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曦秀被鄭蘭娘的話堵住了口,心裏慪的要死,很想無視,可不好好迴了,日後也不好。想到自家男人交代的話,她斂了斂不虞的神色,抬眼看向一臉急切的鄭蘭娘道:“小弟的婚事我是做不得主的。”


    這是什麽話,別說鄭蘭娘皺眉,四王妃也是不解。四王妃不由的看向張曦秀道:“弟妹,不是嫂子戳你的傷心事,你這話說的不太對吧,你娘家如今就你和賢哥兒倆個了,他的婚事你不給做主,還有誰能做主?”


    鄭蘭娘忙跟著附和道:“可不是這話。”


    張曦秀知道這話要是迴不好,肯定要得罪人,遂,她態度極為誠懇地道:“不瞞表嫂,早在小弟拜師時,姬大師就說了,日後賢哥兒的婚事他做主了。”


    這話?四王妃有些皺眉,姬大師是什麽人,堂妹或許不知道,她卻是不能不重視的,這也是她樂意親自出麵保媒的重要原因之一。


    鄭蘭娘是真不怎麽知道姬大師何許人也,隻知道這人有些本事,不過,這點她不認為有什麽,直接皺眉道:“你這說的什麽話,哪裏有個學堂夫子定學生婚事的,這要是人人如此,還有誰家敢將孩子送學堂讀書。”


    張曦秀一聽這話,就知道鄭氏是個渾人,越加繃緊了精神,道:“小弟是拜的師父,不是夫子。”


    鄭家是文臣之家,對師父和夫子的區別,鄭蘭娘倒也知道,不由的癟嘴道:“即使是師父,也沒誰要做主弟子婚事的。”


    四王妃接話道:“這話也對,弟妹,姬大師當時是怎麽說的?”


    話開了頭,張曦秀倒不懼了,穩重地道:“倒也沒特意說,隻小舅舅來的時候,弘毅帶著小弟去了趟淩廣大師處,淩廣大師同小舅舅交好,便順帶的給小弟相了相麵,說小弟命數莫測,不宜早婚。當時師父也在,怕我急著給張家延續香火,便說了,小弟的婚事日後他做主了。”


    還有這說頭,淩廣大師的話不僅四王妃深信,鄭蘭娘也是如此。鄭蘭娘說不清此刻的心情,她既釋然又羨慕,不過,想到能省下大筆的嫁妝錢財,她覺得也沒什麽好羨慕的了。


    遂,鄭蘭娘也不咄咄逼人地想著激怒張曦秀,叫她出言迴絕自己,便帶了些笑意道:“沒想到還有這出,要說淩廣大師到底是大師,張公子可不就是這麽個歹命嗎,幼年失恃失怙,真真是可憐的很,虧的有你這麽個姐姐,得了蕭家這麽個靠山,不然更難……”


    “妹妹!”四王妃不防自家堂妹這麽不靠譜,居然說出這樣的話,這不是當著傷心人戳心窩嗎,再說了,你說的時候好歹悲傷些好不好,這一臉的笑算什麽?


    張曦秀很想對自己說不必同個渾人計較,可還是不由的氣的俏臉通紅,有些憤怒地衝著鄭蘭娘冷笑道:“是呀,我們家不幸,可到底還是有些運道的,不然姬大師怎麽就看中了小弟,黃老怎麽就想著小弟好了,嗬嗬……”


    要說姬大師是隱士大家,那麽黃老那便是人前耀眼的一代大儒了,鄭蘭娘聽了目光不由的一閃,跟著嗬嗬兩聲道:“沒想到黃老也看中了你家弟弟,倒真是有些運道。”


    四王妃聽的這些話,是真有些看不懂了,堂妹不是想做親嗎,這會子盡說這些做什麽?這般一想,不由的抬眼朝著堂妹看去,眼裏滿是征詢。


    鄭蘭娘有自己的小算盤,自然是不好正麵迴絕了堂姐,隻好裝著沒看見的樣子,移開了目光,說起了閑話。


    張曦秀見鄭氏如此,哪裏不知道她這是打了退堂鼓,好在剛才誰也沒說出什麽實則性的話,倒也不算沒臉。


    四王妃見堂妹如此,隻能是歎了口氣,罷了,三表弟的事本就不是她能插手的,堂妹不提,她就裝著不知道好了。


    這樣怪異的情形,不僅張曦秀主仆倆覺得不可思議,外頭偷聽的管事和小廝也是一臉莫名,這算是什麽情況,雖然聽不到裏頭具體說了什麽,可氣氛不差是必定的。


    小廝偷偷地看了眼管事,小聲嘀咕道:“這下不用擔心了吧?”


    管事被他弄的嚇了一跳,不敢嗬斥,隻得拿眼死命地瞪他,唬的小廝忙縮了腦袋。


    守在門外的吉草聽力也不差,同管事小廝倆個的反應差不多,不過,比他們倆更安心些。


    且,這樣的情形一直維係到了張曦秀同四王妃分開。


    張曦秀坐到迴程的馬車上,心有僥幸地看了眼身邊的倆丫頭,衝著芬芳道:“你可有什麽想的?”


    芬芳一頭霧水地道:“很不合理,不說其他,四王妃是個什麽人,想來大家都知道,她萬萬不會為了這麽幾句顛來複去的話,就特特邀了少奶奶出來,且還是在這等相對隱蔽的地方。”


    吉草也是如此,忙附和道:“可不是,我可是知道那個鄭氏可不是好脾性的,往常眼睛可是長頭頂上的,今兒待我們少奶奶如此和善真真是少見。”


    張曦秀心裏倒是有些明白,帶笑道:“這不是看不上我們賢哥兒,我又將話帶到了自己身上,叫她裏子麵子都有了,才如此的嗎。”


    “什麽!看不上我們小舅爺,我們小舅爺哪裏不好了,還看不上?”吉草性子急些,當即氣衝衝地道。


    芬芳冷靜些,當時又在屋內,知道的多,甚至張曦秀不知道的,她也觀察到了。遂,她想了想道:“我估摸著這事八成是鄭氏一個人的意思,當時四王妃瞧著鄭氏話不對,還特意看向她,可惜鄭氏沒給四王妃一點迴應,遂,四王妃也就隻好不提說親的事了。”


    張曦秀點頭道:“定是如此,再說了,我瞅著鄭氏一開始就不情不願的,後有沒問出張家的家底就更不樂意了,一直挑著話,想叫我先開口拒了她,得罪人的角色叫我扛了。”


    芬芳也有此認為,點頭道:“是這話。”


    吉草撇嘴道:“鄭氏在娘家可是一霸,這到了夫家,也就匡侯爺能壓住她了,不過,她家一小姑子和一女兒,她今兒究竟想說哪位?”


    芬芳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點了把吉草的腦袋,嗔道:“這話還用問,當然是小姑子了,她女兒不說舍得不舍得,光差著輩分就不能提的。”


    張曦秀也是無奈地看了眼越發不愛動腦子的吉草,暗道,難道這丫頭是被柳春風那個不著調的傳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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