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意思啊?”終於意識到不對味了,歌雲的臉色也白了白。


    李顧聿聲色刻薄道,“我的意思林小姐不清楚嗎?不過或許對林小姐來說,身體發膚,根本不值得花心思守護。”


    “你,你怎麽可以這樣說話?我可都是為了你……”


    李顧聿打斷她,冷聲撂下三個字,“不需要。”


    歌雲不由從頭涼到了腳,她本來還覺得,突然之間,和他親近了不少,現在看來,又不過是她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是啊,他才不需要她多管閑事,她又能幫人家什麽啊?


    歌雲緊緊摳住挎包,將裏麵的東西,幾乎摳爛。


    李顧聿車速疾馳,很快便將歌雲送到樓下,車子停穩,她下車,準備關門時,他才淡淡道,“剛剛對不起,我……”


    “李總大校長怎麽能跟我道歉呢?”歌雲忍不住輕笑一聲,淡淡嘲聲道,“畢竟我隻是個奴隸,奴隸就該乖乖聽話,聽主人的吩咐,主人讓做什麽就做什麽,其它多餘的事情,做了也不需要,隻會讓人覺得討厭。對吧?”


    李顧聿靜靜看向她,“你生氣了?”


    歌雲揚起一個大大的微笑給他,道,“不,我作為奴隸,沒有什麽好生氣的。奴隸怎麽能生主人氣呢?”


    “我說過,你可以作為女人喜歡我。”李顧聿不急不緩的道,“也就是說,你已經不是奴隸了。”


    歌雲望著他不似說笑的神情,輕輕一怔。


    但立即,她又笑了一笑,“就算不是奴隸,作為什麽都是一樣的吧?隻能由我喜歡李總大校長,可是李總大校長,卻絕對不會迴應我的心情。不管我是奴隸,還是女人,如果我那麽喜歡李總大校長,心情一定是以你為喜悲,所以待在你身邊,是一件很艱難的事。可你不但不懂體諒,甚至說變就變,喜怒無常,連一點點提示都沒有,我不是猜心機器,無法知道做什麽才能讓您高興,所以我請求,您放了我吧?”


    歌雲這次是真心想要結束合約。


    不知為何,一看到李顧聿此刻雲淡風輕的臉,她就滿腹委屈和憤慨,也不知是哪根筋錯位了,頭腦燥熱得降不下溫來。


    沒有如想象般痛快的答應,也沒有如往常般冷漠的迴應。


    出乎意料,他淡淡道,“今天是我生日。”


    歌雲心底轟然一震。


    升了半天的溫度,被他冷冰冰一句話驟然降平。


    “你也看到了,那個生日宴,我極其厭惡。”他繼聲,漫不經心道,“所以,就今天,我不想跟你再吵架。”


    雖然聲色平淡,但歌雲卻清楚聽出他語氣裏、微微的懇求。


    她心猛地一軟。


    摳緊挎包,猶豫著要不要將裏麵的東西拿出來,可就在她下定決心的那一刻,李顧聿竟伸手關了車門,方向盤一轉,揚塵而去。


    歌雲一陣巨大失落,忙拿出壓在包底的那份巧克力,追了兩步。可他根本一絲流連也沒有,已經全然消失在她視野。


    也是,他對她要有什麽流連?不跟她多說,也隻是怕影響他的心情罷了。


    虧她還想要和他說一句聖誕快樂。


    歌雲悻悻迴家,隻見孟夢萌喝得酩酊大醉,在沙發上大聲打著唿嚕。


    洗完澡躺上床,歌雲望向對麵的鍾表,還有五分鍾就12點了,這一天就要徹底過去了。


    平安夜,聖誕節,他的生日。


    她忽然有些失眠,手邊還放著那份,被她扔進垃圾桶兩次的、她手工的醜陋雪球。


    也許不送了也好。


    反正這種節日,對她這樣的人而言,終究是不會有浪漫可言。


    可她今天一天,到底都在期待些什麽啊,沒期待就沒失落,為什麽她現在的心情會如此低落?


    “下樓,一分鍾,不許遲到。”手機一震。


    歌雲心裏忽然激動了一下,但立刻,不知名的氣就又竄了上來。


    手機先關,再關燈。


    過了兩分鍾,突然,一陣驚心動魄的狂瀾卷入她的臥室,來人腳步生風。她驚叫著坐起來時,來人已經將門關上,“啪”地開了燈!


    明亮的白熾燈下,李顧聿蒼白的麵龐上帶了層輕汗,唇角微張,碎發淩亂在眉宇、眼角,看上去十分忙亂。


    他微微喘息,大步朝歌雲走來,手上一個小而精美的暗紅色首飾盒,搶先映入她眸中。


    不等她開口,他就利落的打開首飾盒,一把拽出裏麵的水晶月亮,將她長發隨手撩撥,親自給她戴上了這條玲瓏別致的項鏈。


    歌雲怔然,呆呆盯住脖頸上這條閃閃發光的銀色鏈條,鏈條竟是用無數細小的銀色星星串聯的,墜著剔透晶瑩的黃色月形水晶,真是又美又浪漫。


    “剛好。”他看向手表,在秒針對準12的那瞬,忽然露出皓齒,朗聲道,“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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