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曦秀耳力驚人,蕭炎鳳一走她就知道了,不覺大大地鬆了口氣,此時她才驚覺,自己的手心已然汗濕了。想到自己差點出了紕漏,她半點沒有被某人糾纏的煩惱,而是深深地後怕了起來。


    好在,今日比較忙,也沒時間讓她過多的糾結,後頭魚一起完,阮媽媽就來同她交賬了。


    本來張曦秀還想讓阮媽媽直接管這些生意上的進賬,可惜阮媽媽為了她嫁人後能順利掌家,非得讓她自己記賬看賬。


    兩人這剛一對好賬,凝香來迴事了。


    “小姐,外頭有人來送年禮。”


    張曦秀心頭‘咯噔’一下,也不敢看對座的阮媽媽,隻裝著不知道地樣子,疑惑道:“年禮?林家不是送過了嗎?難道薇姐姐又補了東西來?”


    她這話,阮媽媽倒是信了,忙也道:“這個林小姐,太過周全了,不過,她這樣送倒叫我們如何迴?”說完,還犯愁地歎了口氣。


    凝香忙道:“不是林家的馬車,是褚家的馬車。”


    褚家馬車?別說阮媽媽傻眼了,就是張曦秀也傻眼了,不是該蕭家嗎?


    見小姐沒說話,凝香忙又道:“對了,這裏還有封信,來人說,隻要您看了就會知道的。”說完,凝香忙將手裏的信呈了上去。


    阮媽媽見了信,很是瞪了眼凝香,啐道:“你這丫頭,有信怎麽不早點呈給小姐,你如今辦事是越發沒腦子了。”


    凝香很想說,我還沒來得及,可惜她怕阮媽媽,隻得憋著嘴,老實認罰了。


    張曦秀此時也無心調和這兩人,忙忙地將信取了出來。


    “曦秀:年禮裏有一對小巧的琉璃宮燈,一盞你留著,另外一盞送給小弟。另外,褚是我母姓。旁人若是問起,你隻說是早年嶽父大人的舊交。千萬記得許諾給我的禮物。弘毅留。”


    張曦秀瞧著這不算書信的信,真是無奈到了極點,居然還嶽父上了,這人臉皮也不知有多厚。不過,此人的強勢張曦秀算是領教了,暗暗思忖著,日後還是要打探一二,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張曦秀臉上陰晴不定,甚至還有些羞惱,倒是令阮媽媽和凝香詫異不已。


    有阮媽媽在,凝香是不敢多話的。隻見,阮媽媽急道:“小姐,可是有什麽不妥?”


    張曦秀正想心思,被阮媽媽一問,猛的一個激靈。怕旁人瞧見書信,忙掩飾地將信封好,才道:“沒事,我隻是有些奇怪罷了,這人我們並不認識,也沒聽父親說起過,怕是父親早年的朋友。”


    阮媽媽聽的這話,歎息道:“倒也是,我們家往年可沒同姓褚的人家來往過,唉,難得人家還記得我們。不過,我們住這,他們是怎麽知道的?”


    張曦秀倒是忘了這茬,不過,她素來機智,忙道:“可能是上次報恩寺見過,這人信上也提了一兩句寺廟的話。”


    這話其實是有漏洞的,可阮媽媽素來對張曦秀的話不多想,便理所當然地想成,人家當時也在報恩寺了,能打聽到他們是很簡單,畢竟他們家在報恩寺替老爺夫人做法事,一問就能知曉的。


    見阮媽媽點頭,張曦秀悄悄地鬆了口氣,交代凝香道:“你趕緊拿些銀錢賞給送東西的人,另外,東西讓大川直接放庫房裏。”


    什麽琉璃燈,她是看也不想看的。


    張曦秀如此吩咐倒是讓凝香為難了,她遲疑道:“大川說送東西的人已經走了,且還將馬車留下了,說馬車也是禮,方便小姐和少爺日後出行。另外,有些東西也不好直接放庫房,還是要小姐過目下才行。”


    張曦秀聽說對方人走了車留下,不覺一怔,這人送的禮還真是恰好,他們家可不就是差輛車嗎。禮物不收也得收,人家可是沒留人,她退給誰?再說了,她也沒想過退,畢竟借口不好找。


    阮媽媽倒是歡喜的很,也更加確信褚家是老爺舊交了,不然哪有給人送馬車做年禮的。


    遂,她當即替張曦秀迴道:“當然要看了,怎麽能直接就入庫,再說了,不清點下,如何迴禮?”


    說到迴禮,阮媽媽忙對凝香道:“禮單呢?”


    禮單?凝香猛地一拍自己的腦子,忐忑道:“我走的急,忘記了。”怕阮媽媽發火,她忙忙地道:“我這就去拿。”說完,一溜煙地跑了。


    瞧著她跑的比兔子還快,阮媽媽發笑地啐道:“如今這丫頭越發乖覺了。”


    張曦秀看了也是發笑,不過,這樣的凝香她更喜歡,忙替凝香帶話道:“她如今這樣才是我們的開心果,不然日子多無趣,奶娘您說是不是?”


    知道小姐這是替凝香說話,阮媽媽笑了道:“知道小姐偏疼她,現在這樣是不錯,可日後她總是如此,如何能當得了小姐貼身的大丫頭?自家還沒個定性,如何能管手下的小丫頭們?”


    又是這話,張曦秀也不敢再說,如今她對嫁人之類的話實在是太過敏感,遂忙岔話道:“凝香這也是背著人才如此,若是有外人,她還是知道分寸的,就好比那日在報恩寺,她同薇姐姐的丫頭們不是處的很好。”


    倒也是,阮媽媽笑著點了點頭,畢竟凝香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得小姐讚,她也是歡喜的,便放過這話不提了。


    張家的宅子前後院隔的比較遠,阮媽媽和張曦秀說了好一會話,凝香才蹬蹬蹬地跑迴來。


    張曦秀展開手中的燙金禮單,不由的倒抽了口冷氣,這禮單都是些什麽呀!


    這人送東西都比旁人霸道特別些。


    光布料就好幾十種,貴重的雲錦、彩錦、蜀錦、浮光錦、雲綾錦、軟煙羅、素羅紗、雲霧綃、煙影紗、蟬翼紗、茜雪紗等,更別提普通的縑,綾,綃、紗了。


    虧得送的種類雖多數量有限,不然,他們家就可以開布莊了,也好在是這樣,倒也沒顯得過分。


    張曦秀也不知道為什麽,悄悄地鬆了口氣,不顧阮媽媽和凝香的咋舌,繼續往下看禮單。


    筆墨紙硯也是一長溜。


    這些文房用品大概是不占地方,整整送了幾大箱子,這麽一算,她得有一兩年都不用再給小弟買了,當然,小弟日後也不用在沙盤上寫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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