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正當危急時刻,見大沙對岸飛奔而來一人。錢由基細一看,見來人行動如飛似跳,三縱兩縱已過了大沙河。到了近眼,不由又吃了一驚,見來人約莫三十出頭,一對圓眼,臉凹嘴凸,兩臂甚長,耷拉著到了膝蓋處。正想問話,那人卻道:“朋友莫驚,我助你二人解此困境。”卻說此人,正是二十宿中的觜火猴方貴,得知石正逃離出萬劫洞,欲取首功,頭一個下了界。方貴打探數天消息,並無收獲,這晚正在大沙河邊上閑逛,可巧就看見錢由基、方小凡遠遠狼狽而至,本就技癢,又有意顯能,這才越河而至。


    牛千葉見方貴長相奇特,不敢大意,叫道:“這位朋友,我們兄弟與這兩個人有些過節,請早早走開,以免誤傷。”方貴道:“這兩個朋友是在下的故友,有得罪處,還看我的麵子,就此算罷了吧。”牛千葉道:“即然這樣,兄弟可就對不住了。”叫左右道:“誰上前給我拿下。”禇剛道:“牛哥,我來。”雙手戴上鐵刺,衝上來探手一拳,直奔方貴前胸打來。方貴冷冷一笑,側身讓過,滴流一轉,就到了禇剛身後。禇剛大驚,後手再一擊,方貴又磨至身後。一連三讓,禇剛再當胸一拳打來時,方貴也不閃,迴頭也是一拳發。方貴臂長,迅度又快,先擊中禇剛。褚剛一腳跌倒,怒氣衝衝起來又戰。範自寶見禇剛不是來人對手,也上前助戰,一前一後夾擊方貴。方貴不慌不忙,未走十合,將二人打倒在地。牛千葉見單打不敵,就道:“兄弟,抄家夥,亂棍打死。”方貴見牛千葉人數眾多,也恐吃虧,手掌一翻,先打出一粒火球。火球正落在牛千葉腳前,登時將褲子燒著。牛千葉大驚,身上又沒帶著槍,急叫一聲,帶著眾人跑了。錢由基、方小凡見牛千葉走遠,忙起身謝方貴。方貴也不搭言,甩著兩條長臂,又過大沙河而去。


    二人迴到住處,脫了衣服相互驗傷。錢由基還好,未傷臉麵,傷的多在背上,方小凡則不然,臉上鼻青眼黑,嘴唇紅腫,身上的青傷遍體都是,好在都未傷筋動骨。錢由基道:“兄弟,你這一身傷雖說沒大事,要是哥妹問起,你怎麽說?”方小凡笑道:“她雖說聰明,我騙她還不難,十有九次能得手。”二人擦了傷,方小凡穿上衣服要走。錢由基道:“兄弟還去那裏?”方小凡道:“我隻有迴工作室,叫她一早看見我,我說的話她才好信。”走了幾步,迴頭道:“錢哥,我聽說牛千葉這人一向小氣,你當心他一早去找你索陪。”錢由基道:“兄弟不必擔心,我們鬧就鬧了,自有退敵之計。”方小凡下了樓,叫車迴了工作室。第二天一早,錢由基才到辦公室坐下,就有警察到了,為道的一個,中等身材,四十上下年紀,正是刑警大隊大隊長趙洪升。簡單問了情況,將錢由基帶進了警察局,還問道:“和你同去的那個人是誰?”錢由基隻道:“不認識,半路上遇見的。”方冠中得了消息,下午忙趕到警察局要人,見了趙洪升,問道:“趙隊長,不知錢由基身犯何罪?”趙洪升見是方冠中,心也虛了一半,忙笑道:“他晚上喝了酒,到人家舞廳裏滋事打架,不過是叫來一問。”方冠中原知錢由基有這毛病,卻道:“即如此,你叫牛千葉前來問話,要是錢由基的錯,我處理他。要是牛千葉的事,我就拉著他叔找趙市長評理去了。”趙洪升生恐事情鬧大了,再兩下得罪,忙將錢由基放了。人才剛走,牛千葉就過來道:“趙隊長,怎麽將人放了?”趙洪升道:“牛兄弟有所不知,方冠中親自來要人,又不是什麽大事,我怕他計較起來不好收場,故將人放了。”到下午,牛得貴又打來電話,說合此事,牛千葉這才暫且罷手。


    方冠中知道方小凡也去了,一問傷的不重,也就罷了,又道:“你們明知道牛千葉不好惹,何以跟他一般見識那?萬一打傷那個,牛部長那裏也不好說話。”錢由基笑道:“幹爹有所不知,我聽說那邊新來個小姐,人長的漂亮,這才叫上小凡去探探路,那裏牛千葉那廝無理,這才動手打了起來。”方冠中道:“人可曾見著了?”錢由基道:“見著了,也算說得過去,有幾分胡夢蝶的模樣。”方冠中聽了歎道:“關錦萍的男人真不是個東西,前一陣子因托我辦事,倒是不問了。那知才剛剛辦成,就又盯得緊了。我擔心關錦萍再鬧起來,傳得滿街皆知,於前程不利。由基,你留心點,有結過婚的、三十左右的美貌女人好歹給我物色一個。”錢由基笑道:“幹爹怎麽好這個?給你物色個黃花大姑娘豈不是更好?”方冠中道:“由基,你有所不知,崔永年棄發婦,橫刀奪愛,眾人其棄,他的老路我們我萬萬走不得。”錢由基道:“幹爹的意思我明白。”說著去了。方冠中又打電話給方小凡笑道:“打就打了,沒傷著人就好,當是練練筋骨。”方小凡聽了,這才放心。


    等李曼兒一早到了,有意躺在床上不起。李曼兒推門一看,見方小凡一身是傷,也是大吃一驚,忙問道:“小凡,這是怎麽了?”方小凡歎道:“別提了,昨天晚上在北郊綠地公園加班,不知來了一夥什麽人,都蒙著臉,衝進工地胡亂打人。我幸好跑得快,不然,今天就見不著你了。”李曼兒道:“報案沒有?”方小凡點點頭道:“聽說是河南幫,最近才流竄來的,專門到工地上搶劫建築材料。”李曼兒怒道:“真是不像話,朗朗乾坤,寧敢明目張膽搶劫工地。”方小凡道:“雖說氣人,畢竟不是我們能問的。要麽,警察局怎麽叫糧食局那?”李曼兒上前將方小凡的臉看了看,歎道:“身上傷的厲害嗎?”方小凡道:“亂棍齊下,我護著頭還打成這樣,身上還能少了。”將外衣脫盡了,前後叫李曼兒看。李曼兒見白生生的肉皮上盡是血道子,不覺心疼,拿來衛生棉,重新敷了藥膏,又道:“待會我陪你到醫院檢查檢查,別再傷了筋骨。”方小凡道:“我心裏有數,沒事。小曼,這事千萬另告訴家裏,好歹隻挨這一頓。要叫我爸知道了,還得加一頓。我”翻身爬在床上笑道:“腚上還有。”李曼兒笑道:“現在還非我所轄之地,你自己擦吧。”方小凡伸手拉拉,嘻笑道:“我願意以身相許,你就是看了不同意,我也不找你後帳。”李曼兒嘴上雖說不願意,還是幫方小凡褪下內褲,紅著兩腮幫著敷藥。方小凡道:“小曼,錢經理那邊的設計都交出去了,隻剩下環藝這塊了,要純搞設計也掙不了多少錢了。我想著,是不是拉個隊伍,先就北郊綠地公園的工程練練兵,等這邊工程開始,工程上的活我們也就能做了。”李曼兒點頭道:“想法不錯,有先見之明,我同意。”方小凡道:“等我傷好好,就出去招兵買馬去。”二人說著事,敷過藥,李曼兒拉被子給他蓋子道:“腚上的肉厚,最輕,背上的傷腫的最厲害,睡覺時就趴著睡吧。”方小凡笑道:“背上腫的不算最厲害,還有一處,腫的比它厲害。”李曼兒笑道:“胡說,周身的傷我都見了,還能瞞得過我。”方小凡笑道:“不信你拿手試試。”說著拉著李曼兒的玉手,慢慢探進被中,輕輕放在粗漲的下體上。李曼兒臉一紅,怪道:“你又動壞。”想抽手,方小凡卻不放,反一拉,將李曼兒拉在懷中,索吻不迭。李曼兒也非那種事事放不開的女孩子,一時情由心起,啟唇相接,與他把撫了一陣,才勸著方小凡又睡了。


    又過了幾天,方小凡傷勢漸好,李曼兒從早陪到晚,二人感情益近,常於夜深臨別之時,情濃難舍,互赤上身擁抱親熱。這天時值立夏,李曼兒因有事返校,二人依舊纏綿繾綣到夜深才別。錢由基得了消息,當晚就請了方小凡出去到夜總會,介紹了老丙等人認識,點了小姐玩到天明放散。方小凡迴到工作,才想小睡,就聽有人敲門,出來一看,不是別人,正是胡夢蝶,穿著一身得體的繡花白旗袍,笑吟吟站在門外,讓進屋裏,笑道:“嫂子怎麽有空過來?”胡夢蝶笑道:“早先不知道你受傷,到昨天才聽說起,特意趕過來看看你。順路買點東西,給你補補身子。”方小凡


    笑道:“那就謝謝嫂子想著了。”胡夢蝶笑道:“我和他還未結婚那,以後還不知道怎麽樣那,就叫我蝶姐吧,省得傳出去笑話。”方小凡就依言唿其為蝶姐。胡夢蝶從妓幾百年,對男人了如指掌,最喜裝成癡情女人,扮成賢德婦人取悅客人,所以表演起來駕輕就熟,將袖子挽起來笑道:“兄弟,你忙你的,我給你煲一鍋雞湯補補身子。”不管方小凡如何勸,還是像個主婦一般忙活起來。到中午,才將方小凡叫醒。方小凡一看,見小菜四樣,熱菜兩份,燉好的雞湯一大碗。胡夢蝶讓著坐下,米飯送到眼前,笑道:“身體剛好,不能動辣的,今天就將就著吧。等好利索了,我請你到稻香園吃大盤辣子雞去。”方小凡笑道:“蝶姐,真想不到,你還有這麽好的手藝那。”胡夢蝶笑道:“黃臉婆子的本事,這能算什麽那。”二人說說笑笑,吃過了飯,胡夢蝶收拾了才走。


    從此,胡夢蝶或天天來,或隔天到,二人相處益熟。這天晚上,方小凡有意打電話給胡夢蝶,邀著一齊出來吃飯。二人到了家西餐館,方小凡有意問道:“蝶姐,我給錢哥去個電話吧?”胡夢蝶道:“他總是嫌和我一齊出來丟人。他要是來,我就該走了。對了,李姑娘迴來沒有,要是迴了,叫她來吧。”方小凡道:“她還要等一陣子才能迴來。那就我們兩個吧。”二人吃過了飯,胡夢蝶又請方小凡去歌廳,二人你唱我和,儼然是一對情侶。二人玩到深夜才出來,胡夢蝶又笑道:“等李姑娘迴來,我再請你們。她人漂亮,歌唱得一定也很美。”方小凡笑道:“蝶姐可能不知道,她看書寫字是行家,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唱歌就不行了,五音不全,還好跑調。”胡夢蝶笑道:“你說的我不信。”方小凡笑道:“更有你不信的那,她還不會洗衣服、還不會做飯、還不會打扮。就是我們倆一塊吃飯,十有八九碗也是我涮。”胡夢蝶笑道:“你們結婚以後,你可要多辛苦了,實在忙不過來,可以叫我一聲,我來幫忙。”方小凡擺手笑道:“她媽媽那肯累著女婿,陪嫁中一準帶保姆。”二人又說陣子話才分手。


    二人約了幾迴,方小凡心性正傲,胡夢蝶有心奉承,相談甚是投機。錢由基見胡夢蝶進展順利,十分高興,這天一早,路上又遇上妙手張道平,一問才知道,張道平那也沒去,一直呆在家裏,整天泡網吧。錢由基道:“我正要找你。你先找幾個能說能喝有麵子的朋友預備著。”張道平道:“哥放心,這事好辦。”這天可巧難得下起雨來,錢由基就來約方小凡,連著胡夢蝶、老丙、張道平請的幾個,點了一桌上好的酒席。眾人一聽方小凡是方冠中和公子,分外客氣,陪著好話。方小凡沾沾自喜,入坐舉杯。眾人喝到晚上十點,皆有醉意。酒後,老丙又建議打牌,張道平附合,於是錢由基、方小凡、老丙、張道平就到了胡夢蝶的住處。擺上麻將,五十塊錢一個花,四人坐下打牌,胡夢蝶一旁送著茶水。起初,胡夢蝶給錢由基看了兩把,剩下的時間就坐在方小凡身邊,幫著看牌。方小凡手氣也順,剛開始連和兩把。老丙叫道:“酒未喝好,嫂子,有酒沒有?”胡夢蝶笑道:“我不喝酒,所以也不備酒。你要是真想喝,我下去叫人送捆啤酒來。”老丙拿出一百塊錢來道:“嫂子,揀貴的要。”一時啤酒送了上來,老丙喝了一瓶,果然和了兩把,錢由基也喝了一瓶,也和兩把,張道平喝了一杯,也和一把。方小凡為換手氣,一連喝了兩杯,本來酒量就不甚大,登時酒意翻了上來,進衛生間吐了一迴。胡夢蝶勸著這才收了牌局。眾人告辭,錢由基道:“外頭雨還下著,就叫小凡在沙發上睡一晚吧。”張道平笑道:“這怎麽能行?那有叔嫂同房住的。”老丙笑道:“這有什麽不行的,紅樓夢裏的賈寶玉還睡他侄媳婦的床哩。小叔子親嫂子天經地義。”胡夢蝶笑道:“你們不說,什麽事沒有,你們一說,沒事也成有事的了。”方小凡也有心不走,半躺在沙發上假睡。等三人走後,胡夢蝶衝杯咖啡,叫方小凡喝了,笑道:“你一會洗一洗,到裏頭床上去睡,我睡沙發。”方小凡道:“這如何能成,我一個大男人家怎好睡你們女孩家的床。”胡夢蝶瞟一眼笑道:“你不說我還不知道那,什麽時候成得大男人了。到明天我給你慶賀慶賀?”方小凡也是有意相戲,笑道:“不瞞蝶姐,未經名師點撥,尚未得其妙。我本想著今晚裝醉留下,聽錢哥的床那。那想錢哥卻走了。”胡夢蝶笑道:“你即肯叫我一聲嫂子,我也把你當個兄弟看,不好不透露給你。你錢哥別的本事沒有,床上的本事倒是不小。”方小凡笑道:“我跟錢哥一塊洗澡時見了,本錢確實不小。錢哥說,養龜壯陽之術,需陰陽兩濟,才能修成。蝶姐,什麽叫陰陽兩濟?”胡夢蝶斜眼笑道:“要不要嫂子我教教你?”方小凡道:“嫂子肯教,當兄弟的我便肯學。”胡夢蝶笑道:“你今天酒喝得太多了,早點睡去吧。等明天有空,我再教你。”方小凡卻道:“正說的投機,那有心思睡覺。”非要胡夢蝶說給他聽不可。


    胡夢蝶假裝無奈,笑道:“你洗過再說也不遲。聽話,我還有獎哩。”方小凡三五下衝了,出來時,見胡夢蝶已換了一件純棉睡裙,領低袖短,坐在台燈下,不由心動。當下,二人側身對坐,四目相對,良久情動。方小凡低聲笑道:“蝶姐何獎?”胡夢蝶笑道:“你即睡不著,我陪你跳兩隻曲子吧。”開了音樂,二人相擁起舞。二人衣襟單薄,胡夢蝶有意親妮,兩乳不時磨擦在方小凡的胸口上。方小凡那能把持住,將手慢慢探到屁股上,著手輕摸。胡夢蝶並不相拒,還扭著身子笑道:“天下難得有情郎,李姑娘真是好福氣。要是錢由基有你一半,我這輩子也知足了。”方小凡笑道:“要是錢哥沒有意見,我倒是想換一換。”胡夢蝶笑道:“你呀,真是會說話。從那兒開始學那?”方小凡笑道:“蝶姐從那兒教,我就從那兒學。拚著一夜不睡,也要學會了。”胡夢蝶於是啟口送吻,方小凡張口相迎。胡夢蝶暗動銀舌之功,暗遞香津;慢卷玉齒之能,巧喂櫻唇,一時親咂有聲,狂顛不休。方小凡雖和李曼兒也有此舉,卻是中規中矩,那得如此盡歡。方小凡將胡夢蝶抱進臥室,伸手來脫睡裙。胡夢蝶閉目叫道:“好兄弟,我拚著一死,也要盡你的興。”方小凡雖是玉體在懷,無奈不得要領,左進右尋皆不得入,心中大急,渾身大汗。胡夢蝶恐方小凡不能持久,這才幫著引路探源。方小凡雖是路生技拙,賴得胡夢蝶處處指點,也是邊學邊練,沽勇而往,不多時,雲雨事罷。方小凡初得甜頭,猶不罷手,又道:“蝶姐,這頭一遍,沒品出多少滋味來,容兄弟再演習一遍才好。”胡夢蝶道:“事到如今,由著兄弟就是。”方小凡大喜,再效雲雨之事。胡夢蝶也施展手段,一夜間梅開三度,將玉女九式盡數演盡。一曰龜騰,二曰虎步,三曰鳳翔,四曰龍翻,五曰鶴交頸,六曰蟬附,七曰猿博,八曰兔吮毫,九曰魚接鱗。到了近天明時分,二人才交頭而睡。等方小凡醒來,不見了胡夢蝶,心也靜了,唯恐錢由基再找來,忙急衝衝迴了工作室。


    錢由基即知道此事已成,遂在晚間給胡夢蝶慶功,連稱道:“你的演技,我就不誇了,普天下難找出第二個人來。”胡夢蝶笑道:“這算什麽。老娘有生以來,就演砸過一迴,頭一次接客,裝小家碧玉過了頭,叫客子煽了兩巴掌,一天沒給飯吃。從那後,老娘還從未失過手,吃過的童子雞你比見的娘們都多。沒個十萬八萬的,我還真不願出場那。”錢由基笑道:“這個我心裏有數,等我的資金到位,少不了你一分錢。下步戲怎麽演?”胡夢蝶道:“一時不急,我還沒想好那。”錢由基勸道:“要我說,方小凡人長的漂亮,條件更沒說的,眼下又時興姐弟戀。要是成了,也是這輩子的造化。老大那頭,我來做工作。”胡夢蝶冷笑道:“找他當老公公,我還怕他扒灰那。”錢由基笑道:“我錢也花了,心也盡了,你再


    拖個三個月、五個月的,他們睡了,我豈不是空忙一場。”胡夢蝶道:“這個不行,你就去找餘招招,反正兩個吃一個,那個都不虧你。”錢由基將眼一瞪道:“我是王八吃稱砣鐵了心了,弄不到手,我就殺了她同赴黃泉,到陰間做伴去。你明天一早去找方小凡,逼著他娶你。你要是不同意,你鬧起來,話傳過去,沒有不散的。”胡夢蝶道:“屁話。你不要臉我還要臉那。再說了,我還沒想好那,萬一他認真起來,說後天就娶,我豈不是做繭自縛?”錢由基笑道:“他要能同意,這太陽早從西邊起東邊落了。”臨走之時,錢由基又送了胡夢蝶一個金手鐲子。


    方小凡初次開齋,對方又是錢由基的女朋友,難免擔心,一天提心吊膽,不能靜心。到了第二天晚上,胡夢蝶又打來電話,說想見麵。方小凡本想不去,又恐不妥,還是去了。進了門,見桌上擺著酒菜,胡夢蝶上前攬著脖子道:“本來發誓永遠不再見你了,可是心裏又想,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最後還是打了電話。”方小凡一聽這才放了心,迴手也攬住笑道:“你要是不叫我,我也要來。生怕你傷心,再尋了不是。”胡夢蝶笑道:“幸福的生活才剛開始,我怎麽會自尋短見。”讓著坐下,對飲說笑,是夜又一同睡了。二人常常夜半偷情取樂,歡樂時短,不知不覺將近半月。李曼兒也從學校返迴。一早到了工作室,四下裏看了看,到裏間將方小凡從床上拉了起來道:“好呀你個懶蟲,這半個月都幹什麽了。桌子上的紙動也未動,我走的時候什麽樣,現在還什麽樣。”方小凡畢竟心虛,強笑道:“光在工地上忙了,迴來就半夜了,那有時候動這些。”李曼兒又道:“你招的人齊了沒有?”方小凡道:“倒是見了不少,都不太合適。”李曼兒以指點道:“說謊。你身上那來的香味?”方小凡辯道:“我身上能有什麽香味?”李曼兒突然笑道:“你即沒做賊,你心虛什麽?”方小凡惱道:“我不跟你胡纏,我上工地了。”洗把臉,帶著包走了。


    不多時,陳素靜來找,不見方小凡,二人說會子話。錢由基正好也到,進門笑道:“方經理不在嗎?”李曼兒道:“是錢經理呀。他剛出去,我打電話叫他迴來。”讓了坐。錢由基看著笑道:“不必了,李姑娘在也是一樣。”陳素靜一旁笑道:“錢經理,這麽說來,可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不知是來看圖,還是來看人?”李曼兒聽了忙瞪她一眼,笑道:“錢經理有什麽事嗎?”錢由基笑道:“也沒什麽大事,後天在設計院有個碰頭會,可巧路過,順便捎個信,通知一下方經理。”李曼兒笑道:“等他迴來,我告訴他一聲就是。”錢由基坐了會子,起身告辭去了。陳素靜歎道:“原來天下象樣的男人這麽多,可惜本姑娘才情不足,否則,也來個大小通吃,弄個一房二奶的。說實話,照我看,這錢經理比方小凡實用。”李曼兒笑道:“又不是買東西,這人怎麽個實用法?”陳素靜道:“身材多棒,耕地種田,不缺力氣。”李曼兒笑道:“如此,我再給你找個肯出力氣的。”拉著陳素靜到了王小蘭的燒烤店。王小蘭見二人到了,笑著讓了坐。石正一會送上燒烤。李曼兒就小聲對陳素靜:“這個力氣怎麽樣?”陳素靜笑道:“果是不錯。看得出,他對你好象有意思,隻是憨聲憨調、笨笨呆呆,床上用還成,領不出門去。”臨走時,李曼兒忘了拿隨身帶的紙巾。王小蘭迴頭追出來,叫住交給李曼兒。李曼兒笑道:“為這幾張紙巾,勞你跑這麽遠。多謝你了。”王小蘭笑道:“我這個人就這麽個脾氣,別人的東西我從不多看一眼,我的東西也從不叫別人碰。是你的你就拿著。”說了,轉身去了。陳素靜叫道:“怎麽,還叫上陣了。小曼,她不說還好,她即說了,你就橫刀奪愛,看她如何?”李曼兒道:“一人一個,別人碗裏的,你就別讒了。”二人說笑著去了。


    錢由基迴到辦公室,托著腮想了一上午,未料結果如何,不由長歎一聲。到了晚上,老丙從中聯係,約了趙洪升一行人,同到酒店飲酒聊天。喝到興頭上,錢由基又好大方,又請著眾人跳舞唱歌,盡了興才去。錢由基別了眾人,開著車迴去,不想半道尿急,停車找了個牆角小解。解了手,才要上車,背後跑過一個人來,攔腰抱住。那人笑道:“兄弟,可還記得四哥老黃嗎?”錢由基掉頭一看,見來人粗眉橫目,塌鼻闊嘴,正是大個黃,也笑道:“昨天夢裏還夢見四哥那。”大個黃鬆了手笑道:“你一等我。”跑到路邊,給一輛貨車主說了幾句,迴頭見著錢由基的車笑道:“五弟,你混上小汽車了。”又將錢由基的手機擺弄一陣,笑道:“五弟,你有幾分大款的作派了。”錢由基笑道:“四哥吃過飯沒有?”大個黃道:“中午路上吃了,到這還餓著肚子那。那邊有地攤,抄幾個菜,我們兄弟喝一杯。”錢由基笑道:“我請四哥上酒店。”二人到酒店,叫一桌酒菜,邊喝邊說。錢由基問道:“這些日子,四哥都忙些什麽那?”大個黃歎道:“這人間混飯吃也著實不易。自從我們兄弟分手後,四處找工作,不是髒就是累,我受不得這氣,仗著有幾分力氣,隻好跟人去壓車。這不,才去了趟湖南,今天晚上才趕迴來。五弟想必是發財了?”錢由基道:“我也吃了不少的苦,總算是苦盡甘來。”將前後經過說了一遍,說到方冠中身上,喜得大個黃抓耳撓腮。喝罷酒,錢由基道:“我領四哥去見大哥。”大個黃道:“這事不忙,等我迴去結了這月的帳,買幾樣禮品,再去不遲。”二人約了時間,就此分手。


    等又再見了,錢由基送給大個黃一身西裝襯衣領帶,請了老丙、林童等人,擺了一桌上好的酒宴,盡興方散。大個黃見眾人都走了,又叫錢由基請他上夜總會,錢由基知道他的性子,隻得相陪。錢由基叫了個小姐聊會子天,大個黃卻一連睡了兩個小姐,才大唿過癮出來。錢由基讓著大個黃到自己住處,衝壺茶,二人說著話。大個黃道:“五弟,車我會開了,就是少個證,你幫我辦一個。有事時,四哥我也能給你駕駕捧捧場。”錢由基笑道:“這有何難,十天之內我給四哥辦出來就是。”大個黃又道:“我聽說大哥局裏剛進了好車,又是個機關,平時吃喝場多,進出又有場麵,四哥我想混進去開車。雖說都是兄弟,這禮好歹也能遮遮臉,隻是大哥現在不缺金不缺銀的,我一時想不出什麽好禮來。”錢由基笑道:“四哥眼下就有機會,幹爹那正缺一份好禮。”大個黃道:“五弟,你別寒磣四哥,太貴的我可出不起。要是民磕頭叫幹爹,倒也使得來。”錢由基笑道:“四哥一分錢也不用出。俗話說窮有窮的好處,富有富的難壞處。幹爹雖說百事順心,卻有一樣不太滿意。他得的這位夫人,是個鄉下女人,常年在老家務農,即不中看,又不中吃,晚上少個枕邊人。雖說外頭也有了一個,隻是人家男人跟得緊,生怕萬一鬧起來於前程不利,幾次催我給他再物色一位。我雖說答應,無奈處處分不得身,至今還沒結果。”大個黃笑道:“四哥別無所長,這事卻是所長,前後不知撮合成了多少對。清河縣的王婆,見了我也要叫一聲祖師爺那。”錢由基笑道:“那王婆的本事我倒聽說過些。說她略施小計,使阿羅漢抱住比丘尼;稍用機關,叫李天王摟定鬼子母。甜言說誘,男如封涉也生心;軟語調合,女似麻姑須亂性。藏頭露尾,攛掇淑女害相思;送暖偷寒,調弄嫦娥偷漢子。”大個黃拍腿笑道:“這本事就是我教的。不出三天,我定給老大找個標致的黃花大姑娘當見麵禮。”錢由基道:“幹爹是個謹慎的人,他說了,這事要需符合他三個條件,否則,就是嫦娥下凡,他也不碰。”大個黃道:“那三條?”錢由基道:“一不能是大閨女,這種女人沾了手就甩不掉,不可。二那,必需是結過婚的,夫妻感情一般,方能調唆到手。第三,人要漂亮,還要沒生過孩子,這樣到手耍起來才值。”大個黃道:“這三條看似不難,湊在一起卻


    難。”側頭想了一陣道:“眼下倒有一個,標準的一個美人,剛結婚三年,正經人家,又沒生育,夫妻感情甚好。”錢由基笑道:“四哥別開玩笑,這種女人我也認得幾個。”大個黃正色道:“這怎麽是玩笑,我們的手段高就高在攛掇淑女害相思,調弄嫦娥偷漢子。任它夫妻感情再好,我也攛掇著叫他們離了。說好了,明天上午我們就去,若你看著滿意,這禮就備定了,全包在我身上。”錢由基正想推卸擔子,正中下懷,一口應下。


    二人一早起來,街上吃了舊點,錢由基到辦公室去了一時迴來,問道:“四哥,現在去不去?”大個黃道:“怎麽不去。到了西城文長街,你就見著了。”錢由基開著車,進了西城區,行了一程,來到文長街,指著舊居民區道:“這裏要重建,明年打春開工,有眼的,不失是個發財的機會。”大個黃道:“何為財路?”錢由基笑道:“破塊爛瓦,多蓋幾層,辦個房產證,一拆一遷,就是好幾十萬。”大個黃喜道:“謝兄弟吉言,我想著就是。”找個地方,錢由基將車停了。


    文長街雖說是街,卻比路長,多是舊式民房,兩旁上百家小吃,花色即多,價又便宜,遠近多少有些名氣。錢由基見人來人往也頗為熱鬧。大個黃指著一幢兩層商業樓道:“這就是文豐商場,現在不行了,以前可是十大商場第二名。”錢由基看看那樓,模樣陳舊,門前冷落。大個黃道:“我就不上去了,上了二樓往東走,賣文具的便是,十分顯眼。”錢由基記在心裏,上了二樓,廳本不大,四周又擺滿櫃台,一眼望去觀之無餘,見文具處站著一名少婦。細看模樣不過二十七、八,眉目俊美,體態豐滿,依稀似玉環在世。近觀神態,卻麵似冰霜,少有笑容。心道:“不知那個有福之人受用了。”也不便多看,轉身出去。


    錢由基見了大個黃笑道:“四哥好眼光。幹爹見了,再無不滿意的道理。”大個黃道:“她叫周潔梅,都稱她是冷麵觀音,不光臉蛋漂亮,身材也是豐滿誘人,樓在懷裏,酥皮滑肉,保證消魂。這周潔梅可是這文豐商場裏的一絕,店中一景。這地方貴人少,閑人多,又沒好玩處,似我這等出力拚命的漢子,累了就到店裏一站,看她兩眼解乏。”錢由基笑道:“隻聽說秀色可餐,沒聽過秀色解乏的。她是否也曾對四哥迴眸一笑?”大個黃道:“她可是正派人家,端正女子,那些事可絕不含糊。”錢由基道:“四哥,你淨說些沒用的話,關個屁用。漂亮女人我也見過幾個,得有本事讓她上床才行。”大個黃笑道:“我自然有法讓她解衣上床,換了別人,我也幹不了,隻是事有湊巧,上車我細說給你聽。”二人上了車,大個黃道:“這人就是難料,周潔梅是蘇州人,隨親戚來的中州。她男人叫何明,大學畢業,分在巨業集團當技術員,後來是個什麽工程師,二人感情甚好,也算是郎才女貌。可是何明雖能幹,人卻老實,凡事不會拐彎,把巨業的老總得罪了。人家就變著法兒耍他,有意捉弄他,按他幾項罪名,又是檢查,又是通報。何明想不通,寫信上告,這下可好,徹底停職了。這人要是老實,遇事就往往想不開,每天隻生悶氣,生了悶氣就喝悶酒,一來二去,身子就差了,到醫院一查,查出好幾項病來。雖說治也不難,隻是看錢。因為上頭有意為難他,一分錢也不給報。周潔梅就四處借,親朋好友,一街四鄰都借遍了。說來也怪,本來要好的,今年年初又一鬧,病又重了,聽說還要動手術,醫院正催著交錢。周潔梅那兒還能借著錢去。你說,她男人正死裏掙紮,你給她個火坑叫她跳她還能不跳。”錢由基道:“四哥敢保證一定能上手?”大個黃道:“這等人家,講感情,什麽不能同日生,但願同日死的,此二人也然。周潔梅救夫心切,又是個過來人,睡上一夜,又不缺皮少肉的,還有個不行。”錢由基道:“四哥當如何行事?”大個黃道:“我要算計她,需先親近她,少不了幫她些小忙,才好見機行事。”錢由基一聽,和自己事有相通之處,心裏明白,忙拿出一萬塊錢來道:“這一萬塊錢,四哥先對付著。如再需要用錢時,該出多少出多少。”


    二人議定,大個黃下車而去。錢由基才迴到辦公室,方冠中剛好電話裏又催。錢由基就將周潔梅之事說了,形容如何標致,如何美貌。方冠中聞聽大喜,催著速辦,又要親眼一見。錢由基笑道:“幹爹也太心急了,眼下還不用幹爹出麵,去了反倒不好。等時機到了,幹爹再見不遲。”方冠中隻好同意。錢由基了樁心事,心中暗喜,中午喝罷酒,才和衣在沙發上小睡,不想就有人敲門。欲知來者何人,且看下迴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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