片銀杏林裏,他們也成為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維護著祖國的形象。


    每次黎焱戎跟她一起走到這裏,都痛恨的朝他們張牙舞爪。有幾次,差點被新來的抓起來。


    遠遠的涼楮所處的小區外,路燈下站著一個人影。影子被路燈拉的細長,默默的注視著涼楮。


    看到影子,涼楮站著沒動。喊不出來,也挪不動腳步。一日不見,他的神情憔悴了許多。遠遠的看著他,臉色暗沉,下巴上都是青色的胡渣。


    “楮楮,…”黎焱戎走過來,遞上她的包和手機。“我來給你送東西。”


    涼楮沒有接,可她眼角已經濕潤。以前在學校,看小說時總是無法理解。那些分了手的情侶,再見麵該如何麵對?現在她明白了。竟真的生出了“相顧無言,惟有淚兩行”的感傷。


    “一起走走吧。”涼楮接過手機,放進口袋。黎焱戎替她拿著包,兩個人往五街西段走。


    使館區五街西段的銀杏葉鋪滿了整個人行道,踩上去咯吱咯吱響。


    “還記得前年,我們坐在這裏露天的餐廳。就著明媚的陽光,吹著徐徐的微風,看著清澈的藍天,欣賞著那年的金黃色美景。一切都恰到好處,你還說那天很完美,…沒有遺憾了。”黎焱戎一直看著地上的葉子,近在遲尺的人,卻無法觸摸到。於他而言,現在隻剩下迴憶了。


    “是啊。沒有遺憾。”


    那時候對未來一直都沒有懷疑,認定了身邊的人就以為會走一輩子。她才會覺得沒有遺憾。


    再也沒有多餘的話可以說出口,夜已深,涼楮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黎焱戎察覺到,停下腳步。“迴去吧,我送你。”


    “嗯。”


    今天晚上,她迴答最多的一個字就是:嗯。除了這個字,她已經沒有其他多餘的語言可以表達。


    走到涼楮樓下,黎焱戎拉住她的衣袖。迎著感應燈的光線,涼楮看到他眼底的青紫色,黑眼圈很嚴重。有絲心疼。


    “迴去早點睡,…你,憔悴了很多。”她忍不住,心底濃濃的疼,他的樣子刺痛她的五髒六腑。


    “嗯,好。”黎焱戎依然拉著她的衣袖,不願意鬆開。隻怕鬆了,就再也沒機會拉住了。


    她明白,他有很多話想說。可她不敢聽,一直用冷漠抵抗著黎焱戎已經結婚的事實。可他們明白,他們心裏埋了很深很深。不敢提,都怕提了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彼此。


    “我上去了,你迴去吧。”涼楮伸手覆上他拉著她袖子的手,拿下來。轉身往門裏走。


    “楮楮,……”黎焱戎追上去,從背後抱住了涼楮。頭埋在她肩膀裏,“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涼楮站著沒有動,她不敢動。“時間會幫我們衝淡這一切。”


    黎焱戎明白,涼楮已經做了決定,她已經放棄了。


    “我會一直在你左右,如果不開心,不高興。給我打電話,我來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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