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牛千葉一聽,卻是手下兄弟敲門,問道:“什麽事?”來人道:“牛哥,六朝大酒店的老丙剛才過來,想借幾個兄弟使使。”牛千葉道:“他這個鳥人來借人,不給。”見人走了,罵道:“才到興頭上,叫他給攪了。”一夜無話,暫且不表。卻說老丙借人不成,恰好張道平領著快腿秦世寶、神拳高大貴,邀著林童到了,忙帶著三人到舊廠房見了錢由基。錢由基大喜,當下要了桌酒菜叫眾人吃了。到中午,王二萬也到了,問道:“哥,那廝來了沒有?”錢由基道:“想必也就這兩天。你們隻管忙你們的生意去,我這裏算下來,人手也夠了。”老丙、王二萬這才去了。到晚上,張道平和秦世寶迴來道:“我們二人到醫院去過了,還沒那小子的影。哥,會不會是虛驚一場?”錢由基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又差了人,四周看著。餘下的沒事,便是打牌喝酒。


    石正自迴到趙伯處,趙伯甚是高興,見石正還沒個正經工作,就介紹跟著張老大送煤球焦炭。這晚收了活,才洗了手,王小蘭就到了,叫著一起到外麵吃飯。王小蘭笑道:“燉一大碗排骨,給你解解讒。”石正道:“我有幾頓沒沾腥味了。吃過飯,你幫我打問打問大個黃住那家醫院。”王小蘭道:“做兄弟就要坦誠,你一不說理由,二不說原因,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石正道:“我這笨嘴笨舌的,到了怕露了馬腳。你問了,我一個人去找他便是。”王小蘭道:“這話說的又沒兄弟的味了,要找他也是我們倆一塊去。”石正道:“也行。”王小蘭道:“那你就先說說原因?”石正道:“這麽說吧,有五個壞人,來到了這裏,別的四個,不知道是誰,大個黃是第五個。我隻有抓到他們,才能迴家。”王小蘭笑道:“你這麽一說,我就明白了,他們是逃犯,你是便衣。有意思,我吃了飯就去。”卻說王小蘭一路到醫院,找人打聽了,才知大個黃從一院搬到了六院,見路程遠,就先迴家去。第二天一早又到六院問了,才知也出院了,四處打聽了,才知在搬到了大金山下的舊廠房內。迴頭和石正說了,石正就要去。王小蘭道:“白天去,你在明處,他在暗處,晚上去才好。”到了晚上,王小蘭騎個自行車,又帶不動石正,石正又不會騎,隻好王小蘭騎著,石正步行後麵跟著。石正腿步快,一路上倒把王小蘭累得通身是汗。


    二人到了大金山下,見半山腰上,果有處舊廠房,隱約有光亮。王小蘭道:“那邊有個飯店,我們過去打問一下。”進了飯店,問老板道:“這半山腰上的廠房可有人租?”老板迴道:“想是有人租了,這幾天不時有人下山叫菜。一叫就是一二桌,可見人不少。”不想撚子正立在一旁買煙,見了起身走了。那老板就道:“剛才那位就是山上來的,你們不妨問問他。”二人追出店外,見那人跑得飛快,早跑遠了。石正道:“想是他們有防備,到明晚再來。”送了王小蘭迴家,又返身迴來。


    錢由基等人正在喝酒說話,見撚子跑進來道:“來了、來了。”錢由基道:“誰來了?”撚子道:“我剛才在山下見了個壯漢,跟著個極漂亮的大姑娘,正打問上山的路那。”錢由基道:“來得正好。六指扶著四哥下地道躲一躲。餘下的蒙上臉,跟著我。”錢由基帶著一幹人到了大門外,四處尋找,不見蹤跡,又到山上找了一迴,還不見人影。高大貴道:“怕是沒敢上來,早跑了。”錢由基道:“這次算他便宜。”才要往迴走,卻見前麵立一個壯漢,正是石正。石正道:“不要找了,我在這裏。大個黃在那裏?”錢由基道:“即然找上門來了,廢話少說,先打一頓再說。”眾人聽了,各逞一領,來戰石正。這些那是石正的對手屶在石正不肯傷生,出手不重,打倒就止。錢由基後背前胸挨了二腳,負痛難支,見其它人也是手軟腳麻,力不能戰,忙叫道道:“兄弟們,先撤了再說。”引著眾人往山上大跑。石正先進院子一搜,也空無一人,也追上山去,跟在後麵緊追著不放,從半山腰一直追到山後,趕得錢由基一幹人狼狽不堪。


    錢由基正行跑間,卻見從前麵樹後轉出二個人來,認得一個正是方貴,因不知是敵是友,越發緊張。方貴道:“不要停,且向前跑。”錢由基等人如逢寺赦,抱頭就竄。見石正追近了,另一人手發石子,照定石正一陣亂打。石正躲閃不急,眉角先中一塊,血流滿麵,看不清路,行不得步。方貴又打出火球來,頓時烈焰升騰。石正見狀,不知敵情,也恐吃虧,抽身退了。錢由基一幹人驚魂未定,忙上前謝了。方貴道:“這位是我好友宋庚。”胃士雉宋庚道:“我們兄弟與這廝早年結了梁子,早該出手。”錢由基道:“此處不是講話之地,請二人大哥迴廠再說。”到了廠房,錢由基又叫秦世寶再辦一桌上好的酒席,請著方貴、宋庚上坐,陪著喝酒說話。那二人略吃了點菜,卻不飲酒,道:“天晚了,明天有事再議。”一同迴房歇了。錢由基又叫出大個黃來道:“四哥,也不怪你不是他對手。憑我們哥幾個的本事,打個豹子也不成問題,反被他打的不象樣子。”大個黃道:“這二人是什麽來曆?”錢由基道:“不曉道,反正是個幫手。”是夜無話。天明起來,錢由基先請了方貴、宋庚二人用了飯,便道:“不知兩位大哥如何與這廝結下的梁子?”方貴道:“這個你不需要知道,我們兄弟沒害你的意思就是了。”錢由基道:“我們何時再找那廝算帳去?”方貴道:“即便是我們都去,也奈何不了他。我有位二哥,天生神力,正是石正那廝的對手。我這裏有個玉掛,你帶去可請了他來。”錢由基道:“不知這位大哥現在何處?”宋庚道:“他姓白名撼嶽,現在閱峰山上。”錢由基還要再問,見二人不欲再言,接過一隻玉雞,也不再問。錢由基開了車到閱峰山下一問,卻無結果,隻好暫迴辦公室,料理公事。


    王小蘭一早起來,來看石正,見石正眉角帶血,忙帶到醫院重新包了,又道:“即然知道是他,不如報案。”石正道:“無憑無據,沒人會信。我晚上再去。”王小蘭道:“他們即然有防備,你再去反倒要吃虧。不如暗中盯住,再找機會。”石正道:“也好。”王小蘭見石正去了煤場,無事可做,就到趙雅蘭處,幫著和麵。王小蘭見趙雅蘭臉兒清瘦,就道:“你就是不吃不喝,從早烙到晚上,能掙多少錢。搞不好,把人累病了,吃藥打針,還不劃算那。”趙雅蘭笑道:“我年紀青青的,出這點力算什麽。能賣出多少是多少,賣不出去,你就帶給石正吃。”王小蘭歎道:“有道是人窮誌短。眼下還得想個法掙點錢才是。”趙雅蘭道:“我們又沒有有用的親戚朋友,還能有什麽好辦法那。”王小蘭道:“眼下倒有一個掙錢的機會。”趙雅蘭道:“你說說看。”王小蘭道:“市裏正在搞形象小姐大賽,第一名十萬元的獎金。”趙雅蘭笑道:“這個錢拿得穩當。隻要你參加,還不一枝獨秀,羞煞百花。”王小蘭笑道:“光我去還不行,你也要去,買個雙保險。”趙雅蘭道:“我爸要是知道了,還不打死我。”王小蘭道:“你不說,我不說,趙叔趙嬸又不看電視,先把這十六萬拿到手再說。”趙雅蘭道:“有棗沒棗的打一杆子試試再說。”二人商量好了,換換衣服,前往藝術中心報名。到時,見已是人擠如湖了。二人進了大廳,大廳裏的香水味夾著人體的臭汗氣、腦油氣,一古腦把大廳擠的沒有了一絲空間。人人臉上皆泛著紅潤,個個熱汗濕透衣衫。雪白的膀子,白生生的小腿就成如樹叢雪片一般。有苦的,自然有樂的,樂的是賣冷飲的小攤點,雖說太陽毒曬,曬紅了臉,那微笑卻一直掛在臉上。趙雅蘭、王小蘭好容易擠進了隊伍,氣喘籲籲交了錢和照片報了名。那邊就有一個聲音直著嗓子喊道:“先拿表格到裏麵麵試。麵試過的,星期一上午初試。”王小蘭拿了二張表填了,和趙雅蘭到大廳裏測了身高,量了體重。謝月嬌將二人細看了看道:“你們通


    過了,星期一上午十點初試。”到中午,就笑著對方小凡道:“這下不用愁了,上午我見了二個,必定會給大賽添彩不少。”方小凡喜道:“叫什麽名子?”謝月嬌道:“一個叫王小蘭,一個叫趙雅蘭。”方小凡道:“謝姐有所不知,在老城二中,她們倆可是鼎鼎有名的二蘭那。”謝月嬌道:“好雖是好,我是怕再將王豔小姐比下去,就不好收場了。”到星期一,王小蘭和趙雅蘭到了現場,先領了衣裳,到更衣定換了。趙雅蘭見這套白色緊身衣褲,又緊又瘦,穿在身上,如蟬護體,就道:“這種衣服怎麽能出去見人。”王小蘭道:“你就閉上眼,裝看不見就是。”隨後,又進來兩名女主考官、兩名女教練,一一講了話,宣布了注意事項。爾後使有教練上前,把眾人排成長隊,帶著進行形體訓練。一時前走走,後走走,彎彎腰,踢踢腳,跑一跑,跳一跳,這邊攝影師就前後左右的攝個不停。看那鏡頭,從臉龐到腳趾,從豐胸到長腿,上下掃了幾遍才肯罷手。接下去,又練了十幾趟模特步。主考人員就宣布:初試結束。並要求把各個人貼在腰間的牌兒收好。最後,又發了慈悲,衣裳不收迴,留作紀念。


    且說初試結束,方小凡即調來錄象帶,同謝月嬌和林果幾個反複來看了兩遍。錢由基也過來湊熱鬧。方小凡指著錄像帶裏的王小蘭道:“你看象誰?”錢由基道:“你別說,還真是像。說起來,有一迴我還在路上碰上了,差點就認錯了。”謝月嬌道:“你們看看,這個王小蘭和那個趙雅蘭那個好?”眾人議論紛紛,有說這個好看,有說那個可人。錢由基笑道:“我們也不用評了,到時是那個都成。”看了錄像帶,錢由基又到清江別墅見了方冠中道:“幹爹,報告打上去了,拆遷的文件幾時能下來?”方冠中正約了周潔梅,才要外出,就道:“想來也快。”說了就叫了車出門去了。錢由基心中不快,找了趙油頭道:“我本以為幹爹是個能成大事的人,現在看來,也是個見了女人撥不動腿的主。”趙油頭就弄幾瓶啤酒出來,笑道:“這也怪不他。如今關錦萍叫他男人看得緊,上班接下班送的得不了手。那周潔梅見人冷冰冰的,也是饞人。”錢由基道:“話雖如此,隻是我們在外麵這等拚命折騰,還不一半是為了他。他倒好,快成阿鬥了。”趙油頭笑道:“我有什麽難辦。老大是個心細謹慎的人,我們隻需嚇一嚇他,他也便從夢中醒來了。”錢由基喜道:“這個容易。”趙油頭又道:“老四的傷如何了?”錢由基道:“四哥骨頭硬,又是些皮外傷,能下床走路了。”趙油頭又問道:“那個石正倒底什麽來曆?”錢由基道:“我也說不上來,就覺不是故意找茬,象是有備而來。”趙油頭道:“依我看,且不論他是何目地,這事卻急不得,也不能叫警察摻和進來,暗中查明了,結果了他便是。”錢由基道:“我本也是這麽想,隻是那廝力大身猛,常人那是他的對手。”二人說到半夜,錢由基才迴了住處。第二天就叫來了高大貴和六指,暗暗吩咐了。


    卻說方冠中自打和周潔梅約上,也時時見麵,說話漸覺投機。等何明的手術做完,周潔梅怕錢跟不上,就帶了何明迴家去住,不想又得了流感。恰巧,巨業又來了通知,將何明分流到水泥廠第一車間配料,限期三天報到,否則自動解除勞動合同。何明那肯報到,當月果將生活費也停了。何明生性老實,越想越氣,連夜又寫兩封長信上告,不料病卻重了,又複發了舊病。周潔梅隻得再帶著何明到醫院重新住下,醫院也催著再交住院費。周潔梅先伺候了瞎眼婆婆吃了飯,又到醫院看何明,到病床前,那何明臉上的汗珠猶在滴流,心裏又一陣酸疼,安慰道:“醫生說了,等病情穩一穩,再做一次手術就好了。”何明笑道:“早知這樣,還不如當初早早了斷,一死百了的好。”周潔梅笑道:“又說傻話了,人吃五穀雜糧,那能沒個病,有病治就是了。”何明道:“這錢花得不明不白,這病不治也罷。”周潔梅道:“你呀,什麽都別想,等病好了,你找份工作,我們掙錢再還就是。眼下救命要緊。”正說著,老工程師康文新來看,送了三百塊錢來。周潔梅道:“康師傅,這錢不能收了,你兩個孩子也沒個工作,生活也不富裕。”康文新道:“這錢你收著,給何明弄點好吃的。我和老伴都有工作,生活上不愁什麽。”說了會子話,康文新才去了。周潔梅又找了醫生,商量了一陣病情。


    到了晚上八點,周潔梅這才想起來,七點半還和方冠中約了見麵。忙到家換了衣服,急衝衝去了。到了酒店,見方冠中還坐在那兒,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光顧忙了,倒把這事忘了。”方冠中讓著坐下,笑道:“見你沒來,也沒敢叫菜,怕涼了不好吃。”上了菜,方冠中就給周潔梅挾菜倒酒,讓著喝酒。周潔梅心事重重,那有胃口,挾一口放一放筷子,再讓,再動一動筷子。方冠中見狀道:“怎麽,身體不舒服?”周潔梅道:“沒有,隻是在家剛剛吃過。”方冠中笑道:“你呀,連說慌也不會。剛剛說忙得連約會都忘了,這會子又在家吃飯了。你不說我也知道了,何明的病又犯了。”周潔梅道:“本來眼看著就好起來了,那想李有才故意使壞,把他分流到水泥廠去。何明遇事死心眼,不撞南牆不迴頭,光知生氣了,還有個不犯。”方冠中道:“這個李有才也太不象話了。他現在一心想競選副市長,正在勢頭上,我們不好和他硬碰硬。還聽說將工資改成了年薪製,中層級別的年薪就到了十萬了。趙市長有心不同意,居然也簽了字。”周潔梅道:“我們惹不起他,難道還躲不起他。我早就說,工我們不要了,那怕到街上做點小生意,也強似這樣連命搭上。”方冠中又問道:“何明什麽時候再做手術?”周潔梅道:“眼下還沒定,醫生叫先觀察觀察再說。”方冠中道:“是先交了錢再說吧。還差多少,你說個數來。”周潔梅道:“上次你借的錢還沒還,怎麽好意思再借。”方冠中道:“你有個人照顧,比什麽都強。我有心照顧一個,還沒機會那。你的事就當是我的事,我先給你二萬,不夠了你再說。”周潔梅道:“方局長,你屢次這麽相助,叫我怎麽感謝才好。”方冠中道:“我一不圖感謝,二不圖迴報,每天能見你一麵,心願足矣。”周潔梅聽方冠中話中有話,有心迴避,隻是救人心切,也隻好裝個糊塗。


    二人用了飯,方冠中送了周潔梅出來,到下樓時,就有意用手扶著,見周潔梅默許,心中得意。送走了周潔梅,方冠中叫了輛出租車,趕迴清河別墅。下了車,走出不遠,對麵飛跑過來二人,一把將包搶了就走。方冠中那能趕得上,忙打了電話叫警。等警察到了,問了情況,四下查找去了。錢由基也聞信趕到,勸道:“幹爹,這時候你怎還出去,說不定那個石正早找人等著咱哩。”方冠中道:“我這才下車走幾步路。”才到門前,卻見大門貼著張大白紙,上書黑字,細一看,寫得是:方冠中貌似君子,卻勾引有夫之婦,實大淫賊也。方冠中大驚,一把扯下來道:“由基,你快看看,別處可還有?”錢由基四處找一遍,又撕迴二張來。方冠中道:“不知別處還有沒有?”錢由基道:“這難說。”方冠中叫著錢由基,又到外麵找了一迴,這才放心迴去,到一點鍾方冠中才睡了。錢由基也在大廳沙發上睡了。到四五點鍾,又聽幾聲玻璃響,驚得方冠中忙起來,叫醒錢由基。見廚房的玻璃叫人砸得稀爛,錢由基上前找出個字條來道:“幹爹,你看吧。”方冠中見上麵寫著:那裏來還到那裏去。方冠中道:“這是何人所為?”錢由基道:“這想必是石正那廝所為。”又道:“幹爹,你和周潔梅的事,宜早不宜遲。你要肯嫁,你要肯娶,越快越好。她要不肯,這事我看還是早早罷手的好。崔永年為著這位新夫人,多半將這副市長丟了。幹爹這事長了,怕少不了也走這一步。”方冠中道:“你說的有理,隻是我現在還沒想好是我先開口,還是等她開口


    。”錢由基道:“這等事,她一個女人家怎會先開口。”方冠中道:“也就等這幾天,我就開口問她。”錢由基道:“倒不是我催著。幹爹你想,你和她約會的事,連走大路的都知道了,難道趙老頭一句不聞嗎?”方冠中點點頭道:“你的一番意思,我都明白。”迴頭小睡一會,方冠中就起來約了周潔梅,將錢送了過去,又叮囑多時,這才迴辦公室。


    錢由基也到了辦公室安排了,又到閱峰下打問。問了幾個人,都說不認識。到中午,錢由基尋得心煩,見有個鄉村酒館,進去要幾個菜,開瓶好酒。喝到半醉,才問店主道:“你們此地可有個叫白撼嶽的?”店主道:“叫什麽倒不甚清楚,姓白的倒有一個。”錢由基道:“你且說說他什麽模樣?”店主道:“比常人高一頭,寬一半,獨目。每天一早,一付鐵擔,挑二千斤的貸物上山,掙二百來塊錢。再到我這酒店買幾隻燒雞,幾付肘子,幾斤牛肉,幾瓶老酒帶家吃去,再不出門。天天如此。”錢由基道:“他住那裏?”店主道:“你從這往山上走,半山腰裏有間石屋,他就住那裏了。”錢由基大喜,沿著山路到了半山腰,果見一石屋。錢由基敲敲門,見沒動靜,就將門推開。見裏麵坐著個獨目大漢,生得豹頭環眼,虎背熊腰,一手扯著酒瓶,一手扯著雞腿,正吃得香。此人便是四靈之一的白虎撼嶽正神。白撼嶽見有人進來,也不答言,也不招唿,照吃不誤。錢由基笑道:“可是白撼嶽白二哥?”白撼嶽道:“你有什麽事?”錢由基道:“特來請白二哥出山。”白撼嶽道:“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何故請我。”錢由基笑道:“我這裏有樣東西,白二哥可否認得?”掏出玉掛來。白撼嶽見了道:“他人在那裏?”錢由基道:“都在我家裏。白二哥要是不嫌棄,也不妨搬過去。我雖沒什麽名氣,卻重義氣,一心愛結交江湖上的豪傑。一早一晚,我也好照顧。”白撼嶽道:“甚好。”跟著錢由基下了山,上車去了大金山舊廠房內。


    方貴和宋庚二迎出來笑道:“二哥,早盼著你來了。”白撼嶽道:“可有那廝的消息?”方貴道:“才交過手,因沒有幾分勝算,這才托錢老弟請了二哥過來。”白撼嶽道:“老大可否到了?”宋庚道:“還沒消息,想來也快到了。”到中午,錢由基準備了酒菜,讓著白撼嶽到上首,自己下首陪著。喝到三分醉上,錢由基笑道:“不知二哥家在何處?”白撼嶽道:“我自從我處來。你即然和石正那廝有仇,我們兄弟幫你報仇就是,別的不要問。我們兄弟的事,最好也不叫外人知道。”錢由基道:“一切都聽二哥的吩咐就是。”白撼嶽又道:“你可知石正那廝的曆害?”錢由基道:“他是有幾分力氣。俗話說,好漢不敵雙拳。我這幫兄弟也不是等閑人。”白撼嶽笑道:“你這幫子兄弟打狗看門還可以。”高大貴聽了不服,站起來道:“我這身功夫,從七歲進武校,前後練了十年,得過的獎杯成堆,向來不是吃幹飯的。”白撼嶽笑道:“我就坐在這裏,你打一拳試試。”高大貴道:“那就不客氣了。”想要來個下馬威,拳未抱定,迎麵就是一拳。白撼嶽伸出筷子,將高大貴的手腕挾住,叫聲道:“倒。”甩手將高大貴扔出三米多遠,倒在地上。高大貴還想再上,就見白撼嶽張嘴吹出一口氣,登起一陣狂風,將高大貴吹倒在地。眾人大驚,齊道:“好了得功夫。”錢由基更是心動,起身作揖道:“我們兄弟願拜二哥為師,不知二哥意下如何?”白撼嶽道:“什麽拜師不拜師的。但有空,由方老弟教你們幾手防身就是。”眾人又謝了。錢由基道:“二哥,不知何那石正什麽來曆?”白撼嶽道:“他所來處不是我處,也非你處,非人非仙,是個石怪。”錢由基又道:“二哥,何時找石正算帳去?”白撼嶽道:“我們兄弟不好明著出麵,你隻管引著他來即可。”錢由基當下就叫張道平、秦世寶二個下山打探消息去了。


    到晚上,二人迴來道:“石正現在文長街重新租了陶伯的房子住。”錢由基對大個黃道:“即如此,就勞四哥再跑一趟。”大個黃道:“你多準備幾個弟兄跟著我去。”錢由基笑道:“又不是叫你和他打架去。你隻和他碰個麵就走便可。”那大個黃坐著汽車,到了文長街,見石正正在卸焦炭,下了車笑道:“好好幹,還差我的醫療費沒算那。”石正見了,起身就要追,卻被趕來的王小蘭叫住道:“你兩條腿,怎麽趕得上汽車。”那大個黃招手道:“我還在大金山等你,是好漢的不要遲到。”王小蘭道:“你別理他,去了再吃虧。”石正道:“就算他略有小計,我又何懼。”王小蘭笑道:“你就耐心等他上班再找他不遲。”石正雖是口頭應了,心裏那肯罷手,到晚上起身往南郊去了。


    卻說錢由基同眾人到晚上,喝酒正等著,張道平進來道:“往山上來了。”白撼嶽對方貴、宋庚道:“二位兄弟先迎他一陣,將他引到西麵的樹林中,我再會他。”方貴和宋庚起身迎出來。錢由基也領著一幹子兄弟蒙著臉隨後跟著。石正正行間,見迎麵過來二人,認得一個是觜火猴方貴,一個是胃士雉宋庚,停下道:“店裏的火,必是你這隻猴子幹的好事。”方貴道:“所幸沒能燒死你。”石正道:“我迴頭再和你倆算帳。”繞道直奔舊廠房。方貴、宋庚二人見了,上前攔住去路,笑道:“要找人容易,也過了我們兄弟這關再說。”石正道:“那隻有得罪了。”宋庚先揮拳上前,石正側身想迎,方貴身後也到。戰了幾個迴合,方貴、宋庚二人抽身就走。石正隨後就追。往西追到樹林中,卻不見了二人的影子,卻從對麵跳出個大漢來,高叫道:“石怪,可還記得俺?”石正細一看,如何不認得,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你不在家裏好生呆著,來此做甚?”白撼嶽道:“特來向你討我的左眼。”那白嘯嶽撲上來就打,石正揮拳接住,二人鬥在一起。有道是:一個是天上兇神,一個是地上英雄。左右騰挪見功夫,拳來腳往鬼神愁。見招折招招連招,棋逢對手惡戰急。陣陣喊聲如雷鳴,滾滾塵土似狼煙。二人打鬥多時,不見勝負。錢由基對高大貴幾個道:“我們兄弟且助二哥一臂之力。”帶著往上要衝。宋庚道:“且住。待我助二哥一臂之力。”抬手一石打過去,正中石正後腰。石正手一緩,早被白撼嶽一拳打在胸前,踉蹌後退數步。宋庚連發手石,白嘯嶽步步緊逼。石正兩下難顧,隻得且戰且退,身上早吃了虧。石正見勝不得,抽身就走,卻暗留一手,不動白猿元神。白撼嶽那裏肯放,緊追著不放。二人從樹林中跑到山後,圍著山崗亂轉,石正左右隻是甩不掉白嘯嶽。白撼嶽鬥得性起,就地顯出原身來,卻是一條丈餘長的吊睛白額白虎,縱身上前將石正撲倒在地,張開血盆大口要吞石正。石正就得將雙手緊緊撐住虎口,苦苦支撐。


    王小蘭白天見石正嘴上應了,料著晚上必去,晚上也在後麵跟著。見石正進了樹林,叫個大漢後麵追出來,忙跟著上了後山。王小蘭氣喘籲籲到了後山,見山野空曠,心裏害怕。一時,又聽得虎吼陣陣,更是心跳如鼓。跑了一程,卻聽石正大吼大叫,趕過去一看,見石正叫隻吊睛白額大虎壓在身上。王小蘭慌慌張張,也不加思索,將身上帶得一把水果刀,揚手插在虎背上。白撼嶽但覺背上著傷,不敢再戰,丟下石正,叫一聲,跳入樹叢中去了。石正站起來,怕白嘯嶽再迴來,拉上王小蘭,飛奔下山。到了山下,入了城,二人這才停住腳步。王小蘭道:“這山上如何有虎?”石正道:“我也不曉得。那人追我到山後,見有虎,先跑了。”王小蘭道:“我去報案,別讓這虎再傷了人。”石正道:“不必了,這虎怕是家養的。”王小蘭帶著石正到醫院將傷看了,見無大礙,才送走了石正,自己卻到東城警察分局報案,說是上山時遇著老虎。引著上了山找了一遍,不見足跡,自足也疑。眾人隻當是誤視,也不以為然。


    卻說石正迴到文長街


    ,走到陶伯家外,卻見一個老叫化子,坐在門外。老叫化子見了石正道:“可有剩飯,賞我一口。”石正道:“剩飯沒有,新的倒有。你等著,我拿給你。”到屋裏將兩個饅頭拿出來。那老叫化子又道:“我年紀大了,不敢露宿街頭,得了風寒。可有地方,讓老叫化子住一夜。”石正道:“地方有。”領到屋裏。那老叫化子卻笑道:“錦袍怪,如何就不認得貧道了。”石正轉身一看,身後站著風雲道長,便道:“你這副嘴臉我如何不認得。明知我現在認不得你,還變化了戲我。”風雲道長看了看石正的傷勢,歎道:“血肉之軀,如何能不負使命。”石正道:“道長此來,可是來助我?”風雲道長道:“你有所不知。丙靈公現在已發覺了你出走一事,將原因都推到了遊仙翁的身上。如今遊仙翁已被軟禁。”石正道:“這不妨事,等我收降了五鬼,便去自首。到那時,仙翁自然無事。”風雲道長道:“此事談何容易。四靈二十八宿星光暗淡,殺氣會聚,欲下界演兵。借機欲報當年之仇,也難說。”石正道:“道長所料不錯,我今晚遇上了撼嶽神,險些叫他吃了。”風雲道長道:“想當初,你上犯天庭。鬥牛宮宮主金靈聖母奉旨,率群普天星煞捉拿於你,戰於昆侖山下禦馬坡。那四靈二十八宿任先鋒,卻被你斷了興波神的龍尾,傷了撼嶽神的左目,斷了千羽神的雙翅,折了巨靈神的右股。後來你被浸在北海,興波神暗中動了手腳,壞了你的元神,這才將你移至垂雲山。得此機會,他們如何會不報當年之仇?你現在乃血肉之軀,而他們雖說也會失掉三花五元,卻個個身懷異能,不可大意。”石正道:“謝謝道長的好意。不知道長此來,有何良計。”風雲道長道:“遊仙翁臨禁以前,送我一物,叫我轉交給你,助你一臂之力。”石正道:“是何物?”風雲道長又道:“你可曾聞黃帝戰蚩尤否?”石正道:“聽說過。”風雲道長道:“可知蚩尤有七十二位結義弟兄?”石正道:“不甚清楚。”風雲道長道:“這七十二位兄弟中,最好戰的是刑酷。這刑酷乃是百妖之首,生得熊首猙身,頭頂獨角,長著一口獠牙利齒,生就一對鐵爪鋼掌。此怪戰死在血茫之野,黃帝憐他能戰,將其收在淨杯之中。”石正道:“道長說他與我何關?”風雲道長笑道:“仙翁所贈之物就是此怪原身的精核。”石正道:“這等怪物,我不稀罕。”風雲道長笑道:“錦袍帝的元神雖好,可惜已壞。此怪的原身雖是醜了些,本事卻一點不差。他不但角能破堅、力大能搏,而且皮堅肉厚,善能跳躍。若無此能,如何能勝得了四靈二十八宿?”石正道:“道長雖說得好,隻是這怪也髒得叫人不敢恭敬。我在風崖洞中曾見他的畫像,整天伸著個舌頭,流著一嘴口水。”風雲道長笑道:“大事為要,性命為重,你就將就著吧。但有好的,模樣長的俊俏的,我再盜了給你便是。”石正道:“大行不顧細謹,也隻有如此了。”那風雲道長取出個水杯來,指著裏麵的兩個珠子道:“這就是了,你服後,力量頓時可長,三天後可借此原形顯身。”等石正服過,風雲道長又道:“據我所知,瑤池龍貞公主已降臨凡世,也在中州。若能相遇,聯手抗敵,對收降五鬼,戰勝四靈,勝算更大。”石正道:“她長什麽樣?”風雲道長道:“我也沒見過。她生母是百草仙,或許有愛草一說。”


    且不說石正,再說錢由基,見白撼嶽負了傷迴來,忙扶進屋去,請了丁醫生前來治療。又聽得白撼嶽叫石正一口一個石怪,心中暗驚,暗問方貴道長道:“方哥,這石怪可是大鬧三界的那個?”方貴道長道:“正是。”錢由基聽了大驚,到了深夜,又匆忙忙趕去見方冠中。欲知見後說些何事何事,且看下迴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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